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谈游戏身兼数职[无限] 第10章 小柒冒险

身后的电梯门在千钧一发之间砰然关闭，下一秒在外界不知什么的巨力下砸得向内凸出。

几人惊魂未定地死死盯着电梯门，直到轿厢启动、失重感传来，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和人们的叫骂远去才缓过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游乐场」是什么？”

老福终于问出声来，接连的剧变让他的声音都变得高亢颤抖。

小柒却沉默下来，似乎正在思索。

清洁工阿虎终于不再卖关子，他扭头看向老福、没好气道：“我还想让你这个人类解释一下「怪谈副本」是什么鬼？！老实交代，在你们那边是怎么说的？”

老福反应过来，见两位诡异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连忙双手举起就是一个投降：

“招！我全都招！”

他说完又苦笑：“不过我也只知道些面儿上的东西。你们也看到了，上头的决定可跟我这平头老百姓没半毛钱关系。”

小柒深有同感地拍拍他的肩：“没事你说。”

老福又看了两只诡一眼，挠了挠头：

“其实在我们那儿，所谓的「大眼图书馆」只是一场叫做「怪谈副本」的游戏。”

“而哪怕是我刚进来那时候，也还以为你们都是些设定好程序的游戏Npc。”

中年胖子说完这句像是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后面的话也便顺溜地从嘴皮子里吐了出来。

“我给你们讲，那个什么ODD……”

老福飞快把他知道的所有怪谈副本的消息乃至怪谈研究所（ODD）统统都讲了一遍，最后才意犹未尽地砸砸嘴：

“再多的我也就不知道什么了。”

“不过现在看来上头宣扬的‘正义之战’恐怕要大打折扣。最起码我现在到这儿来除了莫名其妙被历史书咬了一口之外，最有可能的死亡方式竟然是被自己人一枪崩了。”

“哦对，刚刚外面那伙人就是怪谈研究所的特遣队，他们背后那个黑底白圈标志可明显了。所以我刚刚才那么激动……”

“亏我他*的还以为能被救出去！”

老福骂完这句终于不再开口，于是解释权便来到了看起来知道最多东西的阿虎身上——

穿着清洁工制服围裙的硬汉从小黄鸭口袋里摸出只烟叼进了嘴里，也没点燃。

“你刚才说这个什么ODD是在‘怪谈副本’大范围出现后才创立的？”

他看着老福，神色间有些微嘲意：

“那不可能，我们可早在几十年前就见过他们了。”

小柒和老福都愣在了原地。

阿虎瞥了两人一眼，很是嫌弃地解释起来：

“你们以为「游乐场」是怎么诞生的？”

“那是因为这最早只是一种怪谈市排斥外界侵入的免疫机制——每当有现实要和诡异接轨的时候，所谓的交叠部分成了「游乐场」。”

小柒问：“那这岂不是一种随机事件？怎么可能像老福说的遍地都是？”

阿虎发出了一声短促又轻蔑的鼻音：“哼，最早的「游乐场」当然只是偶尔出现，一年到头也没几次。而且那时闯进来的都是些疯子或是艺术家，毕竟这种人往往更容易和幻想难解难分。”

男人说到此处话锋一转：

“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游乐场」的出现频率变得越来越高、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后来就出现了你说的那个什么ODD的人进来。”

阿虎牙齿的后端使劲碾压口中的烟草，深深地看了老福一眼：

“ODD这伙人净不干好事，总带着各种各样的工具，企图接近、诱捕或者直接杀死我们、进行研究。”

他咧开嘴角：“我有很多个兄弟丧命在研究所的枪下，更有甚者被开肠破肚。”

卑微片儿警老福汗流浃背地顶着阿虎一看就不太好惹的目光，慌忙摆手坚定立场：

“放心吧阿虎兄弟！我和他们绝不是一路人！”

男人说到这里、那张总带着几分滑稽的胖脸上露出了一丝尖锐的讥诮：“之前被射杀的那个倒霉蛋……嘛，算了…恐怕ODD那些人也压根儿没把我们这种下等人当人看吧！”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在话题跑向沉重残酷的阶级斗争之前，小柒连忙打断：“好了、说回正题吧。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还有没有办法出去？”

她期待地看向阿虎。

男人却摇了摇头：“很遗憾，这个「游乐场」已经闭合了，哪怕我们是员工也没法出去。”

