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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山河 第170章 第一七零章 梅簪

作者:烟海楼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8-03 18:18:35 来源:文学城

一七○、梅簪

薛敬眯着眼,几乎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撑着最后一口力气从门口闪出身,在出手和不出手之间只徘徊了一瞬间。

薛敬:“你是……”

连凤连忙扶着他进了柴房,转身迅速将柴房的门关闭,“你是靳王。”

薛敬拼了命才看清眼前这姑娘的容貌,“抱歉……我实在想不起……”

连凤抓了抓头发,忽然极其惊恐地望着靳王,手里抓了个木棍放在嘴边,好像要将自己活脱脱地变成当初和靳王初见时的模样。

姑娘耿直爽朗的性格惹笑了薛敬,“原来是你。不必如此,我还以为你又要抢狼肉吃。”

连凤抿了抿嘴,腼腆地笑了笑。

靳王喘息道,“你怎么在这?”

连凤道,“是陆三爷带我进城的。”

靳王惨笑,“你不疯啊。当初在狼平溪谷,你杀过来的样子,真像个疯子,看来都是装的。”

连凤笑道,“我娘说,越是脏的东西,越没人家要,她叫我装疯,疯了就不会有危险了。”

靳王望着她,要不是此时伤口疼得他几乎昏厥,他应该会说几句安慰这丫头的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不成调的痛苦呻吟。

连凤连忙掏出手帕捂住他的心口上的伤,“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我学过一些止血的法子,你让我看看。”

薛敬拿开手,让连凤解开自己的外衣,血已经渗透了寝衣,染到了最外层的衣上。缠着的纱棉已经浸透了,拨开它,能看见狰狞的血肉。

“呃……”

“我去拿些药,正好那姑娘最近受过伤,府里还有止血的药。”

薛敬抬手按住连凤的手臂,“当心。萧人海给这府里的药有供量,多一点少一点他都会发现。”

连凤抿着唇,想了片刻,忽然,她拿起薛敬手边的刀,猛地扎向自己的手心。

“你干什么!!”

薛敬一把按住连凤的手,连凤却反手按住他,“不疼。”

薛敬疼得头晕眼花,心累地看着连凤,叹道,“以后跟着他,学些好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少学。”

连凤捂着手,腼腆地说,“二爷也这么说。”

薛敬将头别向一边,梗着脖子没说话。

连凤站起身,“王爷……”

“换个叫法。”

“六爷。”连凤自然而然地改口,“我去拿药,傍晚再来,你就在这躲着,哪儿都别去。”

“等一下。”薛敬叫住她,“我在伦州见过你弟弟,他如今应该已经到了军营,你可以放心。”

连凤笑了笑,“我们姐弟能够遇见你,遇见二爷,遇见三爷,是我们的福气,是我爹娘多年来做善事的回报,弟弟受了那么大的罪,如今也算是遇见了好人。”

“我的意思是……”薛敬吞咽了一下,道,“既然再世为人,就别再冒险,能取到药最好,取不到,我也不想连累你。”

连凤道,“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连凤果然出了门,她记着给翁苏桐取点心的事,送点心的时候,她便刻意将带血的口子冲向翁苏桐。翁苏桐果然心疼地喊她去取药,等到连凤名正言顺地取了药,她又在翁苏桐的房门外坐了一会儿,见太阳快要落山,才起身走到后院柴房。

靳王趁着机会,在柴房里睡了一觉,直到傍晚,他才睁眼。

连凤拿了伤药和酥饼,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将酥饼递给他。

“六爷,忍着点。”

连凤解开他的绷带,下手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是这说好的铮铮铁骨,到了刮骨之时,才会想起生杀帐中的关二爷,忍不住要给他老人家再敬上三柱高香。

即便一声不吭,薛敬也是疼得满头冷汗。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连凤终于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又上了止血的药,重新用干净的绷带缠好。

“好了,睡一觉,明日就不会这么疼了。”

薛敬脸色苍白,忍不住笑了笑,疑心病地问她,“二爷派你来帅府,不会也是等我吧……”

“不是。”连凤皱眉道,“他叫我寻一样东西,但是也没说到底是什么。”

