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洛晚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掌心,“本姑娘试了多少次了,都没有打开,就凭你?”
“对,就凭我,你打不开,那是你方法错了。”鱼藏向右转动石头,再向下猛地一按,暗门就这样被她轻轻松松的打开了。
比起刚才昏暗潮湿的密道,暗门里面简直如同神殿一般,一排排长信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白玉雕漆的柱子上镶嵌着发光的夜明珠,明亮刺眼。金银玉器、古玩字画、翡翠玛瑙……像垃圾一样堆放在地上,堆成了一座连着一座的绵延山脉……
数百根大柱子支撑着偌大的空间,但地上愣是没有一处下脚的地方,鱼藏每踏出一步都要踩坏几只做工精致的宝贝,虽然不是自己的东西,但如此糟蹋也不免让鱼藏肉疼起来。
洛晚瞪直了眼睛,她既没料到鱼藏真的能打开暗门,更没想到里面居然有如此多的宝贝。
“喂?”鱼藏随手捡起一只做工精致的簪子,“见者有份,你可别说我小气,这里的东西现在都是我的了,不过,你也可以随便拿,就当是我送你的。”
洛晚非但没有感谢鱼藏,还冷冰冰的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打开暗门的方法?”
鱼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回道:“无他,我记性好而已。”
鱼藏实话实说,洛晚却觉得她是在敷衍自己。
神道大人曾说过,这道暗门是他亲手打造的,一般人根本打不开。
洛晚之前也试过几次,确实打不开。
所以洛晚本打算用暗门来拖住他们。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鱼藏带走密室里的宝贝……
就在洛晚思考着该如何阻止鱼藏时,那道刚被打开的暗门竟然毫无征兆的关上了,于此同时暗门上的小孔微微转动,无数毒针朝着他们射了过来。
鱼藏听闻动静,当即跑到白慕鱼身后。
见白慕鱼挥刀将毒针全都拦了下了,这次松了一口气,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
危险倒是没有了,可那暗门也被关上了,他们被困在了这间藏满宝贝的密室里出不去了。
鱼藏只知道从外面打开暗门的法子,却不知道怎么从里面打开。
尝试了半天,无果。
洛晚同他们一样也被困在了这里,鱼藏瞧了瞧觉得她脸色有些不对劲,走近一看,发现她竟然受伤了。
一枚毒针扎在了她的小腿上。
洛晚却像是没有知觉似的,神情恍惚的看着那道紧紧闭合的暗门。
“喂?你不疼吗?”鱼藏指着那枚毒针,“快拔下来,上面好像有毒,你看你的小腿周围都开始发黑了。”
洛晚瞥了几眼自己发黑肿胀的小腿,默不作声的将毒针拔了出来。
按理说,凭借着洛晚的功夫,应该能轻而易举地躲开毒针啊……
洛晚默默的拔出毒针,放在掌心观察了许久,小腿上的伤虽不致命,但也令洛晚不能正常行走站立,她坐在地上,背靠着柱子一言不发。
鱼藏隐隐觉得洛晚有些异常,但并未多想。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出去。
鱼藏绝望的看了看满屋子的珠宝,又绝望的看了看紧闭的暗门,长叹一句:“有钱没地方花的感觉真难受啊。”
白慕鱼将鱼藏拉至身后,“小掌门,别担心,我试试看。”
鱼藏:“你知道怎么打开?”
“不知道。”白慕鱼摇头,“但是可以用蛮力。”
鱼藏:“……”
可看起来这道暗门比他那把断刀不知厚了多少倍,直接劈开有点难度吧……
不过,鱼藏还是自觉向后退了几步,给他留出一个宽裕的空间。
鱼藏远远瞧着,可迟迟未见白慕鱼拔出腰间的断刀。
只见他转身在一堆珠宝首饰里,挑出一个纯金打造而成的簪子。
那簪子小巧精致,其上还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白慕鱼这才拔出断刀,砍掉上面的凰头,又像削甘蔗似的,将簪子的另一端削得更加尖锐。
他将簪子放在手心,猛一发力,那簪子竟凭空飘了起来,在他的控制下,金簪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尖锐的那一端狠狠地扎在了暗门上。
随着白慕鱼掌心发力,簪子如同插了电的电锯,在暗门上划开一道裂痕,先是向下,然后向右,再向上,最后向左。
簪子在暗门上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方形后,“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白慕鱼走过去将掌心放在长方形的中心,猛一用力,暗门上便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缺口。
鱼藏顺利的从缺口处钻了出去,大声夸赞道:“我去!你太牛了!”
