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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山河 第303章 第三零三章 螳螂

作者:烟海楼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9-18 14:43:19 来源:文学城

三○三、螳螂

二爷坐在这院中,借着朝阳吃了一顿饱饭,多日以来的疲惫顷刻间散尽,竟还有些困意席卷上来。他这段时间日夜颠三倒四,再加上重伤未愈,几乎没睡过一次安稳觉,吃完这餐,他便在老师的卧房中睡了一觉,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陆向林从外头回来,端来晚饭和米汤,简直要将他当成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供着,水米都端到床头,连洗手擦脸都不让他下地。

“陆叔,您也不要这样惯着我。”

正当陆向林将一块温热的帕子再次递进自己,甚至还试图帮他擦拭时,二爷实在没忍住,连忙止住了他,“我又不是七八岁的娃娃,怎么还需要您这样伺候。”

陆向林却站在旁边,脸色难看地直叹气,“二少爷,您肚子上的伤怎么那么严重?您还这样跑来跑去的,能行么?老奴跑了一趟药铺,买了一些伤药回来,您放心,我认识的熟人医馆,不会走漏风声的。我本想拉着您一起去找那大夫看看,但一想,您行踪不定,恐到了闹市会有危险,所以也没敢开口。”

二爷低头,见自己的伤已经被仔细地清换过,神色一缓,“确实不能大动干戈地去医馆看病,陆叔,您担心我,我知道。我自己的伤,心里有数,您放心。”

陆向林却仍然唉声叹气,“我怎么能够放心呢……哎,要是老爷夫人还在世,他们得多心疼啊……”

二爷浅浅地笑了一下,“现在有陆叔疼我,也很好啊。您不用过于担心我,过些时日,等我这边的事办妥,您就听我的话,尽快出城吧。”

陆向林重重地应了一声,“老奴听二少爷的,等您的信儿。”

“再者……”二爷看向他,沉吟道,“还记得上次在佛堂长明灯前,您将红缨枪交给我的时候,我曾经跟您说的,让您帮我回忆回忆出征之前,府中可有什么异动,实不相瞒,我最近遇到一些事陷入了困境,可能需要当年在府中的人帮我回忆一番。”

陆向林点了点头,认真道,“二少爷,您当时跟我说完这事之后,我这些日子就仔仔细细地将当年战前的事儿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当年临战前,大少爷和元帅忙军营的事务,基本就是城内和城外两边跑,实际在帅府没住上几天,只出征前一晚回来了。”

“那燕云十八骑呢?比如……鹿云溪?”

“鹿姑娘……”陆向林仔细回忆道,“她倒是在出征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来过一次,具体是哪天我记不清了,她来得匆忙,说是来找大少爷,但是当时大少爷不在府中,是显锋迎的他。”

二爷心思一动,脸色却依然如常。

“后来……就没再见过她了。”陆向林叹了一声,“再就是翁苏桐这丫头有事没事就躲在院子的角落里哭,谁劝也不听,还总让我们这些人都走远一点。哦对了……出征前一晚,云州知府孙蔚齐孙大人还来过一次,说是有要事和元帅商量,不过他神色匆匆,没坐上一阵也就走了。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二爷慢慢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随后,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再过问细节,而是将话带到了无名巷的桂花糕店上,“陆叔当年已经盘下了店铺,准备开张了,您当年怎么会选在无名巷那个地方?”

“主要是图离帅府近,还能照应着点。还有就是,无名巷里安静,老头也不求个生意兴隆,就一个铺面能养活自己就行了。”陆向林叹了一声,又感慨道,“没想到,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二爷笑了一下,没再接话。

眼下烛火一闪,陆向林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他到了夜间就眼神不好。

两人又说叙了一些话,二爷便起身要走,陆向林心知他还有事,不能过多挽留,便只能反反复复地嘱咐他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您不用担心。”

此刻,陆向林已经晃晃悠悠地将二爷送到了天命书院的门口,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叮嘱,“二少爷,您可一定要保重啊。”

这话他说了成百上千遍也不知疲惫,二爷好脾气地每次都认认真真地回答,绝不敢耽误。

好不容易从这老人家的话音中走出,刚刚顺着浮桥走出不到一进院的距离,耳边就传来了铃铛声。

二爷微微顿步,往树林里那传来铃声的地方看了一眼,跟着笑了一下,“先生何必紧盯着在下的动作死活不放呢。”

“天命书院。”顾棠慢吞吞地从黑影中走出来,没有理会他言语间的戒备疏离,“二爷还真不愧是云州城的人,在哪里都能碰到熟人。”

二爷冷冷地看着他,“顾先生,你我的生意既然没有谈拢,那就请您别妨碍旁人的买卖。”

顾棠挑了挑眉,往他那闪着幽火的眼中投放一抹淡笑,“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之前就跟您说过了。”

二爷往前走了几步,错身掠过了他,并没打算与他过多交涉。

顾棠却踏着四平八稳的步子,不远不近地坠在他身后,有条不紊地跟着。

二爷却再也不去看他,而是头也不回地走回了河边,跳上了未央舟。

甫一进船舱,躺在地上的一个人便蓦然冲进他的视线。他立刻上前,俯身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又翻开他的领口看了一眼,心思一紧。

