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当时都答应我了!”周文奕声音立刻提高,不可置信的看向周文乾,他搬出来还不到一周!
“那是我不知道你会住在这里!”周文乾苛刻的目光在简修的客厅内转了一圈,触及周文奕的时候又缓和下来:
“小一,别闹脾气了,家里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你还不在家住,是想让大哥每天都一个人吃饭?”
周文奕抿紧嘴唇,眼神中明显透出一点挣扎,但是很快的,他的神色又重新坚定起来:“大哥,我现在就想在这里住着,好好磨练我画画的技艺,而且这里离学校也很近。”
“还画画?你这两年…………”周文乾说出口的话断了半截,明显对周文奕的选择十分不满,但是面对周文奕的坚持,他还是退了一步:“那你也不能完全不回主宅,知道吗?大哥很想你。”
周文乾一将语调放软,周文奕也就讷讷将声线低下:“我知道,大哥。我这周六就回去。”
“好,那我先去公司,陆叔和小末就留在你这,你这里只有张妈给你收拾,做什么都不方便。”周文乾站起身,一米八五的个子,宽肩长腿的好身材衬得整个客厅一下子矮了一截,更别说周文乾久居上位,身上的气势已经足够惊人。
周文奕从周家主宅出来本来就只想带着张妈,但是周文乾的话太过斩钉截铁,于是想要反驳的话一梗,眼看着周文乾往门外走,左想右想就这么留下两人又不甘心,于是壮着胆子反驳:“我这里没有地方让他们住!”
五室两厅,两个卧室给他和张妈,一个改成画室,一个书房,一个杂物间,其实挤一挤是可以让两人住进来的,但是周文奕说没有地方,那就是没有地方。
周文乾停住脚步,扭头看着周文奕使性子,冷硬的脸上露出一抹笑,看上去竟然很喜欢周文奕这么跟他斗智斗勇的模样:“你楼下的那套房我已经买下来了,今天就能让他们住进去。”
周文奕气势又是一弱,最终只能无奈的对着哥哥势力低头,默认了让大管家陆叔和司机小末留在了他这。
周文乾动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很快就带着人走的连人影也看不到,只留下两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大厅内。
小末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精壮的大汉,周文奕不太熟悉,但是很明显的,周文乾将这个人留下来的用处绝不是只为了给周文奕当司机,虽然有着一个特别弱气的名字,但是看那手脚的精壮程度,想必能秒十个周文奕。
至于陆叔周文奕就十分的熟悉了,陆叔在周家大宅里做了足足有三十多年的大管家,也就是看着周文奕和周文乾长大的老长辈,此刻慈爱的看着周文奕,如同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孙子:
“小少爷,许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周文奕呼出口气,从周文乾走后整个人就轻松了许多,他当时得到周文乾许可就迫不及待的搬离了主宅,也只匆匆给陆叔打了一个招呼,现在看到老人,倒是有一种暖暖的安心感:
“陆叔,我很好。”
“请不要骗我了,小少爷,您昨天晚上又熬夜画画了吧?”陆叔微笑着,一针见血的戳破了周文奕拙劣的谎言:“我已经让张妈给您做了小米南瓜粥、灌汤包和葱油饼,请趁热用吧。”
周文奕一梗,心虚的坐在了早餐桌前,默默的,将陆叔端上桌的早点吃的一干二净。
吃完饭,周文奕就钻进了画室继续自己的工作,三天后他就要将现在的画交给老师看,他本来在进入游戏之前对于自己这幅画还算满意,但是自从从狼人杀游戏出来之后,他却对这幅画越来越不满。
他在狼人杀的游戏里也画了一幅画,同样主题的画,虽然那副画的内容已经在他的记忆里模糊不清,但是那时候的感情和愉悦却已经深刻的留在了他的手心中,使得他现在握着画笔,对自己的画进行尽力的修改。
这幅画本来就已经到了尾声,但是因为周文奕的强行改动,本来的完成时间就往后推了不止一天,事实上,周文奕直到整整两天后的晚上才不甚满意的修改好自己的这幅画,之后就在陆叔的监督下乖乖的洗了澡,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周文奕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拉开窗帘,暖洋洋的阳光顿时洒了一地,周文奕穿好衣服,用手机给小末发了一条短信,在他吃过饭之后,小末已经开着车等在楼下了。