薛敬缓了一口气,这才哑声道,“十年前,这里曾经被焚烧过,只有烧不坏的东西能从那场大火中保存下来。”

连凤思索了片刻,忽然说,“哦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今天平白无故,翁姑娘给了我一样东西。”连凤从怀里掏出那枚粉色的簪子递给薛敬,“她说,这簪子叫‘愈梅簪’,我起初不愿要,因为这是这是她的宝贝,可是她硬要塞给我,还说‘萧人海曾经跟他要过,她不肯给’……她还说‘屏风碎了,留着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了,看着只是徒添伤感。’”

薛敬接过那簪子,仔细地瞧了瞧——簪子是一段梅枝,枝头上有几片盛开的梅蕊,整个簪花像是从不愿折服的枝头上生生折下的断枝。姑娘们对物饰往往都带着几分包容之心,淡粉色的梅花装点在银装素裹的枝头,已非常好看,又何必纠结于枝丫的形状,但是看在靳王眼中,这怪异的“梅枝”就有些问题了。

——它就像是从什么物件上用指甲生生抠下来的东西。

薛敬双手执着簪子,用食指在枝头的梅花上轻轻一案,“啪”地一下,迅雷不及掩耳,枝管作射出状,从空心的管心中射出一股气息。

“是暗器?!”连凤拿过簪子,惊讶地说,“六爷,这是暗器啊。”

薛敬低低地“嗯”了一声,“管中是空的,暗器被射出过。”

连凤道,“我想起来了,这枚簪子是在翁姑娘受伤的那晚被萧人海派人送回帅府的。”

薛敬连忙问,“记得是哪天吗?”

“冬月十五。”连凤说道,“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第一天进府,是翁苏桐引我入府的。”

“冬月十五……”

薛敬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坐直身体——冬月十五不正是他与萧人海“刀马战”的那天么!

薛敬迅速问连凤,“那天还发生了什么!?”

连凤仔细回忆道,“那天萧人海派人来传信,说要来取翁姑娘的这个簪子,说是要送到望月楼去,问了那下人,那下人也不肯说,瓮姑娘就发了好大的脾气,死活都不肯给,后来那下人见状也不敢不说,就告诉她是府里的贵客要的,翁姑娘听说是二爷要的,便什么都没再说,就立刻答应了。”

薛敬呼吸一滞,又低头去看这枚簪子。

他忽然想起来刀马战中那个在自己眼前射出暗器的饮血营少年,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有一枚暗器几乎在少年射出饮血夹的同时,从望月楼上的某个位置射出,随后和那枚射出的饮血夹撞击在一起,饮血夹倒转方向,射向了别处,从而没有伤及自己。

如果那少年当初射出的饮血夹是正对萧人海的后心,那么二爷此番施救,岂不是误打误撞,救了萧人海一命。

现下无疑可以笃定,当时望月楼上的那枚暗器确实是二爷用这朵簪子射出的,那么,难道真如自己之前在“穹顶”中分析的那样,在刀马战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这场战中,会有人暗算自己吗?

不、不会的……

二爷要这枚簪子,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想要它,并不出于任何外因。刀马战中的刺杀事件事出突然,只是二爷偶然间用这枚簪形的暗器无意间救了自己和萧人海而已。

可他为什么要翁苏桐视为珍宝的这枚簪子……为什么一定是愈梅簪……

而翁苏桐当年在幽州乌鱼巷子里起的化名就是“引梅香”……

薛敬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努力压抑着从心口冒上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拼着一丝清明仔细地复盘这整个事件的始末。

“云山有曲安然至,弄雪城关引梅香。引梅香……”薛敬忽然撑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对连凤说,“小凤,你扶着我,我要去看看那扇屏风……那扇带着梅花的屏风……”

连凤扶着他,艰难道,“可是、可是……腊月初一那晚,那画着梅花的屏风已经碎了,翁姑娘就是那天晚上受的伤,据说,那屏风上都是血,萧人海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来救,说救不好的……结果都被扔到城后的乱坟岗里活埋了……屏风也已经扔了,找不到了……”

话音未落,忽然,窗外闪起火光,人声窜动,像是有无数的兵涌进了府中。

“不好!”薛敬眉头一紧。

“是萧人海。”连凤快速道,“他提前回城了,六爷,你快点走!”

