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朝跟于谦老师讲相声 第4章 桃儿屁股开花

上回说到，桃儿终于在大明朝遇见了于谦老师。

拿到了一张长期饭票。

开始在于谦老师家里吃喝拉撒不用纸。

狗皇帝呢，也时不时让桃儿进宫讲讲相声，逗一乐呵，赏点零花钱啥的。

桃儿的小日子呢，过的也算是滋润。

唯一不太妙的呢，是王振三天两头找麻烦，不自在。

先是说什么桃儿发音不标准，带方言口音，容易误导皇上认字。

桃儿也不示弱，这掐不准的字咱可以不说啊，比如“当天”换成“那天”，“譬如”换成“比如”，“岱宗夫如何”换成“那泰山老高老大的。”

后来呢，王振又说桃儿三句不离屎尿屁，专讲乌七八糟的段子，有辱皇上身份。

桃儿也不示弱，阳春白雪、下里巴人，谁瞧不起谁呢？

王振又说，听多了这些乌七八糟的段子，皇上耳屎都多了。

嘿，合着耳屎就不是屎尿屁了。

行吧，咱大方。不让讲屎尿屁那就唱戏呗，唱戏总成了吧。

于是这天正唱戏呢。

唱到最激动人心的部分了。

桃儿伸出双指，打着戏腔唱道，嘿！你这毛贼好大的口气！

大阴逼王振双眼放光，立刻喝道，皇上！他骂你口臭呢！

于谦老师一个尔康手还没做到位，四十大板下去桃儿的屁股就开了花。

让人架着送出宫的时候，血啪嗒啪嗒掉地上，像一溜小猫踩的红脚印似的。

总之半死不活的就剩一口气了。

于谦老师把桃儿捡回家扔炕上，烧了中药一大碗一大碗灌下去。

过了两三天，桃儿终于迷迷糊糊能说上话了，看见于谦老师端着中药，说，你是不是要喊我大郎了？

害！还贫呢！于谦老师气不打一处来，赶紧喝药吧，王妈和西门庆在隔壁呆着呢！

然后又捏着桃儿鼻子灌下去四五碗。

桃儿趴在炕上吊着一口气，软绵绵地说道，于谦老师对我真好，等我好了，我一定请于谦老师变戏法。

于谦端着药碗“害”了一声，说，我又不是变戏法的，你请我变戏法做啥啊？

桃儿说，请于谦老师把碗里的饭变没。

于谦老师无奈，你要请我吃饭就直说。

桃儿呜呜噎噎地说，我这不是不好意思么，这么多天了，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

于谦老师摆摆手，不差你这口饭，别往心里去。

主要啊，是这段时间一直受到于谦老师的照顾，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哎，没事，大家都是兄弟。

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让给我。

没事儿，谁让我比你大呢？

桃儿突然两眼放光。欸，说到大，于谦老师是真的大。那天半夜里，嫂子在被窝里悄悄告诉我的。

嘿！怎么回事呢！

桃儿急忙捂住嘴，哎哟，不好了，说漏嘴了。

行行行，你可一边去吧。

桃儿说，真的是和于谦老师相见恨晚，大家都是朋友，人前人后开开玩笑你也不在意。

于谦不好意思地说，哎哟，你这话说的。

真恨不得早二十年遇见于谦老师。

那也不用早那么久。

就能早点认识嫂子了。

嘿！什么意思啊！

桃儿急忙捂住嘴，哎哟，不好了，说漏嘴了。

于谦老师也扑哧笑了，去！

桃儿看于谦老师笑了，张开嘴，口合口合口合。

于谦老师一怔，你这是干啥呢？

桃儿说，我来这儿前，接到个任务，说是这儿的人都特古坂，不爱笑，他们也不许我笑，我奋力争取，争来三个“口合”。

这下轮到于谦老师哈哈笑了，半天也没合上嘴。

谁给你说的这规矩，真是缺德。

两人秉烛夜谈，都觉相逢恨晚。

好日子没过几天，宫里头来了人，一个宣旨小太监带着一群锦衣卫，说什么于谦因长期不得升迁而心怀怨恨，任意荐人自代，不合体统。

具体是哪儿不合体统呢？

这咱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桃儿被打了屁股，还不能走太远的路，一瘸一瘸地跟着，也只能看着于谦老师被老阴逼派来的人抓走关进了大牢，判了死刑。

