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宫反乌托邦 第98章 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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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白玉真的入室弟子只有小萝莉一人，但外门弟子众多，他们有的被妙璃师尊找借口逐出了山门，这算是好的，留得了性命，还有一部分，死得莫名其妙。

起先无人起疑，修仙者走火入魔，采药失足，法宝失控，不幸身死，也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甚至各门派每年都有些死亡名额。

直到几年后有人查阅死亡名单，总结规律，发现死者基本上都曾是玉真师尊的弟子，这才惊觉背后有鬼。

众人议论纷纷，妙璃师尊铁腕镇压，舆论才得以平息，但大家心里都明白，玉真师尊已经成了禁忌，然而后面妙璃师尊越发极端，干脆变成谁提谁死。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上任的妙璃师尊清除前朝余孽，但故事越听越离谱，一再刷新我认知。

“三花圣女？是那个妖女吗？”姚莫羽回忆这个名字，给我讲了一个面目全非的故事，说：“她死了。”

死了十多年了，没病没灾，就是一个炉鼎的使用寿命到头了……我一时没敢信，三花圣女是天生的炉鼎胚子，好好保养维护的话，能用到保送你成仙，这是其一。

其二是……妙璃师尊那舔狗，在女人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他舍得把三花圣女当炉鼎用吗？

而且三花圣女也与我们想象中的炉鼎不同，虽然她是炉鼎体质，但她并不憋屈，相反，她享受这种花魁式的生活，就像一朵怒放的荆棘花，看顺眼的才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来者不拒，惹她生气的则直接赶走，资源稀缺到她这份上，是她在挑选这些男人。

其中最让她喜欢的便是白玉真，天生的炉鼎自然喜欢灵力充沛的天才少年，但偏偏白玉真不上道，也不贪图走她的捷径，三番两次示好都给了冷遇。

你若无意我便休，多得是围在她身边打转的天才修士，三花圣女才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摸清白玉真的态度后，她也便不再理会他。

但后来那个白玉真竟然升仙了，唯一不用炉鼎的高阶修士反倒修成了正果，渐渐旳，人们对炉鼎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不再像以前那般趋之若鹜，甚至有人将那视为邪道，是一直以来修为不得突进的根源。

“你不是说你那个师弟失心疯了吗？”三花圣女去质问妙璃师尊，那时候妙璃师尊已经是三花圣女的入幕之宾，但想与她双修得等她召幸才行，尽管如此，妙璃师尊也甘之如饴，“三花，在我眼中你从来不是什么炉鼎！你不要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护你周全！”

炉鼎的风气日益衰落，虽然还有人在用，但也都是偷偷摸摸的，恐被人不齿，名声臭了，在圈子里就不好混了。

可想而知三花圣女的境遇，自然是跟着一落千丈，门前冷落车马稀，每每妙璃师尊去找她，她总哀叹着玩笑：“看来我真是得嫁予你了。”

然而十几年前，在一次约会后，妙璃师尊就没让三花圣女离开，直到她死了，才叫她门派的人来取走了遗骨，据说是妙璃师尊让她承受了突破境界时的剧烈反噬，相当于一口气榨干了她，应该是没打算再让她活。

姚莫羽说：“听师傅说，三花圣女原本是师祖给玉真师尊选的灵修，后来玉真师尊修得大道，羽化成仙，三花圣女便跟了妙璃师尊，可能是吸纳的污秽之物太多，难以排解以至于走火入魔，成了嗜血的妖女，妙璃师尊只好忍痛手刃了她，唉……那之后师尊心伤了许久。”

这个单纯的大叔真的相信这套官方说辞，人都死了，还得背个妖女的骂名，心伤是做给谁看？

但莫羽接下来的话让我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说：“妙璃师尊现下闭关了，这一次有望踏入化境，闭关前师尊曾言，如果此次他破境羽化，掌教与师尊之位便传给……仙女！”

