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璆鸣善武艺, 江二公子这样整日里花丛玩乐身体亏空的人完全不能与他相比,在顾璆鸣怒火攻心下被揍了个半死,哎呦哎呦叫着鼻涕眼泪都出来了。zuowenbolan
见人疼晕过去, 顾璆鸣才tui了一声,收回脚, 脸上怒火未消, 嘴里叭叭还骂着:“不论真假, 人都说了是我的人, 竟然还敢伸猪蹄子, 没把你下两两肉给剁了还是你爹还钱态度好!呸,还想给我戴绿帽子!”
骂完,顾璆鸣头一扭, 眼睛幽幽看向岑梓。
岑梓慌乱地别开眼,以为是之前她借他的名头让他生气了,赶忙解释道:“情况紧急,我……”
“你一个人跑这么远来做什么?如果是要去出恭,也该让丫头陪着。若是今日我不曾从这里经过,你还真让人占了便宜不成?”
岑梓没说完的话憋回了嘴里, 难以置信地看向顾璆鸣。
顾璆鸣脸上微带薄汗, 是刚刚生气揍人出的,他随意地扬袖擦去,将刚刚撸起的袖管放下,又是一派衣冠楚楚的模样,仿佛刚刚那个气到跳脚毫无形象揍人的景象是岑梓的错觉。
他斜睨岑梓, 啧了声,拽过她往花会走:“第一次见面那么人来疯,第二次见面又那么嚣张,真有人欺负到头上了却只会尖叫哭泣。”
“我可没有尖叫哭泣。”岑梓小声反驳。
顾璆鸣瞪了她一眼。
岑梓别过脸咳了一声,说:“如果你不来,我也是要叫人的。”她像是知道顾璆鸣要说什么,说道,“我行得正坐得端,还不至于让人摸两下就觉得见不得人只能委身于他了。反正我也不混这贵女圈,来一次长长见识便也罢了,不怕他们说什么。”
顾璆鸣:“你本来就不必怕他们说什么。”
岑梓沉默,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今日不应该当值吗?怎么会来参加花会?不扣钱的吗?”
顾璆鸣唰地就松开了岑梓的手,咬牙切齿:“谁扣钱了?谁敢?我可是完成了工作才出来的!点过卯了难道还要强压着我在那耗时间不成?”
岑梓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在顾璆鸣又要跳脚的时候,轻声道:“谢谢你。”
顾璆鸣哼了声:“谢就不必了,如果他识趣离开,我倒是要追究你滥用我名头之事。可他摆明了想给我好看,我自然不能当做不知道。”
岑梓又问:“你刚刚打了他,回头他若是告状可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顾璆鸣嗤笑一声:“他不敢。这个亏他只能闷头认了。”
两人闲聊间,花会会场已经近在眼前,顾璆鸣让开几步,保持距离,而后大迈步往前,直接将岑梓丢在后面,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走进了会场,抬着下巴和凑上来招呼的人们说起了话。
岑梓失笑,要不是她冷静,知道对方只是不想让两人同时出现引起什么误会,看见他这般动作还不得多想?
花会没什么波澜地结束,又多了几对看对眼的男男女女,恐怕要不了多少时日,就又有新人喜结良缘。
如顾璆鸣所说,江二公子果然没敢将遭遇到的事情说出去,被发现的时候,只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种拙劣的谎言自然没人相信,众人都猜测是不是平日里太放荡,被谁套麻袋给收拾了。
岑母也问过岑梓对林商的看法,知道两人互相无感也没什么表示。
两家人身份差距巨大,若岑梓真要嫁入侯府,她还担心女儿会受委屈,别与师姐多年不见,结亲反倒结成了仇。
岑父这两天忙着交接适应,过了几天才知道岑母带着岑梓去参加花会的事情,直接把人给训了一通:“我们家是什么身份,去高攀那些达官贵人做什么?那些人家家里三妻四妾、乌烟瘴气的。我思量着还是在太学里留意一些清贫子弟,简单朴素地过过日子也便成了。你以后莫要带她参与这种场合,若是被什么小霸王拉着要当妾侍,我们如何阻拦得了?反倒害了阿梓。”
岑母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她想的太美好了,想想也是,那些人家就算看上了岑梓,也只能抬她回去当个妾,哪里做的了当家主母。如师姐这样不介意门楣的,也是家里足够干净,有旧交,加上权势够大已经不需要靠姻亲来更进一步。
“你说的是,此事是我欠考虑了。”岑母虚心认错,又忍不住怨道,“你也不能怪我,来京多日,你可对我和女儿有半丝关心?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去鬼混了呢。”
岑父忙不迭哄道:“别瞎说,我心里就你,哪里会出去鬼混。”
话题不自觉扯歪……
第二日,面色红润的岑母将岑梓喊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言明以后不会再带她去参与那些活动,并分析厉害,免得让女儿心里有疙瘩。
岑梓早有预料,并未放在心上,只惦记着自己那还在他人手里的银簪。
约定那天,岑梓是背着家里人溜出来的,依旧是一身男装,弱化了女性特征,出来就直奔目的地点。
她到的足够早,本以为以对方的性格,必然踩着点猜到,却不想顾璆鸣已然在等候了。
岑梓是偷溜出来的,不能久留,直接问顾璆鸣讨要簪子,并爽快地留下了茶水钱:“先前说请大人喝茶,茶钱便放着了,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鬼使神差的,先前还想着早点了解此事的顾璆鸣忍不住问道:“不知岑小姐与贺公子进展如何?”
