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博朋克修仙后成神了 第114章 游行（1）

【白泽全息环绕效果开启】

【陆吾灵力幻阵系统开启】

【白泽三维震感音效开启】

【陆吾灵力沉浸系统开启】

东都，以升仙台为中心，巨型法阵跟科技灵光一同拓开，两大城市系统功率同时拉到最大，一瞬间覆盖整个凡间土地。

此时此刻，哪怕不在东都和万象城的人都能感知到一股令人心神俱震的浩瀚，仿佛以渺小之躯面见远古洪荒，而身处东都和万象城的人所感所受更是深切万分。

东都在两大系统联合作用下仿佛坠入太虚永夜，以往冰冷矗立的钢铁森林消失在十万半仙眼前，明明还触摸得到，却无论如何都看不见。不少半仙下意识御剑腾空，霎时无数灵光闪现，一眼望去好像簇拥的飞蛾，在扑往星辰中心恍若太阳般的瞳孔。

万象城也是如此，一瞬间得见的永无黑暗和金光抓住所有凡人的心，他们脑袋里所有想法都被清空，不知不觉间，全息屏幕前的人多了起来，仿佛有某种来自血脉的召唤在吸引着他们前来面见。

“天地鸿蒙初开，始神宣泽造界。”

咚！咚！

鼓声一声接一声敲响，应和着心跳。

神明从虚无中的金黄里破壳而出，黑夜凝成他的长发，星云雕铸他的身躯，他摘下辰星化作内脏，圈住太阳以作瞳孔。

随后，他环顾黑暗，并指在天地间划过，仙界由此诞生。

“神仙。”凡人情不自禁喃喃。

“先祖……”半仙不由自主朝拜。

视野中，由天地孕育而生的始神在这片土地上点出山川，化出河流，草绿与蓝天覆盖掉所有黑暗，人们仿佛到了数万年前的仙界，看见万物生灵由此生发，白泽陆吾各类早已绝迹的神兽在山野间徜徉奔跑。

神兽的羽毛擦过观众肩膀，远古的嗥鸣震撼观众心灵，所有人身心沉浸之时，突然有人喊道：“快看天上！天上是什么？”

“呜——”

宛若长鲸出海，悠远嘹亮的鲸鸣穿透每一位观众耳膜，他们抬起头，巨大的阴影覆盖下来，只见无数带着无数羽翅的海鲸从天际驰飞而来。

“北溟鱼，逍遥游……是鲲鹏！！是神兽鲲鹏！！！”

自科技飞舟出现之后，鲲鹏就迅速绝迹三界，连资料都残缺不全，如今哪怕是九重天半仙都甚少有见过鲲鹏真容。

人们的注意力一时都转向头顶，鲲鹏兽潮从星海中涌过，天顶万千星光被拂灭，只剩下十二颗熠熠生辉。

音乐鼓点舒缓下来，白衣始神再度出场，抬手起十二星阵，天地灵力因他心意汇聚，落在十二星上，勾勒出十二个人形。

“命天星十二列化仙，赋姓氏十二为世家。”

“是世家史……是世家史的内容！！”有人解释，“接下来是后土白云造凡间，凡间万物化灵为人……”

“不对，没有啊！”其他人反驳，“没有造凡间，你看！”

眼前十二仙按星辰布局分野仙界，各自在统掌地域创造生灵，其拥有仙脉的后代——半仙由此诞生，安居繁衍。那些先辈半仙的人影从人群中穿过，观众似乎融入他们中间，看他们欢笑打闹，看他们成家立业。

七情六欲从神的造物里诞生，爱在自然法则下孕育出新的生命。

——这些生命里，有凡人。

音乐从舒缓转向欢快轻巧，千年前的语笑喧阗真实再现人们耳畔，东都半仙的心却逐渐坠入冰窟。

“凡人……也是仙人子嗣？”

东都的灵力波动瞬间突破最高阈值！

*

【警报！警报！灵力波动超出阈值！无法启用精准控灵系统！】

【无法启用精准控灵系统，是否开启全面控灵系统？】

【是否开启全面控灵系统？】

“赵里哥！！开不开啊！！！”

机械轰鸣声压过所有声音，几个位于升仙台底的凡人差点被汹涌的灵风掀飞，赵里抹了把脸，在不断抖动的地面完全站不住，还是万山游撑了他一把，才勉强能往前走。

“不开！不准开！！！”赵里扯着嗓子往回喊，“开了陆吾就没办法用了！！！灵力沉浸板块就废了！！”

“那怎么办！？”黎瑶手速快出残影，“白泽的灵力承受已经到阈值了！再不限制灵力波动，白泽的全息技术也得废！！！”

赵里一时权衡不出来，捂脸崩溃，“不是吧！！？跟凡人同宗怎么了！谁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这群半仙有必要吗！！？”