二爷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真是个麻烦。”

他转身快速走出船舱,冲岸上正等他回话的人冷冷地说,“先生真是个痛快人,要帮在下料理‘耗子’,还要将人领到我面前‘邀功’,是不是还打算‘请赏’啊。”

顾棠笑了笑,“二爷不请我进船舱说么?我倒是不介意在这旷天野地里和您说这件事。”

二爷盯着他的眼睛,淡淡地呼出一口气,随后侧身让了一步。

顾棠不请自来,倒是和他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不谋而合。

船舱内,二爷开门见山,并不打算与他过分周旋,“这刀客昨晚袭击了未央舟,败战后便跳进了水里,既然已经走了,先生何必多此一举,还非要将他杀了带回来。”

顾棠淡淡道,“我只不过运气好,在岸边守株待兔罢了。”

二爷冷笑一声,“那先生的时运可真是好,是不是翻过黄历,看了卦象。不知道云州城内哪里还住着这样一位神人,能将这要命的事儿算得这么准。”

顾棠倒是没被他这明里暗里的暗讽影响,他将刀放在身侧,然后解释道,“这人的刀是在来未央舟这一次前‘开刃’的,鬼门铃刀的刀客都是在最后一次执行任务之前,才会‘钝锋开刃’,这我告诉过你。但是他昨晚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把信送到了,却没找到要杀的人。”

“哦?”二爷仔细捕捉他话音中每一丝破绽,顿时笑了笑,“‘要杀’的人。先生怎么知道这刀客昨晚来船上是为了杀人,杀谁?为何杀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只为送信,而是为了杀人?”

顾棠眼神一眯,“二爷洞若观火,简直是套话的高手。”

“昨晚也在场,你一直盯着我。”二爷不动声色地将腰间的卷轴放在一旁,然后将火烛推开一些,“想必自从我从远竹轩走出,你就一直在暗处监视着我。”

顾棠却避重就轻地说,“说什么‘监视’你,那是在保护你。”

“荒谬。”二爷一针见血地说,“若是要在暗中保护我,昨晚这人招招下杀手,我怎么也没见顾先生出面相帮呢。还是说……你是觉得我功夫了得,还能在重伤未愈的情形下,将这人一刀杀了;又或者,你对一个琴楼的掌柜这么有信心,认为一个多年未动过刀兵的女子能打得过训练有素的铃刀刀客。”

顾棠没有说话,但他细致地收回了唇角的笑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作壁上观。

二爷又道,“你出现在河边想必也是来寻那船主的吧。”

顾棠神色微微一变,未料得自己的心思竟这么好摸。

二爷微微抬了一下下巴,指了指那具冷冰冰不带温度的尸体,唇角细微地勾了一下,“若那人没出现,想必你会跟他一样,也是来索命的黑白无常。只不过让这人捷足先登了,因此你就索性坐山观虎斗,等着看到底这未央舟的主人如今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顿了一下,又道,“在远竹轩的时候,你就跟我说过你的条件,但是你当时说——‘你的目的是将藏在云州城地底下的那条线彻底炸开,把所有手上沾了他鲜血的人全部除掉。’你说我手中握着你要的那张‘底牌’。”

二爷轻微地叹了一声,洞悉道,“我当时就在想,究竟我握着的是哪张‘底牌’。我这两天仔细地想了想,直到现在,都是敌在暗,我在明。我除了在东河丑市搅和了一番以外,好像并没有摸到‘那些人’的‘心脏’。况且,我人就在这未央舟上,在他们眼中,这摆明了就是要做众矢之的,目的就是想利用这张‘底牌’,尽快将‘他们’吸引过来,否则,他们不露个破绽,一直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我怎么可能逮着‘耗子’的老巢呢?”

“种种迹象表明,顾先生所谓我手中的这张‘底牌’其实就是未央舟的船主——林惠安。”二爷淡淡一笑,心思通透地犹如一面琉璃镜,险些将对方的五脏六腑都照个透彻,“顾先生可否告知,你为什么要杀林惠安?你与他有什么仇?林惠安怎么就变成了捏在我手中的那张非死不可的‘底牌’了?”

顾棠听到这里,笑意便有些微妙,“二爷若是没用合作的意思,便不要总想着从旁人的口袋里往外掏东西。那叫明抢,非君子所为。”

“顾先生又哪里是什么君子所为。”二爷反唇相讥,半点不肯让步,“你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等着落了水的‘春蝉’上了岸,询问未果,便只能一刀将其封口,定要做我背后那只躲了半宿的‘麻雀’。恐怕这‘春蝉’都来不及发出‘蝉鸣’,甚至还未看见你的模样,你就将他一刀杀了——他不过是春日‘鸣蝉’千万中的一个,杀其一只,不足以撼动对方整片幽林的命脉,死了便死了,你不在乎,‘那些人’更不觉得可惜。而我猜……先生甚至还是拿身边这柄‘铃刀’杀的,你不是说这柄刀多年未用了么,怎么一进这云州城,非但潜伏了十年的人活了,连这人手中的刀也诈了尸?”

