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员恶人的乙游封神 第4章 第四章

玄煞教势力庞大，教主池雁之更是实力强盛，越苍华早有想把越瑾送过去联姻的想法，届时鬼灵宫和玄煞教联合，拿下无极殿不在话下，就算有公仪岚在也无济于事。

但越瑾可不想这么早嫁人，尤其是嫁给男主之一的池雁之。

她可还记得系统说过，只有男主有资格杀她，且不说池雁之不会喜欢上她，万一哪天厌恶了她，想杀了她，她是决计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所以越苍华这无疑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

“无论是谁，一并杀了便是。”

少年清冷的声音似一柄利剑，直直划破越瑾盘亘在心头的忧虑，展露出雪亮的剑光。

越瑾刚想暗嘲几句“无知者无畏”，但一抬头，看到少年清亮坚韧的眸子，神情不由一恍。

许是年少轻狂，他似乎还不知该如何收敛满身锋芒，粉润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稍蹙，大抵是没有从越瑾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有几分不耐。鸦黑羽睫半遮住眼底的暗潮汹涌，偶然与越瑾对视时，甚至流露出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侵略性。

这种侵略性越瑾并不陌生，因为它是占有欲的源头，她在越子胥等人的眼里也看到过。只是不同于他们的是，越瑾在其中并没有看到任何多余的感情/色彩。

没有情/欲，当然，也没有喜爱。

她盯着越子虞看了好一会儿，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越瑾缓缓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忽然抬手朝越子虞的脸颊伸去，如她所料，越子虞并没有闪躲，她冰凉的指尖轻而易举地触碰到了白皙温热的肌肤，顺着弧度分明的下颌线移动，最终指腹停在那两片薄薄唇瓣上，微微用力，碾了碾。

“好啊，只要子虞把所有能威胁到我与你的人都杀了，我就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了。”

越子虞抓住她的手，贴在脸颊旁，闭上眼睛轻轻蹭了蹭。

“如你所愿。”

越子虞很少有这种焦躁的时候，此刻他就像头暴躁的狮子，不知该如何发泄。他抬眼望向面前漂亮妖魅到不似真人的女子，听她声音如清脆婉转的莺鸣，看她眼波潋滟含春水，朱唇微扬似笑非笑，胸中却充斥着浓浓的戾气，但越瑾触碰他的手又让他诡异地平静下来。

他回想起自己在调查匮室时，存放太渊剑的暗格角落，那星星点点的黑色，尽管如空气中的尘埃般细微，但还是被他眼尖地发现了。

他知道，那是蝴蝶抖动翅膀所遗落下来的鳞粉，而蝴蝶是谁的，不言而喻。

越瑾为什么要盗剑？

越子虞隐隐有种预感，眼前之人或许不知哪一天就会离开鬼灵宫，离开他，头也不回。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令他不自觉烦闷起来，而今天越子胥等人对越瑾的纠缠更让他戾气横生，一帮蝼蚁竟然也敢觊觎他的东西？

……

和越子虞说完话，越瑾走在路上，回想起刚刚对方的反应，在脑海里问系统道：

“这越子虞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明明实力不俗，怎么游戏里的戏份比我还少？”

系统道：【宿主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越瑾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在打他的主意……明明说好在女主出现前不会随意干涉我的自救行动的，你可得好好遵守咱们之间的约定啊。”

系统嗤笑道：【宿主想干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明明之前还嫌弃得不行，现在扭头就想利用越子虞，让他帮你牵制其他几位男主。】

越瑾笑道：“你看的很明白嘛，这么一把好刀，不用白不用，他要是真能帮我把池雁之杀了，或者牵制住了，我就能省很多事了。不过我也不敢抱太多期望，毕竟池雁之可是男主之一，应该是杀不了的吧？”

系统道：【哼，宿主知道就好。但越子虞可不一定是刀，万一是把双刃的剑……届时伤的可就不一定是男主了，总而言之，望宿主好自为之。】

越瑾啧啧咋舌，道：“风险和收益总是成正比的，我这人虽然怂，但想要活着，有些风险也不得不冒。”

系统冷嘲热讽道：【没看出宿主您哪里怂了，接下来不是还要去见公仪岚？光这一点可就比其他NPC有种多了。】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越瑾道：“不过要见公仪岚还没那么快，得等几天，算算时间，那个叫张三的应该已经回到无极殿了吧？”

