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桑榆带全能队一起去收木薯,这几天角也编了几个藤筐,这次去是争取把那一片的木薯都给收回来。
天黑黑的,看着要下雨。
只要不下雨,就继续挖陷阱。
要是下雨,每天只需派两三个人到陷阱看看,有收获就把野货扛回来,其余人在山洞待着。
果然收完木薯后就开始下雨,一连下了十来天,连团子都时不时到洞口望望啥时候能停雨。
枝有些担忧地找桑榆说事情,以前下雨天的时候,山上有石头落下来,压塌了几个山洞,还砸死了人。
桑榆到处走查看着各个洞口,又时不时观察着山上是否有石头松动了要滚下来,几日来提心吊胆。
于是开始萌生了要搬家的念头。
最好是能搬去一个靠近河流的地方,河流有鱼,他们的食物更有保障,而且河流附近有黏土高岭土,方便制陶。
从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吃烧烤,桑榆觉得自己嗓子都快冒烟了。
洗澡也没地方洗,每天让羽守着那处小泉眼附近帮她望风,仓促地擦一擦,实在难受。
如今鸟部落在的这个鬼地方,地质灾害频发,又处在一个坳口中,等以后他们真的发展起来,怕是要引起别的部落觊觎,到时候敌人发兵来犯,定会来个瓮中捉鳖。
前些日子灭族的惨状将会再一次发生。
桑榆坐不住了,召集部落所有人说要搬家的事情。
在她意料之中,大部分人持反对意见。
如今日子刚刚好起来,谁也不愿意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说不定到时候连猎物都找不到。
而且他们才挖了那么多个陷阱,大家就想等着猎物主动送上门了。
桑榆耐心地详细地,将继续住在这里的弊端说给大家听,可所有人都沉默了。
其实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弊端,可一旦动身,就面临着很多未知的危险。
安土重迁,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同样适用。
桑榆道:“如今我们在这里,除了几个山洞,就什么也没有了,我们去新的地方,建房子,比山洞还好住。”
花迟疑了一会儿道:“可这里我们刚设置好陷阱,去了多可惜。”
桑榆道:“去到新的地方我们还可以再继续挖,而且这里以前部落那么多人住着,附近的野兽都被吃的吃,要么也是被吓走了,我们还不如选一个新的地方开始,到时候还能猎到更多的猎物。”
其他人听了不说话。
羽几个小家伙是跟定首领的,而其他大人,倒是枝第一个出来表态。
“我愿意听首领的,首领说搬家我们就搬家,大家想想,以前下雨天的时候,我们哪里能吃得饱过,部落里还死了几个人。”
“可现在,我们每天都吃得饱饱的,下雨天的收获比平日还多一些,这些都是首领想出来的办法。”
“这里的野兽和果子慢慢变少,等我们吃光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听首领的,去一个新的地方。”
枝这么说,壮肯定听她的。
而柳是第二个站出来,桑榆对她的关心使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只要跟着这样的首领,她相信自己就不会再受到欺负。
圆也是,这几日负责烹饪,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她无论如何都要跟着首领,首领有办法弄到猎物,她就会一直能干自己喜欢的活儿。
大伙儿一个个轮番倒戈向着桑榆这边,全能队所有人最后表态都跟着她。
岩一直没说话,直到桑榆问他意见的时候,他才惴惴不安地问道:“那五个受伤的人怎么办?”