“你!”顾棠终于忍无可忍地怒了。他努力压抑仇火,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精明的对手。烈衣这人可真有本事,能在三言两语间,将对方架在火盆上,将他多年不曾拨动的心火吵醒。

“顾棠,你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示威。”二爷未理会他的怒火,甚至继续在火盆里添柴,“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不在乎我铺陈的战略部署能否成功;你忍不了我一直藏伏于暗处的苟且,你希望我大开大合地‘出刀’,帮你尽快掀开那‘巨网’的一角,随后你便可以顺藤摸瓜,寻到那幽林的根部,然后将其连根拔起。顾棠,你此行过来,怕是不光要跟我套林惠安这张‘底牌’,是不是还想从我手中取那封画着‘鬼符’的信呢?”

顾棠:“……”

二爷抬起眼皮,发亮的瞳孔中倏地闪过一丝冷光,那道冷光像是削得细薄锋利的刀片,刀身上甚至还残留着手起刀落间不慎残存的血痕。他不露痕迹地说,“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太妙了。可你算准了云州这盘棋,算准了我的步子,那你算准我这个人了么?顾先生,您真当我是为你‘拓开血路’的那只‘螳螂’吗?”

顾棠被他说得怒火中烧,却最终只能用阴冷的笑意搪塞心中的愤怒,他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压制道,“二爷可真是伶牙俐齿,难怪就连萧人海、杨辉……都不是你的对手。”

“该说的话,我在远竹轩就已经和先生说过了。”

顾棠却道,“可是你连他们那扇‘门’都没找到。”

二爷浅浅一笑,“既然先生都说了是‘门’,那就一定有缝,有缝就能透风,而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真是一副傲骨,百折不挠。”顾棠摇了摇头,苦笑道,“顾某再问一句,二爷为何这么不愿与我合作?即便我要的就是这张‘底牌’,也不足以撼动结果,而我知道的东西,一定是二爷迫切想要的。”

二爷看向顾棠,片刻后,他才轻声说,“因为林惠安这张‘底牌’我不能给你杀。”

顾棠神色一凛,猛地站起身。

“慢着。”二爷喊住他的步子,善意提醒,“将你带来的这人拖走,我没工夫替鬼门铃刀的人收尸。”

顾棠顿了步子,往回倒了几步,再次笑了一下,“既然这样,算顾某多此一举,没事找事。有句话,我想提醒一下二爷,你不答应与我合作,可以,但你遇到的难题无法消解,到头来,还得来找我,咱们走着看。”

他又压低了声音,慢吞吞地说,“你不给我林惠安,可以。他不是还有个弱不禁风的儿子吗?”

说完这句话,他便在二爷冷冰冰的眼神中慢慢起身,十分听话地拖起地上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船舱。

片刻后,二爷听见外头“噗通”一声,是重重地落水声……

顾棠分明直接将这石头一样重的僵骨丢进了东河里,示威一样,他也嫌手脏。

顾棠走后不多时,鹿山便来了。

“桑无枝动作还算快,今天白天,挑选出来的琴师就已经到位了,一百多人,分两拨往地井的炸洞。她问我要不要调用江湖上的好友,我想着起初先不要那么多人,免得人多口杂,出现纰漏。哦对了,还有林惠安要译的‘鬼符’,我已经威胁过他了,他正在写,估摸着很快就能写好。”

鹿山水都没顾上喝一口,磕巴都没打地就将这段话炮仗一样地说完了,等他终于将该说的说完,这才发觉坐在对面的人,脸色白得几乎透明,整个人陷入一种难以明说的担忧中。

“你怎么了?”鹿山这才来得及问他。

片刻后,二爷才道,“顾棠来过。”

鹿山一愣,连忙往窗外看了一眼,“没伤你吧。”

“没有。”二爷这才看向鹿山,语气过分谨慎起来,“他抓不住林惠安,便要动林惠安的儿子林小孟。”

“那怎么办?”

二爷心思一沉,“我看不光是顾棠,连云首的人也按捺不住了,昨晚先派了杀手前来刺杀船主,今晚就有顾棠前来跟我谈条件。这个林惠安的手头到底有什么秘密,怎么人人都要他的命。”

“看来这个人很重要。”

二爷微微眯了眯眼,食指和中指轮换着轻轻敲击着查案,低声说,“得找一组功夫好的人马,去西山尸地盯着他们,我怀疑他们很快就会把林小孟从穹顶里运出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

鹿山道,“如果不能用桑无枝的人马,那么就只能……二爷,我有一个认识的人,不知道能不能用。”

二爷看了他一眼,不假思索地回道,“好。”

“你都不问是谁?”

“我信你。”

鹿山脸色稍缓,唇间细微地动了一下,没有接话。

二爷神色忧虑地轻喃,“也不知道王爷那边怎么样了……”

鹿山看着他,又说,“这事儿也交给我,我帮你把王爷的信儿带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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