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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山河 第324章 第三二四章 尘埃

作者:烟海楼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9-18 14:43:19 来源:文学城

三二四、尘埃

穆安撕心裂肺地哀嚎一声。李潭头被蒙上,耳朵可没被堵上,他此刻也吓的一懵,紧跟着喊道,“王爷,您、您拿了穆小统领身上的议和条款,却没将他人带回来?!那他这样出关去北边,岂不是死路一条啊!”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李潭你这个杀千刀的,我儿子这回要是没了,穆府跟你没完!!”

“我……我……”李潭结结巴巴地说,“大统领,您、您不能这样说啊,下官一直在忙您和穆小统领,您、您不能出了事儿,就将锅往我脑袋上扣啊!”

穆安气急败坏地“呸”了一声,“就是你出的主意!要不是你说将文书和条款分开放,让我儿带着条款先去北边,我也不能答应你!”

“你你你!”李潭伸手指着他,脑袋顶上几乎冒起了黑烟,“让穆小统领私自出营这事是你说的啊!这、这怎么能怪在我的头上?”

“怎么是我?!”穆安不依不饶地继续吼,“你说陈寿平此番要置穆争鸣于死地,所以要让我儿尽快离开军营,还提醒我在帐中牵制住陈大将军,让他不至于将目光转移到西北的刑帐那边,你就带人以送饭为名,让他将衣服换了,从断红崖后头先走!”

李潭急得破嗓,“是你说不能让穆争鸣留在营中受气,让我想办法,我才出了这主意,让他换了衣服从断红崖后头跑这事儿是你撺掇的,不是我!”

郭业槐在一边听得脸都绿了。

靳王被他们两人“狗咬狗”吵得头疼,示意郭业槐上前,“郭大人,他们两个人说的话,您都听见了。”

郭业槐立刻欠身行礼,“听、听见了……”

“什么罪名?”

“穆争鸣目无军法、在服刑期间不服管束,擅自离营,应卸去甲胄,押解回京,送进承恩阁待审。”

“啊!不要!!不要!!”穆安终于捡回了自己的舌头,吓得哭叫起来,“承恩阁……我儿不能去承恩阁,那里里头会扒他一层皮的啊!”

“扒他一层皮?本王看是轻的。”靳王盯着他,沉声说,“穆争鸣服刑期间夹带议和条款私自离营,被发现之后,为了防止胡立深给大将军报信,你们穆府埋伏好的死士还险些杀了他灭口;还有,穆争鸣此番携带议和条款私自前往北方,非但没有走正儿八经的官道,身边也没有跟随议和使团,历朝历代即便是战后议和,需要这样窝窝囊囊、藏着掖着么!我大南朝什么时候连低头认错、割地赔款这等事都要这般唯唯诺诺了?穆统领,贵府公子前脚刚刚私自出兵大战沉叶林,差点将澜月火丘再次拱手让给杨辉,后脚屁股又坐不住了,带着杖伤就敢往北边跑!本王瞧着,还是杀威杖的力道不够,承恩阁的典狱倒是更适合他——那几百根烙针扎进去,他就听话了,倒省得大统领亲自教训儿子。”

“不……不要……”穆安额头滚落汗珠,披头散发地匍匐在地上哭吼,惨哭声令人不寒而栗。

靳王直起身,面色如常,眼神微微闪烁,却并没见任何波澜,他没有理会穆安的惨叫声,随口又问,“穆统领是个什么罪名?”

郭业槐打了个冷颤,连忙又说,“穆大统领有包庇窝藏之嫌,他为了将自己的儿子送出军营,同样违反了军纪和律法,是要被卸去甲胄、暂除官帽,一起押回京城,留刑部待审。”

穆安终于没了声,瘫软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靳王往侧边走了半步,来到李潭身前,“那李大人呢?”

郭业槐口干舌燥地咽了一口唾沫,哑声说,“李潭身为兵部重臣,与禁军统领本就分属于不同官司,便与穆府有结党之嫌,再加上他方才亲口承认,此番参与进了穆争鸣私逃出营的谋划里,更罪加一等。本官身为兵部首府,可直接卸去他的顶戴花翎,重镣押解回京,直接送进刑部大牢,待进一步罪罚。”

靳王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这么办吧,该脱的脱,该上镣铐的上镣铐!别在这里耽误工夫!”