桃儿没辙了，他历史不太好，不知道正史上是不是真有这事，还是他穿越过来把历史给改了。

只能印了些个小册子，天天撅着屁股搁大街上发传单。

这天被之前酒楼的大鼻毛看见了。

大鼻毛说，你这没用，平头老百姓谁认识字啊？你前脚发后脚拿去给人擦屁股去了。

桃儿说，谁用砂纸擦屁股啊？

大鼻毛说，砂纸也总比瓦片强啊！

桃儿一惊，寻思，合着古代人都不得痔疮还是咋的……

大鼻毛拿走两张传单，说，你得去找那些官，大官，找他们才有用哪。说完又拿走两张传单。

没法子，桃儿只能找那些个姓朱的王爷帮帮忙。

说到朱这个姓呢，有点不太妙，不讨玛丽苏喜。

这要换成别的什么姓，什么叶啊、顾啊、沈啊、苏啊、白啊、慕容啊……换这些个姓啊，再套一个王爷的身份，撅着腚的桃儿登门拜访，那气氛分分钟就不太对劲了。

随时随地要出现的情节了。

但朱这个姓呢，不打紧，大家对它都没什么想法。

打个比方，顾夏水，多好的名字，看着名字就知道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主。

换成朱，叫朱夏水。

哪个女的想和猪下水谈恋爱呢。

所以朱这个姓在强取豪夺的文里头就没市场。

于是桃儿很顺利的拿到了赞助。

在河南、山西两省官民和周、晋两藩王府的请求下，老阴逼王振只能释放于谦出狱，但老阴逼终究是老阴逼，他给于谦老师降了职，降为大理寺少卿。

什么意思呢？

原本啊，于谦老师是巡抚，是从二品。现在呢，是大理寺少卿，是从四品。

这中间呢，有正三品，从三品，正四品。

说是连降三级并不为过。

大阴逼王振非但让于谦老师降职，还打发他去山西任职。

离开北京那天，于谦对桃儿说，路途遥远，你就留在北京吧。

桃儿知道于谦老师担心他的安危，就说，我知道，封建社会嘛，城市都小，也没高速连着，走的慢，时间久。

于谦听桃儿话里有先抑后扬的意思，说，那你还跟我去？

桃儿说，你是我大表哥不是？再说了，有你罩着我，我去当个煤老板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于谦哈哈笑了，行吧，到时候可别后悔。

桃儿心里寻思，世界那家伙不是说古代人守礼节都不哈哈哈的么，怎么这家伙三天两头哈哈呢？

于谦为官清廉，也没什么要带的，三两下就轻装上阵了。

去山西的路上，坐在马车里头，走一步颠三下，还得时不时停下来等马拉个屎。

总之行程是相当之慢。

桃儿捂着鼻子宽慰于谦道——

你呀，也别想太多。

想你过得不好的人，二十四小时都不会休息。他们会一直盯着你，就盼着你出错，好告发你。如果成天把心思都用在小心谨慎不出错上头，那路就走窄了。

鲁迅说过，迈开腿，朝前看，走出一条自己的康庄大道！

什么？鲁迅没说过？

那就弗罗伊德说过，迈开腿，朝前看，走出一条自己的康庄大道！

什么？弗罗伊德也没说过？

那就瓦尔石娜说过，迈开腿，朝前看，走出一条自己的康庄大道！

什么？你不知道瓦尔石娜是谁？

瞧瞧，真没文化，瓦尔石娜都不知道。

真巧，我也不知道。

总之，人的心胸要开阔些，老揪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破事，容易得心肌梗塞。

与其一直盯着别人盼着别人出错，和自己小心谨慎生怕被别人抓着错不放，还不如干脆放下，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有道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于谦听后非常感慨，说，我活了大半辈子，自认为通透，想不到你比我还透彻，你这个兄弟，我是没有交错的。

一时感慨，作诗一首。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桃儿摆摆手，行啦，别老作诗了，语文书的肚子就是被你们这群人搞大的。

这时，马车外头传来一阵哭丧的。

桃儿撩起帘子一看，只见那牌位上写着“供奉毕毛之位”，抱着牌位的小伙子和大鼻毛简直一模一样，就是鼻毛短了些，姑且叫他小鼻毛吧。

桃儿下了马车，说，咋回事啊？

小鼻毛说，大鼻毛回家把擦屁股的瓦片换成砂纸了，当天晚上就在擦擦擦，擦擦擦，结果擦破痔疮失血过多死了。

一看遗物里头有四张砂纸，还带着味呢。

桃儿感慨人世无常，于谦老师给了白份，两个人看着送葬的队伍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

桃儿说，他想赋诗一首。

于谦老师举双手赞成。

于是两人停下马车，开始酝酿。

大约酝酿了半个时辰，桃儿大喝一声，开始说道——

“这里有首七言绝，句但是只有聪明。的人看得到你看，得到吗我看得到。”

于谦老师鼓掌说道，好诗！好诗！

夕阳西下，马拉着马车缓缓前进，走一步颠三下，然后拉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