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马车月余的行程在晏之何只带宋祁真一人的情况下缩短为五日。
到了晋都宋祁真没急着去进宫面圣,一来他毕竟是私自跑回来的,最起码要给自己找一个名头;二来如今晋国朝政从他还在朝中的人传信来看基本上都被宋祁浩把控在手,敌明我暗更容易看清朝中动向。
不过宋祁真想的倒是好,夜里刚与晏之何在一家客栈歇下,第二天早上便被晋皇身边的羽林卫拜访到了门前。
宋祁真看着身前躬身行礼的羽林卫,一时间面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黑。
晏之何抱臂倚在宋祁真旁边的那间客房内的窗前,听罢,暗自挑了挑眉,宋祁浩下手倒是快。
羽林卫向宋祁真行礼后道,“太子殿下,陛下得知您已归国之后心中甚是思念,特召卑职迎殿下回宫。”
宋祁真知来者不善,敛了心中情绪,笑道,“昨夜方才入京,怕一身的风尘扰了父皇龙体,待本宫稍作洗漱便与统领入宫。”
羽林卫统领行礼应是,便带着人守在门外。
宋祁真关上房门,一转身便见晏之何已经坐在了桌前,心中倒也不惊讶,说道:“此次入宫,我便只能依靠先生了。”眸中神色真诚,仿佛就是真的只有依靠晏之何一样。
当然,也只是仿佛而已,晏之何轻笑一声 ,目光看着水中茶叶旋转的倒影说道:“某自当竭尽全力。”
*
皇宫
如今朝中表面上看起来还在晋皇的平衡之道的掌控下,可实际上却是大部分都已经被他握在了手里。
至于晋皇?
宋祁浩看着眼前目光呆滞的老皇帝,面上笑的愈发诡异。
这老皇帝确实足够敏锐,发现了他身上有些东西,妄想利用他,榨干他的剩余价值。
可惜啊…宋祁浩低笑一声,老皇帝精明了一辈子,但人总不会算无遗漏,老皇帝错就错在不该真的利用他让他当其他皇子的垫脚石。
宋祁浩上前握住老皇帝的脖子,手上用力,老皇帝很快就呼吸不过来,喉中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殿中的太监婢子跪了一地,哪里敢抬头去看,更别说去阻止了。
宋祁浩看着眼前这个气息越来越弱的帝王,心中竟然诡异的平静。
即便是想到他从系统那里得到的“前世记忆”和少时那些令人不愿提及的经历,也未能激起一丝波澜。
宋祁浩将手从老皇帝的脖子上移开用锦帕擦了擦,他到不是放过这老皇帝了,只是突然觉得没这个必要了,他何故为了这么一个人脏了自己的手呢?
宋祁浩摘下挂在腰间的摇铃轻轻晃了几下,只见老皇帝面上一阵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皮肉之下蠕动爬行一般。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老皇帝发顶忽然破了一个洞,一只黑色小虫从那洞里爬了出来,而老皇帝的气息也在小虫破洞而出的那一瞬间消散了,随着气息的消散老皇帝的身体也在一瞬之间变得形销骨立。
这小虫是宋祁浩从系统商城那里兑换的金玲王蛊,它以吸食寄生者的精血为生,潜伏期长达七年之久,以金玲唤之便可觉醒,但一旦觉醒这金玲王蛊就会吸食血肉,吸食完就会离开这寄生者体内,需找下一个寄生者,但若在一刻钟内找不到下一个寄生者就会立即死亡。
宋祁浩接过侍从递来的火烛,没等金玲王蛊再找寄生者就将其燃烧殆尽,面上心情颇好的笑了一下,倒也不枉他早早将这蛊虫送进老皇帝体内。
老皇帝一生自负多疑,如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至于接下来嘛……宋祁浩面上一笑,撇了一眼老皇帝的贴身内监,道“传令下去,陛下驾崩,传位于本王,次日举行即位大典。”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传旨。”德公公连连应声,也不敢反驳什么于理不合,哪怕今日老皇帝死,明王要今日即位,他也不敢反驳,谁知道下一个死的是不是他。
德公公退下后,宋祁浩便命侍从将老皇帝的尸身拖了下去,当真是半点的颜面也不留。
第二点便要继任,可给一众大臣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没从老皇帝驾崩的事情中回过来神呢,就听到明日新帝就要登基了。
众大臣满脸茫然:“……”啊?!!!
