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猜到这次来的人是谁了。
时隔多年,恍然如梦,他不太愿意去见对方。
朝廷派遣的军队来了,来的第一步就是封村,只要有人敢出去,就是杀无赦。
众人这时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这跟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同,官兵杀了几个打算逃出去的村民后,大家都老实了。
“你说,他们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我感觉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村子被封了后,我都不敢喝村里的水,幸好之前攒了点水,可是早晚有喝完的一天,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没病,我的弟弟也没感染上,是不是可以跟他们说一声?”
最后一句话是莫宜说的,他望着九岁的弟弟,眼中划过一丝担忧,弟弟挠着头道:“应该是可以跟他们说的的吧?”
“可是要怎么说呢?我们就连村子都走不出去?”一位大婶抱着怀里的孩子,这孩子才六个月大,尚在襁褓中,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咯咯咯无忧无虑的笑着。
“我去跟外面的侍卫沟通一下,希望他们可以放我们出去。”莫宜说到这里,望向四周,眼神坚定。
周边的人大多都老弱病残,只有他身体看起来最健康,所以由他去再好不过。
正在莫宜坚定想法,打算出村跟外面官兵们说时,十一打断了莫宜接下来的行动,轻声道:
“不,我来说。”
他这话令大家意想不到,跟那些官兵们提这件事是有风险的,这几年,在村民眼里看来,他就是一个可怜人,腿有点跛,看起来也挺瘦弱的,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莫宜皱眉道:“你别闹,这件事万一这事一个处理不好……”
“就随时一命呜呼。”十一接下他未尽的话语,补充道:“不用担心我,我应该……不会有事。”
应该……不会有事吧……
*
李聘婷缠着赵阑很久才来到了这个落后的村子,她本来以为可以路上寻欢作乐,挽回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没想到舟车劳顿,她到了目的地后水土不服,虚弱了些许,这才恢复了正常。
一个官兵正打算向着营帐内汇报什么,她使了个眼色,让丫鬟拦住了他,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村里有个自称十一的人,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殿下。”那官兵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
这几年来,殿下一直在找一个叫做十一的男人,也不知找了多久,每次都无疾而终,如果这次真的被他找到了,那可谓是大功一件。
李聘婷眸子闪了闪,一脸同情的脸色道:“那你就去吧。”她说起这话时,似乎有着些许的不忍。
那官兵看见对方这种神色,内心有点恐慌不安,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再三询问下,李娉婷叹息道:“这些年,不知有多少自称十一的人,可最终都是冒充的,这是一个感染上瘟疫的村子,人为了活命什么谎话都说的下去,要是真的还好,要是假的,你再一不小心把病气过染给了殿下……”
听到这里,对方已经冷汗涔涔了。
是啊,倘若是真的,他必然有赏,可是万一是假的,还把病气过染给了殿下,别说他了,就连家人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看见对方脸色苍白的模样,李娉婷缓缓开口道:“我见过十一,曾经十一救过我的命,而我也一直想报答,倘若是真的,你就告诉殿下,自然会受赏,倘若是假,也不会犯下大错,你们可约好在哪里见面吗?”
那官兵听见这话眼神一亮,感激道:“我们约好明天在村外的一颗榕树下见面。”
李聘婷抿唇一笑,正准备离开时,不经意的问了句:“对了,这事你告诉别人了吗?”
“未曾。”
听见最后一句,李聘婷满意的离开了。
十一在约定好的榕树下一直等着,他腿受了伤,右腿一直有点跛,站立的时间长了,疼痛就会弥漫上来。
天空微微下着些许小雨,潮湿且阴冷。
他等了很久,没等到赵阑,等到了很久不见的李娉婷。
对方穿着一件深色的锦衣,衣服上绣着精致而又繁琐的银丝,纤纤细手举着一把油纸伞,缓缓的向他走来。
“很好奇是我吗?”李聘婷抿唇轻笑,修长的指尖悠闲的转动着伞柄,艳红色的指盖反射出冰冷的微光。
“他不会来了。”望见十一垂下的眼眸,她叹息的说道:“他不想见你,这瘟疫迅猛,朝廷也束手无策,找不出治愈的良方。”
“十一,殿下是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跟你见面有被感染上的风险,而他很惜命,况且你武功尽失……”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几秒,无奈道:“对殿下而言,并无多少价值……”
她的脸上是一派伤感,仿佛在为十一难过着,她以为对方会信,没想到十一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入他的脖颈。
他的声音清冷却又坚定:“你在说谎。”
李聘婷脸色微变。
“殿下不可能这么做,除非……他不知道这件事。”说到这里,十一向后微微退了一步,低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那次悬崖事情发生后,她才发现其实自己从小爱慕的少年对自己向来只是逢场作戏?
