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一行人去交接任务,把那枚五级晶核登记完毕,牧铮直接拿去给了姚博士。
今天回来得早,莫辞野心血来潮要跟牧铮去训练场训练。
他的各项成绩其实都挺不错,但比起牧铮还是差了不少。
毕竟成长环境和职业在那摆着,有差距也是正常。
莫辞野先自己练了一小时枪。
休息的时候想去看看牧铮在干什么。
转了一圈在搏击台上找到了人。
他正在和江燃对练。
莫辞野也学过一阵子自由搏击,但说到底跟他们这种拼杀出来的不一样。
他在台下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打斗。
这种原始的竞技总能激起人类心底埋藏的热血和好斗基因。
于是等那二人切磋完下擂台的时候,莫辞野自告奋勇想找人练练。
江燃很有眼色地表示:“我不行了,我来不了了,得歇会。”
牧铮对上莫辞野亮晶晶看过来的眼神,淡淡道:“我先喝口水。”
莫辞野就殷勤地又是递毛巾,又是递水。
跟装了小马达的陀螺似的,要是身后有尾巴,这会儿得摇上天。
牧铮看着他殷切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
稍作休息后,两人上了台,牧铮只守不攻。就这样莫辞野都被压制得死死的。
当莫辞野又一次被化解攻势,并且脸朝下的被摁在地上后,他彻底放弃了。
“行了行了,不玩了,我算是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了。”
牧铮慢慢放开把人锁住的手,将人拉起来,感受着空气里慢慢变远变浅的酒香。
江燃在底下看的啧啧称奇,两人下来后,他对着牧铮挤眉弄眼道:“你这小子不地道啊,陪练还分人的,嗯?”
牧铮理直气壮,“你们水平不一样。”
“这是你揍我的理由吗?但凡你拿出刚才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的温柔来,我也不至于这么悲愤!”
牧铮淡淡道:“那你下次找别人陪练吧。”
江燃立马哑了火:“成成成,我错了成吧,我就喜欢暴力,就愿意挨打。”
牧铮一脸认真,“我知道。”
江燃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要不是你格斗术好,你以为我愿意找你,下手没轻没重的。
莫辞野则是在旁边默默心塞。
好一个“水平不一样”。
莫辞野捏捏自己有力的手臂,默默点头,力量发达,线条流畅,满昏!
收拾收拾回家睡觉!
临别前莫辞野很认真地问牧铮:“你要不直接来我这吧,或者我去你那也行,博士不是说易感期期间会梦游吗?省的大晚上你再来回跑。”
牧铮拒绝的很干脆,“不用,我有办法,不会打扰到你。”
莫辞野心想,倒不是打扰不打扰的事,他反正无所谓,上学的时候也不是没和同学挤过一张床。
但是看牧铮似乎不太乐意,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两人道别后就各回各家了。
莫辞野洗完澡打了会儿游戏就睡了。
分开前牧铮说他有办法,说的那么干脆,那么笃定,莫辞野本以为今晚会无事发生。
结果大半夜没听见门响,听见了阳台的玻璃响!
莫辞野听见动静爬起来,还以为遭了贼,心想哪个小贼这么胆大包天,都偷到一军区的宿舍来了。
结果隔着阳台门看见了牧铮的脸。
莫辞野哭笑不得,让你来你不来,喜欢效仿小毛贼半夜造访是吧。
他扔下拎出来的枪,过去把阳台门打开。
莫辞野让到一边,等人进来后又把门锁上。
一回头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后边,吓得莫辞野一激灵,“我去,你咋在这。”
牧铮理所当然道:“来找你。”
莫辞野心想我当然知道来找我,这屋就住了我一个,不找我找谁,找鬼吗?
莫辞野不知道是还迷糊着还是怎么着,跟一个梦游中的人有来有往的说起话来。
“你这次怎么没去卧室?”
没想到牧铮那张高冷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委屈模样:“你又不在卧室。”
本来端起杯子想喝口水压压惊的莫辞野又一个激灵。
水撒了。
莫辞野以为自己见鬼了。
“你知道你是谁吗?”
牧铮乖乖回答:“我叫牧铮。”
莫辞野点点头,“没错,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阿野。”
莫辞野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是什么称呼?
大哥你从前都是直接连名带姓,要么就是喊我辞野,阿野是什么鬼?
还叫的这么……这么……让人脸红心跳!
真是可恶至极。
莫辞野心想,我一定是没睡醒。
莫辞野自顾自安抚他那颗幼小的心灵。
一旁的牧铮又不乐意了,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指责:“我喊你你为什么不答应?”
