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琼林墓地来了个不一样的男人。
小男孩指着殷尘染,说道:“妈妈,那个叔叔好奇怪啊,为什么……呜……”
妇女听见孩子说的话,抬头望见前面走来的殷尘染,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急忙抓紧东西,捂住儿子的嘴,与他擦肩而过,匆匆离开。
殷尘染见怪不怪,依旧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他身穿红色秀禾服,神色凝重,右手撑着把破烂雨伞,左手拿着个红色火车模型。
他来到一座墓前,蹲下身子,将手中的伞撑在墓碑上,用手拍走墓碑前的残枝落叶,抬眸望着墓碑上的字,“爱妻时南鹤之墓”的字眼映入眼帘,刺痛着他的心,眼眶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哽咽道:“时南鹤,五年了,我好想你啊,我……快坚持不住了。”
“噗通”一声,殷尘染跪在墓前,“原谅我,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下去陪你,请原谅我的自私。”他从裤兜里掏出锋利水果刀,深情地望着墓碑,随后拿起刀,毫不犹豫朝着手腕用力一割,鲜血顺着手指一滴滴往下流。
刀“咣当”一声,被他随意丢在一旁。他紧靠墓碑,蜷缩着身子,头磨蹭着“时南鹤”三个字,他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好像靠在时南鹤怀里一样,左手死死地拿着红色火车模型,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那日的阳光很热烈,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各位游客,请注意!你们乘坐的A12115火车还有十五分钟到达辰僵村,请各位游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广播传出温柔的女声,广播陈旧,发出的声音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吱吱声,声音很大,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广播里的内容重复第二遍的时候,殷尘染终于被这种刺耳的声音吵醒,低吼道:“谁他妈的吵死!”他睁开眼,蹙着眉,烦躁地抓着头,看着眼前陌生,埋汰,诡异的景象。
他坐在最靠窗的位置,扭头望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一脸茫然,再扭头环视周围环境,车顶乌黑发霉,灯闪着昏黄的光,座椅是膈人的木椅,后背靠的地方差点连上顶部,车内环境散发浓厚的腥味。
殷尘染凑着眉,用手捂住鼻子,看向对面坐着的人,坐在靠窗位置上的他只能看清身边的人,对面坐着三个人,他从自己的右手边开始看。
一个是清纯的女高中生,身上穿着秋季校服,双手紧紧抱住紫色书包,包链挂有针织毛线熊,毛线熊的眼睛大且诡异,像是在恶狠狠地看着殷尘染,她的脸色煞白,害怕全写在她脸上。
一个是西装革履的大老板,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举着本杂志看,一脸色相,时不时瞄向旁边的性感美女。
一个是性感美女,身材性感火辣,一般的五官带上烈焰红唇,给人一种俗气的视觉体验。
她察觉到旁边的油腻男在偷瞄自己,便拉起衣领,低声骂了句,见油腻男尴尬地转过头,她才停下骂声,扭头便发现殷尘染在看自己,一脸娇羞,故意将衣领拉低,向他抛了个媚眼,轻咬着红唇,玉足在他的小腿上下摩擦。
殷尘染见她这样,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耳根红透,眼神慌乱,迅速转移目光,此时的他对她没有任何**,他扭头看向别处,目光锁定在站在一旁的壮汉。
壮汉十分高大,把座位出口都占了,脸上有块醒目的刀疤,外穿黑色大袄,拉链没拉上,强健的肌肉袒露在外,下半身穿着红色短裤。
壮汉察觉到殷尘染在观察自己,怒目瞪着他,殷尘染见状,快速收起目光,再次看向白茫茫的窗外。
他盯着窗外走神,努力回想自己来到这鬼地方之前在干些什么,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他是殷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是殷氏家族最得意的殷尘染。
殷尘染想着正得意时,突然一只手重重地拍打他的右臂,他被吓到,烦躁地望向旁边的男人。
男人见他生气,马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虎牙为他增添了几分可爱,眼睛弯弯很是好看,殷尘染见他这副模样,莫名地生不起气来,还有一种想摸摸他的头的冲动。
“兄弟,逃婚?”
“什么鬼?”殷尘染看着他上下打量的眼神,疑惑地顺着眼前男人的目光,低头发现自己正穿着大红色秀禾服,眼神震惊,“卧槽,什么鬼!”