“啊不、不要!!”李潭和穆安异口同声,喊得破房顶都要塌了,两人匍匐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认错,头顶均磕出了血糊样的包。

郭业槐见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灰白一片,双腿不断地打颤。

靳王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等他们磕得差不多了,声音从高亢变成哭哑,渐渐没了声息,他才对身后的郭大人说,“怎么?还要本王亲自动手?”

郭业槐打了个激灵,连忙招呼人上前,要将穆安和李潭身上的官府和甲胄扒下来,两个人挣扎不得,被几名威猛的士兵压在地上,三下五除二地扒了个精光,换上了囚服。

靳王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如被扒了皮的凶狼,眼中没有闪动,波澜不惊。

李潭和穆安穿着囚服,在草窝里瑟瑟发抖。此刻,屋外的鼓声再次敲响,晌午的日头快要移至头顶了。

“差不多了,今天就送走吧。”

李潭忽然爬了起来,聚力大叫道,“王爷,别!!解封、罪臣这就给幽州解封!!”

靳王朝前走了两步,慢慢蹲下,冲身后伸出手,郭业槐连忙将准备好的文书递给他。

“这可是李大人自己说的,你们兵部两位重臣,此刻都认为林竟无罪?”

“无罪!无罪!”李潭惨然地摇了摇头,赶忙说,“林总兵护城有功,理应受到褒奖!朱廷望冤枉抗敌英雄,是可忍孰不可忍!论罪当斩!”

靳王朝郭业槐示意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郭大人听见了么?您这部下说朱廷望当斩。”

郭业槐连忙狠狠地点了点头,“听见了……李潭,还不画押!”

“画押,我画押!”李潭被人按着手指,头顶罩着个黑纱,也不管自己按的是什么,就朝上头按了几个手印。

靳王将那几张纸进袖筒,随后站起身,将其中一张纸递给郭业槐,“是郭大人的人,那就辛苦您尽快吩咐下去办吧。七日之内,本王要看见幽州解封,林家二十万军整顿好军备,随时准备出兵应战伦州城。”

“是,微臣这就去办!”

“慢着。”

郭业槐脚步一顿,全身僵硬地转过身,低头恭敬地问,“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靳王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地轻轻蹙眉,“啧,朱廷望这个人呐,本王没见过,但是李大人熟。当年林竟刚刚接任幽州总兵的时候,曾经在总兵府的军备库里查获过一批‘走错路’的废兵器——”

“……”李潭全身狠狠地抖了一下,吓得直喘粗气。

靳王低着头看着李潭,话音却是问向身后的郭业槐,“郭大人,这样的罪名,怎么办?”

郭业槐恨铁不成钢地往前快走几步,狠狠一脚踹在李潭的肚子上,“你这个废物!”

只听“哎哟”一声惨叫,李潭栽在地上,老骨头咔嚓两声,差点把他的脊背摔折。

郭业槐:“王爷,幽州兵备的事,交给微臣来办。”

靳王转过身,盯紧郭业槐,“郭大人,您是兵部重臣,拿废铜烂铁滥竽充数这件事,本王暂且按下不表,就当没这回事。但是你们两个给本王听好了,若是三州之战结束之前,镇北军后方再出现一件、哪怕是一件让我不高兴的‘小事’,本王就差人亲自送二位进承恩阁。”

郭业槐倏地跪在地上,连忙应声,“明白,微臣明白。您放心,就算我们自己掏腰包,也会给林家二十万大军换上趁手的兵刃!”

“每人一件。”

郭业槐狠狠点头,“每人一件。”

“若是再有一件废铜烂铁——”

“不敢!”郭业槐吓得一哆嗦,“绝对不敢!若是再有一件废铜烂铁,微臣、微臣就亲自押着李潭,跟他一起进承恩阁!”

靳王又转过身,往穆安那边走了两步,“穆统领。”

穆安再也不敢造次了,他连忙跪地行礼,“罪臣在。”

“你我萍水相逢,身前从无交集,你恨本王么?”

“不、不敢……”穆安哆哆嗦嗦地低下头。

靳王凑到他眼前,好脾气地低声问,“那到底是你要杀我,还是……他要杀我?”

穆安蓦地看向他,眼神里尽是惊恐和躲避,“是……是……”

“是他的意思?——我那太子哥哥?”

“……”穆安猛地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一向对您疼惜不已,他从未这样想过。”

靳王有些悲切地看着他,轻声说,“那就是你要杀我?”

“没、没有!”

“你们都没有?”靳王脸色忽然一变,压低了声音喝道,“那是谁?!到底是谁?!”