“……”万山游往赵里身上按了个定身法阵，脸色凝重起来，他看了眼拼命抢救全息系统的技术人员，忽然想到了什么，朝一旁李七金看去。

“万象城那边什么情况？”

李七金耳畔的嵌入义体正亮着荧光，见他开口第一反应是拧眉，万山游立刻换了白泽通讯，【万象城那边什么情况？】

【李七金：乱套了，得知自己跟半仙阶级都是仙人后代，现在态度很激烈。全息屏幕前已经挤满了人，每个地方都在大喊开战，我已经让椒羊堂出兵维持秩序了，但作用不大。】

万山游沉沉吐了口气，转头看向远处根本不吭声的仙盟。

重峰事不关己立在一旁，仿佛看不见他，也不关心局势。

仙盟态度代表九重天反应，重峰目前没动作，就说明九重天那边还没对仙盟下令……游行内容还没踩到九重天底线。

万山游心思急转，如此大的轰动，万山游比起设备崩坏和人心激愤，更担心九重天插手干预。

【七金哥，直接让白泽开启万象城防御系统锁城，关停城内所有武装系统，军衔三级及以上才能申请开放。】万山游迅速安排，“至于东都这边……”

一抹天青色突然印入众人视野。

万山游一怔，在设备统控屏幕里见到了林空青，少女眉目冷静，站在几百米高的楼阁之上，手掌阵盘泛出青色气浪。紧接着，街道各个角落都出现青光，天青气浪逐渐扩散，人群在这温润的色泽中逐渐冷静下来。

灵力波动阈值迅速下降，赵里如见救世主，惊喜喊：“小林！是小林！”

“谢氏清心阵。”万山游浅笑点头，“还有仙都卫。”

银衣红披的仙都卫立于谢氏族人身后，见人群平静，他们迅速站到谢氏族人身边，以免意外再度发生。

“呼……”万山游松了口气，“幸亏楼半仙早就有布置，不然那位大人可能就忍不住出手了。”

“大人？”赵里疑惑，随后意识到什么，“等会，那个始神不是全息投影，是真人？”

万山游笑而不语。

*

波动很快平息，游行继续上演。

凡人和仙人在仙界土地上共同生活，故事从人们熟知的世家史来到科技史。

仙界有智者想象飞驰，灵光与神力带着生灵的畅想推动文明的进行。

代表发明创造的蒸汽从机械纪元滚滚而出，历史的车轮拉来林立的钢铁森林，文明和技术以人们从未想过的速度高歌猛进，无数科学技术井喷涌现。

等人类回过神，霓虹光芒已经洒遍整片大地。

“但人太多了……”

全息场景中的人们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入剧情，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人口爆炸带来的资源极度紧张。人们看着这片逐渐拥挤的世界，直觉有什么灾难即将发生，它将打破一切和谐一切平静，将世界变成他们所熟悉的腐烂模样。

“他们会丢掉我们。”凡人说。

“凡人会反抗我们。”仙人猜测。

但，不是。

反抗与丢弃都不彻底，相反优柔与寡断才是主流，大部分仙人不愿意舍弃同胞，但又没办法解决现实问题，为此他们与少数派爆发争吵，仙人的怒火致使地动山摇，争执与怨恨撕碎迄今为止的安宁。

观众们眼见仙人分裂，眼见众生哭泣，眼见创造一切的始神进退维谷。

黑色长发，金色瞳孔的始神站在仙界中心，面对他的子民们手足无措。

“……我该怎么办？”人们听见始神发问，迷茫而痛苦。

那是人们从未听过的声音，低沉轻和，清朗如玉。

始神是真人。

人们迟钝地意识到这一点，霎时，无人注意的地方，升仙台最顶端出现了变化，雷霆从云层中隐隐现出。

“……”“始神”抬起金色眼眸，扫了眼云层，“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扩展仙界，我该如何对待我的子民？”

“天地，我如何对待我的子民？”

他的声音被无限传递，悠远得像在山川里回荡。

天地给予不了他答案，后世的人们在同时刻沉默，而后，那个时代有人先做出了选择——没能继承灵根灵力的人自请下凡，更名改姓为凡人，从此与仙居故土断舍离。

离开那日，是仙界的夜晚，数万凡人在沉默中与自己的亲人爱人辞别，背上行囊的凡人们在全息场景中与观众擦肩而过，从此踏上陌生的土地。

直至清晨升起，发现亲人挚爱失踪的仙人们才找到十二仙，他们被阵法限制无法跟着下界，只能在神灵脚下崩溃哭喊：“生同生……死同死，宁死别，不愿生离——不愿生离！！！”

凄厉的哭声越过百年时光递入后世耳畔，全息沉浸的场景下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仙人们不可置信自己曾与凡人如此亲近，凡人们更是难以相信仙人会为他们这般触怒天颜。

少数人的牺牲没有带来平静，反而带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争吵，这场争吵点燃了另一场历史事件的火线。