是因为她发现对方宁可喜欢一个男人也不愿意接受自己?
是因为长期失宠诸事不顺,就连卫明徽都可以踩到她的头上,所以心理扭曲?
还是因为……她嫉妒?
她嫉妒眼前的这个男人,嫉妒他明明应该死了,却还活着,还拥有一件她可能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
她堂堂高贵的丞相之女居然比不过一个身份如此卑贱的男人?
简直是可笑。
“没有理由,就是单纯的讨厌你罢了。”李聘婷勾起朱色的唇,笑的妖娆。
“你想做什么?”望着李娉婷身后出现的死士,十一向后退了一步。
“我想,借你的舌头一用,可以吗?”她吐了吐舌头,歪着脖子,不给对方拒绝的权利,笑的无辜却又残忍。
*
“听说夫人抓住了一个要逃跑的村民?”
“好像是从村里逃跑的村民,有什么事要告诉殿下,只是殿下黄金之躯,他怎么配见?”
“这些村民都感染上瘟疫了,圣旨一到,我们就……”
周围人低声讨论着,十一被压在账帘外,他听见多年未见熟悉的声音从账内传来:“听说你是有事禀告,什么事?”
这音色相比多年前的而言,更威严,也更冷漠,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口味。
赵阑听从了李娉婷的建议,在账内隔着一层帘子询问。
朝廷也拿这场瘟疫束手无策,他还不想这时被莫名其妙感染上瘟疫。
十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了,门帘外除了奇怪的声音外,无任何其他动静。
“他怎么不说话?”赵阑右手拖着下巴,语气颇有些许不耐烦。
“殿下,可能是他惶恐于殿下的威严,一时之间无法组织语言。”李聘婷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遮掩住她眼底的心事。
“恐怕是想要逃跑是真,禀告内容是假。”赵阑冷笑着。
他没了耐心,圣上传达了旨意,为了避免瘟疫传播,这个村子将被烧掉,里面的人早晚要死,只是他的内心深处有那么一丝期待,有人可以研制出可以治愈这场瘟疫的良药。
事实证明,这根本不可能。
“这人满口谎言,杀了吧。”
云淡风轻的三个字,仿佛像捏死一只蚂蚁似的那么简单,高高在上随意的决定别人的生与死。
门帘外传出男人绝望的嘶吼声跟官兵们擒拿的声音。
“禀告殿下,那人像发了狂似的向殿下冲来,不过被我们很快拿下。”
赵阑一脸厌恶的神色:“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这事不能再拖了,今晚就按圣旨办吧。”
是夜——
火光冲天,将整个村子染的通红,喊叫声,绝望的哭泣声,呐喊声,被掩埋在了大火中。
官兵们将下午擒拿住的“刺客”随意的扔在了乱葬岗。
其中有个官兵心有余悸道:“那眼神中的绝望痛苦,当时真的把我吓到了,我一刀砍下去,他居然还能动,我又砍了一刀,对方还在一点一点的爬,好像有什么事必须要做,死前眼睛都没闭上。”
“咦,这人好像是个哑巴?”另一个官兵有点疑惑,但是很快就将这点抛弃在了脑后。
两人完成任务便走了。
对他们而言,这死的就是一个普通村民罢了。
赵阑坐在账内,撑着下巴听着将领低声道:“殿下,村子已经烧尽,未留下活口。”
“……嗯,退下吧。”
明明陛下的旨意已经完成,回到京城这必定也是大功一件,为什么他内心深处隐隐有着些许的不安呢?
他有点闷的慌,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李聘婷缓缓走来,温柔道:“殿下,怎么了?”
赵阑捂住胸口,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好像,丢掉了一件非常宝贵的东西。”
跟各位说句抱歉了,今天更新晚了。
淦,游戏误人!
我就打了几局,怎么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以后再也不在码字时打游戏了!
解释一下,这个是古代背景,一般瘟疫发展非常严重时是会偏激的举动,因为避免感染到外面的人。
现代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我们要听从党的指挥,做好隔离,相信社会相信党!千万不要代入现实鸭!(强烈的求生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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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季言清杀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