穆安抖如筛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靳王阴沉地盯着穆安,好一会儿,他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既如此,那就请远在枯荣谷的穆小统领自求多福吧。”

“不、不要!!”穆安抱住靳王的脚踝,嘶哑地告饶道,“求您将我儿接回来……我、我愿意代他进承恩阁!”

“代他?”靳王低头看着他,好笑道,“大统领昨夜才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穆府到了军中,非但不帮着大将军应战,反而几次三番故意掣肘,将正镇北军营搞得四分五裂!郭大人这个监军做得漂亮啊,成日里就知道蹲在帐中当‘和事老’,战火烧了眉毛都还有心思喝茶!李大人吧,整天屁事不干,就知道给穆争鸣出谋划策,勾心斗角!甚至还敢通敌!”

“没,我没有!”

“没有?!那你泄给□□青沉叶林的信息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你打听到了这信儿不直接告知陈大将军,而是要告诉一个副将军,还煽风点火,怂恿他私自出兵劫走小太子!”

李潭百口莫辩,再也不敢发出声音。

郭业槐立刻说,“微臣立刻彻查李潭的事,请王爷放心,从今日起,镇北军营不会再有挡路的耗子。”

靳王转过身,低头看着他,“这么说,郭大人是要帮本王守在富河城,亲自看着这群人?”

郭业槐连忙道,“看,微臣帮王爷看着他们。”

靳王蹲下身,平视着他,“那若是有消息提前传出去呢?”

“不会,微臣保证,三州之战结束之前,这里不会有一只苍蝇飞出去。”

“那也就是说,郭大人要为他们作保。”靳王点了点头,“那他们在此处待着,总不能不干活,白吃白喝吧?您是监粮使,应该知道军队不养闲人,这么多人张口吃饭,本王前线的战士们短了口粮可怎么办?”

“您放心,富河城自从战乱之后已经荒落多日,亟待修城的人将这里重建。”

靳王笑道,“这么说,郭大人是要穆统领带着穆家死士将富河城复原?大统领,您看这样行么?”

穆安咬着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靳王起身又道,“郭大人,既然都安顿好了了,您也抽空搬过来吧。”

“啊?”郭业槐懵了,“王爷……微臣是监军,不在营中坐镇,不合适啊。”

“合适。”靳王道,“郭大人是兵部首府,所持官印可在危机之下不授王令,调遣百里之内可用之兵,人数在三万之内——这话有人曾跟您说过。可是当初幽州危机之时,您借故推搪,没有帮他调兵。本王不是记仇,而是想提醒一下郭大人——如今,三州之战在即,本王要再次征用你的官印,抽调河北军备府三万大军到此,将富河城以最快的速度修成一座大粮仓。”

“……”

郭业槐的脸彻底白了,穆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清楚他的神情为何会忽然变色。

靳王道,“郭大人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功盖千秋的大好事,办成了这件事,往后您可就是造福子孙的大功臣,怎么还吓哭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柄小短刀把玩在手里,郭业槐见着此物,吓得彻底尿了裤子。

“怎么样?答应么?”

“答、答应……”

至此,一场无声内战从起火到暂熄,只用了一日一夜。

薛敬走出富河城宗祠的时候,已是这一日傍晚,天野燃起火烧一样的云霞,日暮西山之时却有一行白鹭逐日而往。

薛敬他步履沉重,似已经筋疲力尽,他几乎抬不起手去招呼人备马。方才他几乎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与这几人周旋完毕,忍着全身绵绵不绝的痛意没在那些人面前露出破绽。

终于……尘埃落地,“三州之战”出师有名,再也不用藏着掖着拼死一战了。

这样热烈滚烫的夕阳太难得了,仿佛拨去了这座枯城朽木上沉积多年的尘埃,露出尘封许久的基石。

胡立深一向没心没肺,他根本没看出薛敬的异样,而是紧跟上来,自顾开口,“王爷,末将已经安排好了,富河城背靠断红崖,只一面开口,确实适合设立粮仓;另外,末将已经将先遣军集结完成,重组之后,又多了三千人;陈大将军已经敕令,将镇北军营重新分配,这些老东西滚出了军营,整个镇北军终于清理干净,准备打仗了!王爷,王爷……”

忽然间,薛敬钉在原地,胡立深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比秋霜还白,“王爷!”

胡立深的嗓音陡然间像炸|药一样,猛地炸开了薛敬心口上早已细密织连的毒网,他捂着心口痉挛地颤了一下,跟着压抑地闷哼一声,便在胡立深的惊吼声中双膝一软、栽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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