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会,她才适应这片黑暗。姜繁站在原地没敢动,她开始回忆刚才在岸边看到的这艘船的构造,她是从船底的破洞钻进来的,也就是说现在在船身的最底部。
原船的甲板上有两层,一般甲板上的房间为船长室和贵宾室。要说身份卡在船上的哪个位置,姜繁更倾向于和小美人鱼有关系的王子的房间。如果在只是普通的水手船员房间里,那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一言以蔽之,她得往上,去到甲板上的贵宾室。
每层的船舱都有楼梯连接,她只要顺着楼梯走就可以。
“嘎吱,嘎——吱——”
大船的木板已经有些不堪重负,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忽然眼前闪过一片片幽蓝色的磷火,悬浮在半空中。
这都是化学反应,化学反应,化学反应……
姜繁疯狂暗示自己,只是这样的碎碎念并没有用。
她撞到了一个僵硬的冰凉物体,视线低垂,迎上一张惨白如蜡融化般的脸,仿佛自带青蓝色滤镜,为这黑暗增添了为数不多的几点亮光,慎得慌。
这张脸贴着她,左右晃动,似乎在打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或者说是——食品。你们这么喜欢嘬我呢?姜繁心里很无奈,这系统都给她安排了什么啊。
一只指甲尖细的手嵌入她的手臂,不,不止一只手!
两只,三只,四只……仅仅在她周围就有五只手!
什么时候靠近的?
为什么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种仿佛失聪的感觉简直叫人窒息,姜繁的脸变得毫无血色,她颤抖着唇,出声:“朋友?有什么事吗?”
“let's play a game together.”低低的,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如呼气一般缓缓荡出。
一只萦着阴冷之气的手掐上她的后脖颈,仿佛轻轻一扭,就能让这朵初生娇嫩的玫瑰枯萎在此。
她几乎被全方位地控制住,仿佛被画地为牢,无法飞出。
对方的声音很低,一口醇正的英腔如拨开酒塞的老酒,香气馥郁,缓缓漫出。
近在咫尺的距离,姜繁自然听得很清楚。
他说——
陪我们玩一个游戏。
姜繁深知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她除了能说话,心跳能动,周身几乎被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家伙钳制住,动弹不得。
第二个副本结束后,她抽时间画了几张新符,可恨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无符箓用武之地。
而五三学习器只能拖住两个人一起学习。
如果现在只有包括她在内的三个人也就罢,问题是还有五个人,鬼知道学习的队伍会怎么随机选择,控制住两个人,那剩下的三个呢?
周身寒意侵袭,冻得她的思考都变得迟缓起来。
姜繁顿了顿,问:“什么游戏?能开灯玩吗?太黑了,我看不到任何人。”
或许开灯后境遇并不会有所改变,但亮光能给人带来安全感。若能窥见船底全貌,于她而言是有益处的。
“是么?”
有什么贴上她的脖子,湿漉漉的,略带黏糊。
“可是怎么办呢,我们这里没有灯。”
感受到异于常人的阴冷触碰,姜繁头皮一阵发麻,手臂上鸡皮疙瘩纷纷激起。
突然觉得,圣彼得斯医院的小粉们真的很可爱。
姜繁瞄了眼倒计时,时间还剩五十八分钟,拿不到身份卡,就得挂在这里。
她微微歪过头,若呢喃般的重复着对方的话,“没有灯——”
声音骤然拔高:“那就给我去死!”
紧接着,那些船上的幽灵们就看到先前还吓得瑟瑟发抖,全身颤栗的少女露出了比它们还要可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