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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脸懵逼。
“等等等等。”
谢知青和姜皖的CPU飞速运转，三人碰头嘀嘀咕咕交流了一会后恍然抬头。他们把相互记忆里的漏洞一碰，轻易发现了那些被遗忘的东西。
补习、许月、404、混乱对峙的诡界、性格变化的乔满。
一定存在一个人，让他们组队只为帮扶ta。且ta的身份极为特殊，能影响许月的诡界化。但ta如今却在他们的记忆里被抹除，换来一个性格大变的乔满。
大胆假设，逻辑合理，开始小心求证。
在他们四人井然有序的你问我答中，谢知青拿到了拍板的最后一句。
“......所以，我们猜的对吧。”
陶思栩坐在旁边很自然地当起了气氛组，变身夸夸怪开始鼓掌。
融合了性格的乔满，或许才是真正的万涛——不是尚且为人的青涩少年，也不是自己想象中沉默寡言的年轻翻版母亲，而是自愿身守诡界与许月抗衡多年的万涛。
他终于活出了自己，即使此时他的生命已经结束。
乔满害羞地咧嘴一笑，算是肯定了他们的猜测。她抬眼看眼前的四人，有些舍不得。
因为她知道，这是这次试炼的收尾阶段了。任务结束，她就会和他们不再相见。
陶思栩说让她和许月彻底分离，实则是剥离掉她身上许月的力量。
当初许月化身诡异，诡界化彩桥高中足足三年，整个中学都是她的一言堂。
不论这所学校被外界封的有多严实，始终会有外边的学生受到许月的录取通知书，和被鬼迷了眼一般入了校园，失踪不见。
被招收的学生们组成一个又一个高三（2）班，以两个月为一周期，相同的惨案在许月控制下重复上演。
当年许月跳楼后，他们整个班的同学被唤回彩桥中学，等待着他们的是噩梦般的虐杀。
许月把所有人的眼睛挖出，将全部人的嘴角撕裂，只因她的“认为”。
女生们孤立她，她便将她们活生生缝合；男生们议论她，她便使唤她的怨婴钻入他们的肚子，再一次次爬出来，欣赏他们惨烈的死状。
被她特别关注过的人更是凄惨。
班主任跪在地上祈求许月让他们走，这位中年女人死前至始至终在为班级着想，忍耐着身上被许月划出的一道道伤痕，直至临终才大喊了一声自己孩子的名字。
李同学和她两个室友被许月拖到那条路，遭受了许月所经历的一切后被扔去男寝404凄惨等死。
最可笑的是，化作诡界主人的许月居然还在惧怕着数学老师。
她恭维、谦卑，看见这个中年男人忍不住发抖。但她最喜欢在那条路上看一个又一个女孩遭受凌辱。
每当那时，许月都会站在215寝室里得意地笑。
如此反反复复、循环不止。
整整三年来，一共有705位本该准备高考跳向光明未来的年轻人被拉入此间地狱，在这七百余人中，又有45个女孩被挑作“幸运儿”，入住215寝室。
加上高三（2）班的原班人马，共有752人葬于这个恶魔之手。
许月，胆小之人，无能之人，作恶之人。
偏偏她力量强大，偏偏他们无能为力。
偏偏。
那是诡界入侵的时代：黑暗，混乱，地狱如杂草般生生不尽。直到有人凝成了火炬，转身迎入黑暗，去找寻那些迷路的人。
曙光。
万涛作为许月诡界里最特殊的人，在许月复杂的感情下不断地死而复生。那三年，他如深陷滚水不能自拔，沉浮在绝望之中不能了了。
幸好那曙光照到了他面前。
那青年过关斩将，如履薄冰。自己没有任何天赋，却有赋予别人天赋的能力。
他通关了，但诡界的通道无法关闭，仍旧会有无辜的人会被卷入其中。青年坐在404的椅子上，闭目沉思，正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个祸端。
万涛在此时站了出来。
他注视着青年——也是他“这一次”的同桌，目前第一个成功通关的试炼者，步步为营手刃了许月，并带走了一半的[庙]。
万涛知道青年在苦恼什么。
他在青年的目光中极力展现自己，但他想当救世主的理由并不光明：他只是想逃避这无力的轮回。
但青年认可了他。
青年的目光温柔而坚定，注视着他时仿佛有真正的曙光照到身上。
曙光认可，尘埃落地。
从此万涛一分为二：一分“万涛”迷惑许月，一分“乔满”助力后人。
在某次试炼时，“万涛”爆发了数年来忍受的怒火，支撑着仅剩的一只手扭曲攀爬在地，试图靠近许月身侧，去啃噬她的力量。
身为“万涛”，他还是过于弱小。
鬼娃娃从空中跃下一把把他踩在脚下，它笑嘻嘻一跺脚，万涛的鼻梁就如豆腐般碎裂。
他在她们面前弱小得宛如蝼蚁。
高三（2）班的同学们动了。
他们用自己的意识和身体本能抗争，挣扎着帮助万涛撕开鬼娃娃，拖着他一寸寸向前。即使他们遭受许月的一击就会魂飞魄散、不得往生。
