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兮方才凝神听着,倒是也获取了不少信息。
沙星宗被灭后沙魔占领了沙星城,传言当年无数人涌入沙星宗想捡漏其藏宝库中所藏的无数秘宝,却都有去无回。
沙星宗坐落于沙漠之中,四面环沙,当年宗门还在时,只有一年一度的选拔会会在城中开启传送通道。
但便是这传言所说,城中其实一直有条密道通往沙星宗,而城中的百姓在沙星宗灭宗后也是通过这条密道去的宗门。
虽说无一人回归,但这传言确实人尽皆知。
对于这条密道是否真实存在的问题,大部分人持怀疑的态度,甚至有小部分人对沙星宗是不是真的被灭宗这一问题都颇有些不一样的看法。
那小伙见到上好的灵石,脸色控制不住得微微一变,嘴上也并未停止同他人的交流只是将视线在时酌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把余光分给他身边的储兮和阿壮,复又转了转眼珠。
“几位可是为了沙星宗的秘宝而来。”那小伙道。
时酌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勾了勾唇角道:“倒也不是,我等只是听闻沙星城近年来太平得很,便想来此间做些生意,也好养活家人。”说罢时酌瞄了一眼坐在储兮肩头的光光。
“至于秘宝,”时酌把目光转回,看着那名青年道:“若是有,那也是最好,毕竟这些宗门总归是比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用的东西好上不少。
那瘦弱青年听着点了点头,“这也是最近几个月的传言,说是沙星宗的密道确实存在,但最为诡异的还是,这回来的人是十年前沙星宗被灭后涌入其间的人之一!”
在座的几人都觉得有些不解,时酌手指扣了扣桌面道:“小兄弟的意思是,那人失踪了近十年,前两个月回来了,还带回了传言中沙星宗的秘宝?”
那人点头:“但这人出来后其家人却说不似从前。”
阿壮:“怎么个不似从前?”
青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往嘴里丢了几颗花生米:“日日食的是沙子,也不喝水,记忆也出现了问题,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时酌言归正传问道:“方才所说他拿回了什么秘宝?”
青年人仔细想了想:“那东西看上去并不小,倒像是一个有凹陷的圆盘。”
时酌:“那人可曾说过这东西有何用处?”
青年人摇头,“城中许多人都去瞧了,并未见其有什么特殊作用,上面也无灵石镶嵌,有人甚至问他是不是捡了块沙星宗的砖瓦来。”
几人将信将疑,青年听见时酌又问自己道:“既然城内确实有通往沙星宗的密道,那——”
“小兄弟说的不错,那密道自那人回来后便敞开在城中一处,不少人前去观望过,但都并未踏入。”
众人表示怀疑。
“缘由其实很简单,这么多年过去,那一大批人中也只回来了一个,而且看上去并非同往常一般,现如今城中大多数的生活都还过得下去,大家都有儿有女的,没必要为了这些冒险。”
面馆里又进来几个看上去风尘仆仆的人,身侧别着一把大刀,一看便是修士,一帮人坐下便要了数碗面条。
储兮听闻那青年悄声说道:“最近倒是有不少别处的修士来这儿,不知是从哪儿听到的风声,说这边有宗门秘宝遗迹,你们瞧他们应该便是。”
“兄弟可知那回来的人家住何处?”时酌又塞了块灵石给青年,青年也不含糊,收下后便对几人道:“他们家离此处不远,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时酌略一抱拳道:“那就太感谢了。”
“不过我提醒你们,千万别碰他手上的圆盘,看上一眼便可以离开,有人曾试图抢夺,谁知手触碰那圆盘便被灼伤入骨。”
众人点头,此时桌上的饭菜也消灭的差不多,储兮跟着几人起身,发现坐在肩上的光光因为太困睡的小脑袋一点一点,显得有些可怜。
时酌也发现了,当下便决定先去客栈休整,下午再出发,一行四人选择在城中心位置住下,那青年也答应说下午来接几人去见那古怪之人,临走前对方还留了自己的名字,叫周脉。
储兮和光光一间,把崽子放在床上后,储兮坐在床边开始思考,早上的试验成功了,意味着光光拥有吞噬的功能,但若是数量巨大便会出现类似于,消化不良的情况。
就如昨日多吸了些魔气,皮肤直接变成了黑色,但阳光一晒又好了。
储兮自己研发的光伏宝本就是最基础的太阳能利用转化设备,即便是成了精能吞噬万物,也逃不开利用阳光的属性。
但储兮估摸着光光吞噬的量应该是有个限度,昨天下午同时酌在小树林中遇到的魔物数量应该便是极限,甚至有可能超出极限。
若是如此,自己带着光光一般的自保倒是没问题,但若是遇上数量过于庞大的魔物,应该还是该怎么死就怎么死。
床上的光光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储兮靠在桌几边盯着崽崽看了好一会。
若是一边用阳光消解光崽吞噬的魔气,一边持续吸入,也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魔物横行一般是在夜晚,他们也知晓烈日是魔物天生的克星,自是不会轻易出来。
其实最好的方法便还是从光光身上下手,但如今光光是个软声软语的小孩,不是个冰冷的机器可以这里拆开那里拆开,组装组装加点东西进去升级使用。
而且储兮还有个疑问,这光光若是一直都以小孩的模样,那算什么?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时酌的声音透过木板门闷声传来,“储姑娘,可以出发了吗?”