莫辞野硬着头皮哄道:“我答应,我答应,在呢在呢哈。”
结果牧铮还不依不饶了,“你答应的一点都不自愿,不诚恳。”
莫辞野又一次被雷的外焦里嫩,怎么才算自愿!?怎么才算诚恳!?
那边牧铮咬着嘴唇,哆哆嗦嗦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江燃喊你阿野,你都笑着答应了,笑得辣么辣么开心,呜。”
莫辞野黏糊的脑子更黏糊了。
这又关江燃什么事?
片刻后莫辞野终于在零星的记忆中翻出了几个片段。
无奈道:“大哥,江燃那是闹着玩呢,你俩从小一块长大,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啥时候正经过?”
牧铮委屈片刻,好像接受了这个说辞,但还是别别扭扭道:“那你以后不能跟他闹着玩。”
这架势莫辞野哪敢不答应,只能哄着:“好好好,不跟他玩哈,咱都不跟他玩,走走走,大半夜的先睡觉吧。”
牧铮于是委委屈屈地跟着莫辞野走进了卧室。
莫辞野越想越有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他一个易感期梦游的人,你说你跟他掰扯啥。
他就不该多嘴问那一句“知不知道我是谁”。
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躺在一张单人床上,不得不说,这张床承受了太多。
莫辞野低头看看那根横在自己腹部的手臂,还有那无法忽视的喷洒在后脖颈上的呼吸。
默默告诉自己,我忍。
本以为入睡会很困难,因为之前真的从来没有跟别人这么毫无缝隙地躺在一块睡过觉。
昨晚牧铮那是半夜爬下床的,他睡得正香,没顾上。
今天被这一连串的闹剧整得精神头都上来了。
却没想到躺下没一会儿就在雪松味的包裹下安稳睡着了。
第二天不是被闹钟叫醒的,是因为摔下床被那种失重感惊醒的,好在床不高。
但是身上还压了个人。
今天时间还早,没到牧铮梦游回去的时候。
所以掉下床后两人面面相觑。
莫辞野干巴巴道:“……早?”
牧铮脸上一片迷茫,片刻后微微蹙眉,神情冷硬。
莫辞野悄悄松了口气,那个牧铮回来了。
他还是更习惯白天那个他熟悉的牧铮。
牧铮坐起身来,看着两人腿上搭着的薄毯,再蠢也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我又来找你了?”
莫辞野能说啥,事实摆在这呢。
只能点点头回道:“对。”
牧铮纳闷,“我明明买了把新锁把门锁了,让江燃拿钥匙来开门来着。”
莫辞野弱弱道:“你昨天不是从门口进来的。”
牧铮眼神深沉如墨。
不是门那就只能是阳台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丧心病狂到大半夜爬人家阳台,就是为了找人家睡觉。
幸亏他不知道自己昨天还丧心病狂到跟莫辞野各种嘤嘤嘤,委屈到不行。
不然牧少将很可能当场自刎,再无颜面对眼前这个跟他还盖着同一张薄毯的人。
莫辞野再次真诚建议:“要不你还是过来吧,反正就这两天,省的大半夜折腾。”
可牧铮就跟钻了什么牛角尖一样,再一次拒绝了。
“不用,我会想办法,今晚我要是再来敲门或者敲窗户,你不用管。”
想了想,又建议道:“你今晚睡觉带上耳塞吧。”
莫辞野心想,就这几天,真的没事。
不过看着清醒状态下的牧铮,叹了口气,算了,愿意折腾就折腾去吧,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战友,舍命陪君子都行,只是几晚上睡不好觉算什么。
但又仔细一想,好像睡得也挺好。
毕竟牧铮的信息素是真好闻。
莫辞野看看表,虽然闹钟还没响,但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早起一会儿。
主要是现在这个情况,俩人都清醒着想再睡也睡不着了。
牧铮没有他家门上的钥匙,于是原路返回。
莫辞野目送他翻过阳台,虽然动作干净利落,但怎么看都带了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莫辞野在这边看着不禁偷笑,心想队长大人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
他现在还不知道,一个人如果觉着另一个人有意思,往往是一段亲密关系最初始的形态。
这种亲密关系包括但不限于朋友、爱人。
另一边牧铮回到自己房间后,默默吐了口气。
真是太危险了,果然自己最开始对莫辞野的直觉没有错。
这个人确实危险。
但也不能都归咎于人家,他心里知道,只能说阴差阳错,或者说是信息素惹的祸。
真得想个办法了,老这样去打扰别人也不是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