但他们足足有七百多号人。
学生们一个接一个迎难而上，护着“万涛”砥砺前行。
被打散灵魂的人变成了空壳，但诡界还需要有意识的诡怪。于是七百余人堪堪留存下来了一半。
万涛最终还是拿到了许月一半的力量，但诡界封印了他的记忆。
这次还是失败了吗？
也只有一半。
那次的试炼小队由一支专业的调查团队组成，他们三人中，两人为记者，一人为摄影师，还有一个“乔满”混在其中。他们是当时曙光的成员，抱着为这个诡界制定规则的目的而来。
其中一位调查员死前喃喃自语，声音几不可闻。她紧紧握着乔满的手，却看着万涛出声。
她说：“记住，你是通关的密钥。”
这一句话好似耗尽了她全部生命力，她七窍流血，渐渐没了呼吸。
周围的几个学生挣扎着给她的尸身留下大块创伤，力图混淆许月和诡界的视线。
她是「一言为定」，从此这个试炼有了通关条件。
以他们这一队为模板，从此往后，进入试炼的人为四人组队。许月诡界被录入试炼关卡，以后将有无数人在他们的基础上攻克难关。
无数的试炼关卡由此转变而来，诡界不再是他们无法遏制的病毒细胞。
他们是调查员，是诡界的“靶向药”。
......
“所以，我希望这场悲剧就终结在这一次。”
“彩桥中学的高三（2）班的全体成员，他们......该毕业了。”
乔满慎重地给众人鞠躬。
姜皖连忙把她扶起，为她所讲述的一切震撼到无法言语。
历来的试炼者们都无法从根源上关闭这个试炼，原因在于许月的一部分已经融入万涛体内。
万涛不夺取力量，则试炼者们大多无法与许月抗衡，但夺取了力量就对试炼无可奈何。
万涛和许月共生共死。
但谢知青他们带来了希望。
谢知青的「看到「」」能跨越时间长河窥视最初，且正如平常人看电视，谁说不许人把进度条从结局拉到开头？
姜皖的「共鸣「」」能抓取情绪，但天赋又没有指定主语，姜皖已经能做到让别人「共鸣」了。
这就是他们这一个月训练的成果。
其实不止一个月吧？
陶思栩眨眨眼。
当然，最重要的前提是陶思栩的「虚实相生」——在外的名头是「窥真」，名字越糊弄玄乎，陶思栩可发挥的空间就越大。
陶思栩拍了拍手，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后，那谎话是张口就来：
“各位，我「窥」到了这所学校的真实之门。”
他一把掀开404寝室的幕布，露出一扇铁门：蓝漆尚在，没有腐朽的痕迹，最关键的是——这扇门和他们如今寝室的门版型一样。
上面挂着的铁牌刻了三个血红数字：215。
陶思栩从他的大包里掏了掏，掏出一串钥匙扣，颜色鲜艳，挂着大大小小的卡通人物，是女孩们喜欢的款式。上头有一个钥匙和一张学生卡。
学生卡上，一位女孩自信露齿一笑，头上的DIY发卡分外显眼。
“现在，该让女士们帮我们开门了。”
陶思栩把手里的钥匙向前递出，但他身前是空气。
谢知青三人屏住呼吸，看着被藏好的48个发卡一个个飞出，好似女孩们齐步出场。
李同学的发卡领头，飘到陶思栩面前，下一刻，钥匙被凌空拿起。
陶思栩给她们让了位置，钥匙一步步向着门锁走去。
门开了。
打开的门内里再普通不过，装着书、床和女孩们如百花绽放般的爱好与装饰，和他们如今所处的灰暗空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门的那边是女孩们曾经的休眠之地，门的这边是她们不得安息之地。
钥匙还插在门上，但已经没有“人”去握住它。李同学的发卡止步于门槛外，似乎转头看着四位试炼者。
404里的鲜花定时更换着，今日的花朵还带着早晨未消的露水，一闪一闪像女孩们美丽的眼睛，花瓣们摩擦着窃窃私语。
他们该走了。
乔满坐在椅子上，已经拿出了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她把那十篇完美但虚假的作文撇开，翻到新的一面，按下了笔尖。
她深吸一口气，对试炼者们说：
“大家，祝你们好运。”
发卡们注视着四人走过，他们知道，那48个女孩的灵魂此时正交叠在这一间小小的寝室。当他们迈入门内时，一阵细细的声音随着风飘到他们耳边。
那道风说：
“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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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