话刚问出口,顾璆鸣自己就开始懊恼后悔,也不知道怎么就迷了心窍,问出了这样私密的问题。
顾璆鸣心里悔地一批,面上却镇定自若,仿佛就真是突然想起问了问。
岑梓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思维拐到了奇怪的方向,忍不住笑了声,戏谑道:“怎么,顾大人还惦记着长乐坊的赌局,想要从我身上了解怎么和女儿家相处,好去拐骗个妻子,结束那多年的赌局不成?”
顾璆鸣:“……”
岑梓一撩衣袍,也不急着走了,左右岑母午后都有一个时辰小睡,梦恬梦晨便是发现了,也会帮自己隐瞒。况且她饭后匆匆赶来,隐隐觉得侧腹疼痛,想来是太过匆忙之故。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一身青衣的岑梓身上,岑梓素白着脸,唯独描粗了眉毛,头上一根发带简单竖起,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小公子哥。
可顾璆鸣看着,却没办法将她当成是个男人,尤其是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对方白净的脖子,小口吞咽茶水的些微起伏,就觉得浑身燥热。
顾璆鸣端起面前的茶,一口闷。奈何茶水微烫,非但没有降下热气,反而隐隐升高了体温。
这是怎么了?
顾璆鸣有点暗恼,可聪明的脑袋瓜却立马给出了答案。
他似乎是看上了这位女子。
可怎么会呢?
顾璆鸣百思不得其解,他可以确定他并没有对岑梓一见钟情,甚至最开始是恼怒居多。他前前后后所见女子数不胜数,不乏各种貌美有才的向他倾诉衷肠,他都不为所动。而这才几日的功夫,对方怎么就如同妖精一般不自觉的摄走了他的心神?
各种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个圈,顾璆鸣举着重新斟满的茶杯,置于唇前,久久未饮,直到岑梓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大人?顾大人!莫不是被我戳穿了心事,不好说吧?”
眼前如同浓雾拨开,所有杂念如同潮水般退去,顾璆鸣眸光一闪,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担心个什么劲儿,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好了,男未婚女未嫁,不过就是动了心,有什么好恼羞成怒的。
岑梓被顾璆鸣莫名其妙的反应给惊到了,瞧着他的眼神明晃晃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顾璆鸣放下茶杯,说:“便是我想赢得那钱,也绝不可能用欺骗女子的手段达到目的,若是我顾璆鸣娶妻,一生一世唯她一人矣。”
说着,顾璆鸣忍不住期待地等着岑梓的反应。
岑梓没啥表情,对顾璆鸣的答案并不意外:“以顾大人的抠……性格,想必也没有多少女子会愿意为妾作婢,自讨苦吃。”
你刚刚说了扣了吧!
顾璆鸣深吸口气,试图给自己挽尊:“……外界传言不得尽信。我身为户部郎中,所行皆职责所在。其他人畏惧担忧与人结仇,我却不怕,久而久之,也便落下了这般小气的名声。”
说着,顾璆鸣对岑梓露出和善的笑容。
岑梓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没从椅子上跌落下去。
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
岑梓觉得顾璆鸣可能真有点不太正常,也歇了再和人聊天的心思,敷衍道:“世人皆易被表象迷惑,顾大人清者自清,自是高风亮节。时辰不早,我这便……”
“岑小姐可有兴趣来吏部做事?”
