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教书的日子 第60章 情与欲

即便四下无人，盖兮依然觉得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身上似乎也没了力气，于是闭上眼睛，胳膊撑着身子，在士雁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好不容易亲完这一下，感觉真的用尽了全身力气，慢慢回身躺下，突然感觉腰间被人环住了。

盖兮立马睁开了眼睛，士雁果然醒了，眼中充满了柔情，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盖兮，你果然也是喜欢我的，对吗？”士雁轻声问道。

盖兮此刻脸羞得通红，并未好意思说话。

“要不然你不会一直躲着我。在上次苏醒后，你对我的态度冷淡了好多，我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你才突然回避我。”士雁温柔地注视着盖兮。

“听师父说，你搜集了我许多缕破碎的魂魄，我也觉得，如果面临魂飞魄散，对于这个世界最大的眷恋，一定来源于你。”

“我没有学过炼丹，但是师父留给我的补髓丹、养元丹、聚灵丹，完整的一瓶丹药居然都是蜡封的，你是因此知道我没有服用太上忘情丹的吗？”士雁问道。

盖兮刚开始还在回避士雁的目光，不知不觉间，已经不由自主地正面看向了士雁。

盖兮眨了眨眼睛，表示默认。

“我不知道你何时才明白我的心意，但是如果你也不服用太上忘情丹，是不是同我一样，宁愿修行路途愈加艰苦坎坷，也不愿意忘记对我的情意？”

“盖兮，你刚刚眨眼时，睫毛挠得我心中痒痒的，你知道么？”

盖兮没有来得及回答，因为士雁又凑近要亲他，盖兮慌忙将人推开，直接起身坐了起来。

“盖兮，你现在是至人境后期，干嘛欺负我一个灵人境初期的？”士雁没有亲成，委屈地说道。

“谁能欺负得了你？”盖兮知道士雁是故意这么说的。

“你刚刚趁我昏迷，不省人事之际，偷偷轻薄了我，却又仗着自己法力高强，不让我亲回去。”士雁平静地讲着道理。

“你在我昏迷时，难道就没有越矩行为？”盖兮想起了在雪原洞底搜集魂魄时，士雁残魂亲了他。

“我发誓，绝对没有，那时我差点就亲下去了，可惜冰魔出现打断了，我就再也不敢了。”士雁正色说道。

“那好吧。”盖兮莞尔一笑，对于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不再说话。

看到盖兮微笑，士雁心中既温柔又酸楚，“盖兮，你刚才亲了我，不打算负责任么？”士雁说道。

“我不过是亲了你一下，为什么要负责？”盖兮挑眉看向士雁。

“不过是亲了一下？你还亲过别人？”士雁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盖兮忽然想起自己亲过甘棠师妹的灵宠白猫，“我看到猫咪可爱，也会亲上去的。”

“盖兮，你觉得我好看么？”士雁目光炯炯地问道，谁能想到霸气侧漏的善居界主，私下里竟然能问出这种话。

盖兮当然猜到了士雁这话的用意：“好看，不过世上美好的事物太多了，我也不会都要亲一下。”

“盖兮，你这是始乱终弃的行为，作为教书先生，要为人师表的。”士雁有些埋怨和失落地说道。

“士雁，你面对喜欢的人，连亲一下都不敢，现在没机会了，作为魔界界主，就是这么雷厉风行的？”盖兮笑着反将一军。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士雁听闻此言，立即倾身坐起来，一手环住盖兮腰间，一手抚摸盖兮的头发，低头吻上了盖兮的嘴唇。

一切发生得太快，盖兮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浑身僵硬得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完全无法动弹，就好像被雷劈了一般。他瞪大了眼睛，任由士雁亲了好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觉嘴唇有些发麻、腰腿竟然也有些酸软无力。

盖兮连忙运法力推开士雁。

士雁看盖兮羞得脸颊绯红，有些慌乱还有些生气，低头不语的样子，心知自己一时忍不住做得有点过分，但是也感到万分满足和甜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盖兮先说话：“在这里亲我可以，出去之后你若还敢，我定要服用一整颗太上忘情丹！”

士雁深深地望着盖兮，点了点头。

“这次终究是我不对，我不该先乱来的，所以刚才的事我不与你计较，咱俩也算扯平了……，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了。”盖兮说道。

“不好！”士雁说道，心想，“我好不容易亲到日思夜想的人，你告诉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先说正事，士雁，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盖兮问道。

士雁把绛河仙子来纤云崖求助，吕洞宾算出这个空间缝隙十年后再次开启，自己用太虚镜跨越空间，来到这里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士雁，既然太虚镜能带一个人跨越到任何空间，那你能用太虚镜出去么？你若能出去，替我向吕师叔和我娘报个平安就好。”盖兮问道。

“我出不去。”士雁撒了谎，偶尔打诳语，师父不会怪罪吧。他不愿留盖兮一个人在如此荒凉孤寂、暗无天日、凶兽肆虐的空间。

盖兮其实也有几分害怕一个人在这里，于是不再多问，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在此修行罢，此处空间特别像女娲娘娘藏书中提到的混沌碎片。”

“据说此前混沌碎片还是很多的，后来神魔之战时，古魔饲养的怪兽吞噬了许多人类、动物、妖精、游魂，于是古神将那些吞噬成性的怪兽封印在混沌碎片中，并合力将混沌碎片驱赶到很远的茫茫寰宇。”

