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炎炎已经多日没有主动去找过夏径流了,到现在她还在生着她的闷气,不愿主动低头。
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她竟然没有一次主动来找过她!!
怎么可以这样?!
气不过的饕炎炎只能勉为其难地去找她,可是好巧不巧正让她碰见夏径流凤凰原型腾空的画面。
不一会便朝着远处疾行远去。
饕炎炎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中渐渐积蓄起晶莹的泪水,结巴控诉道:“你!你们又不带上我!”
嚎啕过后,她连忙狂蹬后退,追着夏径流一同前去。
边飞着边喊道:“等等我!你们等等我!呜呜呜。”
此时的夏径流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她总觉得身后有东西在追着他们鬼叫,可当她往后看去又空无一物。
她心中疑惑,于是问机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机笩满脸茫然,竟是丝毫异样都没有察觉,这不由令夏径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产生了幻听。
“应该是我听错了。”夏径流扭回头,可奇怪的鬼哭狼嚎总在耳边挥之不去。
她烦躁地甩头,连带着飞行的方向都有些偏移。
机笩见她状态不对劲,关心询问:“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
夏径流无奈一笑:“我们才飞没多久呢,现在就休息像什么话。”
机笩并不清楚清楚事情原委,神情间还算轻松,理所当然也叫夏径流不要着急:“反正次躺不是加急订单。”
说起这个,夏径流起了兴致,声音通过气流传到机笩耳中:“我决定加急。”
决定加急机笩隐约察觉这句话中的漏洞,可也不好多问,只是默默跟在夏径流身后不停歇地赶路。
干路途中除却耳边呼啸的风声便无其他杂音,两妖偶有交谈也是有关于赶路的话题。
可夏径流受得了这样高强度的赶路,机笩却受不了。
累到极致之时,不得已,机笩开口:“老大,要不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
夏径流这才从高度集中的精神状态中抽离,回首就瞧见机笩一副仿佛下一刻就要累死的模样。
心中顿感惭愧,她一味至顾赶路,却疏忽了机笩的能力。
“你怎么不早说。”夏径流降低飞行高度,托住机笩,将他带到地面。
她本就属于飞行一类的妖怪,善于飞行,长时间的飞行于她来说小菜一碟,可这就苦了原型是虎妖的机笩。
熊很少离开自己领地,更不会大范围迁徙,甚少有这种情况,从而导致哪怕是修为人形的妖怪也难抵这样的天性。
机笩有些不好意思,因着他反倒增加了赶路的时间:“我不好耽误老大的时间。”
夏径流变为人性,她还是更习惯以人型示人。
她背靠一株大树,双手抱胸:“我是那样不近人情的老板?”
机笩腼腆笑笑,并不多说。
两妖停下交谈,这周围的空间瞬间寂静无声,就连落叶的声响都能清晰落入耳中。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花一草的异动都掌握在夏径流手中。
她还尚在闭目养神,就听见不远处有猛兽狂奔的声音,连带着犹如拖拉机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奇怪。
夏径流睁开眼,视线望向声音的来源。
这样的动静就连机笩都发现了,他眉头紧皱,不由担忧:“好像是冲我们来的。”
夏径流缓缓点头,同意他的猜测,站直身体:“守株待兔。”
她倒要看看来者何人,敢这么明目张胆。
声音离他们愈发进,不过片刻,就仿佛近在咫尺。
机笩神态紧绷,做好战斗准备,可潜意识中总觉得来者粗喘的声音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夏径流也一改之前松散的神态,目似猎鹰。
可下一刻便出乎了两妖的意料,饕炎炎肥壮的身体穿过茂密的植株遮挡显露在他们的眼前。
只是机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预热的攻击在她现身的一瞬间就已经朝她发出。
饕炎炎避之不及,一个翻身滚落在地,扬起浓厚的尘土。
不由引得夏径流边咳嗽边出言制止:“停!停!是熟人!”
在攻击发出的那一刻机笩才堪堪看清来者是谁,此刻也大喊:“饕炎炎!怎么是你?!”
饕炎炎费心紧跟他们,一见面反而换来攻击,当即顺着动作在地上打滚撒泼,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呜呜呜,好痛!夏径流!你坏!”
夏径流顿感不妙,虽然机笩一时失手朝她发动了攻击,但倘若她没看错的话她是避过去了的,应该没有受伤。
但这事确实是她与机笩的错,但如今她才终于想起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原是她忘记通知饕炎炎了。
真是罪过。
“炎炎,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哄到。
饕炎炎泪流如瀑,不断在尘土中翻滚,原本干净顺滑如流光的毛发此刻也混乱不堪。
她控诉道:“好痛!”
