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师爹事情处理完毕,回去的路上我问师爹为什么要变作我的样子,师爹笑笑:“也只有你的模样能用用,其他的实在不入眼。”师爹看惯了师父那样的美人,看别人自然不上眼。
我追问道:“那、那个第一美人辛照君呐?”
师爹嗤笑:“她?倒不是我护短,那个小娃,漂亮的太单薄,看久了厌。”我认真请教:“师爹,你原先不是说我长得太正经?为什么你变作我的样子就那么……那么不一样呢?”师爹好脾气到,“人生千差万别,气质不同而已。”
我停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师爹,你教教我吧,万一我以后用得着呢!”师爹笑笑把我搂在怀里:“你哪里用得着这个,要是宝儿知道又说我教坏你了,累不累?我背你回去?”
他们这么宠我我有些哽咽:“呜呜呜,师爹,我是不是老没用了?这么点大的事,也得要你们帮忙,而且,我心底完全不想自己上手,实在是太没出息了,老是想躲在你俩背后,完全、完全不想自己承担自己的后果。”
师爹笑着安慰:“我当多大点事,没出息咋啦,老子捧在手心里的,谁敢说你啥?你就在我俩身后就行了啊!”
“不是,不是,”我都哭了,“就是觉得自己好没用啊,这点事都处理不好……”
“得啦!够了啊!抹了你的泪,”师爹替我抹了脸,换了原形驮着我,“回去高高兴兴的,该干啥干啥,别想些有的没的,我俩在一天,就有你一天。”
我止住泪点点头,跟着师爹又说道:“哎呀娘呀,这也得亏是我在你身边,知道是你别扭了还能安慰安慰你,换了你师父那样的,哎呦,不得气得把整个悟县都地移平喽。”我想想师父的性子,也大有可能,不禁破涕为笑:“好啦,那咱俩保密,不告给师父。”
屋里灯是亮的,但我怕逐月没等我,便悄悄进了屋,只看逐月正窝在榻上看书,烛光照着他,逐月长长的睫毛印在高挺的鼻梁上,别是一番景象,都跟一幅画似的,逐月虽不是那种惊艳的,但就是怎么看怎么好看,画面实在好,我都不忍心打扰了,就怔怔的站在榻前这么看着他,只感叹,唉,岁月静好,若能长留此刻便好了。
隔了一会逐月感觉到我了,一抬头就见我呆立在榻前,笑道:“回来了,”随即起身扶我坐下,替我倒了杯茶水喝着:“完事了?”
我没回话,逐月看我脸色不好:“怎么了?这不该高兴吗?”
我答非所问:“逐月,我是不是很笨啊。”逐月坐我旁边:“为什么这么说?”我怔怔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就是觉得我好笨啊,那个南枉都这么说我,我好像挺没用的,什么都得你们帮我。”
那次我跟他多聊了几句,他说我人有些鲁莽,只懂得用武,这就罢了,遇事还不肯用脑子,我微微一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他也笑道,这也无妨,领头的人,是要有一定得武力的,再加上判断力,能让自己的跟随者尽展所能尽其所用便也够了,谋略什么的,更多的时候是谋士需要有的,我答他,我有夜逐月,将军楞了一下才回我,那你便什么都不需要了。
现在想想,连只相处了几天的南枉都把我看得这么清楚,我也着实是太简单了。逐月听了我的话,只温声安慰道:“我觉得你是最好的啊。”我看着他不好意思笑笑:“你还夸我,我都要没边儿了。”
“反正有我在,你能犯多大事,”逐月笑笑,“有我呢。”
那时我也心里还是很踏实的,身边有师父师爹,还有逐月,虽然我有点愚蠢,也是兜得住的,完全没想过,没了他们自己要怎么样,不过也不能完全怪我,我一直在师父身边长大,从未久离过,邙山那次算是远的,但也有逐月相护,我也太是好活了,本来就愚蠢了,躲懒更是没得救了,我自省,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后来想来也是可笑,那时虽然反省自己,却也只是脑中想了一下,身边护着我的人毕竟都还在,自己还是被花团锦簇的捧着,也实在没有想那么多,却不曾想以后会有那么多的磨难在等着我,要是能早知道日后苦难,此时一定多多学着些。
翌日南枉便回来了,灰头土脸的,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是的低了头,我笑了笑:“将军辛苦。”
南枉重重说了一声:“多谢夫人搭救,南枉无以为报。”我勾了勾嘴角,再没提这事,见他还是一脸凝重,以为他还在不好意思,问了他才回我:“昨天我去打听消息,晓得了陛下现在处境不妙,那些个叛臣,怕是要反了。”
我也一时沉默,我其实完全没把这将军的事当个事,这一路走来,我们脚程很慢,想是耽误了些时辰,正不知道该如何,外面院子里突然乱哄哄的,挤了一堆的人,我向外看去,却只见高处许多的现了原形的师爹,师爹嘴里貌似还叼着什么东西,我还惊讶这是怎么了,师爹好好的现原形干嘛?我跟将军走出去,只听人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啊!啊啊啊!白泽!!”
