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的雨势颇大,裹挟着雨的疾风,将芍药花瓣打得满地都是,满庭糜`艳。
宫室内,女子轻佻肆意的笑被雨声掩盖,间或地传出,那嗓音娇得惹人遐思,外头驻守的甲士握刀的手开始不由自主收紧,喉间滚动。
此时宫室侧殿处,有人静静地从墙壁小孔处,怡然地观摩着这场好戏。
邵蓉蓉早就知悉宫室里的一切都在某人的“监视”之下,她不敢露馅,顾不得阿彻对自己的嫌恶,强行拉着少年,将他压迫在墙壁上。
少年浑身抖得不行,脸上到脖子处都是不自然的红。纵然他平时格斗术挺厉害,但在服了药的情况下,竟连一个女子都没办法推开。
公子彻抵在墙壁,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妖女...你...你敢?”
他很怨愤,这妖女向来厌恶他靠近,这次居然一反常态给他用药,还意图染`指他,是她养的那十一国的贵公子都不能满足她了吗?
邵蓉蓉妖娆地将上半身挨靠过来,轻笑一声,踮脚,用涂了丹蔻的葱白指尖若有若无划拉过他脖子。
她轻眨长睫,黑亮的杏眸纯然中带着魅惑,一副已然将他握在掌心的样子,媚笑道:“怎么?难道你不难受吗?”
公子彻失去抵抗的意思,默默将头偏了过去,认命地垂眸:“随你...但是,今日你若碰了我,他日再敢玷染旁人,莫怪我心狠...”
说完,少年单薄脊背轻轻靠平墙壁,放弃抵抗般低头,闭上眼睛静待。
可就在他心脏微颤着,紧张地接受接下来一切时,那妖女突然又娇笑了一声伸手拉着他往前,一把将他推进床帏中,下了帐子,凑他耳边啃咬了一会,就停止了。
大热天时,外面下着雨,室内又湿又闷,她竟然用一层又一层的锦被团团裹紧他,使他动弹不得,自己则靠在他旁边睡了。
睡前还特不要脸地朝他软和一笑,被当时的他视作了是挑衅的笑。
“你快睡吧,我不碰你。”
公子彻:???!!!
他恼得眼都红了,偏偏刚才他拼命抵抗,还放狠话让她不要碰自己的。
邵蓉蓉以为他在担忧,又爬起来补了一句:“放心吧,真不碰你,我来之前已经给自己锁了贞`操带了。”
公子彻:???!!!
所以...她一开始就打算玩弄他来着是吧?给他服了那种药,一通撩`拨下来躺在他身边睡,还锁了贞操`带??
她昨夜还一下子召了晋国、秦国和陈国三位公子进寝宫,据说折腾到后半夜才歇息,宫人们挨着墙壁听了半宿,听得口干舌燥的,怎么今天在他这里就这样?
少年大汗淋漓,负气地卷着锦被艰难背转过身,黑着脸独自咬牙忍耐,指节差点没把床板抠烂。
翌日宫宴上,侍宴时,晋国、秦国和陈国三位公子看公子彻的眼神都变了。
“邵姬很甜美吧?”
晋国公子趁着公子彻盯着邵蓉蓉背影出神时,见针插缝过来推了他一下,将他手边刚舀好给邵蓉蓉的汤羹撒了出来。
“她左腰处那颗红痣很迷人是吧?哦,小腹上和心口处也有,你都舔过了吧?”
公子彻手里一用力,陶盘被他捏碎了一角,锋利的陶片划破了他掌心,腥烫的血流了出来。
旁边的秦国公子和陈国公子看见了,也凑过来小声地挑衅。
“邵姬怎么可能让他这种血统卑贱的人碰?不用脑子想也知道。”
“说好听些是萧宫正扶起来的前朝傀儡太子,难听些,不过是前朝帝天子在宫外一时兴起同家奴野`合所生的小奴隶,给太子端洗脚水的人,胳膊上还烙着奴隶印,一辈子都是奴隶,怎么大逆不道弑主后反倒占便宜了...”
体内流着卑贱的血、母亲是奴隶、一辈子都是奴隶...
这些话姬彻听了不下数百遍,在他被萧狗拿捏住,被迫坐上太子的位置时,在他被利用完,一朝被扔进兽窟当兽奴时...
那些人不管他坐在高位还是被踩在泥里,嘴里依旧没有放过他。
因为对他们而言,一个家奴胆敢弑主坐了主人的位置,被别的奴隶看了去,势必引起非常严重的后果,势必,会引起这个社会上大多人的反骨。
一如他姬彻,一如一朝覆灭周朝的萧宫正。
然而,他们口中拥有最纯正矜贵血统的,充国夏阳侯的女儿邵姬,从夏朝起邵氏就是鼎盛大族,祖上多代拥有大夏皇室最纯血统,虽说已经传了好几十代,但邵氏一族向来都与大族联姻,像邵蓉蓉的母亲据说就是伏羲族的后人,矜贵无比。
曾经大周帝天子因为忌惮夏阳侯小辈这一族的血统,下令让夏阳侯把还是雏`女之身的女儿送进帝台来,一方面想试探夏阳侯的忠心,另一方面是,皇族只有与最矜贵纯正的血统联姻,才能把江山握得更牢固。
所以,邵蓉蓉自幼便被父亲关起来栽培,还没到年纪就送进帝台来了。
但是,那所谓血统高贵的邵氏女,如今还不是背叛了邵氏族人,投靠在奸贼膝下当起了义女,朝朝风花雪月,风流快活得不得了?