“不好意思啊,你跟了我们一路吗?”夏径流想起这一路的幻听,终于找到了原因。
提起这个,饕炎炎更感委屈:“不然呢?!如果我不跟过来你们肯定又会忘记我!呜呜呜。”
夏径流一时感到愧疚,不禁解释:“此次我也是要外出工作,太忙了便忘记了通知你,这不还有机笩陪……”
她想说的话顿住,反应过来自己口中的人物此刻就站在自己身边,
无法,只能尴尬笑笑,确实是她考虑不周。
不由引去饕炎炎怨怼的眼神,好在哭声倒是停下了。
机笩这时开口:“你跟过来作甚?”
饕炎炎从趴着的姿势站起身来,甩去身上沾上的灰尘,刹时间尘土飞扬,令在场的另外两只妖频频掩鼻。
她的意图得逞,调皮一笑,才回道:“我留在菜鸟驿站没有人陪我玩。”
话音刚落,她的视线又往他们的身后瞥去仿佛在寻找。
夏径流知道她在找方桷,心中暗自嘀咕他们的关系何事变得这么好了,口中却道:“方大哥这次并没有过来。”
饕炎炎失望的叹出一口气,连常年不倒的耳朵此时也下压,小声嘟囔:“他不在我吃什么。”
果然如此。
夏径流心中这般想到,饕餮一族只为吃的人设屹立不倒。
“既然你已经跟过来了,那我就勉强带你一同去吧。”她最终还是妥协,反正此行并不危险,让她跟着应该不会闯出什么大祸来。
饕炎炎这才一转之前忧郁的态度,变脸速度之快令一旁的机笩不由乍舌。
还是老大有法子治她。
机笩不禁响起前段时间夏径流不在的那段时光,饕炎炎被交托给他,那时他才懂的什么叫苦不堪言。
饕炎炎的调皮在他们那片区域已经出了名,甚至都不属于一般的调皮而是恶搞,每当她所经之处寸草不生。
简直就是小魔头一名,令他还未当爹就先行体验了一番这种闹心的感觉。
于是在夏径流同意她同行之时,他只觉得未来一眼望不到尽头。老大必然不能被带孩子这种小事打扰,最终这个担子还是要落在他的身上。
机笩重重地叹出一口浊气,方才恢复的精气神顷刻间便犹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消失殆尽。
夏径流见他们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便不在单个,随即说到:“那我们现在继续赶路。”
说罢,便腾空飞行丝毫不浪费一点时间。
机笩见此先是提醒饕炎炎:“此番可容不得你胡闹。”
饕炎炎睨他一眼,满不在乎:“我知道啦。”
而后便开始发力狂奔起来。
机笩望着她的背影,总开心不起来,无奈地耸耸肩,心中安慰自己道:没事的,没事的。
这样想着,他先是闭上双眼稍微平复心情,而后才不急不慢跟上她们。
三个疾行的身影在空中化成三道直线,速度快到也只能勉强看到残影。
在机笩的指路下,他们这样紧赶慢赶行了三日才到达食铁兽的地界。
夏径流抬眸看着眼前无边无际茂密竹林,好似心灵都被这样绿洗涤,呼吸间都是独属于竹子的清香。
她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这样的环境当中总令她想起方桷那抹清冽的身影。
发带飘飘,身姿挺拔,薄唇微勾。
在不知不觉中,她扬起相同的笑容,笑得开怀。
这是他的出生之地。
一旁的饕炎炎同样感到新奇,动作不停,在四周飞奔跳起,犹如蝴蝶遇见芬香的鲜花。
机笩道:“我们进去吧。”
“这样进去不会被当作擅闯吧?”夏径流历经妖界各种规则的毒打,此刻已经有了些戒备。
机笩犹豫片刻,疑问:“这……老大我们不是被委托吗?应该不会吧……”
你可真是高估你的老大了,她还真不请自来。
夏径流维持一个假面的笑容,想着以凤凰一族与食铁兽的关系应该不会怪罪他们的擅闯,更何况她此次前来并不是没有缘由。
“应该无事。”
尽管这样说着,但她还是有些担忧,于是小心翼翼探出一步,还未走进竹林便被毫无顾忌的饕炎炎惊了一惊。
只见她好似被什么东西吸引,横冲直撞,径直朝着食铁兽的地界冲去。
可是却没有如她所愿,一道似曾相识的结界将饕炎炎拦在竹林之外。
反倒是饕炎炎被这道结界给撞懵了,她被弹开后便无措的坐在地上,茫然地眨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