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祁昱每一次的好感值增加都会让孟妤兮惊愕良久。gsgjipo
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时间让孟妤兮惊异, 更没有时间让她高兴。
因为就在系统的话音落下,祁昱突然用力把她手上的剑夺走,随即长剑被“哐当”一声丢在地上。
下一刻, 孟妤兮的脸便被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抬高, 祁昱阴鸷又暴怒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帘。
“想死?”他睨着她, 一字一句地道,咬牙切齿,嗓音里颇有一股狠戾的味道。
她不想死。
于是在他的话音落下, 孟妤兮便又怂又怕的摇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但无奈, 有人却像是看不见。
一心认定她想死。
祁昱冷笑几声, 随即,他突然松开手,厉声吩咐还未走出清守门的奉和:“把所有人都关押起来。”
皇上的意思是暂时不杀了?
闻言, 清守门内的所有人都顿时深深地松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九死一生庆幸和恍惚感。
奉和听令。
他们倒是能暂时逃过一劫,但孟妤兮可就惨了,因为祁昱的下一句话就是阴沉沉地对着她道:“既然想死, 那朕就成全你。”
她不想死啊, 孟妤兮一直望着祁昱使劲摇头。
但祁昱却看都不看她,话音落下, 他便拖着她的手腕离开清守门。
在走了几步路后,他似乎是嫌弃她走得太慢, 随后突然停下步子,转身,就在孟妤兮惊惶不安的眼神中,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身, 脚尖点地,瞬间,一阵疾风从耳畔拂过,孟妤兮便站在了房顶上。
这一幕,对于一个极其恐高的人来说,是何等的考验。双脚悬空,身体没有任何支撑,孟妤兮如今全身的支撑似乎只有祁昱,在恐惧面前,她再顾不上别的,连忙伸手抱紧祁昱的腰身。
她闭上眼,在空中大喊:“皇上,嫔妾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您要相信嫔妾。”
但无论孟妤兮说什么,祁昱却都没有再理她,他面无表情,一身气息暴戾冰冷,就径直带着孟妤兮飞速地离开灵安寺。
周身的疾风都是一阵一阵的呼啸吹过,双脚悬空的恐惧也一直没有减退,终于,在不知过了多久后,孟妤兮才感觉她似乎在缓缓落地。
随后,她的脚站在了地面上。
双脚踩地的踏实感让孟妤兮一直悬空的心渐渐落下。她缓缓地睁开眼,眼前是一个她从未来过的地方,像是一座老旧的城楼,城门的匾牌上刻着一些孟妤兮看不懂的字迹。
城门外,还站在全身都是黑衣的人,蒙着面,看不见面容,但身上的那股冰冷嗜血的气息,却是扑面而来。
可此时的孟妤兮却来不及注意这些,因为仅在一眼后,下一刻,她的双腿便是一软,连抱着祁昱腰身的手也顿时没了力气,她苍白着脸径直往地上倒去。
因为恐高,孟妤兮一个现代人,连三楼以上的房子都没住过,也从未坐过飞机,更别提像方才那般没有任何支撑的在天上飞走。
真是太可怕了。
但孟妤兮却没能跌在地上,因为祁昱的手臂还揽在她的腰上。
“呵呵。”他嘲讽的笑声从她的头顶传来:“就这样,还想求死?”
孟妤兮无力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但却是什么音都没能发出来。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想,她都说了她不想死,怎么他就是不信呢。
祁昱才不管她的解释,他只要一想起她方才那不管不顾、一心求死的态度,他心头的无名怒火便一直在燃烧,还越来越烈。
“进去。”他突然收回眼,目视前方,冰冷道。
孟妤兮被吓得腿软走不动道,若不是祁昱的手臂还支撑在她的腰上,她早已跌坐在地上,这会儿她哪还有力气能走进去。
“皇上。”孟妤兮抬眸望着他,有些无力地道:“您能不能先松开,让嫔妾坐下缓一缓?”
孟妤兮知道她此时提的这要求有些搞笑,但她此刻是着实走不动道,必须休息一会儿,平复一下她仍在恐惧的情绪。
她这话也成功让祁昱的脸色黑了下来,他的薄唇紧抿,下一刻,他的手臂突然用力,只手便把孟妤兮扛在肩上,提步踏入城门。
孟妤兮的脑袋朝下,这姿势着实难受,没一会儿,她的小脸便涨得通红。
“皇上,嫔妾能走了,您放嫔妾下来好吗?”
