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年12月11日晴
今天是我加入海里马戏团的第二天,海里马戏团不愧是本土最大的马戏团呀!这里的海洋生物物种繁多,居然有三只漂亮的虎鲸,真是不可思议。
这只叫呼咔的小宝贝真的是很可爱呀,居然,才五岁吗?
真是个顽皮的孩子,身上怎么弄出这么多伤嘛。
1202年12月15日晴
加入海里马戏团的第五天,我也是一位虎鲸驯兽员了啊,尽管我更喜欢隔壁的那只小呼咔小宝贝,但是没关系啦,这只东东也很可爱。
1202年12月20日晴
加入海里的第十天,另一个饲养员告诉我,不能给牠们吃的太饱,否则牠们就不会认真学动作了。
可是,很多游客光看牠们转圈圈其实也很喜欢的吧。
……
呼咔身上的痕迹,是在学习的时候,因为学不会动作,被其他虎鲸用牙齿耙伤的。
学不会动作,就不会给牠们东西吃。
1202年1月10日晴
呼咔真是有灵性的小家伙。
……
1203年12月11日
我觉得这个水箱好像有些小了吧。
但是**并不愿意更换。
……
1204年1月10日
呼咔的心情好像总是不太好。
牠真的很可爱,也很聪明。
……
1206年1月10日
他们说呼咔是杀人鲸。
怎么会呢?
……
牠是杀人鲸,为什么还要让牠表演。
1206年12月11日
呼咔被卖掉了。
东东肺部感染去世了。
……
1207年12月10日
今天是我加入洋光马戏团的第十天。
呼咔的精子状态非常好。
是的,牠很健康。
“吱呀——”开门声响起。
蓝海猛地抬头,先是看见一双滴着水的靴子,而后是扎进裤腰带里的休闲白衣。
宽大的破烂帽子下是阴沉的脸,一双眼周乌青的吓人。
“海丫,你在做什么?”
蓝海合上手中的日记,心下一沉。
[我*,这绝对是个鬼吧,我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要死了要死了,谁家好人写这么厚一沓日记啊,谁懂啊一看看了五年还没看完。]
[家人们我不爱看这些东西,我是一个字都没看,一直盯着门的好吧,我敢保证这个门外的光都没晃一下,这人就进来了。]
[真的是见鬼了。]
[别死啊……好不容易走到这了。]
[主播自求多福。]
“克里斯先生,晚上好。”蓝海捏着书,仰头看他。
克里斯眼眸下垂,俯视着她,
乌青的眼窝越发显得阴沉可怖。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蓝海,“如果你喜欢看这种东西,我想你可以带回去慢慢看。”
蓝海缓缓站起身,“谢,谢谢?”
克里斯挑眉,侧身让开一条道。
蓝海走出门,身后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她,空气中又安静了下来。
海风吹上船,外面的灯光闪烁,忽明忽暗了几下,接着一盏盏灭了下去。
“晚安,海丫。”
克里斯的声音仿佛飘过来似的。
蓝海没有回头,转脚迈入楼梯内。
[离谱,他居然没有要杀了你。]
[主播这什么身份啊?对你这么好。]
[这海盗大晚上的来干嘛?他是船长吗?]
[是哦,船长去哪了?]
[应该问这大晚上的人都去哪了吧?]
身后的灯光一节一节灭下,直到蓝海回到自己厨房后的小屋内,里面有供她歇息的小床。
蓝海合衣躺下,阴暗的房间内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看起来系统并不想让大家熬夜做工。
将日记本放在床边,蓝海闭眼睡下。
[真是感天动地,活过了第一晚呢。]
不过几息之间,耳边传来巨大的欢呼声,水花迸溅声。
蓝海眯了眯眼,明明感觉才刚躺下,却眼皮沉重。
屋外的灯光透过帘子穿过船板照在墙上,反射进屋内。
这光格外刺眼。
蓝海拿上书,顾不及去看内容,欢呼声不停的钻进她的耳朵里,仿佛身在歌舞厅有人拿着喇叭在她耳边狂欢。
蓝海感觉十分被动的走出门。
穿过一节节楼梯,路过甲板,船外的大雾依然黑蒙蒙的。
天还没亮。
她一步不停的来到演出大厅的门口,如同早上一般,推开那扇沉重而又轻盈的大门。
“为尊敬的海盗大人献上最完美的演出,是洋光马戏团应尽的责任!”
