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宫打酱油的日子 第78章 第 78 章

见太后这般看重燕昭媛母子，宫里自是有人暗中议论。要知道燕家并非底蕴深厚的世家高门，全靠燕太后生了好儿子，燕家才得以进入京城权贵的行列。如今又出了个生了皇子的燕氏女，怎能不让人嘀咕？

相比燕太后的重视，永熙帝却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燕昭媛平安生产，他自然是高兴的，也不时地去兰林宫看望母子二人，可当内府的官员向永熙帝请示，给燕昭媛的赏赐要不要像庄美人一样添上几成时，永熙帝却拒绝了，让内府按定例去办便可。

见永熙帝这个态度，宫里以为燕昭媛会凭六皇子更进一步的人也都暂时歇了心。但不管怎么说，燕昭媛生了永熙帝目前唯三的皇子之一，又不像荀才人那样需要被迫低调，因此即使永熙帝并没有特别对待，也足够燕昭媛一派的人得意起来了。

这不，燕昭媛生产没几日，庄蕖就从来看望她和四皇女的贾采女那边听闻，为了方便照顾六皇子，燕昭媛和永熙帝和邢皇后提起，想在兰林宫设个小厨房。

“小厨房？”庄蕖有些不解，“这是做甚么？咱们每日进的膳食，都有膳房送来，若是设了小厨房，少不得要添置人手，每日还要送食材过来，又要生火，岂不麻烦？”

“瞧妹妹这话说的，这可是难得的体面，哪个会嫌麻烦？”贾采女笑道，虽然庄蕖如今晋了位，两人还是按年纪以姐妹相称，“如今宫里有小厨房的，除了太后圣上和皇后娘娘，也就是贵妃娘娘还有荀才人这两位有孩子的才有呢。妹妹想，虽说小孩子刚生下来只会吃奶，但以后总要吃东西的，有个小厨房，大人孩子都能便宜些不是？”

庄蕖闻言，若有所思地望着身边的女儿。贾采女也伸手逗弄了四皇女一会，又提起一事：“今早请安时，听皇后娘娘说起，今年的秀女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就要进京待选。”

庄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可不是么，我入宫至今也快一年了，又到了选秀的时候了。”

“不知今年能入宫的几个新人，又分在哪个宫里。若是能有个性子合得来的住到这附近来，咱们便又多个说话的人了。”贾采女笑道。

“可不是么，我这些日子不出门，除了姐姐几位，也没见过几个人，怪闷的。等出了月子，大约新人也入宫了，正好见面。说起来，今年的秀女是从哪个省上来的？我竟都忘了。”

“今年是从剑南道选秀，听娘娘说，挑上来进京的人不多，估计最后能进宫的，顶多只两三个罢。”贾采女分享着自己听到的消息，“倒是明年，听皇后娘娘的意思，要在京城里选呢，这可是十几年才轮到一回的，到时候只怕会热闹些。”

庄蕖抚摸着女儿的小脸，叹了一声，又笑道：“日子过得真快，我入宫也只不到一年，当时选阅面圣的情形我都还记得，不想如今竟也要迎新人了，倒觉得自己像是在这宫里待了多少年似的。”

“妹妹何必感叹，这宫里不知多少人羡慕你呢。”贾采女笑，“说起来，四皇女快满月了，妹妹也快出月子了罢？”

“月儿还有十天便满月了，只是太医说，我是要坐满四十日才行，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候呢。好在如今有了孩子陪着，我身子也没落下毛病，这月子倒也不难熬。”

贾采女想了想：“我记得宫里的规矩，皇子皇女满月时，会抱去明光殿行礼，由圣上赐下名字。这半个多月，圣上也来过几次了罢？妹妹可问过，要给月儿起个什么大名不曾？”

庄蕖愣了一愣：“这倒不曾听圣上提起过。我记得三皇女名怀珍，想来后面的妹妹们也是从怀字罢，倒也大气。”她笑着看向怀中的女儿：“圣上洪福齐天，给我们月儿选个好名字，月儿也能沾沾父皇的福气。”

一旁柴玉听见，心道庄美人辛辛苦苦生下孩子，结果只能取个小名儿过过瘾，正经的学名却无权过问，只能由皇帝来取，还要对此感恩戴德，这叫什么事嘛。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帝呢。她也只能祈求永熙帝的文采在线，给四皇女挑个好听且又意义的名字了。

第二日，永熙帝来看望庄蕖，庄蕖想起昨日的话题，便提了起来：“圣上，如今月儿也快满月了，该取名字了，不知圣上可定下来了不曾？”

“朕已命礼部去拟了，等他们选定了几个名字报上来，再从中挑一个好的便是了。”对永熙帝来说这不是甚么大事，见庄蕖问，便也随口道。随即又疑惑道：“月儿？这是你给她起的小名儿？”

