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州被迫营业的日子 第106章 初识I

第106章：

在泥泞的沼泽中，开满通向罪恶的花朵。

占星时代的巅峰，最初是三家和五护体系的建立。以白氏为首的三家，分别是九州的白氏，云间梅氏和海内席家，他们在众占星人的帮助下，建立了识君法则，开创万国盛世。以金木水火土五种基本元素为基础的五护，则是三家之下负责维持识君与生民平衡的守护人。而识君历经多年的发展，已经变得庞大起来，五护之下，又衍生出了冰、风、雷、沼、雾五种衍生元素。

堪世的横空出世，刚好是在占星时代由盛转衰的关键节点，那时三家凋零，五护老旧，万国没落，法则衰微。海内外虎视眈眈，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白氏二代占星人白正微正月去世，为了守护其留下的两大秘宝，其妻阏氏流带着唯一的后代白桑消失在众人眼中。白氏十二旁支开始了为期三年的群雄逐鹿，最后也都消弭殆尽。

而这时，白氏理论上的正统后人白桑正逐渐长成。而后不久，白桑便正式继承云生结海楼，成为继白圣朝和白正微之后的第三任楼主。

天下至此还处在短暂的平静之中。

直到宁静而又平凡的一天，一群有秩序的队伍出现在九州。接着，就如同一粒细微的沙子卷起一阵风暴，整个三界都被一股叫做“井鬼”的妖风给侵蚀。

一切都在悄然变化着。

一方面，井鬼搅得三界天翻地覆。另一方面，象征着炙热与秩序的火系元素护法敖淤在满金国举办空前绝后的名楼盛宴。

白氏少主白桑由化身人形态的云生结海楼护送，亲自参加这次盛会。

“白桑，待会儿见到满金君主，要记得行礼。”身形颀长的结海楼咳嗽一声，打开白桑自己弄的混沌结界，“我们现在……等等，你是谁？”

结界中的幼年裘染穿着白桑的衣服坐在中央，抬眸冷静地看着结海楼：“看不出来吗？你中计了。”说完他脱下衣服跳出结界，仰头呼唤：“鸢吻！”

散发着荧绿色光芒的鬼刃呼啸着将他瞬间带离结海楼的视线，飞得远远的。

结海楼：“……”

“所以我们还要继续参加盛会吗？”结海楼身旁一个长满雀斑声音甜甜的白氏小家仆疑惑地问。

结海楼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微笑：“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白桑了。”

小家仆：“？？？”

“裘染，这里这里！”小白桑老远地看见他，躲在满金一座楼阁里兴奋地挥手。

小裘染一跃而下，收起鸢吻皱眉道：“你怎么躲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这里很容易被云生结海楼发现的，如果被结海楼发现了，免不了一顿教育。

“你们是谁？”一个声音传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白桑疑惑地回头，对上的是一顶金光闪闪的猫猫王冠，和一袭华贵的猫猫华袍。猫猫王冠和猫猫华袍的主人有一头特别蜷曲的头发，眼神中带着连白桑都能看出来的傲慢：

“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白桑抱歉地拉住裘染的手，对猫猫人说：“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小太子敖释拦住他们，道：“等等。”

裘染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防备，下意识将白桑护在身后。

小敖释说：“你们吃橘子吗？”

“什么？”裘染挑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吃！”白桑说。

“跟我来。”小敖释拖着自己厚重的猫猫华袍，端庄地走在最前面。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白桑跟在他的后面，小心翼翼避免踩到他的袍子，“你的衣服上为什么有这么多猫猫？”

“因为灵猫是满金的象征。”小敖释一本正经地回答。

“哦。”白桑点头。

“刚才的问题你们还没有回答我。你们是谁？”小敖释严肃地问，他将两人带到一棵巨大的树下。

“我是白……唔。”白桑回答到一半便被裘染捂住了嘴，裘染替他回答道，“白氏家族的下人。”

小敖释表面嗯了一声，心想：一看就知道是云生结海楼的楼主和他的识君，演技过于拙劣了。

裘染见他似乎相信了，当下也放下心来：看来这个满金小太子还算好对付。

只有白桑没有过多的心理活动：“这棵橘子树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橘子树上面。果然，跟外面正常的橘子树相比，这样体型的橘子树显然过于高大了一些。但树虽然高大得不像话，但上面的橘子却是十分诱人的，纵使敖释，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俩去摘吧。”小敖释吩咐道。

“为什么是我们？”裘染挑眉，他手里的鸢吻也发出不满地抗议。

“你们如果不想让我供出你们真实身份的话，就乖乖去摘。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小敖释用只有他和裘染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啊，我也可以选择杀了你。”裘染不动声色地说。

