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叙白”手里有厉害道具之后,风笙果然没有再坚持要他交出道具。jiujiuzuowen
风笙虽然高看了“娇淮”一眼,但在她眼里,“娇淮”仍旧是个可以拿捏的小孩,她半点儿不担心。
把头发撩至耳后,风笙微微俯身看向云叙白,故作温柔:“你有计划吗?”
“玩家不少,我们动静小点,免得蝼蚁抱团反抗。”云叙白唇角浮起耐人寻味的笑意:“今晚我会以一个人睡觉害怕为由,在云叙白的房间里过夜,等他睡着之后,我们里应外合。”
风笙挑起眼尾,赞赏地看了云叙白一眼。
“到时候不声不响地就直接把他……”齐一柒阴笑一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就这样做。”风笙赞同道:“不留后患,免得他以后阴回来,到时候就说他是被鬼杀的,神不知鬼不觉。”
齐一柒搂住风笙的肩,手指在她的手臂游移:“你真聪明。”
云叙白在心里冷笑,这两人发现在副本里杀了玩家不会被制裁后,越发肆无忌惮了。
风笙不动声色地移开齐一柒的手,问云叙白:“那个美术老师和病弱男手上有什么道具?”
“很鸡肋的一次性的道具。”云叙白佯装不屑,又道:“今晚需要两个人配合我,在门外等信号就行,你们谁来?”
风笙不放心两个男玩家去,风情万种地冲他们笑,娇滴滴地说:“这种事情,交给我和齐哥就行了,别脏了你们的手。”
两个男玩家心知肚明,又不想撕破脸皮,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就辛苦你们了。”
“未免打草惊蛇,我们先保持距离。”云叙白懒得应付这些人,潇洒地转身走了。
大厅里的四人盯着云叙白的背影,聊了起来。
“这小鬼邪得很,真的能信他吗?”
“确实聪明过人,但那么小能翻天不成?随便踢两脚都能玩残他。”
“说的没错,要是他敢骗我们,老子打折他的腿,拿去喂鬼!”
这些人各怀鬼胎,互不信任,但都不把“娇淮”当威胁,若不是他说自己掌握了一条重要线索,他们早就对他下手了。
娇淮站在门外,一字不漏地听完他们的话,眼神越来越阴鸷。
这四人连骨头都黑得骇人,不早点解决掉这些个毒瘤,往后都得提心吊胆。
娇淮一声不响地等到人散了才踏入旅馆,在一楼晃了一圈,最后在天井里找到了云叙白。
天井里种了些常年开花的玫瑰,廊下放着几口雕花大水缸,旁边摆着一张手工藤椅,旅馆老板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悠哉悠哉地赏花。
云叙白站在旁边和旅馆老板说话。
“老板,屋顶修好了吗?”
“中午就修好了。”
云叙白点点头:“我哥说今晚想泡澡,请让人送洗澡水到三楼的六号房。”
“行,晚点我让伙计送上去。”老板答应得很爽快。
云叙白正打算走,一抬头看见娇淮站在门口,眼睛一弯:“哥,帮我拎桶水回去。”
娇淮“…………”他好入戏!
娇淮拎起满满的一桶水,看着笑眯眯的云叙白,脑子里飘过一万条弹幕——还有没有人记得,他,娇淮,还是个孩子?!
娇淮心里郁闷,但还是乖乖地拎水。
两人离开天井后,旅馆老板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原本精明的眼睛变得呆滞无神,犹如行尸走肉。
十几秒钟后,他僵硬的身体缓了过来,又摇着扇子赏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
晚霞散去,夜色悄然而至。
六号房中央放置着一个木质浴桶,水面上飘浮着散发清香的玫瑰花瓣。
靠墙的桌面上立着一盏古旧油灯和十几根白蜡烛,烛火摇曳,花香交错。
云叙白布置完一切,才发现屋内弥漫着奇奇怪怪的旖旎气氛,太阳穴抽了抽,旅馆提供的洗澡水为什么要加玫瑰花瓣!
