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神墩市起了雾。
月半夜半,红月迷雾,十里花海,金盏花少女会现身帮助解决一切麻烦。
许昭凡偷偷溜出家门,与许磊汇合,两人一起去往十里花海。
“我父亲说神墩市中心学校以前的旧址就在十里花海,可自从一个叫涂文的女孩跳楼自杀后,学校就经常出现一些灵异事件,后来也就搬迁了。”许磊道。
许磊和许昭凡走在花海里,眼前一片红月染的鲜红迷雾,看不清方向,他们如无头苍蝇般胡乱走动。
“涂文……”许昭凡重复一遍,忽然,她的跟前出现一朵金盏花,“金盏花!”
许磊也兴奋地说:“我面前也有一朵花!不过是朵大波斯菊。”
两人弯腰将花摘下,各自朝左右方向前进,分开行动。
四十九步后,卫风的鬼魂在许磊面前拔地而起,“许昭凡!我喜欢她喜欢得要死!那头乌黑柔顺的及肩发丝,黑色裙子勾勒出的曼妙身姿,饱满柔软的耳垂,就连她的耳洞我也喜欢,啊啊啊简直喜欢得要死!”
他凝望着许磊,威胁道:“把许昭凡带给我!把她给我!!”他姿态扭曲地朝许磊奔来,如何挣脱了束缚的恶鬼疯狂地奔向地狱出口。
“你不要过来!!”许磊被他吓得后背发凉,丢下大波斯菊,转头去找许昭凡。
四十九步后,许昭凡等了许久,不见金盏花少女出现,反而是许磊的惊叫声越来越近。
许磊将许昭凡推到自己跟前,躲在她的身后,“我、我看见卫风了!——”
许昭凡望去浓雾深处,并没有见到卫风的鬼魂。
“许昭凡,有没有可能你就是金盏花少女?!”许磊没头没脑地质问道,“我听曾白白说她去找金盏花少女许愿了,然后她就把你当成是金盏花少女。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说,你是不是!?”
许昭凡否认,“我不是。”
许磊不信,“你一定是!你、你神经不正常,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
“好了,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许昭凡扔掉金盏花,“回家吧。”
*
那一晚后,许磊也明显躲着许昭凡。
放学,许昭凡独自一人照常走在回家的路上,可同学们对她的态度明显不太正常,女生议论她,男生以热烈的目光望着她。
“对对对,就是她,许昭凡,听说她就是金盏花少女。”
“啊,就是她呀。”
——女孩们看见她,停下脚步,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许昭凡就是金盏花少女!”
——男孩子们看见她,也停下脚步,痴痴地望着她,惊叹十分。
无论厌恶仇视或爱慕,这都让许昭凡窒息。
“许昭凡不是金盏花少女!”顾蓝忽然出现。
“这几天我看你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也不知哪儿的流言说你就是金盏花少女,要不我送你回家吧。”顾蓝温柔地说。
他干净温良,许昭凡不忍触碰。
他们因为误会而相识,互相欣赏,那就停在这个美丽的误会好了,不需要再深入了解,她许昭凡是害死葛瑶的凶手之一啊。
如果金盏花少女的诅咒一定会找到她的话,到那时她希望自己在顾蓝心中的形象依然美好,永远美好。
“不了吧。”许昭凡拒绝了顾蓝要送她回家的请求。
写完家庭作业的最后一个字后,许昭凡浑浑噩噩,累得不行,竟来不及放下笔,眼皮便坠下了……
再次醒来,发现置身于迷雾花海中,身穿黑色连衣裙的金盏花少女就在跟前。
“你就是我。”金盏花少女道。
许昭凡摇头,刚要转头逃离,金盏花少女便闪现到身前。
她道:“害死葛瑶的卫风死了,那么现在就轮到你!”