小太子完全没有在怕的：“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你们两个在下面说什么？”早就已经上树的白桑将色泽诱人的橘子扔下来，“我已经摘好了！”

于是裘染和敖释只好暂停对话低头捡橘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够了白桑。”裘染抬头道，“你扔太多我们也吃不完……”

“我没扔啊！我只摘了三个！”早就已经从树上滑下来的白桑抱着橘子疑惑地说。

三人这才发现不对，齐刷刷向树上看去。

树上坐着一个比他们大些的长发少女，十二三岁的样子，正托着下巴有趣地看着他们。不仅如此，少女所坐的树枝在她的身侧蓦然又长出一股枝桠，一个接一个的橘子从上面冒出来。长出一个，少女就丢下去一个。

这也是为什么少女自始至终没有移动过，而橘子却能源源不断扔下来的原因。

“楚秀诗。木系后人。楚临玉是我父亲。”仿佛看透这帮小弟弟的疑惑，少女直接自报家门，“看你们很喜欢我的橘子树，就索性多送一些橘子给你们。”

“你是怎么做到的！”白桑羡慕，“我只有在梦里才能做到这一点！”

“楼主，你还想看些别的吗？”楚秀诗歪头微笑。

“想！”白桑莫名兴奋道。

看着白桑被套话，裘染只能扶额。敖释暗暗地骂了一句“傻子”。

楚秀诗了然地笑了笑，枝桠上的橘子摘下之后，竟然结出了苹果、西瓜、葡萄和其他各种各样的新鲜水果。不仅如此，西瓜从原来的圆形，逐渐变成了矩形和其他稀奇古怪的形状，让人目不暇接。

白桑惊呆了——因为楚秀诗竟然送给他一只青蛙形状的西瓜。白桑要对外宣布：他将视这只西瓜为云生结海楼镇楼之宝。

“如果你喜欢的话，让我加入云生结海楼，我还可以让云生结海楼里所有的树天天跳舞。”楚秀诗微笑着说出她此行的目的，并完美地放下钩子。

“不可能。”裘染说。

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一个人加入云生结海楼？这也太离谱了。

白桑身边，就他一个就够了。

裘染不由分说，拽着白桑离开这些古怪的人。

而此时满金皇宫前殿，盛宴正在开始。所有有名有势的占星人几乎都到访了。有些是白桑认识的，有些白桑则完全没有见到过。

“裘染你看，水护吟宴！”白桑激动地说。

只见吟宴到场之后，全场的气氛似乎都变了，刹那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不知不觉被吸引过去。空气中忽然凝结了许许多多的水珠，这些水珠忽大忽小，忽冷忽热，最终聚集成一尾红尾鲤鱼，游弋在吟宴的手掌之中。

吟宴没有面对全场的目光，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抬眸瞥了坐在满金王座上威严的男子一眼，淡然地落座了。

“呐，裘染。”躲在角落里的白桑认真地说，“我学会一个词，你要听听看吗？”

“什么？”裘染问。

“我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如果谁和谁关系比常人好，就叫‘有一腿’，比如说水护吟宴和火护敖淤就是有一腿。比如我和你……”

“等等。”裘染听他越说越不对劲，打断他的话问，“你都是跟谁学的？”

“梅氏初代留下的著作《欠揍篇》。”白桑坦诚回答，“我见书名有趣，就翻了翻。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裘染：“我觉得这种书烧掉会比较好。”

“木护楚临玉来了。”白桑忽然说。

裘染将目光移过去，果不其然只见大殿内万物生长，宴会上用以装饰的鹦鹉百合的花苞在一瞬间全部开放了。

长发及腰的佳人一袭华丽的衣裙，领着自己的女儿，在众人的目光中从容走近，朝今天宴会的主人欠身行礼：“木护楚临玉，领木护后人楚秀诗，拜访火护。”

敖淤让他不要多礼。

裘染不解：“我记得刚才楚秀诗说，楚临玉是她的父亲。”那么台上这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又是谁？

“就是楚临玉啊。”白桑微笑，“你可能不知道，楚临玉对外一直都是用女子装扮示人的。是不是很好玩？”

裘染：“……”一点都不。

“我猜下面一个是土护初代。”白桑说。

他还没说完，土护天狩就带着土系兄弟进入大殿。天狩是五护之中辈分最小的，同时也是最年轻的后生，所以他表现得十分和煦谦卑，温文尔雅，加之他声音温柔，行为举止就像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翩翩公子。

“土护风华正茂，看来英雄还是出少年！”敖淤道。

天狩微微一笑，鞠躬行礼：“火护大人盛赞了。天某在各位护法大人面前，实在不算什么。”