*
然而比他们更迷茫的还要是宋祁真,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老皇帝竟然死的这么仓促…可笑。
不过……宋祁浩明日就要即位?
宋祁真皱了皱眉,“他的吃相未免太过难看。”
老皇帝死的确实仓促,晏之何他们两个还没到皇宫便听到这个消息。
两人坐在马车里,羽林卫统领倒是领了驱马一事,吕成皓手上牵着马缰心中亦是沉重,今晨卯时他才领了皇命请太子入宫,如今辰时还未到,陛下驾崩新帝次日便要登基,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便换了天,而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吕成皓心下思量,明王的从龙之功他是占不了了,但……如今太子未废,明王公然登基,他帝位不稳亦是正常,何况现在还没登基呢。
吕成皓虽是坚定的保皇党,但明王登基他没得到任何消息,便可以看出若明王登基他们这些保皇党定然讨不了好处,左右倒不如赌一下这个有正统之名的太子殿下。
打定主意,吕成皓开口,“太子殿下,今陛下驾崩,殿下若再去宫中恐有不测。”吕成皓决定先向宋祁真卖个好。
宋祁真听他所言第一瞬便向是否是什么阴谋诡计,但又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原有,无非就那两点罢了,要么是站队宋祁浩得从龙之功,以此诱他入什么陷阱;要么就是不在那从龙之功的队伍里,反倒在他身上押宝。
从目前这吕成皓的表现来看,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既然他给自己卖好,那他倒也不妨借他一把力。
宋祁真道,“统领有此心意,本宫自然心领,但父皇驾崩乃是大事岂是本宫说不去就能不去的。”
“是卑职考虑不周。”吕成皓沉默了一会儿答道。
马车停在了宫门前,二人下车,宋祁真拍了拍吕成皓的肩膀,“此行多谢吕统领相送。”
吕成皓回以一礼,“此乃卑职责任。”
宋祁真点了点头向宫门迈步而去。
吕成皓抬手摸了摸衣领,看着宋祁真二人离开的背影眸色暗了暗。
有羽林卫迎上,“统领。”
吕成皓放下手,道,“将如今宫中情况给本统领说说。”
*
晏之何看着面前高大的朱红色宫墙,难得的想到了与宋祁浩亦是三年未见了,就是不知道他又会对宋祁真做什么。
“先生觉得这吕成皓如何?”宋祁真看向晏之何。
“殿下心中既已有决断,便依殿下心中所想来办即可。”晏之何悠悠回道。
“我自知那些小动作果然是瞒不过先生的。”宋祁真叹道。
过了宫门,一行两人在侍从的带领下向昭阳殿走去。
“我多年未回晋,今父皇驾崩,宫中只怕是宋祁浩的一言堂,我不得不多做准备。”宋祁真如是说道。
“晋皇驾崩的突然,殿下本不必如此毫无准备的来宫里。”晏之何道。
“是啊。”宋祁真抬头望了望前方的殿门,“可已经这么久了,他等不了,我也已不想再等了。”
晏之何知道“他”指的是宋祁浩,步伐未停,“如此也好,总归如今京城的水浑的很。”
原以为宋祁真会选择蛰伏起来,如今倒是果断,正和他意。
晏之何轻笑一声。
二人说话间便到了昭阳殿。
此时昭阳殿里已经聚集满了朝臣,人声鼎沸。
大臣们纵然知晓晋皇的死多有蹊跷,但在晋皇驾崩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便有羽林卫将各个王府围了起来,除了年岁幼小的皇子还待在宫里,其余宫外有自己府邸的皇子们都被圈禁了起来。
便是他们想支持谁也得有那个能耐啊,毕竟,大皇子疯的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谁都不敢赌一个半疯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大臣们心照不宣的对了一个眼神,都选择了保持沉默。
就这样在明王党一派觉得万无一失的时候,宋祁真在大臣们心情不一的情况下,登上了昭阳殿。
晏之何走在宋祁真身旁,倒是有羽林卫想拦,但在宋祁真警告的眼神下还是收回了手。
刚踏入昭阳殿晏之何扫了一眼,心中明了了七七八八,就是不知道宋祁真会如何应对。
见到宋祁真后众大臣俱是一愣,还是有三朝元老之称的云太傅先反应了过来,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大臣们反应过来,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宋祁真上前两步,扶住云太傅见礼的胳膊,“太傅不必多礼。”
随着云太傅收礼,众大臣也直起了身子。
“倒是不知殿下何时归来?”云太傅问道。
“本宫昨夜才入的京城,今早便接到父皇召令入宫,哪成想……”宋祁真敛了眸,面上忧思重重。
召太子回宫?