洛晚则在一旁看傻了眼,还能这样?
鱼藏捡起地上的簪子,问白慕鱼:“将他物化剑而用,这不是沂道冲独门秘籍吗?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白慕鱼:“刚刚。”
天才啊!他只不过是和沂道冲交过一次手,就这么顿悟了,这可是沂道冲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啊……
瞧着白慕鱼如此厉害,鱼藏既庆幸又心虚。
庆幸有他在身边就没人能伤害自己这条小命了,心虚的是万一那天被他发现自己不是原本的鱼藏,白慕鱼还会不会继续保护她,或者更极端一点,白慕鱼会不会杀了她,给原本的鱼藏“报仇”呢?
鱼藏想到此处,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苟住,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俗话说的好,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鱼藏还是明白的,所以鱼藏只挑了几个小巧的纯金制品。
等出去以后,把这些东西换成银子,足够自己大手大脚的花上一阵子了。
临走之前,鱼藏来到洛晚身前,问道:“走不走?”
自从洛晚的小腿受伤后,就变得十分警惕,她低着头,鱼藏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听到她咬着牙回道:“要你管?”
鱼藏很清楚,洛晚肯定有问题,否则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密道里,只是鱼藏现在还不能确定洛晚到底想干什么?
她说她是为了密室的宝贝而来,但她瞧见这满屋子的宝贝时,也没有表现得很开心,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虽然鱼藏对挺喜欢洛晚这个角色的,但很显然洛晚并不待见自己,鱼藏自讨了个无趣。
同时为了保险起见,鱼藏决定不管她了。
后来,洛晚趁其不备,一把将鱼藏推到洞里的时候,鱼藏才意识到自己错了,她当时不应该不管洛晚。
她应该直接杀了洛晚。
走出暗门,密道里依旧昏暗不清,鱼藏跟在白慕鱼身后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白慕鱼忽然停下脚步,一把将鱼藏拉到身后,神色的警惕的抽出断刀。
鱼藏看不清楚,但能听到对面传来的脚步声,她屏气凝神的站在白慕鱼身后,兵刃在黑暗中相撞,发出刺耳的响声。
鱼藏虽看不清打斗的情况,但只听声音也能感受到对方来者不善且武力高强。
白慕鱼一刀砍过去,对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于此同时,鱼藏背后猛地一紧,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然后极速地向下坠,天旋地转之间,白慕鱼抓住了她的手。
鱼藏睁开眼向上望去,只模模糊糊的瞧见一女子举起剑朝着白慕鱼的背部砍去。
霎那间,血喷涌而出,白慕鱼失去意识,随着鱼藏一同向下坠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比方才密道里还要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鱼藏瞎子一般,伸手在周围摸索着。
“小掌门,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鱼藏悬着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鱼藏点了点头,问:“你受伤了?”
白慕鱼:“没事,一点小伤。”
鱼藏还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白慕鱼微微一愣,解释道:“也是我疏忽了,没注意后面还有人。”
鱼藏也未料到有人会从后方偷袭,更没料到偷袭的那人居然还是洛晚。
鱼藏认得洛晚的剑,她拿剑的姿势这么稳,她根本就没有受伤。
亏她之前还在担心洛晚的伤势,鱼藏暗暗下定决定,等她出去一定要报了今日之仇。
可眼下的问题是——她该如何出去?
鱼藏现在被困在一个狭小的洞口里,她应该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可上面早就被封死了,洞口的四周也都被封死了。
如果白慕鱼没有受伤,或者能运用武力带自己闯出去……
鱼藏伸手摸了摸白慕鱼背后的伤口,不小心摸到了露在外面的一小节骨头。
洛晚应该很清楚白慕鱼实力,她既选择从背后偷袭,那一剑定是下了死手,这伤一时半会肯定是好不了了……
洞里又黑又冷,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笼罩在鱼藏心头,她用手摸索着四周的土墙,企图能找到一丝生机,可多次尝试,也未能找到一丁点希望。
鱼藏颓然地坐在地上,从高处坠落的冲击,让她的背部一直在火辣辣的疼,鱼藏有些累了,眼皮昏沉,将睡未睡之际,手背上忽然掠过一丝冰凉,她漫不经心的抬眼一看,几只膘肥体壮的老鼠正在她身边爬来爬去,甚至有两三只胆子大的,抬起黑黝黝的脑袋,弯着爪子弓着背,十分好奇的与她对望,绿豆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