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球中见证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温夏守在病房, 坐在椅子上就这么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幸村，紧紧的抿着唇，神情还有些恍惚, 似乎还在想医生的话。

阿喵看着幸村又看着盯着幸村出神的阿夏，想说点什么缓和病房里停滞压抑的气氛，但看着睡着的幸村, 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病房里除了幸村浅浅的呼吸声外安静的可怕，一人一猫都没有谁先开口, 就这么沉寂着, 气氛压抑地让阿喵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踩着桌上的书直接跳到微开的窗台，望着窗外的风景，听着楼下花园传来孩子们嬉笑的声音阿喵才感觉身上的沉闷压迫感减轻了不少。

温夏脑海里全是医生的话, 没有注意到阿喵逃离到窗台上, 暂且脱离着沉闷压抑的空间。

百分之三十这么低的几率这让幸村怎么选择, 可是再拖下去他连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都没有……幸村骗他，不愿意和他和大家说实话他能够理解，但现在……看着还未醒来的人在梦里都皱起眉头, 在睡梦中都还在遭受病痛的折磨，哪里还看的见当初温润风光霁月的模样。

看着幸村，温夏第二次直观地感受到命运是的不公平, 让幸村生病暂且离开他最爱的球场不说，为什么还要再给他这么为难的选择让他再次一次陷入进退维谷的困境里。

昏睡的幸村逐渐转醒, 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白色，紫色的眼眸带着些许茫然，鼻尖嗅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浑噩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身上的刺痛难受的感觉再一次提醒他又发病了。

阿喵察觉到幸村醒了过来，轻轻地叫了一声，幸村艰难地坐起来随即听到了阿喵的声音，望着枕边的黑猫，四目相对，顿时愣了两秒，有些震惊阿喵怎么来了？

幸村迟钝的反应终于注意到椅子上的包和桌上的东西，又看着踩着被子跳到桌上伸爪推着温夏离开前就准备好的热水，似乎在说醒了就先喝杯水。

杯中冒着丝丝热气昭示着是刚倒好不久的热水，看着阿喵盯着他，幸村下意识伸手拿着杯子，突然想到自己的手最近的麻木无力又忍耐了下来，转移了视线强迫自己不要看阿喵，目光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她的主人，眉头轻皱，阿夏呢？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幸村望着门口看着推门进来的人，两人视线再次相撞，温夏一怔，温和的表情露出一丝浅笑，“醒了？”

走过去将从外面待会来的粥放在桌上又拿着印着奇奇怪怪头像的枕头垫在幸村腰后，这些奇奇怪怪的枕头还是丸井和赤也当初送给幸村的新年礼物。

温夏垫好枕头收回手，就看到幸村盯着自己看，脸色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但依旧很苍白，以为是幸村不舒服了，紧张地看着他，“是哪里不舒服？等我一下，我去叫泽野医生。”

“阿夏，别去！”看到温夏朝门口走去，幸村慌忙叫住他，指尖熟练的扯住他的衣角，看着温夏回头不放心的样子，又点点头，声音带着丝丝沙哑，“我没事，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吗？难受的话一定要说出来，不要强撑。”

闻言幸村神色一僵，松开了手，见状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阿夏也终究是知道了，那真田他们……

他不敢告诉大家他要想重新回到网球部，回到赛场，回到大家的身边需要做手术，手术的成功率和风险让他胆怯不安，他不敢去赌手术台上那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他怕他鼓起勇气手术换来的却是那百分之七十的可能。

那种发病时疼痛难忍，酥麻冷汗又带着刺痛的感觉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提醒他那百分之七十的概率，他将会永远上不了场，拿不了球拍，无法参加任何比赛。一个不能上场又不能参加比赛的人有什么资格成为网球部的部长，又有什么理由留在网球部呢。