为何偏偏是刚刚好在陛下驾崩之前召太子回宫?是真的凑巧了,还是陛下有意于太子?
大臣们一时间心思各异。
云太傅心中纵有疑惑,但好歹是朝中元老,若是他都开口了,那这些朝臣就没人能压得住了,云太傅安抚的说道,“殿下不必过度悲戚,陛下去了,但大晋还在,大晋的朝臣和子民还需要殿下。”
宋祁真掩面泣道,“那是本宫的父皇,生未令父皇得享天伦,如今父皇已去,本宫如何不悲伤。”
不多时便亦有大臣抹了抹眼角,不管是真是假,这悲伤的氛围反正是拉足了。
“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都死爹了呢。”
一道声音插了过来,那漫不经心的语气格外突兀。
众人望去,齐拜道,“参见明王殿下。”
“平身。”宋祁浩挥挥衣袖走过了众人,径直坐在了龙椅上。
端的就是一个**裸的毫不掩饰。
大臣们被他说的面上一梗,又看他直接做在了龙椅上,就连明王一派的人都不禁皱了皱眉。
明王未免有些太过于急功近利了。
宋祁浩也不管众人如何看他,坐在龙椅上,看向站在群臣中的晏之何,不着痕迹的向他抛了个媚眼。
晏之何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微勾了勾唇角。
宋祁真注意到了宋祁浩的目光,向后用余光瞥了一眼晏之何,却见晏之何低首捋着衣袖,便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其余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龙椅上,自然没怎么注意到两人这不着痕迹的互动。
还是云太傅先开了口,“明王殿下,今晨陛下刚刚驾崩,便是留有圣旨,殿下如此举动,亦是对先皇的大不敬。”说着又向上方拱了拱手。
“哦?”宋祁浩一手抚着手下的龙椅,感受着这个自己觊觎多年的位置,好好的过了把瘾,“那太傅觉得做什么才是对先皇尊敬?这龙椅,本王坐都坐过了,不敬都不敬过了,还能怎么做?”
宋祁浩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了,笑的十分放肆。”
云太傅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客气,直接驳了自己的面子。便是晋皇还在时都不敢这么不客气的对他说话。
三朝元老自然有三朝元老的架子,云太傅当即甩袖冷哼一声,“殿下是非要为难老臣?先皇陛下不过刚逝世,明王殿下便欲欺君罔上,老臣便是拼了这一把老骨头不要,也是要维护先帝的颜面!”
“哈哈哈哈哈”宋祁浩笑的很是猖狂,“好,好啊,好一个欺君罔上。”
面上神情陡然一转,变得十分阴狠,“不过是个倚老卖老的老匹夫罢了,竟敢在朕的面前叫嚣,还不给朕拖下去!”
一个“朕”字一出,这下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带掩饰的了
有羽林卫应言上前,抬手就要压下云太傅。
云太傅这才是真的气着了,胡子都一颤一颤的,“宋祁浩,你敢!欺君罔上还不够,你,你,你……唔…唔!”
