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逐月轻轻把我翻过来替我摆正斗笠揉着肚子,师父揪着那人的领子一副要搞死他的样子,师爹轻拉着师父怕他出事,小胡子看这副样子,轻笑着缓和气氛:“呦,姑娘是想上来比试比试嘛,哈哈,怕是不行啊,你这小身板,我怕你吃不住一招啊。”
本来小胡子是解围的,但是说我不行,哎呦喂,我这暴脾气,一时间也忘了疼:“我还怕你们?比比就比比!”蹭蹭蹭我就翻身上台,我比你们祖祖祖祖祖辈还要大的人,还怕你们这几个小毛孩子。
小胡子见状,也是无语:“你这小姑娘……好吧好吧,大家手下留情啊,别伤了。”言毕便下了台,在他身后上来的是个文弱样子的人,鞠躬行礼一脸谦逊的模样:“在下莫尧,请教姑娘,”而后笑笑,“点到为止好了。”
我一听这话,是料到我一定会输啊,我越是不爽,黑着脸哼了一声,锣声一响我便发起进攻,这小子也是不错,竟然接了我一招,可惜这人只擅防御,不擅攻击,想来也是山庄好心,怕伤着我才派了一个这样的人来。
我那时心里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要尽快打败他,于是招法伶俐,一旋身我的脚便停在莫尧的喉间,斗笠都没歪,想来他们还没看清是怎么出招的,莫尧便败了,其实也不怪他,毕竟他太年轻,练得时间少,若是跟我一样练了千把年,想必我也……我也得多使两招才能打败。
台下的人都呆了,师父也是一脸欣慰,虽然这凡人根本没法跟我比,但师父依旧是一副养了千百年的烂白菜终于开花的表情。
我看向观看台,正中间坐着的想必是庄主,这庄主是个长胡子的中年人,只不过胡子更长些,我不禁念叨,怎么又是个胡子,难道这山庄的规矩就是留胡子?
庄主一看此立马站了起来,复又坐下,我见他语旁人耳语几句,台上又上来一人,这人我认得,是刚刚比武下盘很稳的人,我该趋利避害,专攻上盘的,但是我偏偏不,双手背后只用双脚比试,旋身凌空,反正我就是不累,专打他下盘,我打的地方巧,力道又重,也没几招,这人便也败了下来。
台下已经没人敢说话了,想庄主是不认输,陆陆续续又派了好多人上来,倒不是累,只是有点烦,只打过几个后,我便跳下台去想着要走,庄主急忙喊道:“姑娘留步!”
我停下看他:“何事?”庄主笑道,“我看姑娘好武功,不知可否愿意留下,在我无月山庄拜师学艺?”我只瞪了他一眼,“我有师父了!”庄主依旧拦我,我使劲才甩了,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两日总觉得不对劲,好像身后总是有人似的,我以为是自己有了实体开始疑神疑鬼了,直到今晚吃饭的时候,这种感觉越来越重,被人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的感觉,我出了一身冷汗后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人盯着我们看啊。”
师爹一口饭喷了出来,师父一脸恨我不成器的样子摇了摇头,逐月笑道:“从比武后一直跟着我们。”原来感觉是真的,“不是我疑神疑鬼啊,我以为是我想多了。”
师爹收拾了收拾自己喷出来的饭粒:“我说宝贝啊,你这来了人间怎么反应越来越迟钝?”
我皱眉:“有吗?”师爹重重点头:“嗯,是的,有。”我看向逐月,他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师父,师父已经懒得看我转头望着窗户,我真的越来越迟钝了吗?我一直为这个问题担忧,不由得多吃了两碗饭。
那人依旧跟着我们,终究是我先忍不住:“出来吧!一直跟我们是几个意思!”那人这才肯走到前面,面有歉意拱拱手:“多有得罪了,在下南往,字水青。”我把这个名字念在嘴里琢磨了一下,觉得怪怪的。
他细细说了我才清楚,简单来说呢,就是他便是那与外邦交战下落不明的南将军,可是这次失败不是意外,却是**,君朝内部早有人通敌叛国,南枉这次出征一是为收回早先太祖的失地,二也是暗查探这叛国之人,他已经拿到叛国之人的名单,这次失踪也是计划之中,但是半路有变,计划可能被泄露,他开始被追杀,身边之人都死光了,绝望之时见到我在台上比武,见我厉害,便希望能得到我们一行人的帮助,这才跟了上来。
其实我不理解他们的计划,而且带这么个小尾巴很麻烦的,本来不想参与的,刚刚说了不愿意,谁知师爹一脸憋笑摇了摇头,我问道:“怎么了?”