【嗯。】

看来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中，越瑾心情大好，决定顺带去看看自己养的虿蛊。

走在行宫的长廊之中，迎面远远地走过来一群人，越瑾起初并未在意，直到那群人走近了些，她才发现除了为首是左护法外，其余竟都是些十二三岁的少女。

左护法是个矮胖的男人，平日里喜眯着眼睛瞧人，一副圆滑狡诈之态，活像个胖乎乎的老狐狸。若说右护法擅长处理宫外之事，那么这左护法则更擅长处理宫内下人，如教导新来的侍从，制定刑堂的刑罚，处罚犯错的侍从等等……两人内外相辅，把鬼灵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为越苍华省去不少事。

越瑾见识过他的手段，虽然已经身居高位，但回想起过去种种仍然心有戚戚，谨慎防备着此人。

“越瑾小姐。”左护法一眼就看见了她，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来，朝她行礼。

“嗯。”越瑾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少女身上。

不等她发问，左护法已经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扯着嗓子对身后的少女们粗声道：“还不快朝小姐行礼问好。”

“小姐好。”少女的嗓音整齐悦耳，只是还有一种挥散不去的恐惧，也不知是对左护法还是对她。

左护法又转过头，瞬间换了一副面孔，笑着对越瑾道：

“我这刚从宫主那边出来处理些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小姐了。”

他似乎并不想多解释身后这群少女究竟是何来历。

虽然越瑾早就心知肚明，但觉得自己于情于理还是应该问一嘴，不然就这么一笔带过，倒显得她才是反常之人了。

越瑾抬了抬下颌，“你身后……”

她刚说了三个字，左护法就立马道：“哦，这些都是新入宫的少女，小姐您应当是知道的吧……”左护法的笑容颇有深意，“这不是又到了宫主培养新人的时候嘛，说不定小姐这次终于能够有个妹妹了，咱们鬼灵宫也能有个二小姐了。”

越瑾定定地望着他，又看了一眼那群少女，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啊，这可是好事，多了个妹妹，也能帮我分担些琐事了。”

“是啊，小姐这么多年受累了。”左护法笑眯眯地点头。

越瑾道：“嗯，那我拭目以待，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小姐慢走。”

错身而过的时候，越瑾明显感觉到少女之中有几道视线在悄悄追随着她，她心下好笑，抓准时机瞬间回头，果不其然与那几道视线在半空中相遇。

有惊艳，有好奇，有羡慕，也有畏惧。

见她看过来，慌忙低下头去，只是藏好了视线，还不懂得如何藏好脸上被发现时的张皇。

越瑾顿住脚步，出于好心，竖起食指停在唇间，朝一群少女露出个玩味的笑容来，“在鬼灵宫里，对某个人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给你们一个忠告，三缄己口，很多事就算烂在肚子里，也别对他人说。”

说罢，转身离开。

【宿主……】

系统难得主动开口，越瑾一个激灵，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忙问道：

“怎么了？”

系统道：【我刚刚好像在那群少女里看见了一个人。】

越瑾道：“你这话好像在放屁，她们不都是人吗？”

系统道：【我不是在同你开玩笑，那个人不是别人，是韶英。】

韶英……

这个名字过于陌生，越瑾一时间没想起来。

系统见她一脸茫然，又道：【韶英，女主最好的闺蜜，鬼灵宫未来的二小姐，同为游戏中的NPC，虽是个小人物，但也是鬼灵宫覆灭，宿主你被杀的推手之一。】

它这么一提醒，越瑾才有了印象。这也不能怪她，毕竟这款致郁乙游的世界观太大，其中角色众多，她只能记住部分，其余的角色还得时不时靠系统提醒。

韶英，是第二个成为越苍华女儿的少女，天赋不错，好不容易从残酷的训练里挺下来，为人又老实乖巧，所以很受越苍华信任，并在将来一举取代了越瑾的地位。

当然，被人取代这事和越瑾自己也有关系，因为她这个角色在长大后就逐渐变得张扬跋扈，加之在鬼灵宫里受到了不少利欲熏陶，又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故眼里容不得沙子，见韶英继她之后成为越苍华的女儿，本就心生不满，后来更是因为自己的权利被瓜分，越苍华的重心慢慢偏向韶英而开始嫉妒对方。

