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砷痂里豢养量子玫瑰 第9章 第六章 荧光同谋者

缓冲凝胶裂开细纹，现实中的谢凌正舔舐林深锁骨旧疤："现在知道为什么选择π了？"他的机械心脏表面浮现那串带血小数，"你补上的第八位，是我人性最后的锚点。"

林深在纠缠的神经触须间摸到个微型存储器——正是当年被谢凌抢走的钢笔零件。全息投影炸开，显示十九岁的谢凌每晚用机械触须篡改监控，只为让他值夜班时不触发警报。

"你早就..."

"早就计算好每寸靠近你的角度。"谢凌撕开再生的人类皮肤，露出机械骨骼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林深这些年无意间说过的字词，用纳米级工艺篆刻的隐秘情书。

苏白的荧光血液突然沸腾："教授，他的痛苦能量峰值对应您的心跳频率！"

谢凌在震耳欲聋的警报声中轻笑："现在明白父亲为何恐惧了？我们早就是..."

林深咬碎那截钢笔零件，尝到2997年的橘子酸涩："...是彼此永生不灭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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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的荧光血液凝聚成人形时，穹顶科技的电磁牢笼正从天幕降下。三万六千根钨钢索穿透云层，将整片街区切割成棋盘格，每个交叉点都站着瞳孔灰蓝的改造人士兵——他们胸口的神经玫瑰与谢凌同频震颤，在暴雨中奏响砷结晶的共鸣频率。

"教授，他们的痛觉共享网络有0.37秒延迟。"荧光人形突然开口，声音带着脑脊液晃动的粘稠感。重生后的苏白全身流淌着液态砷结晶，发梢滴落的蓝紫色溶液在柏油路上蚀刻出逃生路线。

林深扯断缠绕在腕间的神经玫瑰藤蔓，发现谢凌残留的机械触须正与自己血管里的纳米机器人交缠繁殖。他踹开通风管盖板，朝荧光人影甩出三枚记忆阻断器："带我们去B12区冷库，那里有..."

"有我的童年玩具室？"谢凌的冷笑混着电磁牢笼的轰鸣。男人残破的机械身躯正在重组，新生的人造皮肤下浮动着林深的DNA链纹路，"父亲把红宝石项链的控制器藏在泰迪熊眼睛里，这秘密烂大街了。"

改造人士兵突然集体跪地，他们的神经玫瑰同时指向西北天空。黑曜石飞行器刺破雨幕，穹顶科技首席执行官司寇颜踩着砷结晶阶梯降临，旗袍开衩处露出神经接口纹身："林教授，董事会很欣赏您培育的基因共生体。"她弹开鎏金烟枪，射出的尼古丁烟雾里漂浮着林深这半年的实验数据。

苏白突然融化成一滩荧光液体，包裹住林深渗血的脚踝："教授快走！她的香水含记忆消除剂！"

"小苏白还是这么不可爱。"司寇颜的翡翠指甲暴涨成神经导管，刺入地面召唤出更多改造人，"当年给你做脑前额叶切除时，就该多切两克。"

谢凌的机械手臂突然逆向旋转，将林深甩到身后残垣。他左胸的神经玫瑰爆出电弧，所有改造人士兵瞬间调转枪口："带着你的玩具熊快滚，这具身体还没轮到董事会..."

电磁牢笼突然收缩，钨钢索擦着林深耳际飞过。苏白在千钧一发间重组身躯，荧光手指插入地面电网："教授！冷库密码是你修改实验数据的日期！"

记忆消除剂烟雾中，林深看见十九岁的自己正在手术日志上颤抖着写下"2997年9月5日"。当他冲进冷库撞碎冰墙，那只落灰的泰迪熊右眼突然射出全息投影——是谢凌八岁时的生日影像，男孩锁骨处已经烙着神经接口雏形。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是..."林深攥紧红宝石项链的手被突然冻结，冷库温度骤降至零下173℃。谢凌的机械身躯撞破钢门，带着四十处贯穿伤将他扑倒在冰棺上："父亲在这头熊眼睛里藏的不是控制器..."

司寇颜的笑声从扩音器震落冰碴："而是谢公子初次觉醒的监控视频。"她踩着砷结晶走进冷库，旗袍纹身里游出纳米机械虫，"看着他亲手撕碎生母的快乐吗？我们可是循环播放了三个月呢。"

谢凌的机械心脏突然爆出量子纠缠态的蓝光，林深脖颈后的芯片与之共振。在意识融合的瞬间，他尝到谢凌记忆里浓稠的血腥味——八岁男孩捧着母亲跳动的海马体，泪腺被焊死所以流不出眼泪，砷结晶在喉管生长成带刺的玫瑰。

"现在轮到你做选择题了。"司寇颜将鎏金烟枪抵住苏白重组的头颅，"用红宝石项链启动改造人军队，或者看着小助手再次脑浆炸裂。"

林深在谢凌的机械瞳孔里看见双重倒影：十九岁的自己正在偷换实验药剂，而此刻的指尖离泰迪熊左眼还有0.37毫米。当冷冻胚胎库突然传出心跳声，他意识到那些玻璃舱里装的不是实验体——

是三万个携带他与谢凌融合基因的克隆胚胎。

"教授，动手！"苏白突然自爆成荧光暴雨，砷结晶溶液腐蚀了司寇颜的神经导管。林深趁机戳碎泰迪熊左眼，藏在虹膜后的不是控制器，而是一枚沾着干涸血迹的乳牙。

整座冷库剧烈震颤。谢凌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的机械身躯开始量子化分解，而克隆胚胎舱全部爆裂。林深在漫天玻璃渣中看见恐怖真相——每个胚胎的脊柱都刻着拍卖会那条红宝石项链的编号。

"这就是...你要的军队？"林深咳着血沫看向司寇颜。

"不。"女人抚摸着被腐蚀的旗袍纹身，"是谢振南为你准备的婚宴请柬。"

当量子化的谢凌完全消失，林深腕间突然浮现神经玫瑰纹身。苏白的荧光血液从地缝渗出，凝成指向地心的箭头——那里埋藏着穹顶科技最黑暗的秘密，此刻正随着三万克隆胚胎的心跳声，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