“来不及了。”薛敬的脸色越发阴沉,他随手将短刀收好,冷静道,“你快回前院,注意措辞,别让人起疑!”

连凤被他的声音震了一下,浑身一抖,有些不知所措。

薛敬连忙安抚道,“去,别怕。”

连凤胡乱地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薛敬隐在门缝中瞧了片刻,见还未有人冲进后院,便开开门,悄然走了出去。这条路极其窄,通过逼仄的小径,他来到后晋的的几处院房。

人声越来越大,隐在这高高的院墙边上,薛敬听着,几乎有些刺耳。喧嚣的前院传来萧人海低沉的嗓音,薛敬想听得清楚些,又怕再往前走几步,会被人发现。所以他只能顺着院墙一步一步往前挪,好在,小径的长廊上镂空着雕花的窗棂,透过这窗棂,正好能窥见前院的一举一动。

萧人海正在震怒。

医官、丫鬟、士兵们大气也不敢出,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

“大人……”一名医官沉着老脸,抖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夫人这疯病,在下也是无能为力啊……”

忽然,从房间里,冲出来一个怪物,她冲向人群,疯狗一样的大叫。

“啊!啊!啊!”

翁苏桐的瞳孔似乎有像是墨点流进了眼眶里,将白色黑色浑浊在一起,是是非非都分不清楚了,她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冲着萧人海就冲了过来。薛敬震惊之余,甚至有些错愕——

萧人海不躲不闪,站在原地,让翁苏桐疯狗一样地咬住自己的肩膀,她死死地咬住萧人海的衣服,用手疯狂地撕扯,直到扯破了,裂着口子,露出里面的皮肉,她才像是闻见肉糜的兽,一口咬了进去,皮破了,肉被她咬下来,她嚼了嚼,咽了下去。

“啊!!”

众人惊声尖叫,疯忙着去扯翁苏桐。

萧人海隐忍着抱住她,冲众人低吼,“都住手!!让开!”

士兵们执着兵器,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

萧人海转过身,看着全然失去心智的姑娘,低声说道,“丫头,这不是狼山了。”

翁苏桐震惊地转过头,双眼下意识地失了神。

“阿屠……”翁苏桐盲了一样地看着远方,“是你么?”

萧人海抓住她的手臂,“是我。”

忽然,翁苏桐指着众士兵中的一个陡然嘶吼,“阿屠!!!小心!!狼群冲过来了!!”

萧人海急忙抓住翁苏桐的手,“好,是狼!别怕,我帮你杀了他。”

下一刻,还没等那名士兵反应过来,萧人海的刀就封了过来,手起刀落,那人的头断出一道血线,那士兵顷刻间身首异处。

“啊!!!”翁苏桐的尖叫声几乎将这苍穹震破,萧人海一把抓过她,让她埋在自己肩上。

“你看,”萧人海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笑了笑,“丫头,狼没了。”

萧人海扬起刀,让翁苏桐看他刀上淌下的血。

好像这荼蘼月色,正好印证了十年前,那座狼山上,一方山洞中的血肉之躯,在漫山遍野的尸骸中,拼出性命挽救的彼此。

萧人海扔了刀,一把将翁苏桐抱了起来,冲进了屋子,然后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而翁苏桐随后拼命地缩进了角落里,用一种肝肠寸断的眼神望着他。

“你为什么骗我……”翁苏桐绝望地低吼。

萧人海垂首,任凭肩膀上被咬下的一块肉被翁苏桐吞下去,化作了她的骨血,与她相融。

“我恨不能活活将你咬死,将你身上的血肉一块一块咬下来,然后吞下去!”翁苏桐盯着萧人海的眼睛,阴狠凄厉地吼道,“你为什么骗我!!!你是阿屠,阿屠就是萧人海!!!你用酷刑折磨我,逼我说出这府里的秘密,你这人就该别人千刀万剐!”

“我没有骗过你。”萧人海的嗓音如夜风,风如快刀,压抑地割破了他的喉咙,“我只是没想到,你和十年前狼山上救我的‘丫头’,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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