祁昱哪还理她。
孟妤兮忍着难受,她本想再求他几句,但突然,她察觉到周围的环境变了。
祁昱扛着她入了那扇城门。
但城门内却与孟妤兮所想的不同,这明面上看着是城门,但踏入进去,却是一道通往地下的楼梯。
楼梯的两壁挂着幽暗的煤灯,越是往底走,光线便越是昏暗,直到后面,只有那忽明忽暗的煤灯照亮,四周幽暗不明。而周围的气息也越来越潮湿,空气中,还隐隐夹杂着血腥味。
这里就和电视里的那地下杀人内室相差无几,唯一的差别就是,这里更大,也更阴森恐怖。
很显然,这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孟妤兮的心早就开始打退堂鼓,七上八下的。
她又忙是趴在祁昱的肩上求饶:“皇上,嫔妾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方才那是嫔妾脑子短路,哦,不,是嫔妾脑子糊涂,才一时走了岔路,还望皇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嫔妾。”
“皇上您知道嫔妾一向蠢笨,这生和死的时而搞错也很正常,不过今后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嫔妾曾经还听过一句话,说的是有的人的死重于泰山,有的人的活轻于鸿毛,所以嫔妾想,哪怕嫔妾方才死了,那死也是重于泰山,有意义的。”
“皇上,嫔妾想吐。”
在这空荡阴森的地下楼梯内,孟妤兮娇怯的嗓音多有几分不合时宜,但却在一直不间断地响起。
可无论孟妤兮道什么,祁昱却都依旧没有理她,且他脚下的步子还越来越快。像是孟妤兮越是求饶,说的越多,他的怒意便越是大。
只是孟妤兮也看不见他的面容,她只能不依不饶地向他求饶。
直到这楼梯走完,一道将近三米高的铁门映入眼帘,驻守在铁门外的,是和方才驻守在城门外的人一样,都身着黑衣,带着面具,身上毫无人气。
祁昱冰冷的嗓音就在孟妤兮的耳畔响起:“开门。”
下一刻,孟妤兮的耳边便响起铁门被打开的“嘎吱”声。与此同时,一股更浓重的血腥味猛地向她袭来。
孟妤兮闻的反胃。
她现在是真的相信祁昱带她来这里是要杀了她。
“系统,你在吗?”孟妤兮也终于意识到向祁昱求饶无用,她在心里焦急地呼唤系统。
但系统却没有声响。
“你快出来!”孟妤兮又慌又急,她现在是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系统不能装死。
但系统却像是要装死到底,还是没理孟妤兮。
孟妤兮一开始就不该相信这个坑爹系统。早知如此,她方才的动作就该更快一些,干脆割喉自尽算了,也好比被祁昱带来这个诡异恐怖的地方折磨惨死。
潮湿安静的地下室内,祁昱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孟妤兮的心上,让她的心越来越沉,也越来越害怕。
突然,室内有人说话。
那人躬身道:“皇上。”
闻言,孟妤兮埋着的脑袋猛地望了起来,这里还有其他人?
她尽力回头望去,想看见说话的那人,因为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但谁知,在孟妤兮回眸后,入眼的,竟是一张残破不堪的脸。
依据身形可以判断是个年迈之人,但他的脸上却是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尽是疤痕坑洼。
这人一看就是狠角色,不是善茬。
孟妤兮一颤,她不敢将她的生机放在他身上,也不敢再看,忙收回了眼。
那人在看见她的面容后,神色里似乎也露出了惊讶。
不过很快,他便收了起来。
孟妤兮听见祁昱毫无情绪地对着那人道:“把这里所有的‘工具’都拿来。”
那人道:“是。”
话音落下,祁昱便突然把她放了下来。
孟妤兮跌坐在地上。
祁昱蹲了下来,在这昏暗不明的地下室内,他阴暗的面容上露出了几丝残忍的笑意:“爱妃待会儿可得好好享受。”
孟妤兮这会儿虽然害怕,但却还不太理解他口中的“享受”二字。
可当那黑衣老人将这里所有的‘工具’都派人搬来之后,孟妤兮才瞬间领悟祁昱口中的“享受”二字。
享受个屁。
原来他嘴里的‘工具’,竟是行刑用的工具。
“皇上,所有的工具都在这里。”那人恭敬道。
闻言,祁昱便含笑看向孟妤兮,他依旧蹲在她身旁,且还温声示意她:“快去瞧瞧,这里这么多的工具,爱妃随便挑一个。”
话音落下,他像是想起什么,挑了挑眉,又道:“爱妃若想多挑几个,朕也是可以成全的。”
孟妤兮的脸色早在看见那些大小不一的‘工具’后便苍白起来。
祁昱的笑容此时落在她的眼里,就好比那地狱的勾魂使者,不,他比那地狱的勾魂使者更可怕。
不知为何,孟妤兮突然想起方才在清守门时,祁昱头顶那片突然变幻的天。
她浑身战栗起来。
顺着祁昱的话,她把目光缓缓移去了那放满了行刑工具的地方。
这么一眼望去,她甚至发现,有的“工具”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孟妤兮一直都没有怀疑过祁昱那颗想杀她的心,只是……她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颤抖道:“皇上,您不是还要留着嫔妾,等嫔妾长胖了后再杀吗?”