殷京内大部分士族世家对邵蓉蓉唾弃得不得了,骂她给邵氏族人丢尽颜脸,甘俯身给贱奴当狗。
当初邵蓉蓉进来帝台是给大周天子娥皇女英当后的,当时的帝后也是她邵氏的人,是她亲姑母,只因她母族血统矜贵,周天子才又把她要了过来,同自家姑母一块当姐妹。
所以当年邵蓉蓉从兽笼里将奄奄一息的姬彻拖回府时,被殷京的人骂了个彻头。
说她放`浪形`骸得...连继子都不放过。
只有姬彻自己知道,邵蓉蓉当年把他捡回来后,一直没有碰过他。
当然不会是因为妖女还有廉耻或者良心。
大概是...放`荡如她,也还是会嫌弃他的血卑贱,怕玷`污了自己吧...
换在平时的话,姬彻大概咬咬牙就忍过去了,但经历完昨晚的事情,他看向邵蓉蓉的眸色变得更深,胸腔内勉强抑压着,嗅出了一丝血腥。
此时坐在邵蓉蓉旁边的是名冠五十六国的楚国公子卫凛,公子凛弱冠之年就已经博古通今,以才华名震中原诸国。
加之其血统也是不折不扣的清源大族,父族母族渊源虽然不及邵蓉蓉,但到底也是夏朝时期名儒之后,世代显赫,也是非常难得的正统血脉。若然邵蓉蓉不是被送来帝台,夏阳侯指定的女婿,大概就是这位公子凛。
血统如此高贵纯正的卫凛,同卑贱得低到泥地里的姬彻一对比,就显得他像是烂在墙角布满苔藓的污泥,即便强行给盖上前朝帝太子的外衣,也难掩他的丑陋和自惭形秽。
看着前方两人并肩同坐一席,衣袂相触,肩膀偶尔相碰,姬彻胸腔里的怒火和酸意抑都抑不住。
台上丝竹声不绝于耳,被迫穿上透薄衣料的宫女捧上琳琅满目的菜肴,逐一呈上桌。
在主席上搂了一堆美人,醉醺醺笑着的,便是阉`狗萧正德。
台下两旁的臣子被舞娘挨贴着,正襟危坐,人人敢怒不敢言。
萧正德醉眼迷离地朝邵蓉蓉那一席一指,面醉心不醉道:“蓉蓉啊,你旁边这小白脸新来的吧?怎么不懂伺候?”
邵蓉蓉听完,游刃有余地笑了,边笑着边抬起纤臂勾住卫凛的脖子,用手由上往下抚摸卫凛的脸,笑倒在他怀里。
卫凛立马恭谨地持匕给邵蓉蓉削了一块黄牛肉,含在了嘴边。
邵蓉蓉笑得妖娆地攀附上去,用宽大的袖子遮盖住二人的脸,袖子再次放下时,那块黄牛肉便到了妖女唇边。
萧正德高举青铜觥哈哈大笑起来:“众卿看见没?就要像她那么玩才尽兴,懂吗?”
席上众臣依旧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萧正德托着头不耐地敲击案几,拖长的调子阴阳怪气的,“没看清楚吗?那么...那个谁,你再伺候一遍蓉蓉,给大家看看。”
他的手指正正指着邵蓉蓉身后的姬彻。
“让你们原来的太子殿下来示范一下,伺候人是怎么个伺候法。”
姬彻目光一凛。
这时席中有个老臣忍不住跳出来拍案:“他不是帝太子!!他只是个弑杀主人的贱奴!他不配!他甚至不配冠上姬姓!”