师爹笑了好一阵才止住:“这个可不是你说了算,得问夜逐月。”我转脸看逐月:“为什么要问你?”逐月只是有些黑脸:“这得问你。”
“问我?”我顿了一下,“问我我不同意啊,你们……”我被他们绕晕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师父长叹了一口气,往房间走,闲闲飘了句,“跟着吧。”
“为什么?”我紧跟着上去追问,声音也渐渐小了,进房门前师父只把房门一闭,“真是猪脑子,去问逐月吧。”
怎么都让我问逐月,搞得我好像有什么奸情似的,都不好意思问了。
晚上躺下了我悄悄的问了问逐月,这一问到真是搞了我个大红脸,原来还真是有奸情啊,南往,难忘啊,水青就是清,这将军便是我上次来人间遇到那个书呆子啊。
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这还是逐月告诉我的,我红了老脸:“哎呀,哎呀呀呀,看这事闹的。”
逐月见我尴尬挑眉逗我:“莫不是……你当初真的看上了人家?”我脸更红了,急忙解释,“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当初真的特别像,怎看怎么像,谁知道他越轮回越不像,还长那么长的胡子!谁能认出来啊!”越解释越急,逐月抚我的背,“好了,这次就原谅你,下次再这样……”逐月拖长声音,我立马点头:“嗯嗯嗯!!!”这种事情怎么还会有下次!
随即我又纳闷:“可是逐月啊,为什么师父还要我们带着他啊,明明知道他……他跟我……”我想了半天想不到一个委婉点的词儿,只好糊弄到,“他跟我,嗯,还带他干嘛?”
见我如此掩饰,逐月不禁笑道:“嗯?嗯是什么意思?”我翻身整个压在他身上威胁他,“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压死你!!”逐月抬起胳膊圈住我,“不是你师爹说你,你真是越来越迟钝了,这都算不出来?”
我一脸迷茫,逐月解释道:“这人本是天上二十八星宿之一,上次本是入凡尘历劫,没想到遇上了你,有了贪欲之念,再难回天庭,只得堕入人间世世轮回。”虽非本意,但到底是我害得人家堕仙,是有损自己的修为的,现在若能能助他再得道重返天庭,也算是弥补一点,这样看来也只能带着他了,我更不好意思了,梗着脖子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反思着想翻身下来,逐月却搂紧我不放,我笑道:“下来啦,最近越来越沉了我。”
我看不清逐月的神色,只是觉得他的声音略有些担忧:“你最近你晚上……你晚上……”逐月支支吾吾不说,我还以为怎么了,“唔……我说梦话吵着你了?”
“没、没事,”逐月拍拍我的背,仍旧不肯让我下来,“睡吧。”
第二天起来,只觉得浑身困顿不堪,像睡不醒似的,有了肉身难道就这样的麻烦?我艰难的爬起来下楼去,师父师爹早早的就不知道去哪儿了,逐月去给我端早饭,跟我在一桌的只有南将军了,我跟他说了我们的名字,他看了我一会:“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就一摸脑袋,想起来斗笠没戴,其实有了肉身都已经不用斗笠了,但是上次被烫的怕了,这次来依旧想戴着,只懒懒回到:“是吗,我不曾见过你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南将军有些怔怔的,“我第一眼见姑娘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几辈子前见过,算不算?这话本来很轻跳的,但是我心里对他有愧,也好好回到:“将军想岔了吧。”南将军回神,笑笑言道:“我唐突了。”
没隔一会儿逐月便回来了,我笑看他:“拿了什么?我今天嘴淡,想吃肉包子。”逐月笑笑把托盘里的东西拿下来,“吃吧吃吧。”我心安理得的吃着,逐月跟将军随便寒暄了几句,也坐了下来,大概是见我二人亲昵,将军疑惑了一下,“你们……”想来是昨晚没见我们一起进房门,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夫人,倒让我叫错好几声,也是夫人长的小,看着不像成婚了的。”
一听夸我长得小,我心里就高兴,还说我是逐月的夫人,我立马笑开了花满脸悦色假埋怨了句:“哈哈,哪有,都怪我当初瞎了眼,嫁的早了!”
逐月看了我一眼,我也噤声,低头努力吃包子了,久久无语,将军怕是觉得尴尬,起话头道:“再走没多久,就要到襄城了。”
襄城?我不禁想到,我记得我那个时代,就有个叫襄城的地方来着,依稀记得自己还去玩过,可是如今时移世易,已经有好多地方改名了,不知道这个襄城……还是不是我那时候的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