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过后不多会儿,小太监就麻利的将包装精致的茶叶拿了过来。黎玉凝抬手示意小乐子装好后又开始寻摸起别的东西。
“听说你们内务府是掌管各宫日常生活杂事的对吧!”
“是!”
刘公公瞧她脸色虽平和,但说话却时不时的挑着刺,心道不好。今天怕是来搞事的。
“既然如此,那景阳宫的布置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床上挂着的幔帐,是谁选的?叫他出来给本宫瞧瞧,这眼睛是瞎了啊?还是瞎了啊!”
刘公公战战兢兢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他能说那幔帐是他选的吗?可他是无辜的啊,是皇上告诉他怎么丑怎么来的。
“是…是徐公公选的!”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徐公公也是参与了这事的,他不冤枉。
“哦!那就把他叫来吧!来让本宫瞧瞧他长得什么样子。”
刘公公朝一旁小太监挥挥手,小太监会意,连忙跑出去叫人。
黎玉凝喝着茶,等着人,神色悠然。狗皇帝不是要整她吗?正好给她个机会把整个景阳宫来个大改造。
等人的空隙,刘公公又问道:
“娘娘,等下奴才带您去教坊再选几个奴才去吧!”
黎玉凝放下手中的茶盏,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他,挑眉问道,
“怎么?你也觉得本宫可怜?”
“不…不敢,这都是娘娘您应当得的。”
黎玉凝点点头,
“说的不错,但是,你不是皇上的人嘛?怎么?背叛他了?”
此话一出,刘公公脸色大变,
“娘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奴才对皇上那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紧张什么?胡乱说说罢了。人怎么还不来?是等着本宫去请吗?”
眉眼间夹杂着明显的不耐烦。刘公公赶紧又派了个太监过去。他心里也烦躁的不得了,知道徐公公有些看不上她,认为她在皇上那里不得宠,在宫里也翻不了天。所以,才这么怠慢。
好言好语的安抚下黎玉凝后,一行人又继续等着,黎玉凝一连又喝了两杯茶后,人还是未来。
她也懒得再等,站起身朝刘公公一伸手道,
“腰牌拿来!”
刘公公赶紧让人取来恭敬递上,黎玉凝瞥了一眼后,装进怀里。接着说道,
“还劳烦刘公公给带个路,让本宫好好看看这徐公公在忙些什么呢,竟然连来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刘公公这下不为自己担忧了,开始担心起徐公公。这人真是,要想作死,真是拦都拦不住。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带着她朝外走去。
那厢徐公公正阴沉着脸,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吃着早膳,身后站着前来传话的太监,两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而心里急得要死。
再不去,那边怕是要炸起来了。
“哼!睡个觉都不让人睡舒服了,不知道杂家睡眠浅吗?见天咋咋呼呼的,也不知道教坊是怎么教你们的,都教出些什么玩意儿?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哼!贵妃来了?来了就来了呗,能怎么着?
杂家可告诉你们,那冷宫里的疯子跟她差不多,你们怎么对她们的,就给我怎么对这个贵妃娘娘…”
话音还未落,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碰”一声撞到一旁的墙上,并往回弹了一下。
三人扭头看去,就见黎玉凝慢吞吞的正在收回踹门的脚,脸上带着抹笑意,初看挺温柔,细看就…
两个传话的太监一瞧这架势不太对,连忙往屋里的墙角处慢慢挪去。远离战场才是明智之举。
黎玉凝知道这宫里有不少人和徐公公一样想她,可她这几天都闹出了这么多动静,怎么就还有人不把她当回事呢?
一旁白芍极有眼色的给她提起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进到屋内。环视一周后,她心里火更大了。这布置不说多豪华,但比她房间里好的不是一星半点,虽然一直都知道她宫里布置差劲,但现在一看,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很。
于是她开口道,
“徐公公屋子里布置的不错啊,很有品味,就不说别的,这地上的毯子,穿着鞋都能感受它的柔软呢!”
说着又往上多踩了两下。徐公公整张脸都拉了下来,站起身面向她,一双眼睛中充满不悦:
“娘娘是来找茬的吗?”
黎玉凝转身朝他笑的越发灿烂,
“是啊!怎么了?不可以吗?”
说罢悠悠走到他身旁,围着他打量了一圈,最后啧啧叹道,
“难怪徐公公长得如此圆润,感情伙食这么好啊!你都不知道吧,本宫来的第一个晚上,吃的是烧焦的青菜豆腐,喝的是涮锅水一样的稀粥。那滋味,本宫怕是这辈子都难忘。”
“这和杂家有什么关系?御膳房可不归我们内务府管。娘娘怕是来错了地吧!”
徐公公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冷,深觉她不知好歹,想那冷宫里的疯妃们吃的还是馊的呢!
黎玉凝可不管他脸色好不好,看着一满桌的可口饭菜,这一大早就又是鱼,又是肉的,日子过的比她都好。
她伸手端起最中间那锅熬的浓稠的粥狠狠扣在徐公公头上,然后拍拍手,依旧带着笑道,
“徐公公,这粥好喝吗?本宫觉得好喝着呢!”
徐公公赶忙摸索着将头上的锅取下扔在一旁,整个头被粥糊的只剩一双眼睛,想叫都叫不出声。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齐齐低下头去,没一个敢上前帮忙的,刘公公更是直接缩到门外,进都不进去。
徐公公抹了把脸,浑身上下全是黏糊糊的粥,整个人直接炸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弃妃居然敢这么对杂家,杂家要去告诉皇上去。”
黎玉凝看了眼被他指着的手,那捏成兰花指的形状,让她心里很是惊奇,原来太监真的都是这么指人的啊!不过,这么被指着她真挺不高兴的。
扭头看向一旁的桌子,伸手将离自己最近的那盘菜拿起来,然后狠狠砸在他的手指上。
力道大到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清脆的骨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