殷尘染的衣服都是顶级设计师出的高定,穿过最普通的衣服也就剩高等贵族学校强卖强穿的校服,现在的他穿着廉价的秀禾服,简直是折辱了他的身份。
他赶紧上手解开扣子,想脱掉身上的大红色衣服,却被旁边的男人拉住手制止,“兄弟,公共场合,你在这脱衣服合适?”男人微笑地看向殷尘染。
殷尘染听见他说的话,解扣子的手顿住,内心在挣扎,思虑片刻,又将刚解开的口子扣回去。
他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长相秀丽,眼睛灵动,眼尾有颗朱砂痣,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男人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略有些尴尬和无措,先说话打破僵局,“我叫时南鹤。”
殷尘染听见,有点不敢相信,重复最后三个字:“屎……难……喝?”
车上的声音太过嘈杂,男人的声音也不大,当他听到他的名字是屎难喝时,确实有些震惊,头一回遇到姓屎的人。
时南鹤面有愠色,给他手臂一拳,凑近他耳边大声说道:“时南鹤,时间的时,东南西北的南,鹤顶红的鹤。”
殷尘染摸着被他捶的地方,听他说完,直接一把将他推开,低声骂了句:“有病!”时南鹤见他长得帅,不与他吵。
时南鹤瞥见他两手空空,瞬间想起他刚才睡前,看了眼睡着的殷尘染,拿车票的手有些松,担心他的车票会丢,便帮他保管,顺便看了眼车票的内容。
他明知故问道:“你的火车票呢?”
殷尘染:“什么火车票?”
时南鹤看着他疑惑的表情,忍着笑,强逼自己着急,“上、下火车的票,红色方块纸,写着你的名字和你要去的站点。”
殷尘染一头雾水,摇摇头,什么鬼票,莫名其妙,他只想等车到站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时南鹤:“你该不会是逃票吧。”
殷尘染:“……”
他可是出了名的富贵公子哥,想去的地方直接安排管家购买飞机票,再不济就是动车,从未坐过火车票,火车逃票在他这里简直就是危言耸听,丢了殷氏集团的脸,给殷氏家族蒙羞。
时南鹤见他左右找寻火车票,位置狭小,他的腿又长,对面的性感美女又用玉足磨蹭他的小腿,他特意避嫌,更显得殷尘染滑稽,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直接说道:“殷尘染,你怎么那么可爱。”
“你奶奶的,你在骂我。”“可爱”一词对于殷尘染来说是一个骂人的词,要不是为了找火车票来证明自己不是逃票,他早就上去给他一拳。
“不对。”殷尘染停下,看向哈哈大笑的时南鹤,用疑惑的眼神盯住他,“我们初次见面,你是怎么知道我叫殷尘染?”
时南鹤眼神飘忽不定,在殷尘染的凝视下,虚心不已,略微尴尬,支支吾吾道:“我……我不小心看见的。”
“哦?是吗?把火车票还给我!”殷尘染推倒时南鹤,时南鹤顺势倒在另一个游客身上,游客推了推他们,怎么也推不回去,只好一脸无奈地劝阻。
殷尘染用一只手牢牢牵制住时南鹤的双手,另一只手强行去搜他的衣兜和裤兜,一顿操作猛如虎,火车票在他的左裤兜搜出,他想他殷尘染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至于干出逃票的事。
他放开他的手,坐直身,仔细观察火车票,红字黑字,上面写着:
姓名:殷尘染
站点:辰僵站
车费:0.01元
剩余额度:-0.01元
信誉度:90分
殷尘染再次坐不住了,这车票怎么看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他堂堂殷氏集团富贵公子沦落到坐0.01元的火车,还负债0.01元。
时南鹤也爬起身,对旁边的人说了句抱歉,转头看向殷尘染正黑着脸看着手中的火车票,他很好奇一张车票至于他黑着脸看那么仔细,悄悄凑上前瞄了眼他手中的火车票,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单纯地说道:“殷尘染,你怎么负债0.01,要不要我借你点?”
殷尘染:“滚!”一把将时南鹤推开。
时南鹤见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心中乐开了花,他在这辆火车不知道停留了多少年,今天终于遇到了一个好玩又有趣的人。
广播再次响起:“各位游客,你们好!你们乘坐的A12115火车已经到达辰僵站,请各位游客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难听的广播声播三遍,对于殷尘染来说就是活生生的折磨。
他起身绕开旁边的人,走进过道,大致看了眼人群,有些人淡定自若,有些人惊慌失措,还有些人哭哭啼啼。他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只想着下车后如何回到家。
火车门左右两边都开着,但殷尘染出火车的速度很慢,有一位男列车员站在两扇车门中间检查车票,耐心的给每个乘客指明出口,动作十分诡异。
轮到他出示火车票时,男列车员冲他微笑,笑容有些诡异,冰冷地说道:“辰僵站请往右门走。”并礼貌地指明方向,动作僵硬。
他觉得奇怪,但还是选择转身不去理会,淡定走出车门,隐约察觉到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谢谢每一个看我文的读者宝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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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8号火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