眼看着云太傅就要被羽林卫捂着嘴拖下去了。
“殿下三思!”群臣立刻跪地求情,便是明王一党的人也跪了下去。
这云太傅是真的不能杀啊,三朝元老的名头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先不说这云太傅地位在朝堂上如何,他在朝外那可是桃李满天下,乃是晋国文人之首,不是说杀就能杀了的小人物!
宋祁真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抬步迈出人群,喊道:“住手!”
压人的羽林卫顿了一下,看向高位上的宋祁浩。
宋祁浩的手还放在龙椅上,只撇了一眼宋祁真,冷笑道:“你又是哪里来的乡野小民?也敢阻拦朕的命令。”
宋祁真抬首,“本宫离晋多年,大皇兄记不得倒也不怪。”既不卑躬屈膝又没有凌人的傲气。
“哦?原来竟是二皇弟吗?朕还当是哪里跑来的山野小民,竟于殿中犬吠。”宋祁浩唇角勾起一抹假笑。
“大皇兄如今还未登基便以‘朕’来自称,还妄图杀害三朝元老,公然侮辱储君,宋祁浩,你如今举动,无异于自掘坟墓!”每说一字,气势便上升一分,宋祁真直视着他目光如芒。
宋祁浩自然不会被他吓到,目光挑剔的看着他,开口讽刺道:“你又算是哪门子的储君?不过是一个为质三年偷跑回来的丧家之犬罢了,况且先帝自有旨意让我为帝,不过是早一刻晚一刻的问题,又如何轮得到你来质疑朕?”
宋祁浩说完,目光又转向压着云太傅的羽林卫。
羽林卫被他的目光吓得一个哆嗦。
宋祁浩轻笑一声,“既然那丧家之犬这般维护着这老匹夫……也罢,那就……就地斩杀了吧!”
言罢,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只见白光一闪,云太傅已经身首分离。
动手的自然不会是那个羽林卫,宋祁浩身旁一个黑衣死士缓缓合上了还带着血的剑。
“你!”宋祁真狠狠地皱眉,没想到宋祁浩当真是要杀云太傅。
阻拦不及,宋祁真抿了抿唇余光撇到悠悠负手站在群臣中间的晏之何,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暗了暗。
晏之何看着这闹剧一般的篡位,对于救那个云太傅确实没什么想法,若不让宋祁浩真真切切的出一口气,怕是要有的闹了,晏之何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朕如何?这老匹夫活的也够久了,都熬死三朝皇帝了,朕可不想再被他熬死,晦气!”宋祁浩一脸嫌弃。
宋祁真看着他这犹如作死般的举动,心中疑云重重,想起在楚国时线人所报来的消息,这宋祁浩是当真疯的不轻啊。
疯?宋祁真唇舌间无声的念着这个字。
这下不用宋祁真来提醒,那些其他党派的人可就有了由头来讨伐宋祁浩了。
真是如得了肉的鬣狗一般,誓要从那“欺君罔上”之人的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宋祁浩如何做的呢?
鬣狗这种东西,也只有见点儿血才能威吓住他们。
不过片刻间,这个朝堂就变成了人间地狱一般,鲜血、尸首摆了一地。
宋祁真面色白了白,体现晏之何的作用的时候到了。
晏之何上前扶住好像摇摇欲坠的宋祁真,安抚性的抚了抚他的背。
可真是一个贴心。
宋祁浩舔了舔犬齿,真让人看不惯呢。
“现在还有谁对朕有意见?”
目光扫过跪在尸山血海中的活下来的大臣。
下方静默一片。
宋祁真抚开晏之何的手,“本宫有意见!”
宋祁真目光如炬,“本宫为大晋储君,自然要为大晋负责,诛而暴虐!”
箭雨如令,直袭龙椅而来。
又有一批死士出现在宋祁浩身旁,为他挡住箭雨。
箭雨过后,吕成皓带着一批羽林卫入殿,“奉太子之令,捉拿叛党!”