阿虎不甚在意地耸肩：“不过再过几天这个游乐场都会被怪谈市直接抹除，到时候我们连带着ODD那些麻烦就都不存在了呢。”

“艹！”

身为诡异但会死的小柒当场吐槽：“这什么简单粗暴的一键清除程序啊！”

而在场唯一一个人类老福更是双手打叉：“不行、绝对不行！”

“也好，反正我也不是那么想被‘刷新’。”清洁工阿虎笑了：“那就走第二条路——”

“把他们赶出去。”

“怎么赶？！”小柒和老福异口同声。

阿虎：“很简单，毁掉那些人的「锚」就行了。届时无论是我们，还是你这个人类就都能出去了。”

小柒挠头：“「锚」是什么？”

老福吐槽：“这发展真他*的科学……”

阿虎面无表情瞅了老福一眼，指着他向小柒解释：“打个比方——如果怪谈市是海的话，那他们人类就是漂在海面上的游泳圈，必须要拉个石头才能沉底；而一旦把石头去掉，就又会马上浮上去。”

“「锚」就是这块石头。”

老福：“这比喻很好，下次不要比喻了……”

小柒若有所思：“那这个「锚」长什么样？是固定的吗？”

阿虎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见过这玩意的一个兄弟说——当时他毁掉的是个叫做‘电动筋膜枪’的小玩意，出现在某座办公楼里。所以理论上来说……「锚」应该是某个来自现实的物品？”

小柒吐槽：“那这也太广了吧？况且怪谈市很多东西应该也和现实差不多？”

阿虎摊手：“这也是我猜的而已。不管怎么样去找那群ODD保护着的东西就对了。”

小柒点点头，姑且认可了这个计划。

“好，下个问题——”

她伸手指指他们所在的这台电梯。

“那这里是什么？”

在最初的失重感过去之后，这台红色的电梯一直非常平稳地运行着。

它内部并没有显示窗口，也没有楼层按钮。

几人就仿若被装进了一只红色的盒子里，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上还是下。

“你提醒我了，倒是可以给你演示演示——”

阿虎说着将自己的红色员工卡在电梯的内壁上轻轻一划。

霎时间，红色的电梯内壁犹如某颗眼球张开了它的眼皮——红色软弹的息肉向两边拉开、露出透明的角膜。

电梯的内壁变得透明，外界的一切则如同游戏的穿墙Bug一般漂浮在视野虚空之中。

他们此时既不在上也不在下，而是在大眼图书馆中……“流淌”。

阿虎指了指小柒的腰包上的红色员工证，解释道：“这是我们的内部电梯，只有持有红色员工卡的员工才能够使用。它可以相对安全快速地到达图书馆的各个地方。”

小柒：……

小柒呆立两秒，由衷地发出了一声：

“酷~”

她忍不住爱抚着自己的员工卡，在短暂的兴奋之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这电梯原本是用来干什么的？”

男人顿时笑得不怀好意、嗓音低沉：“你猜？我们本来想留给你个惊喜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兀的从小柒心头升起——

果然、还没等小柒阻止，就听男人接着开口：

“这里是图书馆的——「食道」。”

不等小柒有所反应，在座唯一的正常人直接就跳了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抱紧了180斤的自己。

老福声音里带了哭腔：“那那那那个什么，要是不忙的话……不然我们还是先下下下…下去吧？”

小柒却嫌弃地摆了摆手道：“嗐，我当什么呢。这种一听就和加班工作相关的东西还是等咱们出去之后再说吧。”

她可深知怪谈市的尿性，这玩意八成和血腥恐怖又或是惊悚毫不沾边！

小柒果断道：“总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1、找到那个「锚」2、毁掉它！这样ODD就会被赶出去，图书馆恢复正常，老福也能回家。是这样没错吧？”

阿虎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

“很好，那我建议接下来先去十五层碰碰运气。”

他肯定道：

“刚刚的爆炸是在十五层发生的，现在时间只过去了不到5分钟。”

“如果我是ODD的话，一个作战单元之间绝对不会特别分散。那么他们现在极有可能主要还在那附近活动……”

然而此时老福却举手提问：“所以我们就在这么单枪匹马地跑过去吗？那个……额，有没有什么超厉害的怪谈武器？一下子就干掉所有人的那种？”

