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枝和林晚钟破土而出的瞬间,临时符咒的布料“嗤”地燃起青烟,血绘的符文在空气中蒸发成细碎光点。
“温……”柯静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手中的罗盘"咔嗒"一声掉在地上,指针疯狂转动。
石室突然陷入死寂,墙壁上的青铜灯台的火光摇曳。温南枝的刀已经抵在柯静喉间,刀锋上的寒气逼得她颈侧的皮肤泛起细小的疙瘩。
温南枝反应过来,迅速收了刀,脸上带着一丝歉意,“抱歉。”
柯静后退一步,双手抱胸,眯着眼打量着她们。见她们除了狼狈血色全无之外看不出其他问题。
“太没有诚意了。”
温南枝:“云镜的家庭卡写你名字。”
柯静这才睁开眼,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将地上的罗盘捡起。
“你们没事吧?怎么灰头土脸的?”
两人摇摇头,温南枝的白色衬衫上占着碎土。
柯静低头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温南枝的目光扫过石室,问道:“外面怎么样?”
“好像逃了几个,其他的应该全抓了。现在大家都在找你呢。”
温南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动作这么快?”
柯静抬起头,语气中带着庆幸,“快?离你发信息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足够杀人烹尸再焚烧了!”
温南枝:“地宫大殿里的纸人呢?”
柯静愣了一下,“纸人?那堆纸折的东西吗?”
温南枝摇头,“不是,应该是这个邪教的头目。我们见到她时,她附身在纸人身上,那些弟子称呼她师傅。”
“这我倒没听说。不过,抓人的时候倒是听见有人说什么……” 柯静努努嘴,模仿起那个邪教徒一脸正经的样子,不屑地说:“师傅会让你们遭报应的~”
“对了,你们有没有在外面的林子里看到两个人?”
“这我不知道。外面不是我搜查的范围。”柯静关掉手机, “好了,先回去吧。剩下的事后面再说。”
林晚钟跟在两人后面,原本空荡寂寥的地宫此刻却繁忙了起来。穿着正装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手中拿着各种仪器,仔细搜查着每一个角落。走过之前的青石祭台时,还能看到一排排被押解的邪教分子,他们低着头,神情萎靡。
饶是温南枝也不由一愣,低声问道:“这么多人……都是普通人?”
柯静点点头,“大部分都是。”
林晚钟的目光扫过那些邪教分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反倒是有些人看见林晚钟时的表情按捺不住,一脸震惊的仿佛在问为什么她还活着。
温南枝和负责人简短交代了几句后,便和林晚钟一起坐上了柯静的跑车。柯静和温南枝坐在前排,林晚钟则独自坐在后座。
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皮革的气息,让人感到疲惫后的放松。
柯静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瞥了一眼林晚钟,随后问道:“刚刚确认过了,林子里是有两个人,一个眼镜男和一个小道士?已经被带回局里面了。”
温南枝点点头, “嗯,是他们。”
柯静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语气中带着好奇,“话说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温南枝的目光落在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上, “我们在调查一件诈尸的委托,莫名其妙被带到这里了。”
柯静的眉头微微皱起,“有关联?”
温南枝语气中带着思索,“之前江低声缴获了一卷羊皮卷。没想到上面的内容被人记了下来,还学会了控尸术。应该就是这里教徒的其中一员。”
“叫什么名字?”
温南枝摇摇头,“不知道,江低声应该知道。她出差去了,你回头发信息问问她?”
“我?我又很她不熟。”
温南枝淡淡地“嗯”了一声,“我手机进水坏了。”
林晚钟坐在后座,耳边是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声,车窗外的景色在眼前变得模糊不清。她的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晃动,眼皮越来越重。车内温暖的空气和淡淡的香水味让她感到一阵昏沉,思绪逐渐模糊。耳边柯静和温南枝的声音越来越远。
柯静从后视镜瞥了一眼, “睡着了。”
温南枝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后视镜中林晚钟安静的睡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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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钟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白色天花板。阳光从半开的窗帘缝隙中斜斜地洒进来,在病房的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缓缓飘浮,像是被时间放慢的雪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带着一丝近秋的清冷。
目光落在墙壁的电子时钟上,显示的时间是15:42。
她的右手微微动了动,却感到一阵僵硬。视线顺着上方垂下的细管子往下看,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打着点滴,针头处的胶布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点滴瓶里的液体已经所剩无几,林晚钟皱了皱眉,伸手拔下针头,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站到窗前,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世界。街道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的路人像是被按了快进键,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明亮,却让她感到恍惚。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温南枝拎着外卖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青色的衬衫,下身是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裤脚微微卷起。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低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边,显得格外随意。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外卖盒。
温南枝把外卖放在一旁的陪护凳子上,招呼林晚钟坐下。林晚钟顺从地坐回床边,好奇地看着温南枝熟练的将病床的桌子抬了上来。
“我怎么了?”林晚钟轻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温南枝一边拆外卖盒,一边回答,“没怎么,只是气虚,太累了,要多养养。”
她将外卖盒一一摆上桌,打开盖子,热气腾腾的粥香顿时弥漫开来。温南枝撕开勺子的塑料包装袋,递给林晚钟。
“给。”
林晚钟接过勺子,刚喝了几口,温南枝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眉头微微皱起,“下次打完点滴要摁一会儿止血。”
林晚钟低头一看,右手背已经青紫一片,针眼处还渗着一点血珠。
她点点头,“嗯。”
她刚喝了几口粥,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
柯静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走进来。她穿着一件过膝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她的目光在林晚钟和温南枝之间扫过,嘴角扬起笑意。
“我发现你们俩的穿衣风格还挺像的,都是T恤衬衫牛仔裤。小晚,别学你师姐,学学我……”
说着,她还故作风情地摇了摇腰,让裙摆摆动起来。
她凑到林晚钟身边, “我带你去购物怎么样?给你换一身。”
林晚钟一时无措,放下手中的粥碗:“我,不……”
“去呗,好不好?”柯静凑得更近了,眼中闪烁着期待。
林晚钟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应。
柯静转而看向温南枝:“怎么样?你师妹去吗?”