全息场景中的观众下意识屏住呼吸，只见十二仙中九族汇聚仙界中心，站在始神面前，领头的家族上前一步。

“徐氏。”领头的家主开口，嗓音如若漱玉击石，“向始神请求九重天下凡。”

顿时，万象城、东都、升仙台边所有认识这道声音的人都从沉浸场景中脱离出来，人们瞪大眼，只见那家主抬起头。

银发如月，瞳色似曜，低眉抬眼间绝色出尘，琳琅美玉不敌其半寸光辉。

几乎所有人都看直了眼睛，惊叹在人群里如海浪迭起。

尤其是在群众里隐藏的仙都卫，最惊讶的一个差点到吸一口凉气当场晕过去，还是旁边谢氏族人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没让他就地仰倒。

仙都卫内部通讯内直接炸开了锅。

【统领？？？】

【是统领的声音！卧槽卧槽卧槽——！！！】

【啊？统领长这样！！？？啊？？？】

【老天爷好看得我满地乱爬！！！】

【天哪所以他之前不是戴面具就是易容阵，我死而无憾了！！！我真死而无憾了！！】

【传言里有说仙都卫统领戴面具是丑得不能见人，谁说的，我要去扇死他……】

【先扇醒你自己吧，我在你右后方，看你已经要晕倒了！】

【谁来，谁来救救我……心跳太快了，我呼吸不过来了……啊不要谢氏！！统领，我现在就要见到统领！！！】

【还见统领！老子先一巴掌扇死你！】

【好爽好爽啊哈哈哈哈哈，我旁边的人都在哇——】

凡人这边也紧随其后。

“等！等等等！！！”地下城跟过楼半仙的治安员守卫已经傻了眼，“楼半仙长这样！？他不是，啊？？？”

“半仙，听说半仙都会易容阵，我天哪……”另一个守卫呆滞说，“我要知道他长这样，他指哪我去哪。”

“徐氏半仙？徐氏不是之前主管万象城的家族，那家里有长成这样的半仙吗？”

“天哪怎么跟天仙似的？？”

“喂，你们长没长眼睛！？长得好看又怎么样！？”立刻有人反驳，“他就是当年那个杀亲杀友，害死整个椒羊堂的楼寻啊！！！”

凡人掀起轩然大波。

*

同一时刻，九重天上神界。

徐月生垂眸，冷漠地看着楼寻与她七分相似的面容，听见“徐氏”两个字，她垂落的银睫轻颤。

重氏的一众长老坐在不远处，自然也通过观音镜提供的全息直播看清了楼寻面庞，其中有长老不住冷笑：“徐氏现在已经要靠美色笼络信仰了？”

“……”徐月生斜眼瞥去。

她瞳色剔透如冰，出声的长老在这样冷寂的眼神中后背逐渐渗出冷汗，强撑着自己才端住了严肃姿态。

不知过了多久，上神宫才响起徐月生清冷的声音：“重氏若有相貌出众的继承者，亦可出面游行，不会有人阻拦。”

“继承者”三个字精准踩中重氏痛点，一堆长老霎时面如菜色，朝徐月生怒目而视。

恰在这时，观音镜跳出全息屏幕。

【检测游行内容篡改史实，损害始神声誉，是否叫停？】

徐月生盯着全息屏幕，没动作。

“九重天下凡是始神提出人尽皆知，游行里却直接说是你徐氏主意。”重氏见状道，“你徐氏后人篡改史实，届时升仙引发天怒，小心灰飞烟灭。”

“哼……”徐月生冷笑，“天怒不天怒，与你何干？哪怕他被雷劈死了，难道就轮得到你重氏子弟继承神位了？一个逃跑的天灵根，一个孱弱的重氏女，另一个……呵。”

说罢，她挥散全息屏。

连续被踩痛脚，重氏人实在是气急，反讽道：“上神以往不是最听观音镜的话，今日怎么舍得挥停观音镜？难不成是被子孙刺激，觉醒了点人情味吗？那可真稀奇。”

他嗤笑，“毕竟上神被神火烧了那么多遍，连未婚夫都能亲手击杀。”

“……”徐月生彻底失去耐心，刚要冷眼瞧去，直播屏幕中忽然出现更大的喧哗声。

上神界的人循声望去，只见场景不知何时已经进到了徐氏家主与始神对峙。

始神被银发的少年家主用剑钉在地上，胸口涌出来的血染红了衣襟，银发的徐氏半仙眼泪大滴大滴往下坠落，砸在始神脸上，晕开他满脸的血迹。

“为何……不管徐氏？”家主哑声问，“徐氏族人接连被杀害，为何一定要……保下凡人？你说凡人无辜，那凶手呢？凶手你给我找出来啊……你找出来啊！！！”

天际雷鸣骤然激烈。

轰隆作响之中，徐月生眯起眼，脑海猛然一声尖锐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