“啊?”岑梓将将离开座椅的屁股又不争气地坐了回去。
顾璆鸣露齿一笑:“我户部最近想找几个编外人员帮忙做做杂事,没有官职在身,月例不高,无须科举选人。但若是做得好,也有当官的机会。”
顾璆鸣在心里撒小花花。那日在榜单前撞见岑梓,岑梓明显不是去捉婿,面容遗憾,不是落榜就是想参加科举而不能。再从岑梓来京后立马和贺千钰建立联系又参加花会,显然她家里是希望她尽早出嫁而非科举做官。
他便试上一试,瞧瞧岑梓有无此心。
反正他又不介意新婚三年不生子嗣,律法也没规定女子当了官不能成亲,否则岑梓常日待在深闺,他又要如何才能与之建立联系?
总不能直接上门下聘礼吧?把人吓到了该如何?
岑梓跃跃欲试,可想到自家老母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浑身的热情又都落了回去。她不无遗憾地拒绝了。
岑梓的意动没逃过顾璆鸣的眼睛,本以为她会答应的顾璆鸣错愕问道:“我看出你很想入朝廷,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拒绝?如果正常科考,需要等到三年之后,且不说科考所考繁杂,榜上有名者万里挑一,但是这三年时光就白白浪费,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清楚。”
岑梓叹气,许是这话题正好戳中她的遗憾,不免多说了几句心里话:“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入朝为官出人头地的远大抱负,只是一直没能有这个机会不免遗憾。我很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但我母亲更希望我能够早日成家。”
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过去那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好像什么都没干,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年纪。
数年前,岑梓其实下场参与过科考,但不巧生了场大病,只考了一天就缺考了。之后有一年多都在修养,再后来就是不断地相亲。
可岑梓一直对缺考耿耿于怀,相亲的时候都有些不情不愿,这才有了那三个问题。
眼瞧着与她同龄的好友们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见面聊得不再是新流行的花样饰品、最近读的杂书、见到的见闻,都变成了她们谈起自己的孩子相关,丈夫相关。
岑梓也只是个普通的女性,多年过去,其实对科考早就没有那么执着,只是多年执念,总会下意识地遵循曾经的想法。
奈何等她愿意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挑选的余地。
岑梓托腮:“其实我现在更多的也想能拥有自己的小家庭,可惜缘分不等人,曾经觉得可以留待考察的,如今也都成亲生子。倒是有一个小胖墩一直等着我,可我和他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小胖墩?”顾璆鸣一个激灵,张口就朝人家身上泼脏水,“小胖墩可不是什么良配,这个年纪就胖了,将来只会更胖。别的不说,你想出门游玩,他能陪你走多少路?难不成还一直让人抬着他不成?二人世界都没有了。”
岑梓古怪地看着顾璆鸣:“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
顾璆鸣挺胸抬头,目不斜视:“随口问问罢了。不过女子为官的确颇多辛苦,若是皇帝有诏,不论风吹雨晒,都得立刻觐见。可女子每月总有不便之时,若是调养不好,还会落下病痛。相比之下,倒不妨尝试经商。若我不在吏部任职,倒是也想过经商为生。”
岑梓无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就好像出色的人即便不在他所在的领域,依旧可以发光发热,可她自己呢,空有一腔热情,实际上却一事无成。
的确,科考不成,她也可以经商,可她却没有。岑梓很清楚自己并不优秀,不论是为官还是经商,成功了也只是中规中矩不出错罢了。而她之前却只看得到失败的科举,始终未曾想过第二条路。
如今二十有六,于诗书礼乐上无所精通,于事业上无所建树,更没有嫁人生子,可以说是相当失败。
顾璆鸣瞧着莫名失落的岑梓,心情也低落下来,偏偏还不知道岑梓怎么就不开心了,只能依稀辨别是因为事业的缘故。
顾璆鸣斟酌了一下,说道:“大多数人生于世间,都只能称得上庸庸碌碌。可人生在世,并不是看他是否能建功立业。比如你我,未曾婚配,可二十余年一家人平安喜乐,便已是福气。世间需要皇帝官员维护秩序,却也需要平民百姓构建和谐。独木无林百川汇海,不必妄自菲薄。”
岑梓豁然开朗,抿唇一笑:“顾大人言之有理。”
顾璆鸣直接看呆了,心下暗忖,你的确不必感到失落,能遇见你,就已经是我的幸运。
不知不觉,茶水也凉了,岑梓懊恼起身,再顾不上多言,直接告辞。若是岑母知道她独自一人出行许久未归,又不知该如何担忧生气。
眼瞧着岑梓就要离去,顾璆鸣忍不住叫住她:“你茶水钱给多了,今日我未带零钱,来日有机会我再请你吃糕点相还如何?”