希望今晚的“客人”不要误会,他这儿绝对是正经地方。
云叙白放弃了捞花瓣的想法,把印着红牡丹的火柴盒塞到娇淮手里,正色道:“蜡烛的区域就是安全区,完成交给你的任务后不要离开安全区。记住一点,井鬼离不开水,不要站在有水的地方。”
娇淮愣了下:“第二点,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记住就行。”云叙白嫌解释麻烦。
娇淮闷闷地“哦”了一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火柴盒上的印花。
难得见他有孩子气的举动,云叙白神色柔软了几分:“你紧张?”
娇淮与他对视,摇了摇头:“不会。”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交谈,屋内只剩下时针拨动的声音。
“嘀嗒……嘀嗒……”
“滴哒……滴哒……”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针转动声里混入了轻微的滴水声。
浴桶的影子忽然动了动,伸出几条柔软的触芽,像活蛇一样在地面扭动。
“哥……”娇淮背后蹿起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看向云叙白。
云叙白安抚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回浴桶上。
桶里的水仿佛被煮沸了一般,不断地冒着泡泡,殷红的血液从深处泛出,血腥味顷刻吞没了玫瑰花香。
两只没有皮肤的手从水中央伸出,扒住木桶边缘,裸露的肌肉组织呈现出骇人的红色,一颗湿漉漉的脑袋钻出水面,带起“哗哗”的水声。
湿冷长发披在脑后,一双空洞阴森的眼睛盯着云叙白,井鬼张开嘴巴,声音嘶哑:“头发……头发……”
她一开口,脸上薄如纸的皮肤裂开几道口子,血水沿着下巴滴落在水里。
“滴哒……滴哒……”
井鬼脸上急切,挥着血肉模糊的手抓向云叙白,她无法离开浴桶,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云叙白,愈发暴躁。
云叙白比桶高不了多少,他直面井鬼,脸上没有一丝慌乱或害怕。
“嘘……”他竖起食指,让她安静一点:“想换发型,要遵守本店的规则。”
他早就发现,井鬼是可以沟通的类型,所以镇定自若。
井鬼果然安分了一点,缩回血手,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鼓胀的眼珠子几乎要掉出眼眶。
娇淮这会儿也不知道害怕,定定地看着井鬼,觉得很新奇。
“你想要皮吗?”云叙白挑起薄唇,声音蛊惑。
井鬼摸了摸残缺的脸,眼里涌动着疯狂与贪婪。
云叙白指向水面:“想要的话,乖乖藏好。”
井鬼犹豫了下,但她对孩子的恶意似乎轻很多,慢慢地滑入水中。
水里的血色褪尽,井鬼抱着腿蹲在浴桶里,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云叙白给娇淮递了个眼神,轻手轻脚地开门,对守在走廊另一端的风笙和齐一柒勾了勾手指。
风笙得意地笑了笑,和齐一柒静悄悄地走向他。
云叙白注意到齐一柒手里的刀,掩上门,回到房里。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风笙和齐一柒刚推开门,就被泼了一身水。
两人从头湿到脚,湿哒哒的衣服贴在皮肤上,沉重拖沓,十分狼狈。
风笙怒火攻心,面色骤沉,红着眼骂云叙白:“臭小鬼,你干什么?”
齐一柒见“娇淮”和拎着空桶的“云叙白”站在一块,顿时懂了,愤愤地竖起手里的刀:“耍我们?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们!”
“啊!!!”齐一柒还没付诸行动,就被风笙惊惧的尖叫声打断了。
“血!!”美艳的脸因为极度恐惧而变得扭曲,风笙口齿不清地说:“桶里……桶里有血冒出来!”
一双湿滑的手凭空出现在她身后,捂住聒噪的嘴巴。
血腥气拂在脖子上,风笙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说:“皮……把皮给我……”
“啊啊啊!!”齐一柒与井鬼打了个照面,吓得心脏骤停,丢下风笙,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间。
云叙白冷漠地看着这一幕,轻声说:“娇淮,闭眼,捂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