金盏花少女伸出双手,一把掐住许昭凡的脖颈,缓缓用力。
许昭凡呼吸困难,奋力反抗,双手在胡乱扑腾中无意地卡入金盏花少女的耳环中,用力一扯。
金盏花少女吃痛,呲了呲嘴巴,掐住许昭凡脖颈的手微微放松。
许昭凡抓住机会,逆转局势,将金盏花少女一把扑倒,压在身下。
花海一惊,花瓣纷纷扬扬,在五彩斑斓的飘零中,许昭凡死死掐住金盏花少女的脖颈,就在她大翻白眼,即将死亡的那一刻,许昭凡耳垂一痛,惊醒过来。
她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直喘粗气。
原来刚刚那一切都是梦。
“也是,鬼怎么会痛,会被杀死呢。”许昭凡自嘲。
她翻身,不小心压到耳朵,激起刺痛。
她起身打开电灯,轻轻碰了碰耳垂,却染得一手鲜血。
来不及穿上拖鞋,她急急忙忙跑去卫生间,往镜子里一瞧,发现多了一只耳洞。
“无故出现一只耳洞……难道诅咒已经降临了?”
那一晚的后半夜,许昭凡辗转反侧,第二天根本没有气力起床去上学,母亲便帮她请了假,在家休息。
好点之后,她不敢面对学校,可父亲母亲催得烦:“没病就快去上学!”
也就休息了一天,许昭凡再次踏入校园。
“病好了吗?”顾蓝再次与许昭凡遇见并同行,“我看你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了。”
许昭凡不敢说出实情,“你不能指望我刚痊愈就活蹦乱跳。”
顾蓝觉得也是,缓缓颔首。余光中又看见许昭凡那颗通红肿起的耳垂,“你打耳洞了?”
许昭凡立即捂住耳朵。她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
忽然,一群男孩拦在两人跟前,挡住去路。他们道:“许昭凡有耳洞!看吧,她就是金盏花少女!”
跟着,那群人疯了似的涌向许昭凡,“我喜欢你啊金盏花少女!”
“你们凭什么喜欢她!”顾蓝一反常态,大喝一声,冲到人群中去,与他们扭打在一起。
场面一度失控,许昭凡赶紧去找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阻止了那场群斗,可顾蓝的脸却短时间破了相,青一块紫一块。
放学,顾蓝等在三班门口,接许昭凡回家,“那帮人气势汹汹,我不放心。”他含含糊糊地说。
许昭凡道:“他们人太多了。你看你的嘴都破了,说话都不利索。下次不能冲动了。”
话音刚落,一群女孩不知从哪里出现,指着许昭凡尖声叫道:“许昭凡就是金盏花少女!卫风的死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我们爱慕着卫风,他却叫你给害死了!偿命吧!!”
“快跑!”顾蓝抓起许昭凡的胳膊,拔腿就逃。
逃着逃着,两人跟前又出现一圈男孩子,指着顾蓝道:“那小子居然敢牵着金盏花少女的手!”
两人都被追杀着,前后夹击,无处可逃。
关键时刻,顾蓝灵机一动,拉起许昭凡就窜进旁边狭窄而阴暗的小巷子。
走了十几分钟,豁然开朗,小巷子的尽头是警察局。
他们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头扎进警察局的庇护中。
警察局中,一位身穿西服,脖颈间还戴着工作证的女性正在大声说话:“警察先生,你说她故意将车停在消防员的必经之路上,害得一位想跳楼自杀的女孩没有及时得到解救死了,她是不是有罪?”
那位被记着紧紧抓住不放的先生说:“我车是忽然抛锚了,不是故意耽误救援。”
两人正看着他们,忽然一位警察先生上前来,“同学。”
许昭凡道:“有一群人以为我是金盏花少女,正在追我们!”
警察:“最近神墩市因为这个闹得沸沸扬扬。那你是不是金盏花少女呢?”
“不是。”
“真的吗?”
“干嘛这么问?你怀疑我?”
说完,记者上前主动帮许昭凡证明道:“金盏花少女就是涂文,我与涂文同班。我能证明,这个女孩不是她。涂文”
大吃一惊。两人纷纷望去那位女记者。
“钱雨青。”她自我介绍道。
许昭凡心中泛出浓烈的预感,这位叫钱雨青的女记者一定能带他们了解到关于金盏花少女的一切,说不定还能帮她破除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