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北荣治的灌篮刷分之旅（SD） 第84章 他想打篮球 下

“居然一只蚊子，在我肚子上，脸上叮了几个包而已。”樱木这么形容铁男的攻击力，眼神是少见的沉着。这一刻他不再是平时傻乎乎的红发少年，变成了一个散发出可靠自信气质的大男子。赤木晴子真该好好品味下樱木的这一幕。

“我要快点解决你们，开始练习。来吧！快来！”

铁男嚣张大笑，像听到了个大笑话。被掀翻的不良混蛋三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和其他不良混混一起，从不同方向逼近对峙的两人。“樱木，你不必太得意！”

这种时候，这个混蛋还要插兜扮酷----我气的很，瞪着他脏污缺牙的脸，真想把他揪出去暴锤。

包围了樱木的混混得意以为多对一赢定了。头破血流的流川枫站起了两秒，又倒下，无法和樱木第一次同仇敌忾并肩作战。即使这样，樱木也越来越像一头被鬣狗包围，即将伸爪的雄狮。

“去死吧！”缺牙三井夸张大吼。

关键时刻----“嘿呀！！”二楼突然荡下一个矮胖壮的校服男生。高宫望！他揪着绳子跳下降落，本来要以冲击力踹散包围，结果却不慎一股脑骑砸在正中央的樱木的身上！樱木沦为肉垫----“好重！快下去！”

我抬头，看着洋平和其他人终于赶到，洋平知道篮球社有大危机，立即召集同伴，从二楼的一扇窗户爬进来协助樱木反击不良团伙，他们真是最靠得住的死党！

大楠单打揍阿龙，高宫打不良甲，啪啪啪一个回合就能占据上风，好不热闹。

三井不知道自己即将变成沙袋，还是那副少爷脾气指挥铁男手下，“切！一年级的让你们对付！快去！”边命令边用肩膀推了一把。

“你这个主犯可别想逃。”洋平一直盯着三井的动静。他插兜，潇洒地走向主谋，“不然我就少了一个对手，你来陪我玩玩！”

身高只比宫城高一厘米的洋平，面对184cm的湘北不良首领，站着看对比惨烈。但洋平是冷静观摩等出手状，三井则情绪焦躁，两人高下立分。

“看来你是想早点死啊！”三井满脸狰狞地冲上来，没来得及挥出拳头，洋平悍然一击重拳，把他打飞了两米远。

我扭头，又是感到痛快，又是，像被蚂蚁叮咬心头。

“喂！这么早就倒下去了吗？快起来。”洋平居高临下望着倒地不起的渣三井，语调平静。

那一头，樱木和铁男进入第二回合。门外赶来的湘北体育老师在拼命敲门，体育馆里一片狼藉，脚印脏污，血迹斑驳。高一的桑田他们，还有副队长木暮，此刻依旧震惊状站着，流川枫再次爬起，眼睛位置全都被头上流下的血糊成一片，他的状况不适宜出手。

樱木又吃了铁男两拳，再被一勾拳打翻，可喽啰混混还来不及为铁男叫好，樱木已经若无其事地站起，“啊，有蚊子呢。”

另一侧恨恨站起的渣三井，被洋平一记从下至上的漂亮长拳击中下颌，又被打得跌倒躺地。

我也恨恨地看这混蛋被痛揍，满脸开花形容狼狈----他喘着气，“可恶，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又不是篮球队的人！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

中二委屈感，随着三井的咆哮简直要冲破天际。

洋平不废话，左勾拳右勾拳，再来一遍连环击！打的就是这种唯我独委屈的宇宙中心----

三井领受倒地。浑身直颤着再一次爬起----这蠢蛋！这种不屈不饶的心气，完全用在了错误的出口，当年不顾膝伤，怎么也要上场当救世主！错了啊！怎么不用在伤愈后，爬也要爬回篮球队继续打比赛？

一切只是因为，他看到赤木取代了他队伍核心的地位，取代他成为了安西教练眼中的焦点天赋球员-----这从来都被娇惯着习以为常是篮球第一人的小王子，居然向着负气放纵的方向狂奔而去。这种蠢蛋，该吃教训！！

我完全能袖手旁观，他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一抬头又被洋平几连击，口鼻鲜血飞溅，却还是意气大吼，“可恶！可恶！！”

洋平一手揪住他脏污的领子，“说，以后不再找篮球队麻烦。叫你的手下都不准到体育馆来。”