他没说完，我已然夺门而出，他跟出来叫我，但身为凡人的他怎可能追的上仙？嫌陆路太慢，我一个缩地术，瞬移到了先前玉虚山布召唤阵的大殿。

太巧了！怎么会这么巧？

战神正筹备第二次“升仙仪式”，这个妙璃却偏在这时候要尝试升仙，两件事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隐隐觉得事情要糟，我哪里还有闲心听什么八卦！

探到妙璃闭关场所后，终于找到了白玉真的这位师兄。

一进来我就有种很难受的感觉，憋闷潮湿，空气粘稠，与姚莫羽形成鲜明反差，四周都是冷色调，好像回到了盘龙阵那片鬼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仙？

往里走，恍如进到了巢穴，看到一个男人盘坐于洞中石台之上——妙璃师尊，我见过他，样貌变化不大，已然是化神期的修为，离羽化咫尺之遥，但他身上煞气萦绕，污浊不堪，渗得到处都是，我走过去时，脚就像踩了未干的沥青，黏腻地黏在鞋底，令人不舒服。

感知到有什么东西侵入了，男人猛地睁开双目，但仙凡有别，我不想让他看见，他便什么也看不到。

探他的记忆不像探普通凡人那样简单，我小心翼翼地钻入到他的意识中。

“妙璃，你怎么这般没用，都有我帮你了，你却连个元婴都不是，白玉真他就一个人……”

白玉真，又是白玉真，每天都是白玉真，妙璃一言不发，女人也没有再逼他，转而说起他新收的一批弟子，有几个资质不错，其中一位还是天生的全性灵根，但说着说着，话又绕了回去：“是还不错，可是和你那个师弟一比，连废物都算不上。”

有时候妙璃实在受不了，说：“他都没有要你！你还总提他做什么！”女人似乎就想看他这副模样，悠然笑道：“对啊，他真是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呢，不过也只有他那样的男人才能匹配我，没错啊，我是贱，那又如何？你们还不是一个个的都来找我，知道为什么你们觉得炉鼎无用吗？因为我就好比一把锁，你们只能进入我，只有他能将我打开，所以也只有他能成仙！哈哈哈哈！”

说着女人抓住他的手，说：“妙璃！你也成仙吧！只有你修成正果才能为我洗刷耻辱！”成仙岂是靠下决心就能行的？更何况妙璃早已言明心意：“我只想与你厮守，若我升仙，离你而去，你当如何？我怎能忍心舍下你一人？”

“什么叫我当如何？”女人只觉好笑，看着他，眼中眸光跳动：“你升仙时我必然已经死了啊！你就用我的修为来破境，我以自身为你铺平升仙之路！”

“……”妙璃顿住，继而大怒：“满嘴胡言！休要再提！”

可他们之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一个话题，三花圣女依然风流成性，裙下之臣无数，虽说炉鼎不流行了，但大家还能当个床伴，偶尔妙璃师尊去找她，两人的关系像例行公事，妙璃也不知自己对女人来说，究竟算是什么，只知道她近期与一个修仙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打得火热，那人睡了她便到处炫耀，给人描述体验，说：“毕竟年纪大了，禁不住细看，而且缠人得很，寂寞的老女人嘛。”

妙璃知道，她是在逼他。

其实不光是三花圣女，他的师傅师祖，弟子，门人们，乃至整个修仙界都在拿他与白玉真做着比较，就算没有了三花在耳边聒噪，白玉真这个名字也挥之不去。

仙途漫漫，修仙之路好比攀爬陡峭的岩壁，时刻面临着危险，一阵不合时宜的清风都可能让你粉身碎骨，以前白玉真曾给我打过一个比方，修仙的难度，像是你用一根柔软弯曲的铜丝，想要顶着大风，穿过百米外微毫的针眼。

走在这样一条路上，不光是考验天资与耐力，更要求相当过硬的心理素质与意志力，随着觉察力领悟力的提升，你接收的干扰只会越来越多，每时每刻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抵御住外界的各种诱惑。

