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北荣治的灌篮刷分之旅（SD） 第111章 崩了

我麻木地望着篮球场上的竞争，红色球衣队员在篮下跳起是吗？这个人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瞳孔，却没有进入近呆滞的意识----我的心脏搏动呯呯直跳，自己的喘息声也像被放大了无数倍的风箱鼓风，撕扯着空气，越来越沉重不堪。

十天？为什么会被强制撤离？不是距离任务完成应该还有一年吗？

冷冰冰的反馈浮现：经计算评估，湘北队实力已经凌驾神奈川一干队伍之上，世界双主角流川枫与被提前开发的樱木花道能百分之百确保湘北明年从神奈川出线，因此最终任务提前完成，恭喜取得好结果！

是……是吗？

我茫然寻找着场上的湘北队双子星，樱木花道，他空接投篮命中！比野边学长跳得更高。流川枫，又持球从我眼前试探步突破而过，确实敏捷！这两个人----已能独当一面。

我却维持着重心下沉的基本卡位站姿，还站在跳球时的原地。

“泽北！！”

队友叫我的声音从左耳朵进又从右耳朵出，我无心聆听，只在精神世界中提出抗辩----流川枫和樱木花道确实超出了同龄高中生的水平，但神奈川还有仙道彰，还有海南清田信长等，也许明年还会冒出来什么卓越新人！而湘北队……三井和赤木都将退役去大学就读，中锋没有顶梁柱，分卫位置丧失队中王牌得分手，湘北依旧存在风险！请重新计算评估！

----抗辩未通过，必须十日内注销泽北荣治角色载出该世界。重复，必须十日内注销泽北荣治角色载出该世界。

理由！抗辩未通过的理由逻辑是什么？

----经严密计算，神奈川明年出线队伍概率湘北高校百分之百，陵南高校百分之八十五，海南附属高中百分之七十。神奈川中锋赤木鱼住高砂花翔全部同一年毕业，县高中目前再无突出优异者。湘北得分后卫三井寿毕业退队，陵南依旧缺乏外线三分射手，海南牧绅一毕业退队，经模拟评估神宗一郎得球率将下降。总结：湘北仍然实力占优。

我哑口无言，又急着抓漏洞：“还有附加任务我没完成！比如神宗一郎的贴身球衣！我忘了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完成！”

----附加任务分值将随主任务提前完成自动升为满分，恭喜。提前一年完成主任务将拿到最高积分，成功回归。

积分什么的我忽然不在乎了，心继续往深渊下沉，我只剩下十天时间？三井----

我再度茫然地望向场上赤红色的湘北得分后卫，他也正盯着我！好看的剑眉皱起----“小泽！你在发什么呆？”

我----我朝他的方向迟钝地迈出一步。见证篮球从他左侧传来！他稳稳接住！身边贴防的山王队员在我眼中被过滤掉了，视野焦点内只剩下左腿绑着鲜红色黑边护膝的三井寿。

他担忧又困惑地瞄我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出手！身体平衡，手臂举高稳稳，无比流畅又柔和地投入了一个三分球！

我杵在那，肌肉僵硬，满脑子都在想，再也见不到了吗？还有十天，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为什么----这和计划的不一样！明明应该还有一年！！我还没有慢慢疏远他啊！

“喂！泽北！”“泽北你怎么了咧！！”

我怎么了？我----我无法忍受这么仓促的分离！不要！

我不要！在意识中，我全力大吼：随便什么积分吧，清零也无所谓，我要确切看到湘北连续三年出线才走！

-----警告提示，强制撤离。重复，必须撤离。系统将提供优质撤离服务。可选项：高空坠物砸亡，突发疾病暴亡，飞来车祸横死，失足坠崖，遭遇爆炸等。提醒！如果强行对抗撤离指令，一系列意外将降临泽北荣治周围，可能不幸祸及二维世界人物，直接导致人物死亡。

不不不！不能这样牵连啊！

我瞪大眼睛看着场上熟识的队员，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像慢动作----我避得开意外，他们不行。流川樱木深津河田，还有，正在持球滑步强投的三井----不！他们是青春正茂的少年，哪怕是二维世界，也应该有属于各自的未来美好人生！尤其是三井—-他是一定要幸福的人！

大家正在努力地比赛，为什么还在大叫我的名字？别叫我，别和我有牵扯----我尝到憋屈的血腥味，咬破了唇吗？忍不住连退两步，避开了眼前红衣白衣的几个球员。为什么还要叫我？为什么有人在摇晃我的肩？我拨开他们，一退再退，木然环顾，看见堂本教练忧心地站起，盯着我，湘北的休息区一帮人也困惑地看着我----现在是比赛时间而我在场上？我知道自己失态了，但这场球赛对我还有意义吗？浑身的血液时而灼热沸腾，时而冰冷刺骨，脑子里嗡嗡直叫----我知道精神力受到刺激失控，肉身的载体也会承受不住超负荷的爆发！

我大口喘息着，尝试平静----可怎么能平静？十天？只剩下十天？为什么，会这样？

不甘汹涌遏抑不住，我一定找到办法拖延——意识里又出现新提醒：系统在安抚我，告诉我，强行撤离是启动了保护拓展者计划。保护？我需要什么保护？

----经评估建模演算，你载入泽北荣治再在这个世界停留一年，将自降维度封闭融合本灌篮世界。

这意思是……再留一年我会选择呆在这里不走？！不！不会！！不可能！我像抓到了一线生机，再次歇斯底里般抗议，我只是计划用一年时间疏远！！再毫不犹豫地离开！请关闭保护计划，让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会留下！