岑梓没留心听,随意挥了挥手。
顾璆鸣姑且当她答应了,心中又雀跃起来。
被他支开的问睛半个时辰后才气喘吁吁地赶到茶楼,看到的就是自家少爷毫无形象地翘着二郎腿,旁若无人地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哼着歌。
问睛倒吸了口气,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瞎,颤巍巍上前提醒:“少爷,你在做什么?!”
顾璆鸣像是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神,一撩袍子,又坐得端端正正,欲盖弥彰地板起脸,沉声道:“我没在做什么。不就让你跑个腿,你就去了这么久?看来你是看我对你太好,越来越不把我放在心上了,这个月扣一吊钱。”
“啊???”问睛眼前一黑。
岑梓偷溜回家,掐着岑母午休的点进门,却瞧见不大的院子里摆满了系着大红绣球的红色箱子。
守在门口的梦恬一见到她就急急上前,焦声道:“我的小姐啊,您去哪里了啊?”
有客上门,岑母必然是早早就醒了,岑梓心中忐忑,低声道:“我娘没问我什么吧?”
“夫人已经知道您溜出去了,这会儿正在堂屋生气呢。”梦恬说,“不过您也别担心,夫人生的不是您的气,倒不如说刚刚小姐不在倒是好事。这些是杨家下的聘礼,给杨家嫡大公子聘您为贵妾的聘礼。”
岑梓倒吸口气:“我娘收下了?”
“哪儿能啊。”梦恬领着岑梓疾步朝屋子走去,“夫人当时便拒绝了,可杨夫人亲自上门下聘,很是给了夫人一通脸色,丢下聘礼就走了。”
杨大公子?
岑梓脑子里将那天花会上的男宾们都过了一遍,实在对这位杨大公子没有印象。
思考间,岑梓已经进了正堂。
“这京城没法待了!一个四品官没出息的儿子,也敢强下聘要娶我的女儿!”岑母气得要死,想摔杯子,又舍不得浪费用惯了的瓷器,只好狠狠拍了下桌子,结果疼的还是自己的手。
“娘!”岑梓快步上前,心疼地抓起岑母的手,给她吹气,“生气也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
岑母胸脯还在剧烈起伏,疼痛都没法让她消气,她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杨家打什么主意。这两年杨家走下坡路,偌大一个家族,众多子弟连个太学都考不上,怎么,都不要脸到要靠姻亲来给自己增加书香清贵之风了?!想得美!”
岑梓给她倒了杯茶:“行了,您就消消气,我还没生气呢,您就这么生气我多没面子?”
岑母抱住岑梓,叹道:“可怜我的儿,如若推不掉这婚事,为娘宁可腆着脸去求我师姐,即便你与林商没有感情,做他的妾也比做那什么杨公子的妾来得好。实在不行,娘就让你进宫去。”
岑梓哭笑不得:“娘,皇帝都和您一个辈分了,你还想让我去当娘娘吗?”
岑母瞪了她一眼:“娘是让你去当老宫女,反正你也一直不肯好好找对象,干脆在后宫混个女官算了。就你这样的还当娘娘呢!小心人家皮都能给你剥了。”
被这么一打岔,岑母的心情好了些许,问道,“你刚刚一个人又溜去了哪里?京城比不得老家那样的小地方,这里随便出门都能碰到个贵人,小偷小摸的也不少,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岑梓含糊地应付了一下,看着院子里的聘礼,有点发愁:“娘,就不能把聘礼退回去吗?”
岑母的脸又黑了,摸了摸自个儿宝贝女儿的脑袋,认真道:“为娘也不唬你。京城这些后宅妇人手段阴毒,若要退聘,她能给你泼上一身的脏水,让你毫无体面地进他家的小门。为今之计,只有趁她反应不及,尽快给你定亲。”
这事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
岑梓初到京城,在权贵公子面前不过就露过一面,没什么特别之处。岑母已然想着,如若不能说服贺家公子或者师姐文远侯,就立马让岑梓嫁回老家。
不曾想岑母心中筹谋,第二天刚准备出门,门口便迎来了两家媒人。
花媒婆和叶媒婆是京城有名的媒婆,两人互相都很看不过眼。在门口撞见的时候,不约而同翻了个白眼。
花媒婆大声道:“榆阳知府大公子,新晋榜眼何信向岑家姑娘提亲!”
叶媒婆忍不住笑了声,加大嗓门:“礼部尚书公子,户部郎中顾璆鸣大人向岑家姑娘提亲!”
周围被吸引过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们:“?????”你他吗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