被连番不顺折辱到谷底的堕落王子，拒绝这条求和路。于是，他就再度饱尝皮肉之苦-----我盯着他的眼睛，看到死不认的倔强委屈，极端不妥协，压抑暴怒，要把自己也毁灭。

我扭过头，看他翻盘的指望，那个铁男已经被樱木一拳重重打飞撞到封闭的门上。一拳一拳，数着自己挨的，也计数同伴挨的毒打，有仇报仇，有债还债！

铁男被愤怒的樱木揍得没有还手之力。“接下来是潮田的份！”重击！

“还有流川枫的份。”轻拍了一下脸。

“宫城的份！”樱木飞起一脚正中这大汉下巴！把他踢得口吐血沫，飞砸在地肢体抽搐！

“然后就是我的份了！还剩下五拳！！”樱木睨视着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霸王，白短裤蓝背心是最帅气炫酷的战神。

洋平还在命令被揍得头破血流，口鼻的血随着气喘吁吁汩汩冒的三井，“快说！快说你再也不到这里来了！”

“三井！我们撤吧！！”湘北的不良德男倒是想救他。

三井作死地又朝洋平脸上打了一拳！还以最后的疯狂劲叫嚣，“我要杀了你！！”确实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反馈他的是洋平的拳脚重击交加。也看着三井的木暮不忍地握紧了拳。

三井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像被逼入绝境角落的一只猫，凶狠地瞪着所有人----

洋平也从没见过这么顽固的手下败将，微微困惑。他正要再修理他----副队长从身后摁住了洋平的肩膀，“已经够了。已经够了啊。“

他望着狼狈不堪人生谷底的三井，透过眼镜，一贯平和的眼神里满是怒其不幸的难过。

三井得到喘息的机会，望着旧队友----屈辱涌上眼圈，越来越浓。往日天之骄子现今的惨状，被看见……

樱木连环击，为被烫过的篮球和被折断的拖把报仇。铁男被打得口鼻飙血，最终大字瘫在地板上完全失去战斗力。

偏偏，这时候木暮走向三井，想搀扶他起来。

“滚开！！滚开！！”全世界都在欺负他不顺他心意的三井一掌甩开，击落了木暮的眼镜。

“三井，你应该成熟一点了吧。”副队长偏转回头，低沉而平静地说出这句恨其不争的话。“三井。”

三井瞳孔一缩。怔住了。

樱木收拾完铁男，恶狠狠地看向剩下的喽啰----他们吓得要夺路而逃！一开门，魂飞胆丧！因为伫立堵在门口的，是铁塔一般高壮的篮球队队长，赤木刚宪！

赤木进门，飞快将门重新锁上。把湘北其余老师们关在外面，并且撒了个谎遮掩情况，“是我们在进行秘密耐热特训！我命令他们这么干的！所以关门！”

他的头脑之好，可见一斑。

赤木用了两秒钟环顾满场伤员的局面，不用问，他已经大致猜出了是谁惹来混混----“闭嘴！宫城！”

他径直走到三井面前，面对跑上来想救三井的喽啰，不怒自威迸出两个字：“脱鞋！”

所有人，包括樱木军团忙不迭脱鞋。

赤木再看向遍体鳞伤的三井----

“三井。”

抬手一抽，一耳光！三井被打得大步趔趄，脸颊更加肿胀。

面无表情再反手一扇！两耳光！！

我闭眼，又听到清脆啪一响，三记耳光！！

三井没有还手。他极力站稳，想在篮球队队长面前维持最后的尊严。他喘个不停，呼吸声粗重不堪，堵着喉咙。

然后，木暮说出了那句震惊大家的话，“三井，三井是篮球队的人。”

我听过的故事，在旧世界线下由木暮伤感说出来。神奈川曾经的最有价值球员，在比赛最后一刻扭转乾坤反败为胜的三井，头戴光环来到湘北，立志于，要让名不见经传的球队，称霸全国。

然后，因为不甘心让身体天赋不一般的赤木，抢走他最闪亮的光彩。三井在练习中因为不服输，施展急停跳投伤了膝盖。急于参加县大赛等不及伤好又上场，他最终伤得更重，拄着柺棍一瘸一瘸离开了。身后是赤木初次闪耀出光芒，成为湘北新核心的赛场。三井再也没回来。

被当众揭开伤疤的三井，强撑着一手掀起凌乱头发，用最后一丝骄傲强行装作酷炫，“木暮，你实在是太多嘴了！”

“可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三井！”

侥幸还能站起的喽啰们和其他队员，樱木军团都开始讨论起三井的过往，原来喽啰混混从来不知道三井曾有的荣耀时光，高宫他们叽里咕噜要是三井没受伤，现在一定是队伍王牌，包括晴子和她的女伴，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语句视线，对他无异于精神凌迟。

三井肩膀直颤，脏污的脸上也在抽搐----

“你这么执意找良田麻烦，并不是因为他目中无人这么简单，大概因为良田是篮球队备受期待的新人，因为他拥有你丧失的东西。”彩子说着事实。

良田走上前，居然对三井用了敬语！“三井桑……”