“叛党?”宋祁浩冷笑了一下,“确实要捉拿叛党。”
宋祁浩拍了拍手。
吕成皓忽觉腹间一凉,不可置信的回头。
“统领,对不起了。”吴硕将剑从吕成皓腹部又拔了出来出来。
吕成皓喷出一口血,半跪在地上。
身后又接二连三的响起到底的声音,吕成皓不回头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吴硕带着反水的一部分羽林卫走至龙椅前的台阶之下。
向宋祁浩单膝跪地拱手一礼,“陛下,卑职幸不辱命!”
宋祁浩只是轻哼一声摆了摆手。
看向宋祁真,“这位太子殿下?你还有意见?”
宋祁真昂首挺胸,“宋祁浩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既贵为储君,便是为了这大晋的子民,我亦不会退步半分!”
“好!好一个为天下人舍身取义。”宋祁浩拊掌大笑,“听见了吗?你们的太子殿下都要为你们舍生忘死了,你们可有一个人敢为他舍生忘死的吗?”
大臣们一言不发,瑟瑟发抖。
宋祁真也扫了一眼那些大臣,看向宋祁浩,“你也就会这些手段了吗,以他人性命相要挟?”
宋祁浩撇了撇嘴,跟这气运之子耍了半天的嘴皮子,他可不想再说下去了!
“算了。”宋祁浩眼中兴致缺缺,“一群污泥罢了,还不值得朕为你们费心。”
吴硕倒是懂得看人脸色,示意手下人就要去再解决了那些大臣。
能用的有用的人,早就被杀光了,剩下这些人被杀不杀宋祁真也不在意,但总归不能在他面前被杀了。
宋祁真高声喊道:“路将军,接下来就拜托您了!”
“哈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言重了,这也是本将该做的。”一道粗犷的笑声传来。
来人一身将甲,身高九尺有余,发已斑白,手握一根长矛,气势如山似海。
宋祁浩挑眉,“路将军?走了一个匹夫,就又来了一个匹夫。”目光转向宋祁真,“你手底下怎么都是些老匹夫?”
又悠悠在晏之何身上打了个转。
这路将军是何许人也?
乃是两朝老将了,本是已交了虎符归隐的人了,竟也被宋祁真给挖了出来。
路将军走进殿中看这满地鲜血,也皱了皱眉,这大皇子杀性竟如此之重!
宋祁浩自然是知道这路将军的,也不废话,手指一挥,羽林卫便先迎了上去,黑衣死士们紧随其后。
路将军一人不可怕,但他可不是一人来的。
大批的穿着边关驻军铠甲的士兵涌上了昭阳殿。
宋祁浩见羽林卫不敌,啧叹了一声,怜惜的抚了抚座下的龙椅,还没坐热乎呢。
起身时却也利落,从一旁的台阶下来,绕道至偏殿。
宋祁真见他想跑,情急之下带着几个人和晏之何一起追了上去。
到了偏殿,却不见宋祁浩的身影,冥冥间宋祁真顺着感觉挪动了一下桌上的花瓶。
只听“轰隆隆”的响声,偏殿的书架反转开,曝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台阶。
宋祁真几人顺着台阶追去,这个地道机关奇多,待他们找到宋祁浩的时候一行几人,除了晏之何和宋祁真意外也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这是一个石室,宋祁真找到宋祁浩的时候他就坐在石桌前悠悠的喝着茶。
宋祁浩看着追来的三个人,“啧啧啧”的道:“这不是我们的太子殿下吗?怎么这么狼狈?”
“贼子,拿命来!”最后剩的那个士兵提刀就要冲上去。
宋祁浩眸色一厉,手中茶盏丢出,击中那士兵的腹部,士兵便倒飞了出去,吐出一口血,失去了气息。
宋祁真心中一紧,竟不知宋祁浩会武功!
宋祁浩不管地上的士兵转而看向晏之何,神色可怜,“仙长,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要演吗?”