萧正德不时打着酒嗝,目光却愉悦地观摩这一切。
当了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的阉奴,如今翻身当主人,看着那些所谓血统高贵的人不得不屈服在他膝下,连高贵的邵氏女也喊他义父,在他调教下变成放`荡不羁的妖女,看着那些“高贵”之人的锐气,一点一点被他们所唾弃的奴隶磨平,这种感觉还真好。
邵蓉蓉为难了一下,身后高大的阴影便笼罩过来。
姬彻脸色冰冷,面无表情强势靠过来,把卫凛的位置挤掉了。
被挤在边角的卫凛尴尬一笑,举止优雅地行礼,默默往后方退去。
看见姬彻竟真的开始削牛肉,邵蓉蓉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
怎么办?阿彻他心思极其敏感,他不会愿意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小意伏低的。
昨晚那样待他,他就已经像头被触怒的小兽,今儿一大早无论她如何温声笑意哄着,他都没有好脸色。他定然觉得昨晚被她这样做,虽然最后没对他怎么样,但还是伤到他自尊了。
邵蓉蓉不禁回想起刚刚把姬彻捡回来的时候,少年情愿一直在兽笼里待着,也不愿意住进她这个仇家的府上,像只凶兽对她龇牙咧嘴,不肯让她靠近疗伤。
后来等他伤口感染烧得晕晕乎乎了,她才侥幸能靠近他,替他把身上陷脓的伤口清理,看见他的样子,伤心之际,忍不住亲了亲他那被人踩断的断指。
她不敢露出难过表情,只敢用妖娆的笑容回应他,调`戏说他那个样子太诱人,她忍不住。
更何况,像昨夜那样的事情实乃无奈之举,放在平日,她是不可能跟他靠太近的。
在回想着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时,姬彻已经口里叼了一片削薄短小的牛肉,将她圈进了怀里,低头准备要喂她。
邵蓉蓉脑子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第一意识立马推开他,笑着站起,转身坐进了越国公子怀里。
越国公子年方十四,长得斯文秀气,还没有被召寝过,被美艳女子一下子坐进怀,脸一下红得滴血似的。
姬彻手里的青铜匕被“啪”一声掰断,嘴角“嗬”一声勾起,笑得冷酷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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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①《摄政王的甜甜童养媳》
一年大荒,饿得脸小眼睛大的罗饴糖被云仙观姑子赶下山。
师父把她卖去山下给中了恶咒的权贵当小媳妇,帮他消解厄难。
为了活命填饱肚子,罗饴糖只得紧紧抱住了那位冷面罗刹——少年摄政王凤剑青的腿。
冷情好看的少年盯着足下吃糖糊得他满脚糖浆的小姑娘,眸现嫌弃之色。
后来姑娘渐渐长大,不但拴在他脚边吃糖,还大胆地坐进了他怀里吃糖。
凤剑青宁愿忍着剧痛,也不愿意让她再靠近自己,还一直委婉地表示,只把罗饴糖当妹妹。
罗饴糖伤心欲绝,想不到这么多年相处,终究还是捂不暖他这块冰。
可伤心过后,她就开始高高兴兴收拾包袱,去找师父给她安排的新去处——给一位玉面书生当媳妇儿。
摄政王胜战回朝,发现他的姑娘不见了,急得战甲未脱,连夜率兵围堵在小书生家门外。
罗饴糖娉娉婷婷从屋内出来,看见高大马头上冷峻清贵的男子,避嫌喊道:“兄...兄长...”
凤剑青这下终于意识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姑娘,被别人拱了心里有多难受,与其便宜别人,不若便宜自己。
他横眉一凛,眸现杀色,指剑对准小书生喉咙,冷道:“你要娶她?那就先从孤尸首上踏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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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饴糖又一次被抢掳回摄政王府,内心愤懑,敲案撒气道:“糖!给我糖!”
摄政王悄悄给身后侍女打眼色,侍女毕恭毕敬端来甜度减半的桂花糖。
看着姑娘愤愤地抓完一把糖又抓一把,摄政王眉头直跳,终于忍不住扣住她玉腕,克制道:“够了,你乖,小姑娘吃糖多了不好。”
“不是小姑娘了!”姑娘瞪他一眼,以防他又抢她糖,反手熟稔地将糖塞进腰肢、胸口,杏眸乜他:“有本事你来夺。”
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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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谢珥身份被揭,凤凰变山鸡,曾经高高在上的县主被贬为庶民。
幸好依旧找到两情相悦的夫君,不在乎地位只在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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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谨行散了发髻挑开襟口半靠玉榻,墨发红唇漂亮得近乎妖孽,冷笑朝她手指一勾:“过来。”
谢珥被迫每天伺茶伺墨,偶尔更被他握住纤腰冷鸷地凑耳边问:“你不是口口声声最痛恨咱家这种唯利是图的阉人?让你留在阉人身边当对食,感觉如何?”
后来,谢珥抑郁而终,成了一抹孤魂后,亲眼目睹心上人如何背信弃义,不要脸地求庶兄给他谋官位,庶兄最后把她尸首安放在一个漂亮的琉璃棺,日夜擦亮摆放在自己床榻边,亲昵地像小时候一般说着昵语,替她复仇。
一朝重生,回到六岁那年,母亲再次将皮鞭交到她手,逼迫她冷待谢谨行,欺辱打骂。
这回,谢珥说什么也不肯了。
小姑娘水亮的眸里含了一包泪,拉起被打得眼睛都肿了的谢谨行,将皮鞭反交到他手中。
“哥哥,对不起,你要是生气,可以打我...一下。”
谢珥说完怕得浑身抖颤,握住粉拳闭紧眼睛。
谢谨行重伤路都走不稳爬起来,轻轻地...学着她亲吻花瓣的模样,吻了她发顶一下。
后来,谢珥被兄长千娇万宠长大,以为得了兄长庇护,这回该能找个靠谱点的如意郎君。
谁知成亲那天,还是被生杀予夺的内阁权臣谢谨行强行将花轿劫回了首辅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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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