“呵。”祁昱突然笑了一声,随即他悠闲自得地道:“虽然爱妃现在是瘦了点儿,但用来研磨香料,也不是不可。”
闻言,孟妤兮的心便瞬间跌入谷底,她现在连唯一一个能从祁昱手里存活的希望都没有了。
看来她是必死无疑。
系统呼唤不上,如今的形势又是如此,孟妤兮只能苍白着小脸想,反正都是一死,既然祁昱让她挑选一个工具,那她不如就选个能让她轻松一点死去的工具。
例如,那杯毒酒。
但孟妤兮还是抬手指着那杯毒酒问:“这是什么?”
她想知道这毒酒的威力究竟有多大,能不能过喉就死,如果把毒酒喝下肚后,还要再折磨她一会儿才能死,那孟妤兮宁愿选择砍头,这样,死得更快。
一刀下去,脑袋就掉,她没有痛感,折磨也更少。
这一次是那黑衣老人回应的孟妤兮,在回应孟妤兮时,他的嗓音出奇的温和,甚至还莫名地带着一丝恭敬:“这是断喉散,过喉即能索人性命。”
闻言,孟妤兮咬唇。
因为害怕和紧张让她的手不断地握紧后又松开,身上更是冷汗淋漓。
祁昱蹲在她的身边,面带笑意,观察着她的脸色问她:“怎么,爱妃想选那杯毒酒?”
若真的必死无疑,那孟妤兮愿意选择那杯毒酒。
闻言,她微微侧眸看了他一眼,小脸苍白,恐惧让她的双眸里水雾朦胧,像是在极力忍着眼泪,但她却没有出声回应他,因为没有力气。
但祁昱却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他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道:“乖,去拿吧。”
他勾唇注视着她。
孟妤兮收回眼,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杯毒酒上,很奇怪,此时,她脑子里竟是什么都没想,执念似乎都在那杯毒酒上。
随后,就在祁昱温柔的目光下,她没有站起来,而是就坐在地上,缓慢地往那处挪去。
在孟妤兮的身子动起来后,祁昱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消散,随后,变得森冷。眼底的温柔也被怒意覆盖,他紧抿着唇,站起身来,注视着孟妤兮的一举一动。
慢慢的,在孟妤兮的挪动下,那杯毒酒便近在眼前。
她垂眸看着。
孟妤兮以前一直以为,毒酒有毒,那定然是五颜六色的,但其实等这会真的见到了,才发现,原来毒酒与一般的酒竟没有任何不同。
怪不得电视里经常有下毒酒谋杀的事故,原来真的能以假乱真。
她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奇怪的是,她此时没有她方才假模假样求死时的害怕和紧张,心底像是很平静,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只是她抬起来去拿那杯毒酒的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孟妤兮颤抖着手去拿那杯毒酒。
她的动作很缓慢。
室内安静凝重。
然后,就在孟妤兮的指尖快要触碰到那杯毒酒时,突然,在她身后,一道咬牙切齿的嗓音传了出来,像是怒不可遏,既凌厉又威严,顿时便制止了孟妤兮的动作。
“你敢!”
孟妤兮一顿,她顺着那道嗓音看去,祁昱阴沉的面容映入眼底。
此时他正死死地睇着她的面容,还有她那只要去拿毒酒的手。
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孟妤兮的情绪突然委屈崩溃,随后她猛地抬起双手,用力,推翻了面前放置毒酒的小桌。
“砰!”
落地声在安静的地下室内格外响彻,下一刻,孟妤兮“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