宋祁真瞳孔一缩,就要抓住晏之何的手。
晏之何倒也由着他抓,但宋祁浩可就不由着他了。
“仙长,我可都为了仙长放弃了皇位了,仙长竟还如此弃我于不顾吗?”眼神之幽怨,言语之悲戚,常人听了非起一身鸡皮疙瘩不可。
但显然这里没有常人。
晏之何轻笑一声,抽出被宋祁真握着的手,走到宋祁浩面前,挑起他的下巴,笑道:“那某是不是还要谢一谢殿下愿意为我放弃那么多?”
宋祁浩抬手拦住晏之何的脖子,就势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宋祁真看的目眦欲裂,他的先生,竟被…被…被如此小人染上了污浊。
宋祁真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下一秒就挥到宋祁浩的脸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却被晏之何挡了回去。
“先生!”宋祁真瞪大了眼睛,盛满了不可置信。
“先前允殿下三年之约,如今殿下既已成事,三年之约也即作废。”晏之何道。
“先生!”宋祁真看着他,眼中似有泪花闪现。
晏之何叹了口气。
宋祁真紧紧抱住他,闷声道:“我只问,先生助我良多,其中可有假?”
助他良多?想到那几近闭关闭完的三年,晏之何难得有了丝心虚。
却也自然回道:“那倒没有。”
宋祁真松开他,后退一步,“有先生这么一句话,宇思便心安了。”
“妙啊,妙啊,简直太妙了,这活脱脱的一个坚强的白莲花啊。”系统在宋祁浩脑中感叹。
白莲花?晏之何想到从系统哪里翻到的一些新奇的东西,又看了看宋祁真。
竟然……有一丝诡异的贴合?
宋祁浩扑到晏之何背上,“仙长~我还在这呢~”
说话间手里甩出了一个东西,刚落到宋祁真身上,宋祁真便晕了过去。
晏之何接了他一把,将人放到石凳上做好。
宋祁浩嫌弃的哼了一声,“仙长还真是怜香惜玉啊。”
“什么东西?”
宋祁浩答:“不过是个睡蛊罢了,让他多睡一会儿,省的缠着仙长呢~”宋祁浩点了点晏之何的胸口。
晏之何捉住他的手放下,“既然此间事了,我们也该说一说事了。”
系统在他脑海中嘶吼,“完了完了完了,这位大人不会是想到了我们是破坏此界剧情的人了,想要消灭我们,完了完了完了我完了!”
吵的宋祁浩头疼,“闭嘴!”
系统:“……”
我天,宿主好凶,好想哭。
他们两个的对话,晏之何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面上勾了勾唇,“行了,此界是容不下你们了。”
系统又开始吵了:“呜呜呜,宿主,你看我们是不是就要死了啊,虽然你脾气不好还爱怼我,还不听系统劝,但我们之间还是有那么一丝宿主系统情的,起码死的时候也不孤单……”
宋祁浩:“……”
他怎么一开始没发现这系统这么烦人。
晏之何笑出了声,“你们若还想再呆在此界,可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晏之何指了指上空。
只听一阵雷鸣。
系统:“天道!!!”
电子音都快叫破了。
宋祁浩可怜巴巴的看向晏之何,“仙长,有没有办法把这东西弄哑?”
晏之何一点他的眉心,一道灵光没入。
“今后若它不想听它说话,默念一声‘禁言’即可。”
宋祁浩试了试,果真有用。
“仙长说此界天道容不下我,我必是要去他界的,可我这么一个柔弱可欺的人可怎么办啊。”宋祁浩眨了眨眼,当真是“好生柔弱”。
晏之何挑眉,“你想要什么?”
宋祁浩抬手扯下晏之何腰间挂着的玉佩,“不如就让我带着这玉佩睹物思仙长如何?”
“好!”晏之何笑道。
天雷来的迅猛,宋祁浩也不耽搁,拿了玉佩就让系统带着他离开了,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宋祁浩走后,晏之何弹指挥了一道灵力裹住宋祁真向外带去,确认送到了安全地带后,晏之何便也离开了此界。
徒留天雷劈塌了的密道。
差两千多字就日万了,QAQ我太厉害了,下个世界是现代都市,但我文笔还很生涩,所以觉定从简单一点的开始写,希望宝宝们能喜欢( ̄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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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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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一个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