这时电梯也恰好停了下来，十五层的废墟赫然在外，似乎散发着着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阿虎用关爱智障一样的表情看了一眼老福，残忍地摇了摇头：

“很遗憾，并没有。”

老福顿时泄气，犹豫半晌还是咬牙道：

“那我能不能……能不能在这儿看家？”

他振振有词：“你们看、我这浑身上下圆润得都能赶上两个小柒了…这跑又跑不动、打又打不过的，哪怕发现了那什么「锚」估计也只能送菜……”

阿虎拍了拍他的肩膀：“成、那你看家吧。顺带一提——没有检测到员工卡，这电梯是动都不会动的。”

“那也比去送死强啊。”

或许是仗着眼前的两只诡异都不会突然大开杀戒，老福嘟囔一句，在原地硬着脖子缩成了一只鹌鹑，不肯再走。

对此阿虎耸了耸肩，并不在意，只是转头看向了小柒：

“你呢？等‘刷新’还是去搏上一搏？”

小柒叹了口气。

说不害怕是假的。

就算她自诩是个无所不能的六边形兼职战士，也压根儿和荷枪实弹的士兵不是一个量级。

可作为怪谈市的唯一一名死者，小柒很清楚——

自己毕竟和其他诡异是不同的。

她不像阿虎那样有着许许多多个自己可以挥霍；

她不一定会“刷新”；

她，会死。

“啧，我才不想再重上一天班！”

小柒捏紧拳头，不再犹豫，大步流星地踏出电梯。

她必须去为自己的性命，搏上一搏！

“好，有志气。”

阿虎咧嘴一笑，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

十五层已经彻底成了一片焦炭火海，到处是滚滚浓烟和还没熄灭殆尽的火星。

层层叠叠的书架多米诺骨牌般倒下去，早上还窗明几净的图书馆被毁坏的一片狼藉。

无数书本「泡泡」散落一地，挣扎着在地上蠕动。

小柒一路小心地避开各种摇摇欲坠染着火星的墙体和建筑构件，警惕地四下搜寻。

要不是诡异的体质远非常人，恐怕也难以在这种高温的地面上行走。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火苗噼噼啪啪的声音和「泡泡」们撕心裂肺的混乱哀鸣钻进耳蜗。

“等等。”

阿虎突然顿住脚步，在一片焦黑的痕迹处伫立良久，突然道：“这看着倒不太像是普通炸-弹搞出来的；是那些人类又研制出了什么鬼东西？”

小柒看着那坨烧到快看不出原状的「泡泡」尸体，皱着眉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老福听说是上城执法队的，应该对痕检鉴定这方面有了解。”

阿虎不爽地哼了一声：“总之警惕些，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人继续向前，走过快半层的时候，烧焦的区域大范围减小、书架变得完整；

前方也突然开始出现脚步声。

小柒和阿虎迅速藏进书架的边缘处。

这时有两位穿着ODD战术服的人从不远处走来，正在挨个翻阅着幸存的书架，并用某种薄膜状器皿对图书进行着分装工作。

研究员A抱怨：“得，回去又得做认知阻抗测试了。这次这个任务的认知危害真是可怕了，要不是开了十级的认知滤网，恐怕我们翻它个两三本就要疯了。“

研究员B附和：“谁说不是呢？但听上面的人说他们已经有人能一定程度抗住这些书上的高烈度认知危害、读取里面的模因单元了。”

研究员A惊奇：“天哪，你从哪儿来的消息？到底是哪位神人能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还能读懂这鬼东西？”

小柒被这一连串的专业词汇弄得头大，不由得看向了阿虎。

阿虎耸了耸肩：“看我做什么，我又听不懂。”

“不过人类的精神确实挺脆弱的。”他嘟囔。

小柒摇了摇头暂且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今天她的脑子里已经塞入了太多的名词、概念、冲突。这导致她有一种作为行外人阅读某著名学术期刊的恶心感。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两位研究员。

而随着他们的深入，地板开裂、墙壁坏损，现在天顶也摇摇欲坠；又有大片的烧焦的痕迹和大面积泡泡们的惨状开始出现。

这时哪怕是毫无担任爆炸犯经验的小柒也能看出些不对劲儿了——

“这肯定不是炸出来的，而更像是某种东西直接……烧出来的？”

突然，

二人身后兀地传来一个张扬的男声：

“哟、让我看看找到了什么？”

小柒：！！！

作者：下章打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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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柒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