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叹了口气:“本来我也是这么想,可你却偏偏做到了。如果不是你还有些不甘,愤怒,失望和委屈,那你简直就是我的楷模,如果浅墨待我如此无情,我肯定无法像你这样淡定。”
千辰哼笑:“暮雪,你少给我来这套!你这明褒实贬开始用的时候,还把我骗的团团转,真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可我这一世好歹也上过大学的,不再像前生一样无知。你这不过就是心理暗示罢了!我要是能争得过他,也绝不会放过你!如果得到了你,也绝不会再让其他人染指!你叫不叫它真爱有什么要紧?能够快活的度日,又有谁愿意孤独一生?”
暮雪完全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诚恳地道:“那你又何必再故意做出游戏人间的马甲来框住自己?给自己机会饰演另一个角色,开出新的人生剧本岂不快哉?你的本钱这么厚,一定能玩的风生水起。”
千辰又将身体附过来一点,笑的十分邪魅:“暮雪,你爱的那么辛苦,完全没了自己,又是何苦来哉?不如同我一起游戏人生,你说什么剧本,我都陪你演就是。”
暮雪刚要回答,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掏出电话看了屏幕一眼,马上面带紧张之色,划开了接听,电话里就立刻传来充满怒意的声音:“暮雪!你去了哪里?还把孩子丢给家政看管?”
暮雪的声音里满是讨好:“我错了,这就立马回家。”
电话那边怒气更盛:“你现在在哪里?”
暮雪嗫嚅了几秒没有回答,千辰却突然腻声叫道:“雪儿,这会儿讲什么电话?快些过来,我都准备好了!”
暮雪目瞪口呆,电话那边立刻没了声音,随即挂掉了。暮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千辰,你有这么恨我吗?还是我这一念之仁对你的担心真的不应该?”
千辰嘴角升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你若再有选择,还来不来劝我?”
暮雪有气无力的坐下:“我会来劝你,我欠你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我被累。”
千辰慢慢收起笑容,现出几分凄然:“就当...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如果他对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如果因为这样,他就轻易放了手。暮雪...你就再重新考虑一下好不好?”
暮雪将腿蜷缩起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轻轻地苦笑几下:“你太高估我了,千辰。加入战局是如此容易,想要脱身却难上加难。我自己灵魂的舵轮早已失灵,哪里就由我说了算,想跟谁就跟谁?若是我有的选择,又何苦跟你们几个差不多活了百年的精怪纠缠往复,至死不休?若是我过得了这情劫,又何必要留在这三维世界里,看着这一牢狱的疯子相互欺诈折磨,撕咬自残?”
千辰慢慢的靠过去蹲下来,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将脸埋在她手心里,闷声道:“你现在特别恨我吧!暮雪。”
暮雪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既是这样安排,那就有这样的目的。左右这游戏也有最起码的保护机制,痛的太厉害了,物理身体无法承受,就会触发机关,将灵魂解救出去的。”
千辰抬起头来困惑的注视着暮雪,良久才颤声问道:“暮雪,你在说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暮雪忽地微笑,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千辰额头的发丝:“放心,千辰...没什么好担心的。再怎么痛苦的经历,再如何令人发指的剧情都不会超出你的承受能力,也不会真的令什么人受到伤害。一旦完成任务,经验存档,数据自会归零。所以...请尽量的对自己宽容一点儿,因为没有什么是真的属于你的,怎么样都是一生,无论是...自闭还是...狂欢。”
暮雪有些蹒跚的起身,将电话丢进口袋里向门口走去。千辰一把拉住了她:“暮雪...对不起...我不该拿你跟浅墨的感情开玩笑。你不要走,等他来了,我自会解释给他听。”
暮雪温柔地微笑:“没关系,别担心我。我过来找你是心甘情愿,你若真的心存不忍,就请你千万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控制所谓的恶念,不是为了别人,只为你自己。”
她走到门边,突然回头笑道:“你看过金庸先生的倚天屠龙记吗?”
千辰完全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答道:“看过一些,细节不记得了。”
暮雪道:“你不介意的话,请去查看一下六大门派围剿光明顶那一章,提到九阳真经的口诀那一段话。”便微笑一下,开门出去了。
千辰呆呆的怔了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点开百度搜索,找到了那一段话:“便在这万籁俱寂的一刹那间,张无忌突然间记起了九阳真经中的几句话:“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在幽谷中诵读这几句经文之时,始终不明其中之理,这时候猛地里想起,以灭绝师太之强横狠恶,自己决非其敌,照着九阳真经中要义,似乎不论敌人如何强猛、如何凶恶,尽可当他是清风拂山,明月映江,虽能加于我身,却不能有丝毫损伤。然则如何方能不损我身?经文下面说道:“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他想到此处,心下豁然有悟,盘膝坐下,依照经中所示的法门调息,只觉丹田中暖烘烘地、活泼泼地,真气流动,顷刻间使遍于四肢百骸。那九阳神功的大威力,这时方才显现出来。他外伤虽重,呕血成升,但内力真气,竟是半点也没损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