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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山河 第14章 第十四章 引梅香

作者:烟海楼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8-03 18:18:35 来源:文学城

十四、引梅香

与幽州乌鱼巷子相邻的街道上有一间没什么人光顾的客栈。

没人光顾,不是因为装潢不好,也不是因为名声差,而是因为这里只隔着一条街便是幽州最有名的风月场,有钱的风流才子过店留宿不会选住这间客栈,而没钱的正人君子为保一世英名,都唯恐避之不及,巴不得与这条巷子周遭的一切划清界限。

于是,这家“没什么人问津”的客栈与隔壁那条闹声喧杂的乌鱼巷比起来,就显得格外冷清。

入夜。

一个身形俊朗的年轻人身着黑衣,都戴斗笠,轻手轻脚地走进客栈,晃醒正打瞌睡的掌柜。询问后又塞了些赏钱,便由那掌柜引着往楼上走。

楼上最角落的一间客房只打开了一条缝,探出头的少年和黑衣男子的眼神不经意间撞在一起,男子打发了掌柜,便走到少年面前,抬手在门框上,循着节奏轻轻敲了几下。

少年确认来人,方才冲他笑了笑,“进来吧,他等你很久了。”

临街的乌鱼巷子,欢月楼。

任半山听引梅香唱曲正听得入迷,一旁的郭业槐为他斟了一杯酒,碰了碰他的胳膊。

“郭大人,我可不敢再喝了。”任半山连忙摆手,“明天一早就得启程回京,喝酒误事。”

“欸,任老弟的酒量我还不知道,怕什么。来,喝!”

任半山有些为难,他今晚答应再来一次乌鱼巷子,纯粹是因为还惦记着引梅香姑娘盈盈一握的柳腰,总想着能在离开幽州之前,能亲手摸上一摸,至于与这位郭大人饮酒,他实在没那个意思。

郭业槐看出了任半山的心思,心领神会道,“老弟这是生本官的气了。”

任半山连忙赔笑,“哪儿敢。”

今晚在安平王府,郭业槐非但没有帮任半山解围,反倒是一副看戏的姿态,这让任半山有些不悦。但碍于自己当初能进户部任职,郭业槐也是出了大力的,虽然他在仓部供职,管的尽是些仓储、蠲免的琐事。

郭业槐道,“老弟有所不知,其实安平王府里那位,是在想方设法为您转官运呢,还不喝一杯庆贺庆贺。”

任半山一听要“升官”,忍不住好奇,“老哥这话,怎么讲?”

郭业槐从怀里拿出一个折子,放在任半山面前,“看看这个。”

任半山打开一看,瞬间僵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郭业槐,压低了声音,“怎么,你还真打算联名上奏?”

郭业槐晃着酒盅,阴恻恻地笑了笑。

任半山凑近一些,将声音压得更低,“您这是打算跟王府里那位祖宗干明着干啊。可‘清匪’这事放在这么个混乱的档口,会不会稍显急躁?”

郭业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给你这机会转转官运,你倒是将头缩回壳里去了。你当年拿着金箔来京,求我保举你时,说过什么?”

任半山当即脸色一变,嘴角的笑容局促起来。

郭业槐狡猾地笑起来,“当时任大人说,今后尽从本官之令。怎么?让户部的金垫子焐热了屁股,倒是连保荐之人都忘了?”

任半山忙往后撤了撤,低眉顺眼地堆笑,“您这是哪的话,您当年对下官的提携之恩,下官没齿不忘。只是眼下那小祖宗在陈寿平手下任先遣军指挥使,这马上又要带兵回营了,陛下虽然向来不过问这个小儿子,但也没说要在如今南北动荡的时候,做出任何有可能倾斜北疆战局的动作啊。”

郭业槐貌似认同地微微一笑,“你说的不错,但你可能不知道——‘清匪’,是‘上面’的意思。”

任半山听出了郭业槐“上面”一词的隐意,连忙i试探问,“难道……有人就是要在这个节骨眼挑起动荡,祸乱北境?”

郭业槐用手背拍了一下任半山的肚皮,提醒,“有些明白话就得揣进肚子里。”

“是是,明白了。”

郭业槐为了促成“联名上奏”的事,便继续对任半山恩威并施,“再有,靳王是怎么知道那你改名换姓这事的?”