德男也凑上前，“三井，其实你打心底想回篮球队的吧。”他说着三井欺负打球少年的往事……

我悄然无声，叹口气。这个骄傲之极大男孩的脆弱和自尊，是绝对不能忍受就此下坡，顺水推舟回归的。

果然，被戳中的三井，又疯了！一拳打倒德男！冲上前的木暮大吼：“你们个个都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扇开了木暮！

他把大好人副队长木暮打翻，再度激起众人公愤！三井几乎是作死，恨不得自己被围殴打死在这里也不要面对现实-----

木暮不生气，扶了扶眼镜，“三井，你的脚伤现在好了吧，既然好了，我们就一起来打篮球吧？”他向三井友好地伸出手----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三井又一次把木暮使劲推倒！用张牙舞爪的词汇，掩饰自己有多失败----

“你是个白痴啊！谁要一起打篮球！！蠢材！对我而言，篮球一点留恋的价值都没有！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修理宫城而已！不准你们再提那些无聊的旧事！打篮球不过是单纯的社团活动而已！我是感觉无聊才不玩的，这样不行吗？”

傻瓜一味否决自己对篮球的爱，这模样，又和昨天还振振有词一辈子爱篮球的三井重叠起来。虽然我知道后者才是现在世界线的本相……可是……望着脆弱不堪的三井，我……恍然。他也说过，这辈子都爱我。

木暮被激怒，一贯斯文的他爬起来揪住三井的校服外套，“你不是说什么要称霸全国吗？你不是说要拿全国第一吗？你不是说要让湘北变强吗？你没种，三井，你是没种的家伙吗？！根本没种还弹什么称霸全国！不要痴人说梦话！”

“那是以前的事，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三井挣扎。

我苦笑。幸好篮球是物体，无知觉无情感，不然先被挚爱了多年再一朝被否认，真是伤不起。

“你不准说无关这个词！！”木暮喝令他，爆发滔滔不绝：“我和赤木不同，对我这种天赋程度的人来说，称霸全国是我梦里都无法企及的事！我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种机会，可是，当我看到你和赤木两个人练球的时候，我头一次产生了令我忍不住颤抖的想法，我们可以啊！！”

“可是，后来你离开篮球队，我的梦想也消失了，单凭赤木一个人是没办法达成愿望的。可后来，宫城来了，流川也加入，今年又有机会了！和陵南的练习比赛，我们仅仅是输了一分而已！就在我开始认为今年一定能成功的时候，三井你隔了两年又出现了！夺走我的梦想的罪魁祸首！这次竟然又来逼迫篮球队解散！三井！你到底要夺走我几次梦想才甘心！！”

“你给我说句话！三井！！”

“木暮，你的梦想关我什么事？！篮球，篮球这种东西我早就已经----”他狼狈地负隅顽抗，却始终说不出不爱。

“三井！拘泥于过去而无法自拔的人，就是你了！“良田犀利道，一举戳破了三井用来伪装的那张可笑的皮。

我看见三井露出迷途羔羊般的恍惚神色。

门外传来敲门声。指引他人生的圣光，安西教练的声音终于透过大门传来。“是我。教练。”

那一瞬间，我听到呆呆伫立的运动男孩那颗心脏，重新急促跳动的声音。

门打开，三井瞳孔放大，表情就像一个愣愣懵懂不知家在何方的委屈少年。安西和蔼地推了推眼镜，“是你呀。”再平常不过地，和这个几乎给篮球社带来灭顶之灾的孩子，打招呼。

三井鼻翼翕动----他望着最愧对的人，想起了过往-----永不放弃，直到世界的尽头啊。

那个意气风发自信洋溢的灵魂，复苏了。

“教练，安西教练……”他嚎啕大哭，眼泪如决堤。这个骄傲之极的少年，缓缓跪下，双手撑地，负罪哭泣，“篮球，我想打篮球。”

我作为现场不存在的人，静静观望着这个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的不完美完美结局。一直看着洋平他们挺身而出把砸场的罪名背在身上，维护三井也保护了篮球队。

我看着，这条世界线的三井，在当天回到了久违的顶层公寓，他倚坐在窗台前，埋着头，双肩抖动抽搐不止----是哭是笑，混淆不清。而当他终于抬起脸，我看见天上月落星沉落入其中的熠熠闪耀。第一缕黎明的晨曦洒在快十八岁三井的脸上，犹如一枚火种，迅速燃起烈火如炎，坚毅灿烂，点亮那最激荡热血的一个夏天。

我微微笑，即使他看不见我，也朝系上鞋带出门晨跑的三井挥挥手，潇洒告别了这个运动男孩。

所有的投影淡去，我依旧坐在秋田县家中的沙发上，地板上还有碎掉的移动电话机----我失控的证据。完全无辜的三井大半夜接到我骤然打过来的电话，猝不及防挨了骂，一头雾水吧。

“对不起。”我轻声自言自语。“我终究把你的高中经历，彻底改写了。而你真正爱的是什么，太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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