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至三月中旬又是中学的春假期,这个阶段内我基本都在山王工业忙活:堂本教练大概是疯了,每隔两天就会安排一场高中对大学的练习比赛,而我的请假只在日常训练才有效----这到底是要锻炼大家适应全国大赛的激烈程度呢,还是特意为我不能请假而安排的?唉,随他了。反正我的职责是进球,赢球,我不应该在比赛时擅离职守。
三井知道后,他倒是乐意山王这么安排,因为正好,他可以效仿从前奔波的我,自己也每隔几天就往秋田县来观摩----他白天自己练习,专注看我打比赛,晚上还由我领着出去吃各种美食,日子过的美滋滋……我觉得,他比夏天长高了两厘米,可深夜填进去大碗鸡肉饭牛肉拉面也好,此人依旧壮不起来,最后称体重也才68公斤,配上182cm的身高,穿衣倒是极其好看。
最终,十余场对大学篮球队的比赛,山王工业全胜。春假结束,我因表现璀璨而和队友一起上了一拨封面,接受了一些采访,直到四月初,我才再一次踏上那五个小时的新干线旅途。
盛开的樱花风景从我上车的秋田县一直蔓延到神奈川----这个温暖晴好的四月天,我目不转睛收录着该二维世界鼎鼎大名的胜景:深深浅浅的粉色像是大片大片的云霞,在瓦蓝的天空下连绵不绝。仔细分辨,花色浓郁艳丽的重瓣八重樱和河津樱已经开始凋零,现在大部分盛开品种叫染井吉野,单瓣,白中微粉,与飘落的早樱一起才形成这一路深浅完美融合的美丽----我忽然想起樱木花道,他其实,拥有一个多么美的名字啊。
湘北篮球馆里,当我把这话告诉他时,这个单纯的家伙抱着球,摸着头,得意开怀地笑----“我是四月一日出生的嘛!正好是樱花鼎盛的时候。”
四月一日……愚人节……啊!已经过了!这时候的人按照社会风俗,应该给熟悉的朋友过生日送礼物!
“迟来的生日快乐,樱木!”我手指掂腮----“礼物嘛,已经过期了,但我还是要送你一份!一定是你想要的!”
“哈哈哈哈!谢谢泽北兄!”
这时候,刚刚投入一个漂亮三分球的三井,忽然停下练习,朝我和樱木花道所在的篮球架边上走来----我在这里手把手教习樱木篮球基础。他的球感,也就是手对球的感觉极好,最基础的双手互传练习做得溜顺无比。
“小泽,樱木。”三井走过来,递给我一瓶水,询问道,“怎么样了啊?”
“哈哈,我看中的人,当然也是天才。”我夸奖樱木花道说,“篮球的重量与弹性他已经很熟悉了,球感这么好,可以教他原地运球了。”
他点点头,“我也来教教看吧。樱木,你做一个向前跨步,身体重心在腰部,上半身微微前倾,单手拍球,最好目光不要落在球上----”
樱木花道照做,但他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出现在门口的赤木晴子身上。他拍!他拍!他忽然使劲拍个不停!整个篮球馆都听到一阵急促如鼓点的啪啪啪啪啪声!我怀疑这是樱木花道此刻的心率----
大家都向这边望过来,晴子自然也被吸引了目光,小姑娘眼露惊喜:“啊!樱木同学已经在练习篮球了!太棒啦!加油哦!”
樱木脸上浮现幸福的红色,笑嘻嘻朝晴子招手,“晴子----”
球失控掉了,滚到一旁。同时发生的是赤木刚宪移动过来的身形----他像墙一样堵在樱木花道令他糟心的视线前。
“不准看。”优等生赤木粗声粗气说。
“又是大猩猩!你为什么----”
又开始了。三井从彩子手中接过纸扇,抬高手臂----国中的樱木也比高二的他略高一点……他“啪”地扇了一下跳起来正不服气赤木的樱木花道,“专心训练!小泽的时间很宝贵的!你这家伙不要让他浪费啊!”
樱木花道转头,露出委屈脸----
“好了好了,樱木,你本来就不应该分心。你也不要忘记我那天对你说的话啊。”
——你想要晴子专注地注视你一人吗?
我迅速看到他又精神抖擞了起来,跑过去捡起球,像一台永动机一般重复着单手运球。
“你看,赤木,樱木在练篮球,将来进入湘北高中,会是大家的好队友哦!”我又笑着对板着脸的赤木刚宪说。
“没错!我加入湘北篮球队,一定会是队伍的王牌!”樱木花道大声说道!
王牌?
……呃,我飞快扫一眼三井,他双手环胸,呵呵呵呵两声:“要当王牌啊?那到时候,你必须赢过我才行呀。樱木,现在好好练基础动作吧!”
唉,虽然三井自信他自己的能力,但肢体语言却在表明整个人很不爽啊。
而那一头的宫城良田则忍不住哈哈笑出声----与樱木花道的视线相接----噼里啪啦的战斗火花好像又燃起了!
