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很疼,整个脑子就像是被人用锥子给凿开了,精神几近枯竭,连带着一睁眼看到的物事全是虚影叠加。
好不容易缓过劲的闻人瑶揉着自己鼓胀的太阳穴,艰难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脑子里还不住地胡思乱想。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醉过了?应该有六七年了吧。上次喝醉好像还是毕业晚会,坏心眼的Jerry为了看到自己喝醉是什么样子发动了全年级的同学给自己灌酒。
等等,自己喝醉了?居然喝醉了!
一俟发现这个事实,记忆便如冲破了闸门的洪水,不断提醒她在这短短地几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
我的天哪,闻人瑶你这个笨蛋、傻瓜、小智障究竟做了什么!回想起一切的闻人瑶第一反应便是抓起身侧的抱枕,把头死死地埋了进去,像极了仓鼠一头扎进了木屑堆,难以自拔。
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放电影一般,一幕幕一帧帧的在眼前闪回。
自己在酒会上被人暗算了,躲在厕所打电话求助,精神恍惚之下导致本该打给聂姐的电话到了白老师那。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偏偏白老师还真如天神一般降临把自己带走了。因为怀疑聂姐的动机,自己还在片场拒绝了聂姐,选择了白老师。所以,根据当前的陈设和这个逻辑链条,自己现在应该是在白老师家里。
白老师家里!意识到这一点,闻人瑶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就清醒了,可惜身体的反应没有跟上脑子,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她的脸即将与客厅的地毯来个零距离接触。
就在闻人瑶闭目等待痛苦降临时,却落入了一个柠檬味的馨香怀抱。
嗯,很软,一点都不疼。而且,这味道也不是完全的柠檬味,似乎还有点薄荷的味道,很是提神醒脑。
闻人瑶下意识就吸了两口。没错,的确有薄荷的味道,还有一点点汗水的酸味。暖烘烘,软乎乎还香喷喷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吗?真想待在这里不动啊。思维又归于混沌的闻人瑶在晕晕陶陶中还真就这么干了。
白轻弥看着一头栽进自己小腹装死的闻人瑶有些好笑。这是干嘛呢,仓鼠变鸵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是吗?
等等,闻人瑶在摸哪里!
时至今日,白轻弥还是不习惯过分亲呢的身体接触,所以当她发现闻人瑶那双小爪子在她小腹处搞小动作时,赶紧把人给推开了。
她有些愠怒,还夹杂着厌恶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没想到闻人瑶也和那些人一样。
可看到闻人瑶两眼迷茫,双手虚爪,还一脸怅然若失的小模样,这些情绪就烟消云散了。
她错了,闻人瑶和那些人还是不一样的,闻人瑶就是贪恋她的□□。
小傻子,还没不清醒的时候聪明呢。
可惜,这一身臭汗黏在身上难受得很,不然她非得好好逗逗闻人瑶。
有一失必有一得,试问对付一个小傻子的最好方法是什么?那必然是派出一个同样脱线的人啊。
正好,白轻弥这就有一个现成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能玩到一块去。
“南衣,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这次我要大动干戈吗?当事人就在这呢,你自己和她聊吧,我先去洗澡了。”
闻人瑶整个人还沉浸在滑溜溜腹肌没得摸的悲伤情绪中,耳朵里就被塞进了一个耳机。
兴奋高亢的声音从中毫无保留的传出,让闻人瑶觉得自己本就嗡嗡作响的脑子更疼了。她下意识的想寻求白轻弥的帮助,可除了捕获到几缕尚未散去的柠檬香,一无所获。
好在人的潜能是无限的,闻人瑶这次也被逼出了那么点能力。
闻人瑶忍着头疼,等着那兴奋的声音告一段落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请问您是?”
漫长的沉默。
就在闻人瑶坐立不安,反复思考自己该如何补救的时候,又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感情我刚才和你说那么多你都没听到?”
听出对方语气里没有怪罪的意思,闻人瑶很实诚地答道:“没听清,刚醒,脑子还不清楚。”
“轻弥姐也没告诉你?”
“白老师往我耳朵里塞了个耳机就洗澡去了。”
“这……轻弥姐还真是心大。行吧,我就再自我介绍一遍,我叫药南衣,是轻弥姐的妹妹,轻弥姐让我来帮你。我想知道今晚,不对,已经过了零点了,昨晚,除了直接强迫你的那几个人渣,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如果有,你能不能简单描述一下他们的相貌。”
黑进录像一个个寻找哪有直接问当事人方便啊,药南衣很满意自己的机智。
结果她得到了令她无比崩溃的回答:“为什么要找他们?”
那当然是为了把打击报复的程度分出三六九等啊,不分主次全面进攻那是笨蛋才干的事,因为即便是家大业大傅氏也不好一下就开罪那么多人,拉拢一部分再打击一部分才是王道。
药南衣都可以想到自己搜集到黑料放出之后,众家股价暴跌,傅平安那个黑心肝的笑眯眯的在后面捡便宜了。
只是这些话,不说也罢。因为药南衣觉着以闻人瑶的智商把这些话说出来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带来更多的问题。
会制造麻烦的事她可从来不干,她只负责解决麻烦。
这种时候,白轻弥就成了最好的挡箭牌:“轻弥姐想知道。”
一带上白轻弥,闻人瑶的回复就很爽快了:“喝醉了,不记得。”
药南衣:我现在就想给你表演一个以头抢地!得,还是认命好好写代码去查吧。
就这智商,轻弥姐怎么会觉得我能和她玩到一块的啊。
可这是轻弥姐交代要好好照顾的人,为了捧她,给她造热度,轻弥姐都没有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辟谣不说,还把她介绍给自己认识,当初对那个叫什么子奕的都没做到这种地步。
打小就被白轻弥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药南衣根本就不敢开这口。她敢保证,以轻弥姐当前对这人的上心程度,自己只要敢开口,明天就会变猪头。
护短这事,同辈里轻弥姐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药南衣觉得自己和闻人瑶没有共同语言的结论在两人玩游戏时被彻底推翻。
起初药南衣只是单纯地为了完成白轻弥交给她陪人玩的任务,可后来就变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菜的人!太好了,和我一模一样!
总之洗澡归来的白轻弥见到的便是刚清醒不久的闻人瑶正在满屋子的上蹿下跳,耳边还回荡着药南衣魔性洗脑的声音:“我我我……我要死了!闻人瑶你快来救我!”
“噗嗤。”白轻弥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的直觉果然没错,两人的确能玩到一块去。这都多少年了,南衣游戏失败的时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想着去修改源代码而是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