温南枝的目光落在林晚钟身上,语气平静:“不想去就不去。”
柯静听到这话,直接把粥碗端到手上,舀了一勺粥递到林晚钟嘴边,“说‘啊’,去嘛~”
林晚钟紧闭着嘴,微微后仰,试图避开柯静的勺子。
柯静不依不饶,勺子又追了上来,“求你了。”
林晚钟无奈,只得点头同意。
柯静喜上眉梢,放下粥碗,“温组长也去。”
温南枝摇头:“我就不去了。”
“你得去。反正你有那么多天的假期。别老是待在房子里搞什么花花草草了。来和我们走走嘛。”
温南枝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同意了。
柯静转头对林晚钟来了一个单眼Wink,“姐姐带你见识一下大城市的繁华。”
商场里,柯静像一只欢快的蝴蝶,穿梭在各个店铺之间。
“先去手机店吧。”温南枝提议道,“阿辞的手机坏了,得换个新的。”
柯静点点头,带着两人走进了一家高档手机店。店员热情地迎了上来,温南枝直接挑了一款最新型号的手机递给林晚钟,“就这个。”
林晚钟接过手机,将自己的电话卡插进新手机,刚一开机,屏幕上就跳出了几百条未读信息。
她点开龚秋白的聊天框,信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
【你怎么还不回来?今天早上的课我已经帮你代签了。】
【你没事吧?怎么一直不回消息?】
【看到消息赶紧回我。】
【你到底在哪?】
【要不要报警?】
信息从昨天晚上一直持续到前几分钟,语气逐渐焦急。林晚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我没事,手机磕坏了。我很快就回去。】
接着,她又点开桂彤和田初珍的聊天框,内容大同小异,都是问她为什么失联,有没有出事。林晚钟一一回复。
回复完信息,林晚钟抬起头,发现柯静已经不见了踪影。温南枝指了指对面的奢侈品店,“她进去了。”
两人走进店里,柯静正站在一排包包前,眼睛闪闪发亮。她拿起一个限量款的手提包,转头对温南枝说,“这个怎么样?”
温南枝和林晚钟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好看。”
“这件裙子怎么样?”柯静又拿着一件镶满亮片的礼服在林晚钟面前比划,“小晚,你也试试?”
林晚钟连忙摆手,“不用了,我不太适合这种风格。”
柯静撇撇嘴,转头对温南枝说:“那你试试?”
温南枝摇头,“我也不需要。”
柯静不依不饶,“那换一件。试试嘛,反正都来了。”
最终,在柯静的软磨硬泡下,林晚钟试了几件衣服。柯静站在一旁,像个专业的造型师,指挥着店员拿这拿那。
“这件不错。”柯静看向林晚钟换上的浅蓝色连衣裙。
裙子的剪裁简洁大方,腰线微微收紧,勾勒出她纤细却有力的腰身。她的身高足有172,四肢修长,线条流畅,隐隐能看到肌肉的轮廓。裙摆刚好及膝,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脚踝纤细,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她的双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微蜷缩,显得有些局促。镜中的她,肤色皎洁如月光,脸颊却因为紧张而泛起淡淡的红晕。她的目光在镜中游移,不太习惯这样的装扮。
温南枝的目光也落在林晚钟身上,“好看的。”
林晚钟的脸更红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我……我不太习惯穿裙子。”
柯静笑着摆正她的肩膀:“慢慢就习惯了!你看,多漂亮啊!”
“这件就穿着别换了。”柯静对店员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那些试了的都包起来。”
温南枝自觉的掏出银行卡递给店员。
柯静拍了拍旁边的林晚钟,“快谢谢我们温柔美丽大方的温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