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姓明,叫明恒鸿。
宋雨时被安排到官府的一处客房后,明恒鸿就有事离开了。
宋雨时对外的说法是自己想观察下局势,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这儿的县令不认识她,但看她和明恒鸿认识,猜测宋雨时也是位大人物,便恭恭敬敬地派了两个丫鬟伺候。
这位县令就是宋雨时三四个月前看到的那位,正直敬业,不爱享受,所以官府内服侍的人很少,这俩丫鬟还是现从普通人家招来的。
因为是刚招来的,不太懂规矩,闲暇时便一边守在宋雨时门前,一边偷偷摸摸议论明大人,恰好被宋雨时听了去。
宋雨时把人叫进来,摆着冷脸,问道:“你们可知明大人本名什么?”
俩丫鬟面面厮觑,有点害怕:“听……听说是明恒鸿。”
宋雨时:“你们自然知道明大人本名,也该知道他在京城是什么背景,在皇帝面前都有几分薄面。背后议论他,不怕他知道了,砍了你们?”
看着吓傻了的俩丫鬟,宋雨时轻抬下巴:“没有下次,下去吧。”
俩丫鬟连忙道了谢,老老实实出去了。
宋雨时这一套,便套出了明恒鸿的本名,也确定了明家确实是个望族,不然也不会在原身被株连九族时,还敢通风报信、暗度陈仓。
而且明恒鸿一定是明家看重的子孙,因为他和宋雨时交好,明家就愿意冒风险帮宋雨时。
但这样一来,宋雨时想不通明恒鸿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明恒鸿忙了一整天,这一天里,宋雨时也没闲着,而是找到了县令,询问现在朝廷的局势,前方战线的情况。
直到半夜三更,她挑着灯从县令书房出来时,才看到披着狐裘的明恒鸿正坐在房顶上喝酒。
宋雨时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终于忍不住,问道:“不会滑下来吗?”
明恒鸿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雪让人扫干净了,你上来试试。”
傻了才上去,那么冷。
但宋雨时想了想,决定做一回傻子。
她借着旁边架好的梯子,爬到房顶上,坐到明恒鸿身边。
宋雨时当然不是来陪这大傻子赏月喝酒的,她一坐下,便直接问道:“以你家的势力,你不该来这儿。”
“我确实不想来,也确实可以不来。”
明恒鸿道:“但我家几代武将,为国奉献那么久,到我这儿,碰上国难了,不做点什么,不等我爹抽死我,我自己就过意不去。但我又不会打仗,也没怎么习过武,只能来守个城。”
宋雨时:“县令告诉我,其他城都选择了帮助流民,只有你罔顾普通人性命。就算未来其他城失守了,只有你守住了,战后其他人也不会觉得你有功,只会说你太残暴。”
其他城守不住尚且如此,要是有一个城守住了,都会被拿来和明恒鸿做对比,为他的“罪行”加上一枚筹码。
宋雨时:“等内乱结束了,就到了清算的时候,你一定会被第一个推出来,杀了‘平民愤’。”
明恒鸿不以为然:“你知道的,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至于以后的清算?等解决反贼了再说吧。”
他喝了口酒,大逆不道道:“说不定没几天国就破了呢,皇帝那老东西也算不了我的账。”
宋雨时:“……”
得亏在这儿坐着的是她,换个其他朝廷官员,这会恐怕要指着明恒鸿鼻子骂了。
“县令告诉我,其实只要能守住城,磨到反叛军粮食耗尽,赢面还是很大的。”
宋雨时把自己想了一天的事情说出来:“我手里有不少粮食,可以用来救助城外的流民,我和你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红莲教的卧底能很快抓出来。”
宋雨时见不得人白白死去,但她也不会做亏本生意:“但我这粮也不是白给的,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明恒鸿终于正经起来,问:“什么条件?”
宋雨时:“我想搞商业,你把我把名号打出去。”
明恒鸿笑了起来:“这简单,你放粮救灾、抓叛贼,可谓是忠义两全,只要在皇上面前提几句,少不了表彰,说不定还能弄个‘皇商’的名号。”
明恒鸿:“但我记得你不喜欢经商吧?”
宋雨时:“不是给我准备的。”
她的梦想从一而终,不曾改变,一直都是“广积粮”,解决人民温饱问题。
但只是在小山寨种田,徐徐图之,那她种一辈子也扩张不了多少地盘。
宋雨时:“我会找合适的人负责经商、发展势力,获得的钱财可以用来购置土地,招聘农民,名气打了,也可以将一些农具、蓄水、排水系统的改良方法卖出去,提高所有人的生产力。”
而且宋雨时不放心刘武那帮土匪们,万一她不在了,那帮家伙又干起老本行了怎么办?总得找点正经事做做。
其实也可以不通过“经商”达到提升时代生产力的目标,但“皇农”什么的……影响力总归不如“皇商”大。
而且经商能快速敛财,有助于她刷经验值升级。
明恒鸿听了她的计划,十分赞赏,比了个大拇指:“加油。”
宋雨时:“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明恒鸿:“?”
宋雨时:“我改良了一批武器,如果用于前线,能大幅度增加获胜几率。”
宋雨时拿出画好的图纸给他看:“我觉得,要是我把这东西拿出来,内乱结束后十有**会被弄死,以绝后患,而且我不想出名。”
宋雨时接着道:“所以我决定让你背锅,反正你家有武将,研究武器也正常。”
明恒鸿接过图纸扫了几眼,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这些武器只是在细微之处进行了改动,不是很惊世骇俗,但威胁力却几乎翻倍。
比如战争中常用的火箭是将易燃物绑在箭尖,点燃后用弓发射出去。宋雨时却将易燃物换成了火药,比之传统火箭,不易灭,且射中目标后会爆炸,不管是吓唬敌人还是纵火都非常好用。
而由这一变动,宋雨时又想到将多支箭放在同一个木箱中,箭尾绑火药,经同一引线点燃后,可借助冲击力达到多发的效果。
如果将这些武器装备到他们的军队中,甚至不用和反叛军磨时间,也能赢!
而且因为改动的方式很简单,由明家提出来,也不会受到皇帝忌惮,只会以为是他们灵光一闪想到的,而不是没事就研究武器。
——就算真那么觉得了,对于一个多武将的家族来说,也不是太大的事。
明恒鸿高高兴兴将图纸收了,对宋雨时道:“你经商时,遇到什么困难了,尽管联系我,我保证帮你把商行做成全国第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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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