想到大家都在等他，等他回到网球部，等他一起训练，等他一起比赛，他迟疑了。那种手脚麻木，动弹不了，全身像是被电击过一样疼的仿佛不是他自己的感觉无时无刻都包围他，让他动摇推迟要不要做手术，他不想看到大家失望，让大家担心，他选择了隐瞒，装作一切都在好转的样子，可只有那种痛到骨子里的感受在提醒他，他告诉大家只会大家更担心，他已经离开赛场不能再训练，他的病已经让大家放心不下了，他不能再给大家增添新的烦恼，三连霸还需要他们，关东十六连胜绝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温夏看着他低着头，微抿着唇角，现在的幸村比起昏睡时更加虚弱，心里无数想问他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一个问题都问不出来。

“先吃点东西吧。”他又转身拆着包装，幸村抬头看着他的侧影，声音略微有些低，说道，“阿夏……能不能替我保密，暂时不要告诉大家，好吗？”

温夏拿着纸盒的动作一顿，微微垂着眸子看着自己手上的包装盒，沉默着，没有答应他。

幸村一时之间没有听到温夏回应，心里有些不安，知道温夏的为人但他还是想要得到他的保证，仿佛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安心，声音沙哑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拜托了。”

从一开始的迟疑又多了几分的软意，这让温夏心底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蔓延开来，紧紧捏着包装盒，很想回头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大家不说，不知道瞒着只会使他们更加担心吗？为什么要犹豫不决，再拖下去他连百分之三十的几率都没有了。

但终究还是克制住回头的冲动，他知道幸村比他们所有人都想回到网球部，回到赛场，重新拿着球拍。能对他说出网球就是他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不选择接受手术早日回到最爱的赛场呢，可是手术成功率太低，风险太大了，赌对了就好，万一赌错了，那样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失去网球失去自己的幸村绝不是他们想看见的幸村，那样的幸村也不是他们所期望的幸村。他们眼中所期望的部长、他们的挚友是可以在赛场上能够肆意挥洒汗水，能够带领大家一路披荆斩棘拿下胜利不辜负自己和大家的努力，能够快乐自由的追随自己网球的人。

“阿夏？”

温夏深呼吸一口气，继续拆开包装端着温热的粥回头看着他，又错开他的视线，将粥往他面前推了推，“先吃点东西吧，我答应你目前不告诉真田他们。”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尽快接受手术。

后半句话，温夏觉得他说不出口，他不想给幸村施加任何压力，幸村能够坦然地面对这一切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幸村拖下去不做手术他又做不到，他不是幸村，体会不到他的感受，他们甚至无法帮他分担这些痛苦。

吃完粥后温夏又陪着他坐了一会，两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提手术的事情，看着时间不早了，温夏起身整理着东西，尽管他不放心幸村但还他还是要赶最后的新干线回神奈川，明天还有训练，他不能缺席，尤其是幸村的病严重到需要手术的地步，网球部的训练就更不能落下了。

不过这次他打算把阿喵留下来，阿喵说什么幸村虽然听不懂，但万一他要是再发病了，阿喵多少还能帮到他，要是再像今天这样，他真的难放心。

幸村看着他收拾好东西打算回神奈川了，望着怀里的阿喵，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不打算带阿喵回去吗？”

温夏看着躺在他怀里望着他的阿喵，微微顿了顿，摇了摇头说道，“不了，阿喵留下来陪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阿喵留下来多少也能帮到你一些，这样我也能放心。”

“那我就留下来陪幸村吧，那阿夏那你一个人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阿喵看着温夏，从幸村怀里跳起来用头蹭了蹭温夏然后又回到了幸村怀里。

大概是温夏的神情太过于坚持，幸村看着他又望了一眼窝在他怀里不起身的阿喵，只好点点头，“阿喵就交给我吧，那你路上小心。”

走之前温夏不放心又嘱咐了他几句，得到幸村保证后他才背着网球包离开医院，也许是天色已经黑了的原因，电车上的人并不多，温夏背着网球包寻找着空位坐下来，拿出手机给沈子岩发着消息，沈教练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也有很多朋友在国外，幸村的病不常见但是教练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哪家医院专家专攻神经系统类疾病，这样的话幸村手术的成功率会不会高一些。

