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姚城。”晏之何抱着他,一步踏过,用的是缩地成寸之法。
再回首,空间景象已是全然不同,宋祁真敛了敛眸,心中对此人的忌惮更多了几分。
他初醒时,倒也不是不惊讶,只是他上一世在位多年,早已练出了能够临危不惧,处世不惊的的应变能力。
更何况,这世上能御空飞行的人也不是没有,上一世他晋国的供奉中便有那么一位。
但……若是能收服此人?
宋祁真眸色暗了暗,多了些势在必得之色。
晏之何没有低头,便也错过了怀中之人那一闪而过的神色。
晏之何以缩地成寸之法不过几息便到了姚城之外。
错步一闪,落在姚城的城墙上。
如今距晋楚两国交战的时间才过去不久,边防正是要紧的时候。
如今已是破晓之时,王副将登上城墙,便遥遥看到一个身影落下。
当即大喝一声:“何人!敢擅闯我姚城!”
一时火光大盛,兵刃之声划破了夜空。
晏之何倒是没动。
待王副将上前,定睛一看,惊讶道:“晏公子?”
王副将目光看向晏之何和他怀里抱的人,问道:“晏公子不是和将军还有五殿下一起去接那晋太子了吗?”
晏之何一手抱着宋祁真,一手将裴老将军给他的玉佩扔了过去。
王副将接住玉佩,皱眉道:“这是将军的信物?”
方才摆了摆手,道:“把武器放下。”
王副将笑道:“晏公子勿怪,这也是本将的职责所在,不知将军有什么吩咐?”
晏之何将宋祁真放下,宋祁真低咳了两声,手扶着晏之何才勉强站稳。
晏之何捋了捋衣袖,道:“这便是那晋太子。”
王副将看着眼前这个好像随时都能晕倒的人,瞪大了眼睛。
这晋太子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像是才刚注意到宋祁真衣服上的血迹似的,高声喊道:“来人,来人,将晋太子扶……”
“彭!”的一声,宋祁真还没等王副将说完就晕了过去。
王副将:“……”
在倒地之前,宋祁真还以为晏之何会接住他,倒的还挺毫无顾忌的。
直到一头砸在了地上,宋祁真才清晰的感觉到旁边的这就是个狗男人。
彻底昏迷前,宋祁真还有空想了一下自己的头会不会砸出个血洞来。
晏之何看了一眼愣在那里的王副将,挑眉:“还不赶紧抬去疗伤,再不疗伤人可就真死了。”
王副将:“啊?哦哦!”
招来了两个将士将人抬了下去,。
王副将看着宋祁真头上流出的血,不禁也摸了摸头,看着就疼。
*
天将大亮,乌云却避了日,云层中雷云翻滚,时不时的还闪出一两道雷光。
傅元辰骑在马上,烦躁的踢了踢马腹。
裴老将军看了一眼他,道:“殿下可要小心,这马性子虽相对温和,但到底是战马,还是不要轻易踢它的好。”
傅元辰皱了皱眉
不答此话,反倒看着天:“外祖觉得今天会下雨吗?”
裴老将军看了一眼天,语气肯定:“会。”
傅元辰又问:“会是大雨吗?”
裴老将军:“大漠不常下大雨。”
傅元辰沉了沉眸,面上却忽又笑道:“外祖不觉得今日大漠会下大雨?”
裴老将军不置可否。
傅元辰勾唇笑道:“那外祖就与本殿打个赌,本殿就赌今日会下大雨,很大很大的大雨。”
扬鞭一抽马腹,扬声道:“既然是战马,还是性烈些好,本殿就喜欢收服性烈的马!”