欢呼声接踵而至,只是这会终于不在耳边,而是在硕大的馆场内。
海盗们安分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终于没有扭头朝她看过来,他们带着各式各样的帽子,背对着她。
蓝海怀着怦怦跳的心,关上大门,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位置,越靠近才发觉。
海盗们并不需要扭头看过来,因为他们大多没有脑袋。
蓝海感觉自己有点异类,接着就见那个同样的异类,胖胖的海盗沃伦朝她招手。
他在演出台下的角落。
蓝海慢吞吞走过去,这次似乎没有海盗在意他们的缺席。
而台上的演出也没有停下。
蓝海进来的时候刚结束上一轮,这会儿帷幕展开,出来了新一轮的表演嘉宾。
[不对劲,再看看。]
这是夜晚的演出,但是海盗们下午说。
夜晚是没有演出的。
蓝海看着台上的人与动物,脚下的步子越发缓慢。
这些表演的动物在直立行走。
祂们圆滑平整的上肢,可笑的拿着一根教鞭。
老实可爱的脸上憨笑着,小海象摇头晃脑,肥厚的唇瓣一张一合。
祂说:“傻逼,我不想吹口琴。”
教鞭甩在祂面前的人身上。
这人好像没睡醒一样,猛地张开了眼睛,他打了个颤,手里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这一幕像是演出事故。
海盗们极为不满,他们虚化的身子交头接耳,伸出手对着台上指指点点。
小海象点头哈腰,脸上的神色极具人性化,嘴里不停说着抱歉抱歉。
接着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抽在这个人身上。
这人的脖子上套了个项圈,他惊恐胡乱喊叫着。
两只手怎么也掰不开这软绵绵的项圈。
每一鞭子的抽打,都让他下意识地松手,接着他控制不住的捡起地上的口琴。
这口琴上坑坑洼洼,看不出来上一位表演者是怎么使用它的。
但他也只能将其放在嘴边,含泪吹起来。
天知道,他根本不会吹口琴。
难听的调调毫无疑问引来海象的抽打。
这个人抱头痛哭,怎么也躲不开。
就在这时,旁边走来了一只海象,祂的手里同样牵着一个人类。
“哎呀,不要这么暴躁嘛,带回去饿几天就好了。”
祂对着小海象如是说道,接着让手里的人上去,接替了这轮表演。
小海象还是气不过,肥重的身子摆尾,踹了手下的人几脚,也不管他还没有起身,便转头拉着绳子骂骂咧咧的下台。
被踢得五脏六腑几乎移位的男人疼的不停哀嚎,像被拖死尸一样拉下台阶,隐于幕后。
台前的表演继续,仅仅只是早上耀武扬威指挥动物的驯养员们,与他们带领的动物换了位置而而已。
他们要完成的任务并不难,用的人只需要拍手顶球就好了。
这样的马戏应该是好看的吧?
[“人也是动物,你是要禁止任何表演了?”今天早上谁说的这个话呀?来演一个呗。]
[支持动物表演,快把他拖出来演一个!]
[你们神经啊!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把你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当祖宗一样供着,只是房子小了点,自由少了点,有什么不好的?]
[就是就是,这里多安全啊,你看这人都没死,要是把你放出去了你一个意外死的老快了。]
新上台的八爪鱼手下管着九个人,祂一手一个教鞭,毫不客气地抽在这几人身上,将他们赶上一座升起的高台。
这个高台有五层楼那么高,九根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绳子悬挂在上面,还有五个大火圈散布在场内。
循着路线可以看见,这是想让他们吊着绳子越过火圈。
表演的游客们一个个腿脚打颤。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他们前看后看,没有人想跳下去。
“喂,跳啊!我会接住你们的。”
八爪鱼在下面喊道。
“下面,下面没有网吧,鬼能接住啊。”站在最前面的人哭喊到。
八爪鱼的鞭子狠狠拍在地上,高悬的台子抖了抖。
最前面的游客两腿一颤坐下了,黄色的液体滴落下去,臭味弥漫。
八爪鱼再次拍向高台,将其倾斜了过去。
台上的人绳子都还没有绑上,只能随手抓住面前的绳子,或者人。
有的人一下子撞在火圈上,或者没抓稳手一松,均是哗啦啦下饺子一样往下掉。
“真是没用啊。”八爪鱼嫌弃的挪着步子。
祂不高的身子张开卷曲的触手,远远的将一个个的人卷了过来。
这些人都很安全,只受了些皮外伤。
八爪鱼习以为常的为他们善后。
慢吞吞的扑灭他们撞上火圈燃上的红色火焰,再慢吞吞的一个个用教鞭拖着抡下台。
“等等!等等等等!还有我啊!!”
八爪鱼抬头,看见斜斜的高台上,悬挂的绳子还吊着一个人。
这人拼命摆动身体越过火圈,就在上方不停晃悠。
只有八只触手的八爪鱼看着他荡来荡去,沉重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祂慢吞吞的说,“都说了我只有八只手嘛,总是多派个给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