温夏是从医院出来的再加上背着网球包，在上班族人群里里十分显眼，坐在他身后不远处头戴着白色棒球帽遮住大半张脸的少年盯着他脚边放下的网球包，琥珀色的眼眸闪过一丝亮色，有些惊讶在电车上他都能碰到网球选手，看样子老头子说的没错，日本打网球的人遍地都是，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他在美国遇见的对手厉害。

幸村手术的事情温夏没有告诉真田他们，大家训练都很认真，就连赤也最近都很少迟到了，所有人都在准备接下来的比赛，也在等候幸村出院，看着大家满怀希望等待幸村出院他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了。

休息时大家又聚在一起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胡狼看着大家，摸了摸头，“你们知道青学最近多了一个新正选的事情吗，听说还是美国回来的，还说是美国网球比赛青少年组冠军。”

“新人？真的吗？军师。”丸井嚼着口香糖诧异望着莲二，怎么突然间青学就多了一个正选，而且还是美国青少年组的冠军，他记得前几天莲二跟他们说各大网球部正选事情的时候都没有说青学多了一个新人吧，怎么几天不见就多了一个新人。

莲二点点头，看着大家都感兴趣的样子，“他们最近确实多了一个新人，叫越前龙马，关于他的数据目前不多，现在仅知道他是从美国回来的，和阿夏一样都是青少年组的冠军，具体实力还需要核实，不过一年级就能被手冢国光破例招收成为正选，实力不会太差。”

“他很厉害吗？有我这个王牌厉害吗？”

仁王笑眯眯地说道，“噗哩，那看样子我们有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比赛上遇见了。”

莲二抱着笔记本翻看着接下来的安排表，一眼扫下又合上了笔记本，望着大家，“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不过在担心这个一年级新人前，我们还和冰帝还有一场练习赛。迹部上周邀请我们跟他们进行一场练习赛，我和真田答应了，时间定在了后天。”

“和冰帝练习赛？那我们可以去医院看望部长吗？”提到练习赛赤也想到东京，想去见幸村，他好久没有去医院看望部长了。

仁王听到赤也这么说，唇角微扬，目光望着刚去探望幸村回来的温夏，“说起来幸村的病情应该得到控制了吧。”

听着仁王他们的议论温夏握着水杯的手一僵，满心的苦涩，点点头没说话，避开了他们的视线，喝完水后又拿着球拍继续往球场走去。

莲二看着温夏的背影，眉头微皱，温夏最近怎么回事，总感觉他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要是温夏哪一天不抓紧时间训练那才奇怪呢。

温夏掂了掂手中的球拍，觉得重量还可以增加一些又换了一支比起普通球拍稍微重一些的特质球拍练习。

和冰帝定下的练习赛在训练中也如期而至，温夏看着对面穿着冰帝正选服饰的一群人，目光看着为首的迹部，耳边全是冰帝，冰帝，赢的人会是冰帝的应援声让他眉头微皱了一瞬，似乎还是有些不适应这种夸张风格的应援，迹部打着响指，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真田看着迹部兴师动众的样子，眼角抽了抽，迹部还真是老样子，回头看着身后一群人，目光落在了单打一的温夏上，再次强调道，“哪怕是练习赛也一样不能输，明白吗？”

几人点点头，表示一定会拿下胜利，温夏看着真田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就知道他成双打没有这么简单，不过莲二都这样安排了，那他也只能听从军师的安排了也跟大家点点头。

目光看着先上场的仁王和柳生，对面出场的是忍足和向日，看到向日温夏突然记起他放在桌上的漫画，拍了拍头，懊恼自己怎么忘了把书带来了。

之前答应过向日帮他留意火影少年，回去之后他特意去了几家书店，还真让他找到了几本还没买完的漫画，留了一本给他打算等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给他，出门的时候光记着收拾网球包球拍却没有把书带上，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居然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