“原来如此。”士雁说道，“师父之前在外边也曾提及混沌碎片。”

“既然吕师叔也这么说，那就可以确定了。”盖兮说道。

盖兮拿出前段时间在松月庐炼制的丹药，一一向士雁解释用处。然后自己在蒲团上静坐调息。

盖兮本以为自己被亲了，定会心烦意乱，结果并没有，反而很快地平静下来，进入了状态。

士雁也是如此。

两人便是这样度过了九年多的光阴。

混沌碎片灵气十分充沛，盖兮在此期间突破了神人境，士雁也突破到至人境后期。

当然，两人并不是一直在打坐修行。

闲下来的时候，盖兮会炼丹，看书，弹琴。

士雁也会看书，磨着盖兮教他弹琴，与盖兮对弈。

实在无聊了还会在洞外对剑比试。

士雁的棋艺十分高超，盖兮虽然在蓬莱观看周海崖真人与仙友下棋，看了几百年，却依旧在士雁手下连连败北。看来棋艺水平的高低跟经验没有必然的联系。

有一日，外面的怪兽吵得厉害，此时士雁正在修炼的关键时期，盖兮怕扰到士雁，于是打算出门赶跑这几只怪兽。却没成想怪兽们是到了求偶期，正在嚎叫打闹处对象。

而且这几只怪兽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所以盖兮也不打算杀掉它们。

“给点颜色瞧瞧，让这些畜生离开算了。”盖兮心想。

正琢磨着打哪里好，发现每只怪兽头上都长着角，有一只的，有两只的，角的形状各不相同，但是看起来竟然都微微发着光亮，在昏暗的空间里，居然还有些漂亮。

“就这个好了，怪兽的角，也许还能做药材。”盖兮仗剑冲了过去，很快将怪兽的角都削了下来。

怪兽们被削去了角，果然安静了许多，不但不再撕咬打闹，连嚎叫声都没了。

盖兮捡起地上的角，飞回洞中。

只是这兽角气味有些冲，虽然不算难闻，但是太过甜腻了。

盖兮仔细嗅了嗅，还是觉得气味有些冲，正打算收入储物袋，骤然觉得口干舌燥，四肢酸软无力，浑身发热，一股子热流猛得窜遍全身，心中也忽然特别烦躁。

好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盖兮忍着浑身的不自在，打算去洞外练剑，却突然被士雁拦住了。

“盖兮，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些兽角？”士雁问道。

盖兮看到士雁，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很吸引人，情不自禁地靠近抱住了对方。

“盖兮，魔界也有类似的怪兽，这发光的兽角是即将进入交*配状态的凶兽的角，散发的气味相当于万倍的催*情药物。你方才……，没有用力嗅这气味吧？”士雁任由盖兮抱紧自己，不停地亲吻自己的脸颊，说道。

盖兮立即清醒过来，双手紧紧攥着士雁的衣服，咬紧牙关，艰难地喘息，哑声说道：“我方才吸入太多了，快……，快打晕我，或者喂我太上忘情丹。”

“太上忘情丹无用，魔兽的角是激发人的**，太上忘情丹是冲刷掉人的爱意，这不一样。”士雁眸色暗了暗，摇头说道。

“那你快打晕我！否则……，否则我可能真的要仗着境界高，对你用强了！”盖兮太阳穴青筋暴起，看得出来真的忍耐到了极限。

“你还是服用这些丹药罢。”士雁苦笑，取出两粒丹药，放入盖兮口中。

果然，不到片刻功夫，盖兮僵硬紧绷的身躯便松弛下来，晕倒在士雁怀中。

士雁将盖兮抱到床榻上，随后将兽角扔出洞口，自己坐在床榻一旁，叹了口气，默默地一边看书，一边灌下几杯凉茶。

半个时辰之后，盖兮才悠悠醒来。

“士雁，刚才多亏你了，实在是对不住。”盖兮说道。

“盖兮，你不用对我道歉，我并不觉得受到了冒犯。”士雁笑道。

“还是我心境不足罢了。”盖兮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回想起来，你刚才还是一如既往地镇静自若。”

“魔界每隔一两年就有凶兽进入求偶期，虽然散发的气味比这个淡了许多，但是我早就习惯了。”士雁笑道：“而且当初修炼魔功时，我遭受的考验可比这气味严重多了。”

“那你岂不是早就忍受了这样的痛苦？”盖兮问道，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问道：“其实当时四方妖国都向魔界进献过美人吧？你那时修炼魔功，想必也没有这方面的戒律，不知当初是否曾经……”

“我发誓，当时除了你，我谁也没想起来过。”士雁连忙向盖兮表明自己操行清白，但是说完又后悔了。

一想到士雁面临这样的考验时，想的是自己，盖兮心中微微发烫。

“没关系的，这是你的自由，你不用与我说这些。”盖兮了解到其中艰难，回答说。

“对我来说，有关系。”士雁直视着盖兮的眼睛，正色说道。

盖兮被看得没来由心跳停了一拍，不敢细想士雁言外之意。

“对了士雁，”盖兮有些慌乱，连忙岔开话题，“你刚刚喂我吃的不是太上忘情丹吧？那又是什么灵丹妙药呢？”

“迷药和清心丹。”士雁说道：“这迷药可以让凡人昏睡一个月，你身为神仙，也能昏迷片刻，清心丹我之前服用是有效果的。”

一想到这效果可能是士雁控制对自己的心思，盖兮听闻此言，脸上忍不住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