光崽从床上翻身坐起,跳了下来,直往门口跑,储兮看着扒拉不到门上的小手有些忍俊不禁,嘴角的笑容收了收,储兮拉开了门,不过见到时酌的第一句话:“你叫我什么?”
时酌:“储姑娘。”
储兮:“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姑娘。”
时酌:“储、储大哥?”
虽说知道时酌是开的玩笑,但储兮仍想给时酌一拳。
见储兮眼角眉梢都已做好了皱起的准备,时酌收回玩笑话道:“储兮,可以出发了吗?”
储兮:“嗯。”
光崽已经从大人的腿缝之间穿过,爬上时酌的小腿,还在向上爬,被时酌一把抓到怀里,揉了揉脑袋。
周脉已经站在客栈门口等着,众人跟着他的脚步往西走去,街市上到处都是拉着骆驼的商队,他解释道:”最近沙魔王殿下不在,沙暴次数变多,不少商队都中途折返,滞留在此处。”
众人经过骆驼身边时它打了个抽抽,发出一声轻响,呼出的气息打在储兮脖子上,散发着骚臭味。
储兮皱眉,快步穿过眼前的人群,走到了时酌前面,却被坐在时酌肩上的光光拽了拽衣服,她回头。
光光:“娘亲,不要走这么急。”
储兮放慢了些脚步逐渐和时酌走并排。
周脉带着几人穿过热闹的集市,进入了一条条不宽不窄的小巷,几经折转遍到了一户人家门口,那门紧闭着,里面依稀传来几声叫骂。
“给不给!”
“不、不给。”
周脉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他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人还不少,还各个都是牛高马壮,身侧配着一把大刀。
是之前在面店见到过的那群人。
储兮和时酌几人进去的时候为首的大汉正抽出大刀往站在院子中间一位枯瘦的老者砍去,院中无风,但储兮瞥见自己的发丝高高地扬起,颊边生风,发尾处微微残留着些紫色残影。
叮当一声,大汉手中的大砍刀被弹飞,一道紫色剑影瞬息飞回,稳稳地落在时酌手中。
院子中央的枯瘦老者手中抱着什么东西飞奔而至,躲在了时酌的身后,伸出半个头朝着群大汉看去,浑浊的眼睛圆睁,嘴里说着些储兮听不懂的叫骂。
“阿爷,你没受伤吧。”周脉从一旁凑出来问道。
枯瘦老者摇头,储兮听闻周脉又问:“他们是谁?”
老者又摇头,腰间挂着一块深紫色的玉佩,正随着身体到处晃动。
那些个穿着白衣挂着大刀的壮汉纷纷围了过来,“你谁?”
时酌:“你爷爷。”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头上便挨了重重一击,其余几个大高个早已怒火中烧,此时见到大哥被欺负,自然是群起而攻之。
时酌给阿壮使了个眼色,阿壮接过光崽,退至储兮身边,同时挡住了那位枯瘦的老者。
储兮看着眼前的战况,时酌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脚尖轻点着踩过每个白衣大汉的头顶,手中的剑始终未曾出鞘的敲在每个人的脖颈之处,所到之处的人均是应声倒地,无半点声息。
储兮没怎么见过时酌和人对战,此刻算是稍稍见到了些,便听闻阿壮在一旁道:“我家公子是不是很厉害,他可是我们宗门第一剑术天才呢。”
说起这个,阿壮倒是眉飞色舞,储兮看着对方的样子,觉得要是时酌生在现代,阿壮定然是他的铁粉。
不过宗门第一...
储兮想起时酌好像从未同自己提起过自己的来历,自己也没问过,但看着在半空中衣袂翩翩的男人,储兮有些好奇。
“你家公子那个门派的?”储兮猝不及防地问道。
“自然是堂堂...哦!”阿壮捂住嘴,看着储兮摇头,“公子不让我说的,对不起。”
在场壮汉尽数倒地,时酌回来便见到捂着嘴的阿壮,他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
阿壮眼神中带着乞求看向储兮:“呜呜呜...”
储兮:...
“小公子别——”站在一旁的周脉手抬了一半大声阻拦,几人齐齐回头,便见到光光伸手抓住了老头手中的东西。
在场所有人对视一眼均是想到周脉之前的叮嘱,纷纷想要拉开光光伸出去的手,但这孩子手快的像是专门练过一般,根本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