“驾”的一声,马匹飞奔而出。
裴老将军在后面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招来一个亲卫道:“去,跟上五殿下。”
裴老将军看着离去的身影目光悠远……
*
宋祁真醒来时只觉头疼的仿佛要裂开了一样。
不,不是仿佛,根本就是。
那个狗男人,收服什么收服!杀了算了!当然这也就是一瞬的想法而已。
气过之后,宋祁真滚了滚喉咙,感觉嗓子有点痒,一手撑着床,捂胸咳了两声咳的嗓子干疼,一时面色苍白如纸,却是不见有人来。
宋祁真又躺了回去,闭了闭眼睛。
真狼狈啊,他国为质,身受重伤,几近丧命,宋祁真轻笑一声,说不出的自嘲。
有脚步声传来,霍影率先闯了进来,先前他就听到屋内的声音,却被门外的侍卫拦着,不能硬闯。
直到方才那个姓晏的来了,他才能进来。
“主子!”霍影叫道。
宋祁真睁开眼,坐起身来,却被霍影身上带来的寒气激的蹙了蹙眉,轻咳两声道:“霍影,给我倒杯水。”
霍影去给他倒了杯水,宋祁真抿了一口,凉的,甚至有些冰。
垂眸,眼前倏忽间又出现了一双鞋子。
宋祁真抬头,还没来得及看人,面前忽的被递了一杯茶水。
宋祁真看了一眼送茶的人,将手中的茶杯递给霍影,接过晏之何手中的茶杯。
宋祁真摸着杯壁,热度从手上传来,喝了几口,直到感觉嗓子好了一些,清了清嗓子才道:“多谢晏公子的茶水。”
晏之何不置可否。
倒是一旁的霍影暗自瞪了一眼晏之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晏之何自己在一旁的凳子上左下,拿了个小杯子在手中把玩。
目光看向宋祁真,笑道:“你这护卫倒是有意思,我分明是你的救命恩人,他倒是对我颇有成见。”
宋祁真看向霍影,他自然也注意到了霍影的小动作。
霍影绝不是那种乱使小性子的人,肯定是他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虽不知具体情况,但起码表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宋祁真看着霍影又咳嗽了几声道:“霍影,对晏公子不得无礼,向晏公子道歉。”
霍影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却最终是在自家主子的目光中息了声,生硬的对晏之何抱拳一礼,道:“晏公子,是在下失礼,望您见谅!”
晏之何轻笑一声,只要不是聋子,都能从中听出几分的咬牙切齿。
晏之何:“无碍,我也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自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又看向霍影:“霍侍卫你说,是也不是?”
霍影这次是真的咬牙切齿了:“是,晏公子自是大人大量。”
这次笑的是宋祁真,宋祁真面上带笑:“晏公子倒别逗他了。”
这么一会儿,他哪还看不出这晏公子分明是故意在逗弄霍影。
晏之何整了整衣袖,道:“也罢,有太子殿下的面子在,我自然是要与霍侍卫冰释前嫌。”
霍影这次倒是聪明的眼观鼻、耳观心的没理睬他。
晏之何面上一笑。
宋祁真知他是不会再与霍影计较了。
思量一二,又道:“还未问晏公子名姓,晏公子有恩与我,日后自当报答于公子。”
晏之何捻了捻手中的杯子,笑答:“免贵姓晏,名曰之何。”
宋祁真听此名,虽在听到他姓“晏”的时候心中便早有猜测,但如今真知道了反倒是概叹更多。
想这晏之何,前世亦是如此,年纪轻轻武功便已独步天下,众人多看的是他光彩的一面,谁又能想他自幼时便已家破人亡。
此人幼时也是一富户人家孩子,却不想一朝战乱祸及,只留他一人。后因根骨绝佳,被武林中的一位前辈收入门下,但那前辈包藏祸心,将他当做内力容器,想要掠夺他修炼出来的内力,却一招失算,被晏之何反杀,幼年坎坷,少遇歹人,年纪轻轻就以经历苦难种种,以至于最后看破红尘,独避于深山中孤独终老,白白浪费了一身的才华武功
晏之何抬眸,看他神游天外,想来是天道又搞了什么幺蛾子。
晏之何眸光闪了闪。
有意思,实在有意思。
就在刚刚,他竟和这气运之子之间有了因果牵扯。
晏之何难得有些兴味,就是不知道…他在这气运之子的梦里又是什么身份呢?
晏之何:“怎么?听起来…殿下像是认识我一般?”
宋祁真的语中多了几分几不可察的可叹可惜:“那倒不是,只是在想晏公子年纪轻轻武功便如此高强,到底是武林中的哪个大家?”
晏之何轻笑一声:“大家谈不上,无名小卒罢了。”摩挲着杯子,心中想到,看来…他还是个苦情角色啊。
宋祁真言语间对他多了几分亲切:“若晏公子如此算是无名小卒,那武林中又有谁能称得上天资卓绝呢?”
晏之何听此好像顿了一瞬,眉宇间仿佛隐隐染上了几分沧桑和愁思:“就算武功再高强又如何?有些事非人力所能为,与那平庸之人也无甚差别!”
最起码宋祁真眼里他是这样的。
于是,宋祁真目光中的欣赏与怜惜交加……
一旁的霍影:“……”总感觉气氛怪怪的,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又错过了很多东西?
小剧场:
某晏挑眉:“孤独终老?”
阿客(抱头鼠窜):嘤嘤嘤
希望宝宝们能喜欢,么么啾(?°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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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