“肯定是丁奎那老东西帮他查的!”任半山义愤填膺道,“我是云州人,九年前云州城破,北鹘军进城后到处杀人啊,我是趁乱逃出去的,用原名登录的户籍就落在云州了,燕云一带当年的户贴都是共用的,一式十六份,幽州也存过。”

“嗨,我能不知道这些?改名换姓了又能怎么样,就算你改过生辰八字,到处蒙头乱撞,能撞出个什么鸟来。”郭业槐说到这,突然又露出捉摸不透的冷笑,“但是老弟啊,我知道没关系,关键是你入京所用名表都是录过吏簿的。当年我帮你入户部时,也没看见你有个‘曾用名’——冒顶他人名讳入京为官,还能瞒过吏部多少双考簿眼,老弟有些手段。就是不知道,这事要是被靳王他们捅上去,陛下会不会治你个欺君之罪!”

“啊!?”任半山吓着了,眼珠子一转,当即就要滑跪在地,“老哥,您可得救救下官啊,求求您……”

郭业槐立时不再触任半山的霉头,将他从地上捞起来,轻声问,“这折子,你签是不签?若是不签,别说你改名换姓这事,这些年来你行贿、索贿诸事,本官可要找来大理寺的韩孝韩三司,跟老弟你一桩桩、一件件地算算了。”

“别……别……”任半山吓得魂不附体,“我签,我签……”

郭业槐看着任半山拿起笔,不情不愿地将自己的名字签在了联名奏疏上,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招手叫来喻二娘。

“明日任大人就要启程回京了,今夜就去叫那引梅香来陪陪任大人!他这些日子就惦记那姑娘的琴曲,都快落下相思病了。”

喻二娘为难地看了一眼郭业槐,“大人,梅姑娘只唱曲,不陪客。”

眼见着郭业槐的脸色蓦地沉下来,喻二娘吓得缩了一下脖子。却见此刻引梅香笑着走进水阁,淡红色的唇间点着一朵寒梅,她薄唇轻启,声音温柔似水,“任大人若是不嫌弃,奴家今夜便陪大人赏月,如何?二娘说好不好?”

喻二娘扯了扯引梅香的袖子,暗声说,“姑娘,你平日是不进暖阁的。”

引梅香腾出手,挪着碎步走到任半山身侧,玉手挽紧任半山的手臂,莞尔,“今夜破例,奴家喜欢这位大人。”

紧接着便扯着任半山的胳膊,领着早已迷三道四的任半山往后厢暖阁去了。

暖阁门一开,滚娘后脚一勾,便将房门带上了。

任半山心急火燎地将她扑在了榻上,急切地扒她的软罗。

桌上燃着的灯“嚯”地灭了,从窗口吹进的风钻进温热的袖子里。

引梅香将头别到一边,发空的眼神死死地停在帐顶,灵魂出窍一般,突然厌恶起飞过帐顶的飞蛾。

耳边夹杂不干不净的污言秽语,脏兮兮地吹进她颈间,她喝了两杯酒,想吐。

屋外流水的更漏滴滴答答,在复燃的死灰中残喘。

虚掩的门轻轻撞了一下,忽然,寒光一闪,只听任半山一声惨叫——瞬息之间,一枚尖锐的铜簪毫不留情地扎进了任半山的左肩——

“呃啊!!啊!!”任半山像是被割了喉管的恶畜,惨叫变得尖利骇人。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却被一团黑乎乎的血吓得再次爆发惨叫,“贱人,你这贱人!!”

铜簪在他的肩膀上扎出了一个没簪的血洞,像是要和他的肥肉共生在一处。

“啊!呃……啊!!!”

任半山此时已经摔下了软榻,半边胳膊如烂泥般瘫在地上。他神色仓惶地看着引梅香,只见引梅香坐起身,抹了一把方才被他挨过的脖子,厌恶极了,躬身在床边,将方才喝的酒全部吐了出来,等她彻底吐完,这才整了整被撕破的衣衫,慢吞吞地坐了起来,见他又要大吼,引梅香立刻用帕子堵住了他的嘴。

“别叫,否则让你死得更惨。”

任半山不敢动了,只能发着抖,呜呜咽咽。

暖阁如灰般死寂,窗外又静得出奇。方才隔壁的欢声笑语和枕边呢喃顷刻间消失了,整个欢月楼,像是只有这一个屋子有动静。

任半山这才明白,这是有人悉心安排好的一个局。

被熄灭的烛火冒起最后一缕白烟,叫人心口发冷。

引梅香隐在幽暗中的脸颊附了一层浅浅的寒光,她拔|出床底藏着的匕首,将刀锋架在任半山的喉间,阴凉地说,“任素良任师爷,您还记得这个称呼么?”