眼看樱木即将因为大言不惭遭到嗤笑,我连忙仗着自己是绝对的王牌,维护他道,“我确信,樱木这样练下去,等到明年县大赛,他一定会是主力大前锋,我对我的判断力有充足的信心!”
一直在我身边站着的三井看着我,不说话。其余也没人再多说。就连赤木刚宪,也仔细打量了一会樱木花道,转身走开。
三井还是没有继续投入练习。他研究着樱木花道的运球,在他拍得气喘呼呼终于停下来后,淡定地说,“好,可以换只手,再来一遍。然后循环练三小时。”
樱木擦了擦汗,我点点头,“运球练习后,还有摆球练习,背后运球练习,标准投篮姿势练习,三步上篮练习等等。樱木,这些都是基本功,贵在坚持,希望你可以坚持下去。我们所有人,包括我和三井,都是从小这么练出来的。”
樱木花道郑重点头,一声不吭,单手拍球开始新一轮的原地运球。
三井观察了他一会,建议道:“小泽,樱木练习的很好,不如就让他在这练,我们再试一试你教我的后仰三分跳投?你先示范,我再跟上。”
“没问题啊。我先来,拜托赤木和宫城他们做防守,你再试试看!”我兴致勃勃说。
当天在湘北的篮球馆里,所有的队员们又目睹了一次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动作:即使是身高最高的赤木刚宪也完全无法施展盖帽----我或者三井的护球能力足以保障球不会在投出去之前被拍掉。之后,就是无解了。我彪悍的弹跳力令我滞空时间长得可以改变重心恍如飞人,而三井则依据对起跳时机与后仰角度的丰富经验,可以避开赤木,宫城,三分入篮。
“太厉害了!”其他人赞叹不已,“三井也会这么投篮!湘北今年一定能进全国大赛!”。
而在篮下呼哧运球的樱木花道,眼睛发亮----“我也想试一试!”
我想了想,“樱木的弹跳力是没问题。好吧,来,樱木----简单说,双手持球,左脚向右前方迈一小步,身体右转,起跳,投篮。”
樱木花道先扭头看了看站在右边好奇的赤木晴子,我肯定这家伙在想怎么大出风头把晴子的心从流川枫那抢过来。
樱木准确地迈步,转向,起跳----他跳得相当高!只是----
手势都不对!力度也完全错了!!
“咚”!!的一声,篮球高高地越过篮球架,被扔到了后面直接砸在地板上。
“呃……”樱木花道十分不甘心。
“所以说,樱木,基本功很重要啊。你必须先能掌握投篮的正确姿势和力度。不过,刚刚这一投,大家都把你的弹跳力看在眼里呢。你就像一块还未经雕琢的钻石原石----好好练习基本功吧!樱木!----晴子,你也在练习篮球吧?你说是不是这样?”
一直在旁观的赤木晴子连连点头,“泽北学长说得太对了,樱木,我打球没多久,现在还需要练习基础三步上篮呢,我们一起进步吧,另外,我真的好羡慕你有这样的身高和弹跳能力啊!”
这个小姑娘真是世界赐下能够让樱木花道干任何事的灵药。望着受到大激励呼呼运球运得飞速轮转一般的樱木花道,我微微一笑----穿着黑色运动T恤的三井又站在了我跟前。
“小泽,你对樱木可真好啊。”他一本正经地说。
貌似又来了。我体会到他那种,你为什么对樱木花道如此呵护,当时却老砸我玻璃心的敏感心思,连忙又安抚他的小心灵道。
“我还不是为了你称霸全国的宣言?今年比赛下个月就要开始了,三井,你是知道天赋有多重要的。高三的学长打完今年,大前锋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我这不就给你找了个极好的队友吗?”
结果,这还不能让他满意。三井眼中闪烁着某种光,又问我,“小泽,你打算,补送什么给樱木做礼物?”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还需要你的帮助呢,三井----现在樱花开得正好,不如……”我悄悄对他耳语道,“你提议赤木宫城他们,明天上午去小田原城址公园观赏樱花?让赤木带上晴子哦,我带上樱木。樱木喜欢晴子,看见她都会很高兴。”
他突然心情大爽地笑了,“好。”
我低声又告诉了樱木,他眼中都快冒出红心。可是明天,大猩……哦,不,是赤木刚宪必定会履行最好哥哥的职责,守护晴子的。
随后三井提议了这件事----大伙都很高兴,毕竟美丽的风景就应该在适合欣赏的时候欣赏。整天埋在篮球馆里打球而错过其他有意义的事多不好?我瞄一眼宫城良田,他望着彩子,脸红红,满是希冀----爱情真不可思议。
“小泽。”还是三井,他又又又一次站到我面前,眼中那种亮光依旧闪闪,“赏樱大家可以自带食物坐在树下,你想吃什么?我来准备吧。”
专注地注视一人,小泽完全没发现这句用来刺激樱木的话,已经发生在三井身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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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四月的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