后期越瑾也将魔爪伸向了韶英，但韶英是什么人，她可是女主的好闺蜜，加之其人心地善良，只是奈何被逼成恶，并不是其本意，所以早就对鬼灵宫有所不满，认识女主后就开始反水，暗地里帮助女主，并把鬼灵宫的一些消息传递出去，助男女主除掉了鬼灵宫，也除掉了越瑾。

虽然韶英最后的结局是送消息时被越苍华发现并杀掉了，但九死其犹未悔，听系统说还赚了不少玩家的泪点。

放在游戏里，这是个卧底角色，是个己方友军，但对身在游戏里的越瑾来说，这可是敌军，还是个她不忍心杀的敌军。

现在的韶英也不过十三岁，死时也不过十六七岁，这样一个纯洁善良的少女，越瑾实在无法下手。但如果就这么放任下去，无论是自己被杀，还是韶英在名为“鬼灵宫”的泥沼越陷越深，都不是她想要的。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越瑾皱起眉头，开始责怪系统。

【抱歉。】系统道：【我是看到她的脸，才想起来提醒宿主的，没想到已经到了韶英出现的时间节点了。】

越瑾扶额，“在这个鬼地方待久了，连你一个AI都开始不清醒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韶英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但也不能忽视，我只能尽量防着点她……要抓的重点还是在解毒和几位男主身上。”

她的目标明确又清晰，谁也别想撼动。

【嗯，宿主加油。】

越瑾左脚绊右脚，往前一个大趔趄，差点没摔个狗啃屎。

“你，你刚刚说什么？”越瑾惊叹道：“我靠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你这狗系统竟然对我说'加油'？”

【……】

“先是'抱歉'又是'加油'的，你还是我家那个冷酷无情的狗系统吗？”

系统沉默了一下，才道：【别多想，只是可怜宿主罢了，毕竟又多出一道障碍，自救的难度又提升了，想到以后的某天就再也见不到宿主了，这种词汇又何必吝啬。】

“去你妈的，我不需要你可怜！”越瑾瞬间又怒了，咬牙道：“你还真是一天不气我就难受啊，明里暗里咒我死呢？我告诉你，我一定能够活下来的，你给我睁大了狗眼好好看着。”

骂归骂，一路上和狗系统拌着嘴，越瑾终于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她养虿蛊的地方在鬼灵宫后面一处湿润的温泉旁，温度湿度都刚刚好，温泉附近灵植茂盛，也适合做各种毒物的养料和栖息之地。

越瑾看到灵植茎叶上那一枚硕大的鲜红的茧，心里涌出一股莫大的成就感。

这就是她花了五年心血养出来的东西。

等它真正破茧而出的那天，她就可以不用畏惧这世上的大多数人，有了傍身的真正资本。

“嘶嘶……”

几条色泽鲜艳的毒蛇从草丛里钻出来，吐着殷红的蛇信子，蜿蜒至她身边，只是不敢太靠近茎叶上的虿蛊。

除此以外，还有不少毒虫从土壤里钻出来，毒蝶从远处飞来，同样围绕在越瑾身边，却离虿蛊远远的。

越瑾找了块没有虫子钻出来的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身边围绕的毒物，感觉自己有点可悲。

自打成为越苍华的女儿之后，她就只能与这些东西为伍了。因为修为跟不上，只好找些下三滥的手段，为了能被越苍华利用，受到其器重。久而久之，就开始养起毒物来了。

她一开始可是很怕这些东西的，在现实世界里也是远远看到就吓得跳脚，可后来竟然能够跟它们和平共处，包括如今和这群小东西亲昵起来，也是越瑾没想到的。

就算是冷血动物，也比人心要温暖得多。

越瑾抚上一条毒蛇的头，感受着掌心下冰凉而滑腻的蛇皮，心中感慨不已。

一群毒物安安静静地待在她身边，温顺极了。

空气中传来轻细的破碎声，如果不是周遭太安静，越瑾极有可能把这道声音忽视过去。

她止不住一惊，忙循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只见半个掌心大小的茧裂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有东西在其中挣扎，似乎想要挣脱出那只厚重的茧，以微弱的力气探出一根触手。

越瑾眼睛一亮。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一直静静等待到茧上的裂痕越来越大，终于瞧见了其中那双漂亮的翅膀。

堪比鲜血一般的赤红，不染杂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紧接着，一只娇小的蛾子爬了出来。

