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勉强笑道:“哪有什么背后的情由,紫云说的我像一个情圣一样。我不过就是个流连青楼的浪子罢了,好色薄幸,风流无行。坊间不都是这么说的嘛!你知道要在千辰那里过一晚要多少金子吗?谁会只跟他对坐喝茶啊!我哪有那么愚蠢!”
紫云又好气又好笑:“行,明儿我就去告诉千辰去,你不让他染指,还让他白白担负了这虚名。还不如让他把这虚名坐实呢!”
浅墨瞪了紫云一眼:“暮雪就是嘴上口无遮拦,我...也没怀疑她。你不要去招惹千辰,那家伙就是个没有底线的。”又看了暮雪一眼:“你可改改吧!我们都知道你怎么回事,你却到处败坏自己的名声。”
紫云叹了口气:“玩笑归玩笑,今晚你二人重逢,一起在房中安歇吧!暮雪也能睡得踏实些。我在厅里沙发上休息就好,明日我就去看那院子,暮雪就留给你照顾了。估计...你就算每日只给她吃白粥咸菜,她也能当做山珍海味一样进补。更何况现在买吃的东西不知道有多么方便,随便在周围店铺下单便是。”
暮雪却笑:“紫云你还真说放手就放手啊!由着浅墨与我一起住,也不怕我把持不住伤了身体。”
紫云看了浅墨一眼,忍笑道:“他现在这幅又干又瘦又憔悴的样子,外形就像流浪歌手一样,我不信你这样的颜控能有胃口对他下手。我刚见到他的时候都惊呆了,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浅墨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道:“就这样的脸,才是最好的药呢!暮雪看到我如此狼狈,心里会好受很多。”
一面说着,一面帮紫云收拾厨房,扶着暮雪回房躺下,紫云也拿了一床被褥在沙发上铺好,熄了灯准备休息。暮雪心情放松愉快,只觉身上暖洋洋地积聚着力量,伸手去摸浅墨的脸颊:“明日我帮你刮胡子。”
浅墨微笑:“好!”
“亲我一下!”
“... 暮雪你不要诱惑我好不好?你胎养的不稳,我们都要小心。”
“那我亲你一下。”
“... 我还是换紫云来陪你好了。”
黑暗中听到暮雪低声咕咕的笑,半晌才轻声道:“你放心,见到你走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孩子保得住了。”
浅墨默然一会儿,才道:“我们要感谢紫云。”
暮雪小心地移动了一下身体,把头靠在浅墨肩旁,声音里充满了笑意:“最多等孩子出生了,让孩子叫他父亲,叫你爹爹。”
“... 这是把我降级做侧室的意思吗?”
“切!实惠都是你的,在意那些虚名做什么?愚蠢!”
浅墨轻手轻脚的环住暮雪,伸手去极轻地抚摸暮雪的肚腹,触碰到她明显的肋骨,不由得鼻子一酸:“妻主...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瘦了这么多,孩子怎么能长得好?”
暮雪声音还是很愉快:“浅墨,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孩子长得好不好要看遗传,跟我瘦不瘦有啥关系?”
浅墨声音中带着一丝懊丧:“就是为了孩子,你也要擅自保重啊!”
暮雪切了一声:“你有资格说我?那么好的皮囊被你折腾成这幅鬼样子。本来还想指着你多赚点奶粉钱的,现在你就算想出山也得有人要吧!”
浅墨心酸的道:“是...都是我不好,我就应该找到你以后就立刻带着你远走高飞的,不应该还留下来工作。我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低估了我们对彼此的感情。”
暮雪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打岔道:“浅墨,你的指头摸着我的肚子,都有种麻酥酥的感觉。”
浅墨撑起身体,将被子掀起一角,将头凑过去听了一阵,才复失望的躺倒:“什么都听不到。”
暮雪有些困倦了,打了个哈欠道:“小人儿从有意识起就没听到过你的声音,不理会你不是很正常吗?以后你每天坚持晨昏定省,早上问安,晚上唱催眠曲,坚持一段时间,他估计就能在你跪伏在他旁边的时候说平身了。”
浅墨又好气又好笑:“我身为父亲,用得着对儿子晨昏定省吗?”
暮雪笑:“那可不好意思!很抱歉你来错时代了,要不现在人们为什么都不肯多生孩子呢?因为在古代养孩子就等于多个忠仆,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实在没钱了还能卖掉换碗饭吃。而这个世道孩子才是家里的王。父母就是出钱出力的忠仆,从出生开始就要小心翼翼看着脸色伺候,随叫随到,尽心尽力,忠心护主。在外面看人脸色,惶恐求财已经把人折磨的够够的了,谁还愿意给自己多请个主子回家呢?”
浅墨反复摩挲着暮雪的肚子,良久良久才喃喃地道:“可是...那是你和我的血脉...一想到我们终于能合为一体,我就从心里感到...快乐...”转头看暮雪,听得她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模模糊糊还能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明显亦是处于非常的愉悦中入眠的。看着她的表情,浅墨心中的狂喜不停地蔓延向全身,又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