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苒面色当即一白,忙跪在地下,悲声道:“祖母教训的对,苒儿亦觉自己不该提这件事,可……可崇元表弟他、他如今绝食在家,今年春闱也不备考,他是铁了心了……”
萧老夫人瞧了瞧萧苒,厉声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母亲的意思?去,叫你母亲来跟我说!”
萧苒伏地道:“祖母,母亲管着成国公府这么多年,如何尽心尽力您是看着的,怎会不疼爱三妹,她如今虽左右为难,却从不曾想过要促成此事……是我不忍心……况且,况且蘅妹妹这些年来名声受损,一直也没人求亲,我就想着……”
萧老夫人垂眸,萧苒这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萧蘅虽然是老二捧在手心里的,可这么多年来横行上京,名声不佳,哪家官宦人家敢为子孙求娶这样的姑娘,因此婚事一直耽搁下来。
此事一直是萧老夫人心头大石。
萧蘅行三,几个未出阁的姑娘里,属她年纪最大,她的婚事未定,其余几个丫头的婚事也没法张罗,萧老夫人怕当真将几个孙女砸在手里,担了数年的心,可许府……
许氏嫁入成国公府那会,许氏之父还官居六部,和老国公爷是过命的交情,若非如此,以许氏才貌家世性情,也远够不着萧家的门楣,更何况如今许氏子孙不兴,家族日渐衰败。
家族日落西山也便罢了,孩子还是个庶子,要让萧老夫人接受这样的一个嫡孙女婿,那也有点难。
萧苒见老夫人面色犹豫,连忙加一把力,道:“祖母,我那表弟说是庶子,可其实一直养在我舅母身边,族谱上也是以嫡子记的名,崇元表弟的才气在京中一众公子里也是数得着的,假以时日定成大器!”
“更难得是他一心求娶,俗话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若表弟与蘅妹妹成此良缘,必不会叫她受委屈,蘅妹妹性情率直,能得这样的夫婿,今后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萧老夫人从前其实也想过,似萧蘅这样跋扈的性子,若是嫁到世家高门,只怕少不了事,说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给国公府面上抹黑。
这么说来,倒是许府门第低些,便是今后蘅儿在府中闹出点什么,有许氏在,许家也不会刻意为难。
萧苒凑到老夫人跟前,轻巧道:“况且只是舅父舅母带着他以拜访之名来府上坐坐,待祖母见过我那表弟,若是觉得好便好,若是觉得不成,不过是亲戚间的走动,也不碍什么的。”
萧老夫人思虑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许家登门的日子,萧蘅正好在。
那一日天高云阔,百花争香,正是春日盛景。
左右无事,萧蘅便搬了张藤椅,在府中的小湖边坐着,藤椅边上套了根鱼竿,预备钓出条鲜鲤鱼来给外祖母炖汤喝。
阳光照的人暖洋洋,她面上罩了一本话本子,不多时便打起了瞌睡。
春日阳光虽暖,湖边风却带着一丝凉,七星怕姑娘就此睡着染了风寒,连忙回去取披风。
恰在这时,一男子身着浅青锦袍,悄声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