庄蕖反应过来，她这些日子月儿月儿的叫着，却还真没和永熙帝提过。“回圣上，正是。妾去年五月间，曾梦见过一轮圆月入怀，随后便诊出有孕。妾也知道这梦和有孕无甚关系，只是觉得既如此凑巧，不如便叫她月儿也好。”她解释道。

“明月入怀？”永熙帝闻言，神情正经了几分。古人相信梦兆之说，月亮又是比较吉利的意象，听见庄蕖的话，永熙帝看向女儿的目光也多了一些热切。“你把这个梦细致地讲给朕听听。”

“是。”庄蕖应道，一边回忆一边给永熙帝讲了起来。其实事情已经过了近一年，她如今还能记住梦里的细节，全要归功于把怀孕和梦境联系到一起后，时不时地回想重温。

永熙帝听得很认真，听到最后，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他低下头，捏了捏四皇女的小手，四皇女这会儿正醒着，见到父亲也不哭不闹，乖巧地在襁褓中散发人类幼崽的可爱，让永熙帝的心底也软了一下。“这么说来，这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

历史上不乏后妃为了母凭子贵，宣称自己怀孕时梦到过祥瑞，实则真假难辨。不过，这么做的后妃，大多生的都是皇子，目的是给儿子铺路。至于给公主皇女编造这么一个梦兆，在这个时代，作用并不大。加上永熙帝对庄蕖的性格比较了解，因此也相信她所言为真。梦见明月入怀，其实也不是什么非常奇特的梦境，也谈不上多么祥瑞。但听庄蕖讲了这样一个梦，四皇女多多少少因此在永熙帝心里留下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印象。

“能托生成为圣上的女儿，已是月儿最大的福气了。”庄蕖玩笑地应道。如此直白的奉承把永熙帝也逗笑了，他抬起头，庄蕖含笑的面庞便映入他的眼帘。

在精心调养休息了二十多日后，庄蕖的身体和精神都已恢复了大半，看上去气色很好。如今庄蕖的面容比先前更加柔婉，虽是未施粉黛，却依然清丽温雅。产育过后的女人，气质会有很大的变化，在永熙帝看来又平添几分韵味，不禁心头荡漾。

好在永熙帝到底不是多么禽兽的人，略动了动心思便也放下了。他在合欢殿又待了一会儿，见庄蕖这边一切都好，便也离开了。

送走永熙帝后，牛充媛也过来瞧庄蕖。从婕妤晋升为充媛后，牛氏便是九嫔之一，和燕昭媛同属一个阶层，是高等级的后妃了。柴玉冷眼旁观，只觉得牛充媛的穿戴排场比先前又提高了一个等级，心想果然是位分高的后妃，待遇非小透明可比。

不过，牛充媛对待庄蕖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这几日因着晋封，我那晖章殿好多事情要忙，没得空看你，瞧着倒是比先前又好了些。你这月子也过了一多半了罢？再忍几日，便可以出门到各处走走了。”

庄蕖感谢了她的好意，又笑道：“还未当面恭喜姐姐，姐姐如今晋了位，自是又比先前不同了。以后妹妹还要多靠姐姐照拂了。”

“那是自然，不过妹妹何必自谦？妹妹如今也是美人了，又有月儿作依靠，我都羡慕得紧呢。”

两人说笑一阵，庄蕖提起燕昭媛产子，去兰林宫探望过的牛充媛道：“六皇子生得挺壮实，刚出生时哭得也响亮，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燕昭媛这胎生得比妹妹当时快一些，耗的力气却多，我前日去时，精神头儿还没缓过来呢。不过她这一胎怀时就不大顺，如今平安生下来，已经很好了，以后慢慢调养，料也没甚大碍。”

“我自有孕来也是总想着，只要孩子能平安，我再受些苦也没甚么。”庄蕖笑，“燕昭媛如今有了六皇子，兰林宫也要热闹起来了。”

“可不是？光是照顾六皇子，兰林宫便要添多少人，听说还要设小厨房，更是热闹了。”牛充媛点头赞同，随即想起了什么，叹道，“何况兰林宫还有米妹妹在，又是燕昭媛的亲表妹，也能帮着照应。”

见牛充媛提起，庄蕖也想到了米美人——当然，现在应该叫米婕妤了。要说燕昭媛生下六皇子，这宫里心情最复杂的，应该就是米婕妤了罢？

在莫名其妙落胎后不久，同居一宫的表姐便有了身孕，顺利生下了皇子。而她自己呢，虽说也有永熙帝几分宠爱，近来还晋封了婕妤的位分，可对比着表姐的际遇，庄蕖不相信米婕妤内心会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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