周文奕带着画坐上车,小末在周文奕坐稳之后立刻发动了车子,周文奕看着车外人来人往的景象,恍惚间竟然觉得他在那安静的山间城堡内游戏的那几天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黑色的宾利静静的停在周文奕所就读的大学门口,原本热闹的大学门口不知为什么竟然拉了好几条写着大大黑字的横幅,旁边还有膀大腰圆的男人守着横幅,不让过往的学生碰到那些白布。
“小少爷,要我陪您进去吗?”小末停下车,转头问周文奕,一尘不染的名牌车立刻就惹来周围路过的学生不停的打量和窃窃私语,
“不用,我只去交个画,不算什么大事。”周文奕根本没有注意那些人在干什么,全副的心思已经用到了接下来面见老师的事情上。
“那如果您有事,请随时给我打电话。”小末下车给周文奕打开车门,憨厚的笑道,周文奕点点头,带着画下车,从容的远远避开那些拉白横幅的人,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进学校。
“那是谁?”一个女生对着旁边的同行女生问。
“周文奕学长吧?我们学校里能开起那种车的也不多啊?还有专程的司机。”那个女生说道。
“我听说他不是已经灵感耗尽,再也画不出来好的…………”
“那人家也是周家的二公子,靠着家里就能进冯老门下当他的关门弟子,就算以后不画画,家里也能给他十辈子花不完的钱!”
“有钱真好…………”
“谁说不是呢?前两天死的那个同学,爸妈现在还在校长室闹呢,听说就是为了能多要点钱…………”
“噫,那个姑娘死的可惨,听说是床头的螺丝突然断掉,从架子床上摔下去后不小心勾到了插线板被电了,当时我听油画系的学姐说过,那同学全身都像是被火烧过…………”
“这也太巧了吧?奇迹似的…………”
“就是这么巧,听说当时整个宿舍三个女生全被吓傻了,现在两个还在接受心理辅导呢…………”
两个女生边说边走,很快就走到了学校旁边的站牌下等公交车,她们学校的位置很偏,想要去市中心就得搭七八站的公交,而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周文奕这样专车接送的。
周文奕对于学校里的那些闲言碎语一向是不听,不关注的态度,只带着画朝着目的地走,但是周文奕不知道,在他进入校园后不久,路过学校的公交车上就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貌普通,身材中等,一眼看过去都找不到特点。
他带着和善的笑容拦截了一个男生,问他:“你们这学校是不是出事了?”
“是啊,两天前死了一个女生,现在家长来我们学校闹,已经闹了两天了。”那男生看了学校门口那些人一眼,小声说道,很明显怕惹上什么事。
“我妹子也在这里上学,我听她在电话里说过这事,似乎挺可怕的,她一个小姑娘住宿舍也挺害怕,想搬出去住,她语气不好我也没敢怎么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麻烦你和我详细说说吗?”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头,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男生也就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太清楚,只知道有个油画系的学妹晚上从自己床上摔下去,然后触电被电死了,至于其他的,我还真不知道。”
“谢谢啊,麻烦再问一下,你知道那个死了的同学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舒什么?”男生朝着那些拉着长白条幅的地方看了一眼:“你去那里看看吧,那上面应该有那同学的名字。
男人谢过路过的男同学,慢慢走到能看到白色条幅上面黑色字体的地方,眯缝起眼睛,一个一个的辨认着上面的大字。
“舒…………雯!”
冯老的办公室是在油画系办公楼的一楼,周文奕即使再怎么淡定,面对老师时总是有些紧张,他已经两年没有过出彩的画作了,冯老每一次看到他的画都会叹气,到最近愈来愈暴躁,简直恨不得敲着他的脑袋把自己的经验给灌进去。
别人都以为冯老是因为他的家里才不得已收他为关门弟子的,但是他知道冯老不是那样的人,因为当时被那个精神的老人拿在手里的画,是他匿名寄出去的。
冯老没有选他明面交上去的画,而是选了另一张,这个老人认同的是他的才气,不是他的家族,所以,周文奕怎么也不想让老师失望,希望老师能够认同他。
哪怕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