等翅膀晾干，方才微微翕动，开合着想要飞起来。

与此同时，越瑾身侧所有的毒物悄然退却，隐去身形，仿佛格外畏惧她面前之物。

越瑾也不知道这虿蛊的威力究竟有多大，理论毕竟是理论，恐怕得亲自带出去试试才能知道。

正想着，她伸出手，尝试去触碰血色的蛾子。

但手却停在了半空。因为越瑾看到它伸出了细长的口器，刺进了灵植的茎中，一株灵植顷刻变黑，被腐蚀成一地烂泥般的物质。

越瑾手一哆嗦，饶是养了这么多年的毒物，此刻也开始有点手足无措了。

她没想到这虿蛊今天就被孵化出来了，还这么巧，赶在了她到来的时候，虽然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实际上还是有点害怕。

犹豫之间，虿蛊似乎注意到了她这边的动静，蓦地朝她飞过来，径直落在她的手背上。

越瑾脸一黑，正要缩手，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刺入茎里的口器重新冒出，以快准狠的姿势扎进越瑾的肌肤，带来一丝微妙的酥麻之感。

虽然没有痛感，但越瑾看到此情此景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嘶，我的小祖宗，我虽然死不了，但你这么一扎我也扛不住啊，万一我这肌肤跟那株灵植一样被腐蚀了……”

话应刚落，口器周围的肌肤就已经开始泛起了不正常的青黑之色。

“卧槽！狗系统救救我！”

系统俨然一副看戏之姿：【谁叫你自己作死。】

“嘤……”

越瑾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那团青黑色不断扩散。

她已经准备好交代狗系统在她被毒晕过去的事宜了，尤其要注意趁她晕过去，这虿蛊万一跑咯，但下一刻就看见手上的青黑色骤然回缩，肌肤也逐渐恢复正常的红润。

越瑾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道：【它在吸你的血，应该是在认主。】

“呃，它不会吸很多吧？”

系统顿了顿，道：【目前不会，因为它才刚刚破茧，只是日后若要成长，怕是会需要更多的血。宿主你这么多年来乱吃药，血液里本就带有一定的毒性，这对它来说是最好的养料了，恐怕尝试过这一次，其余的养料便都不能再入它的眼了，它每次饿了，也只会吸你的血……】

“哦，那还好。”越瑾不以为意，“这么小一只蛾子，能吸多少血。”

【我话还没说完，按照原剧情设定，它会一直吸你的血，直至将你榨干。】

“？？？”

越瑾道：“怎么会榨干呢？它又不可能长得如牛马一般大，如何能要得了这么多血？”

【因为它的毒性会越来越强，需要的血也就越来越多。】系统道：【你自己养的虿蛊，连这点都不知道？若是养好了，直接杀了渡劫甚至大乘期的修士都有可能。】

越瑾一时间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是有这只虿蛊她好像会变得越来越强，防身能力也会越来越大，坏事是没等被男主杀死，她自己就先被一只小小的蛾子杀死了。

越瑾眼泪汪汪：“现在杀了这只蛾子还来得及吗？”

【我懒得同宿主开玩笑。】系统冷冷道：【你明知自己日后要靠它而活，再者，这是身为恶毒女配的你，越瑾最大的杀手锏，没了它你还如何推动剧情。】

“唉，我知道它不能杀，就是嘴上说说……可没想到翻车竟然翻在自己手里，”越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吗？”

【待到逃离四位男主的魔爪，淡出其视线，宿主再将虿蛊毁了吧，只是希望届时宿主还活着。】

也只能如此了。

越瑾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笼子，将吸足了血的虿蛊小心翼翼捏起翅膀，放入其中。

“既然它已经孵化出来了，那么我便带着它去无极殿找公仪岚。”起码有件厉害的宝贝防身，也更有底气些。

几日后。

越苍华再一次召集了鬼灵宫的众人，只不过这次却不是为了太渊剑丢失一事，而是因为无极殿来了人，此刻就在鬼灵宫外。

比起上次，这次越苍华的面色更加难看了，两件烦心事堆积在一起，此时的他周遭仿佛冰山，温度直接降了下来，稍稍靠近都能结冰碴子了。

“无极殿知道是我们拿了太渊剑。”越苍华也不寒暄，直奔主题，“此事迟早会被他们发现，但此时未免有些过早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越瑾，“有其他门派之人暗中掺和，通风报信一事，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