任半山退无可退,吓得直摇头,瞳孔涨大,像是一只受惊致死的兽。

“呜呜呜……呜呜……”

引梅香的一头黑发披散在肩上,带血的血唇微微颤动,匕首划在任半山的喉间,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苏桐。”

梅花落雪的屏风后面,一把低沉温润的嗓音淡淡传来,这幽深死寂的牢笼中,翁苏桐蓦地哭了出来……

“二少爷……”翁苏桐抹去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撑着床站起来。

屏风被李世温移开,绕到轮车后面,将二爷推了出来。

二爷披着白狐大氅,神情淡淡。伸手紧了紧狐领,左右手交叠在膝上,毫无血色的唇边似乎始终嵌着半分笑意。

“二爷,这就是任半山。”李世温躬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声。

二爷点了点头,冲翁苏桐笑了笑,全然还没理会瘫在地上的任半山,“丫头,我还是这样叫你吧,你那个新名字,我叫不惯。”

翁苏桐立刻点了点头,“那名子只是随意起的,二少爷喜欢怎么喊,都依您。”

二爷叹了一口气,将眼神挪回任半山脸上,看着他茫然无知的眼神,嗓音一寒,“看来这位任大人还没认出我是谁,丫头,你将那些灯,都给他点上。”

翁苏桐听话地走到桌案边,点亮了暖阁中所有蜡烛。

暖阁彻底明亮起来,浮现在任半山面前的人才逐渐清晰起来。他嘴里塞着的帕子被翁苏桐取下,任半山骤然一,微张的嘴巴都忘了阖上——

“你……你……是人是鬼……”

此时那坐在轮椅上的人看在任半山眼中,就像是一个从幽冥十殿重返人间索命的阎罗。

二爷微一眯眼,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任半山,因为冷,他的两只手不自觉地交叠在一起,嗓音很沉,透着一丝不近人情的淡漠,“任师爷还道我是人是鬼。”

任半山乍一确认来人,瞬间眦目欲裂,失声吼道,“烈……烈将军……他遂又反应过来,立刻改口,“不对!你、你是烈衣……”

二爷缓缓靠回椅背上,长吁一口气。

“九年了,尚不曾有人这样喊过我。”二爷淡淡道,“任师爷离开云州九年,名字换了,官职升了,竟还能记下烈某,实在是……受宠若惊。”

任半山下意识往后退,却发现退无可退,他的身体像一团重新塑形的肉,被两扇柜子卡在中间,左右动弹不得。

“二……二将军,您……您没死……真好……”

二爷望着他,一丝不苟地笑了笑,“真遗憾,任师爷实在恨不能我早就死了。”

“不……不是……”任半山抬起废了的胳膊,使劲摆了摆手,“您还活着,真好……真好……”

“好么?”二爷阴恻恻地问他。

任半山浑身一震。

二爷淡淡一笑,一点要他命的意思都没有,手指不断捻动,指腹那层皮磨得起白,“今日前来,是想问任大人几个问题,若您所言句句属实,我转头便走,不耽误明日一早,您启程回京。”他的神色倏地一转,“但若是有半句假话……”

“不敢有假话!!”任半山大叫,“您问,您问……”

二爷赞许地点了点头,薄唇微动,缓道,“泽济二十二年正月,你带着一箱金箔夜访云州帅府,却被家父训斥而返;同年二月,你再次前往,同样带了一箱金箔,目的是为了请父亲掌兵,动土修山。我想问,到底是谁授意你来帅府行贿,又是修哪座山?”

任半山一身肥肉抖似筛糠,对方不见起伏的嗓音中像是唤回了三千阴兵,窗棂上糊着的白纸此时仿佛都沾满了血。

“我……我……我不知道……”

二爷平顺的眉宇微微皱起,“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不、我不知道……”

二爷遗憾地舒出一口长气,冷冷道,“将他另一条胳膊也废了。”

“啊啊啊!不要!!”

还没等任半山最后半口气喊完,又一声惨叫,翁苏桐提起匕首,猛地扎进了任半山另一侧肩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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