他抬头的那一刹那，清澈的眼神辗转间，却落在楚临玉身边漫不经心摆弄花苞的楚秀诗身上，眼神也柔和下来。

仿佛注意到他的眼神，楚秀诗停止摆弄花苞，而是让花苞瞬间开放，遮住她和天狩之间的眼神交流。

白桑若有所思：“有一腿。”

裘染：“……你能换一个词吗？”

白桑道：“有两腿。”

裘染：“……”

“除却早已进场的金护，现在五护基本已经到齐了。那下面来的会是谁呢？”白桑莫名期待起来。

“我猜是云间和海内的人。”裘染说。

“不对……”白桑呢喃。

他话音刚落，云生结海楼独自一人登场。举座哗然。

云生结海楼的目光若有若无朝白桑和裘染的方向一瞥，两人赶紧躲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和动静。

云生结海楼收回目光，朝敖淤鞠躬行礼，不卑不亢，仿佛殿前这几千个人都不存在一样：“拜见火护大人。”

“免礼。楼主在哪儿？”敖淤期待地说。说句实话，这些年白氏家族将小楼主保护得特别好，以至于到现在敖淤还没见过他，所以敖淤搞这个盛宴的一半原因就是想见见这位白氏小楼主。

“楼主在后殿稍作休息，等会儿会和大家见面。”云生结海楼有条不紊地说。

“怎么办，你是去还是不去？”裘染悄悄问白桑。

白桑灿然一笑：“不去。你不喜欢热闹，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裘染的脸有些发烫，只能将脸别开来。

“好久不见了，火护大人。”忽然一男一女的声音出现在盛会大殿上。

“这又是谁？”裘染问。他同白桑才立契不久，对一切都未知。

“海内双梦之一的席梦晚和她的丈夫上官尤。”白桑说，“嗯……还有一个小不点。”

此刻躲在父母身后的文星怯生生地看着大殿里的人。似乎很想把身体里正在偷懒的上官星给召唤出来。

“我看人来得也差不多了，宴会正式开始吧。”敖淤转身去跟身边的人说些什么，侍从点头，退出去了。

“唉，无聊起来了，我们去哪里玩呢？”白桑百无聊赖地问裘染，咬着先前楚秀诗给的苹果。

“既然小楼主在这儿，在场又有这么多小娃娃，干脆让他们来个比武，也算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开开眼界。我选我楼里的后生上。”宴会中不知谁开了口。

端坐在下面的云生结海楼眼色微动。他道：“可以。”

莫名被提名的白桑：“……”

“现在你不觉得无聊了。”裘染勾了勾嘴角。

“据说小楼主容貌奇佳，气场和实力不输当年云间梅氏初代和白氏初祖，若是有幸亲眼看一眼，也算不输此行了。”又不知谁说。

云生结海楼稍微动了动身子，道：“过奖。”

“赶鸭子上架，你不上都不行了。”裘染好笑地说。

上官尤的好胜心莫名其妙也被激起来，他推了推自己的幼子文星，道：“我儿上官星也想比试！”

“我不想！”文星哭。他细小的声音瞬间淹没在大人们的话语声中。

他爹什么时候能将他和上官星分清楚啊！名字永远都能叫错！太过分了！

“你想不想去呢？”楚临玉见状问身边的女儿。

楚秀诗撩了撩发丝，笑：“我先看一看情况再说。”

“好。”楚临玉也微笑。

“承蒙各位不嫌弃，”云生结海楼起身，“我先让楼主出来与大家见面。”

“去吧。”敖淤道。

不一会儿云生结海楼抱了个孩子过来。

白桑不经意一看，惊呆了。这不是他的小跟班松子吗？怎么穿了他的衣服？

松子穿戴白桑的衣冠，朝众人露出牵强的微笑，被迫营业的样子很明显。

众人一齐将目光放在这位酷似女娃的白氏后人身上，后者吓得往云生结海楼怀里钻，差点哭。

“容貌奇佳。”

“气场强劲。”

“实力上乘。”

底下人闭上眼睛赞不绝口地夸奖。

云生结海楼将松子放下来，带她落座。

“在众位后生和楼主比试之前，我想让我儿，满金的太子敖释，同他先比试一场。”敖淤唤过高台之上迎风而立的小太子敖释，同众人道。

由于是东道主，众人都无异议。

“啊！原来他是满金太子！”白桑惊讶。

裘染心想：你反应到底是有多迟钝。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让松子替你上吗？”裘染道，“她会受伤的。”

“当然不。”小白桑扔掉手中的果核，终于正经起来，“我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