“这是白泽!!神兽白泽!”
“……”
居然也有人识货,我心里惊奇着,前面人群哄哄的都挤着,我根本没办法挤到前面去,可忽然却都静了下来,人们自动的让开一条路来,直从师爹那里通到我这来,我这才看清,逐月也站在师爹脚下,他也变了样子,法相庄严,白衣飘飘端的一副仙人样子,话说我还真是没见过逐月的仙身,不由多看了几眼,他眉眼还真是没得挑,真是怎么看怎么舒服。
我还看着逐月,师爹嘴里哼哼了两声,我可能觉得平常,但是凡人没见过啊,呼啦啦都跪下了一片,逐月朝我招招手,我心领神会,步步安定的走向他,法相也渐渐变化,退了身上的绸缎幻出轻薄的纱衣来,一红一白站在师爹跟前,给他撑足了面子,师爹头向南枉那里拱了拱,我看着南枉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师爹这是要带他去承明啊,这呆子傻站着不动,我只得轻声唤他:“过来。”
他这才挪动脚步,细看却是同手同脚,我忍住不笑,待他慢慢一步步走,哦,挪到这里,师爹使了法术,三人一起腾云而去,云端上南枉一直僵着身子不敢说话,我也没笑话他,想当初我初入地狱的时候,也被吓得够呛,跟这那个黄衣老头一直走的时候我心底真是要怕死了,一路都充满恐怖未知,虽然现在跟那时不同,但心境许是一样的,我完全理解。
师爹走得快,没一会便到了承明长信宫,呦呵,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人们正忙着逼宫呢,我在云端上看着,叛兵从长信宫的四面八方涌来,叛臣们穿着朱红的官衣审视着坐上的君王:“君固,到这个时候了,你不会还以为会有人为你撑腰吧?南枉?早死了!”
君固端坐龙椅毫不见惊乱:“竟敢直呼朕的名字,施白,你太放肆。”施白嗤笑道:“朕?便让你最后再叫一次,以后这个字,可只能是我,哦不,只是朕专用了,来人,君固鱼肉百姓,无德无能,给朕拿下这前朝余孽!”
我只顾着在云上看戏,逐月拽了一下我的衣袖,我这才注意到,南枉正浑身僵硬,双目眦裂的看着下面,随时要冲上去似的,唉,我又玩心大了,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清了清嗓子:“放肆。”
声音一出,下面的人顿时往上面看着,师爹长鸣之声顿时响彻天地,想来这一声对下面的人很是震撼,他们都惊呆了,傻看着我们四人缓缓降落,施白面色灰白:“白……白泽!”
我哼笑一声,还算他有眼色,认得这神兽,降下后君固取出师爹口中所衔天书,一手扶起南枉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对叛兵说道:
“朕乃君朝肃宗皇帝嫡子,大君朝第四位皇帝,白泽出盛世现,上天给了朕这样的启示,尔等……真的要篡位?”
虽说是盛世现白泽出,我也是忘了,白泽还是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怪不得师爹会来解这次的忧。
师爹的存在作用真是太大,尽管他在一旁啥都没做,但大家就是害怕,纷纷跪地投降,施白还苟延残喘,一个个地拉拽着刚刚的盟友:“起来!起来啊!我们还没有输!没有!!”但是根本没人理他。
君固眼都不眨一下:“施白,叛上作乱,九族中男的当兵,女的为妓,本人——千刀万剐。”君固说的铿锵有力,虽是有稳定军心的作用,但我觉得有些残忍,本想劝一句,逐月拉住我不让我动弹,秘音传我让我别理人间政事,我想想也是,只是不由想笑,坊间都传言,后宫中女人争斗厉害,时刻都有死的危险,殊不知男人之间政斗更是残酷,政斗要是失败了,死的便不是一个两个的事了。
待君固说完这些转身想挽留我们,我们三个早已经隐了身形,我猛地袭上来一阵困意,便想回去了,半趴在逐月身上,腾云刚升起来,便在云端看见了师父的身影,我好奇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师父一指藏在君固龙椅身后此时才露头的妹子:“你的慧灵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