有时你自己便是你的敌人，我听阮灵瑜说过，在忍耐力上女修士有天然的优势，更易修成正果，因为对男性修仙者来说，有许多必须克制忍耐的时刻，有些界限，人人都知道危险，绝不可跨越，可当你真的不幸迈了过去，发现非但不痛苦，反而浑身舒爽，是比**还强烈百倍的体验，尝试过此种感觉的男人，还可能再回到正轨上去吗？

总而言之，修仙是条容错率极低的道路，危险既来于自身，也取决于外界环境，越接近山巅越陡峭崎岖，需谨小慎微，人在这种紧绷状态下很容易陷入疯狂，

我就看着男人在他自己的记忆里越来越混乱，暴戾。

白玉真不是仙，而是化作了幽灵，飘荡在上空、藐视着，嘲弄着他的成就，他永远都是退而求其次的那一个，无论是掌教还是师尊之位，都是白玉真的施舍。

男人活在白玉真的阴影里，不得解脱，就在这时，三花圣女又一次提出要助他升仙：“妙璃！你吸干我就能升仙！”

女人抓着他胳膊，指甲紧紧嵌进去，脸上是兴奋不已的潮红，说：“你答应我！升仙之后找到白玉真！让他看到你妙璃也能升仙！你妙璃就是靠着我这样不入流的炉鼎才升仙的！你一定要让他知道！答应我！”女人说那样她死后也会笑醒。

这一次妙璃掐住她脖子，吼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再提了吗！白玉真怎么可能要你！他有更好的！懂吗！他不要你不是因为他清高！是因为他有比炉鼎强百倍的东西！”

“什么天生仙骨！什么资质过人！天下第一虚伪之人才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升仙的吗！天启在他手里！”妙璃告诉女人说：“那个小妖女便是天启，白玉真将她领回后就圈禁起来，一人霸占，谁也不让看！你嘴里的天才，不过是靠着机缘巧合入手了这样一件宝贝，才得以升仙！”

“换了别人也许早升仙了！还用等上一百年吗！说他如何如何了得，不过是你们这些庸人慕强，把横空出世，大杀四方的幻想安在他身上罢了！”

“你可能不知，那个装天启的匣子原本非我玉虚山所有，不过是其他门派的人束手无策，找上门来请白玉真帮忙打开……”

“不成想匣子是打开了，却彻底没了音信，那些门派前来催还，又不敢言明，怕伤了和气，假托是拜访，希望能瞻仰天启，言语恳切，姿态低微，我们本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白玉真提剑下山，问也不问便动手，将人逼退，还以剑划牢，过线者死，那样子你是没有见过，如果不是那些人惜命，恐怕他当场就大开杀戒，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他不但独吞，还想杀人夺宝，如此明抢，要不是玉虚山保下他，以他的所作所为，还能有他的容身之地吗？”

三花圣女显然先前没有听过，有些发怔：“小妖女？你说那个小女孩吗？”

“被你师弟收为入室弟子的那个？”

“他喜欢那个小丫头？”

“喜欢？何为喜欢？”妙璃冷笑着反问她，说：“一个有用的女人罢了，他要的一直都是成仙，都说他是天才，怎奈盛名难副，久无突破，天才心里也会着急，想要证明自己，不然日子一长，难免登高跌重。”

“他不过是利用那个小丫头罢了，天启里提到的女孩怎会是普通人？对他而言，那个小妖女就是他的炉鼎啊，朝夕相处，恐怕他也早已将人占为己有了。”

“那女孩未经人事，身心都被填满，还不任由他摆布？那段时间，他脸上笑容都多了，主动过问弟子进度，指正功课，一看便是**释放后的餍足之态。只要他守着那个小妖女，到时就算无法一步升仙，也必能得到指引！”

“对我们修士来说，有时百年的修炼远不如一场来得巧的仙缘，难道你没听过一个放牛之人的故事吗，那人目不识丁，粗鄙不堪，偷了仙女的羽衣便当了天宫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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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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