一般来说,部落进行长途迁徙,这些动不了的人就会留在原地听天由命。
四肢健全的人他们都养不活,更何况受伤的不能再干活的人。
伤者里有一个是他的女儿,岩没办法抛弃他的孩子。
这时候羽拉着她的衣袖道:“首领,能不能把后山的人也带走……”
桑榆终于明白,这些人顾虑的是什么。
因为缺乏食物,羽曾经跟她说过,部落里年老体弱者或者伤残的不能劳动者,在没有食物的时候都要被赶上山去,让他们自生自灭。
羽心里惦记着香。
桑榆其实很庆幸这些人能顾及亲情,因为只有重视感情的人,才不会获得跟个动物一样,毫无怜悯之心。
她冲着岩打包票道:“伤员也是咱们部落的一份子,我一个都不会落下,等找到新的地方,会一起把他们接过去。”
又对羽道:“那些人被赶到山上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如果还活着,我们也一起带走。”
虽然是残疾人,但都是活生生的人,桑榆没办法不管。
而且最主要的是,部落里定义年老的人,其实也不过才四十来岁,因为病无所医,吃不饱穿不暖才导致的虚弱,倘若好好养起来,还是可用的人才。
四十岁,正是现代人创建事业的黄金时机,她不想放弃那些人。
羽一直坚信香那样心灵手巧的人,就算被流放到后山,就算一条胳膊废了,也还是能活得下来。
如今得到桑榆的首肯,心中激动不已,连一向波澜不惊的小脸也变得通红
而一旁的岩听了桑榆刚才的保证,已经完全转变立场,迫不及待地道道:“首领,我愿意跟着你一起去新的地方,咱们快些走吧,山上的石头不稳,当年我父亲就是被山上的石头滚下来给砸死的。”
听他这么一说,又得了桑榆的包票,剩下所有人都表示愿意挪窝。
甚至憧憬着未来的家,会是怎样的美好。
桑榆见到事情成功了一半了,心中很高兴,那么接下来要做的是要找到新的落脚点。
然而还没等她开始行动,高就过来汇报,说原本关着的跛几个犯人出事了。
说有人死了。
桑榆下意识想到,这五个人里面,其中三人有些轻伤,可能是没有得到妥善处理,这才去了。
当初关着他们的时候,桑榆的想法是等着磋磨他们一阵子,打算后期作为劳改犯,让他们去挖坑,要是有战争了,让他们站在前头。
如果还不服管教,那就直接处理掉。
也没有吩咐让他们吃饱,每人一天一根木薯吊着命,就想看看他们能骨头硬到什么时候。
可没想到居然有人死了!
桑榆自从上一次刚来部落看了一次死人之后,这次并不想亲眼去瞧,只是让高说现场的情况。
高说洞里五个人死了两个。
这几日来,木薯都有送进去,但都被跛一个人给抢了去,其他人就能吃点渣渣,这四人也不敢反抗,后面两个顶不住,就饿死了。
听了这些以后,桑榆太阳穴突突直跳,跛这样穷凶极恶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并不足为奇,她当初也没想那么远。
这能说当初那四个跟着跛的人,这也算是他们的“福报”了。
然而高接下来说的话又成功让她反胃。
因为搬出来的两具尸体是不全的,那意味着——
桑榆掩口不让他说下去,摆摆手道:“跛,他头上已经累计了几项罪名,他企图谋反,意图杀害首领,这是造反,罪不容诛;还恃强凌弱,抢食同伴的食物导致其他人饿死,同伴本来罪不至死,却因他丢了性命;同时又犯了教唆罪强女干罪——那么,就把他阉割了再处理掉,并且以这个事情作为案例进行宣传,警告其他人,引以为戒,谁敢背叛部落,谁敢欺负女人,敢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对了,问一下枝,她愿不愿意亲自对跛行刑,不行的话你和壮看着办。”
桑榆这些话有很多高听不懂,她不得不又仔细解释上一遍,一如往日。
“还有剩下那两人,逐出部落,能活就活,不活就死。”
“首领,以前将人逐出部落,要脸上刻字。”高小心地提醒。
部落里所谓的字,就是巫自己创建下来的象形字。
和年老体弱者被赶到后山不一样,这些人逐出部落,成为流人,脸上刻着字,那就意味犯了错,原部落容不下他们,就算是想投靠其他部落人家也不会收,他们面临的生存压力可以说比普通的游人要严峻多了。
桑榆揉了揉太阳穴。
“你看着办吧。”
首领对跛的惩罚,远远超乎了高的想象,除掉一个男人的根,就是等于拔掉了他的灵魂,以前的鸟部落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惩罚,他缓了会儿这才领命出去。
自那以后,部落里剩下的男人们小心翼翼,和女人们说话都要隔个三四米的距离,生怕沾染上了猥琐女人的罪名,被首领处以极刑。
桑榆乐见其成,部落里就是一个大家族,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一家子和和睦睦相敬如宾不好吗。
她没有心思管别的事情,目前最大的任务是找到合适定居的地方,迁徙部落,让所有人都过上富足的生活。
至于路上的绊脚石,该清就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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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