----非常遗憾，测评结果，你不走的概率是，百分之百。主机根据模拟你的心态及行为运算了一千二百万零六百零五次，没有一次测试结果你最终离开。

我愣住。

——不信的话，请接受这一千二百万零六百零五次的预判场景数据，亲自见证。

我接受。

泽北荣治的大脑因此被全面开发，所有的脑细胞活跃起来感受这庞大的信息洪流-----

貌似现实有一个篮球向我砸飞来。

但我浑然不在乎身外一切，眼前流动的是无数个未来图像的吉光片羽：我捧起一片，亮闪闪的透明中看到羽田机场，玻璃窗外天空一碧如洗，起降的航班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线，我下了出租车，却回头——三井匆匆从后方跑来，叫住背着包的我，我和他紧紧拥抱！他在我耳边低语什么……是爱，对吗？太过分了，就因为他穿着我最喜欢的红黑色运动夹克外套，我就舍不得挣脱放手，还反抱住他吗？

我扭头，这一幕又像海市蜃楼般褪去，新的未来片段在我面前继续闪现：美国杜克大学教堂前，橙黄色的枫叶树下居然坐着我和三井，还有一只大黄猫。他一手揽着我的腰，嘴唇上扬在笑，岁月安稳静好？而我随意撸猫，凝视远方，下定决心----我瞬间明白我下了什么决心：接受会飞快衰老且时间短暂的二维躯壳，在这里赔上自己的所有未来？不，不能啊！

我呻念，一手捂住脑袋，不行——

未来还在演示，我避无可避继续看到无数日常，看到深情缠绵，看到最终未来的泽北荣治在大学即崭露头角成为NCAA联赛最佳新人，十九岁NBA选秀状元，二十九岁十指都戴满了总冠军戒指，横扫千军无人能敌-----我打球，打球，争得篮球之神的美誉，一千两百多万次的选择，最终一切一切只为了做三井心中最完美的那个模版人？？不不不！！这是错的！！我怎么屈服了？我的未来只剩下这一个世界？我成了一个为着三井而活的人！！追求浩瀚星辰的自我----全都崩了！！

意识在嗡嗡蜂鸣抗拒，这一千多万个大同小异的未来片段被意识精神破开，像粉碎的蝴蝶一样纷纷落下，漩涡般重重包裹着我，我呆呆凝望，这些未来，即使是碎片也残留多么美丽的幻光。

“泽北！！”听到怒气爆发的声音----我头脑迟钝又麻木地想，他一直很温柔，为什么要吼我？莫非发现我不接受这种未来了吗？

幻光淡去，现实重出。我眼前又出现了那些未来的核心人物：三井寿。他正在打比赛。

十八岁的球员重心下沉紧紧逼着身边的对手，一双剑眉深蹙，难以遏抑的火焰在眼里燃烧，他感到愤怒----为什么？

“泽北接球！”

不。我抗拒。

----一直在旋转中的篮球，“啪”地一声，重重砸到了动都不动的我脸上。**辣地，是什么？夺眶而出的眼泪吗？眉骨绽开破裂淌下的血吗？

“泽北！你疯了吗？！即使你是队中王牌！这幅样子也绝对不行！！”

什么-----

我开始意识到，自己也还处在高中男子篮球联赛冠军争夺战的赛场上。

实在是，抱歉。“对不起。大家。”

我偏过头，不看三井。不看场上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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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状态一塌糊涂，被生生传过来的球砸中，堂本教练在开赛五分钟后，忍无可忍把我换下了场。

我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坐在休息区板凳上，屏蔽掉观众啰啰嗦嗦的杂音，沉浸在自己的封闭意识世界里：是否接受十日内载出？

我感到灵魂割裂般的痛苦，可……我还是更不能容忍那个沉溺此世自断后路的未来！

我咬牙接受！

意识内重新闪烁许多选项----已确定。不可撤销。选择哪种方式载出本世界？

高空突然坠物？泽北荣治怎么能头破血流倒在地上难看地抽搐失去意识？

突发疾病暴亡？选项有心脏骤停，急性白血病，脾脏破裂，大脑出血----否决！泽北荣治怎么能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浑身插着各种管子仪器消耗殆尽衰弱而亡？！

飞来车祸失足坠崖？不！我不要在世人眼前留下难看之极的破损躯体！

----系统提议灰飞烟灭选项。并提供收藏奖励，可以携带泽北荣治DNA片段升维载出，可供复制无限躯体使用。

哈！我惨笑。做收藏纪念品吗？

——可供载入后续世界使用。系统另外提供载出安慰奖励，可以携带三井寿DNA片段升维载出，可复制无限躯体供纪念。您能在小行星上安置许多个三井寿，完全合您心意的陪伴，甚至可以组两支三井寿篮球队娱乐。

我愣了愣，可是……一个心底的声音在告诉我，不。我得不到丝毫安慰。因为三井，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谢谢。够了。我抱着头，作出决定。我猝然离开，他会痛苦。但我也想要领受——感同身受分离带来的撕裂疼痛。再慢慢地一点点遗忘淡化，他和我，都终究会，痊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