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妤兮一怔, 她呆呆地望着祁昱,神色震惊,像是难以置信。xiashucom
她没听错吧, 又增加了好感值?
像是被大奖砸中, 她有种不真实的轻浮感, 忍不住在心里问系统:“你确定没有出错?”可千万别糊弄她。
被人质疑能力,系统的声音一改方才那鼓舞欢快的样子,冰冰冷冷地道:“系统是不会出错的。”
闻言, 孟妤兮这才放下心。
不会出错就好。
别到时候又给她扣回去,她的心脏承受不了。
可就在她和系统在脑海里交流之时, 她的脑袋突然被人抬高, 祁昱的鹰眸像是能洞悉万物,凌厉至极:“你在想什么?”
直击重心,不给她一丝一毫逃避的机会。
闻言, 孟妤兮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她便调整过来,故作轻松地道:“没,嫔妾没想什么。”
同时她在心底颤栗, 祁昱也太可怕, 她就和系统在脑海里交流了一句话,不过须臾, 竟都能被他察觉。
这洞察力和敏感的程度,让人不寒而栗。
她开始担心她方才说的那些慌, 会不会也被祁昱发现。
哪知,她的话音落下,祁昱突然用力钳住她的脸颊,迫使她的嘴张开, 他笑得阴柔:“看来,你也是不想要这舌头了。”
语顿,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狠戾:“既然如此,那朕成全你。”
“来人。”他提声。
奉和走上前来,躬身道:“皇上。”
“拿把刀来。”祁昱笑着,像是极其轻描淡写地道。
奉和闻言微愣,目光在孟妤兮那惊慌的神色上停留了一瞬后,他便转身吩咐宫人去取了一把匕首来。
皇上最厌恶欺骗,孟美人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都敢欺瞒皇上,这一次她恐怕难逃一劫。
人生的大起大落,孟妤兮仅在这一刻,就已经能体会得非常深刻。
前一刻,她还在惊喜突然增加的好感值,谁能想到,不过是下一刻,她就要面临被割舌的下场。
而且看这架势,应该还是祁昱亲自动手。
孟妤兮忙抬起她的两只手,用力扒拉着祁昱钳制在她脸上的手,很吃力地道:“皇……皇上,您……您听嫔妾解……解释。”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才恍然意识到,她和祁昱之间的力量悬殊有多大。
她费尽全身力气,想把他钳制在她脸上的那只手扯下来,但却始终纹丝不动,而且在拉扯中,他那只手还有越来越紧的趋势。
孟妤兮欲哭无泪,如今她不仅是膝盖疼,脸也疼,说不定待会儿她的嘴也会疼起来。
匕首已经被宫人取了过来。
奉和接了过来,他躬身,将放在托盘里的匕首呈在皇上眼底。
祁昱侧目看了一眼。
她靠得近,她身上的香味像是大雾一般的浓郁,笼罩着他,萦绕在他的鼻息间,让他的心很平静舒适。
没有半分狂躁。
但不知怎的,在看见那把匕首后,想起即刻她的舌头便会在他的手里被割落,祁昱的心还是不可控制地兴奋起来。
这比在他杀人时,还要让他兴奋。
孟妤兮没有能察觉到祁昱情绪的变化,但她看见他抬手去拿那把匕首了。
这让她的神色惊慌。
生死关头,孟妤兮也不再企图扯下他这只钳制在她脸上的手,连忙去抓他去拿匕首的那只手。
“皇……皇上,您别……”激动。
后面两个字孟妤兮没敢再说,因为在她抓住祁昱手的那一刻,他便侧眸看向了她。
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孟妤兮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阴冷恐怖的神情,一时之间,她抓着他手的那只手也变得冰冷战栗。
但她不敢松开。
孟妤兮把她一身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从祁昱手里死里逃生这上面了。
她的脑袋转得飞快,思考着,她要如何才能逃过一劫。
半晌。
孟妤兮开口,艰难到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皇上,您……不能割……割嫔妾的舌……舌头。”
祁昱冷冷地看着她。
孟妤兮继续道:“嫔妾这……舌头还大有……有用处,它不仅能……能让嫔妾说话,还能让……让嫔妾唱……唱歌,更重要的是,它能有助……助于嫔妾用膳。”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来,道出最后一句话:“这样,嫔……嫔妾就能……能很快长胖。”
祁昱的好感值增加一共有三次,虽然都很莫名其妙,但孟妤兮大致能理出头绪。
第一次,孟妤兮绞尽脑汁都不能想出缘由,但上一次,她大概能猜到,是因为在察觉到她长胖后,才增加的好感值。
虽然不知为何她长胖,祁昱会增加好感值,但孟妤兮能肯定的是,她长胖一事,于祁昱来说,是有利的。
所以他才会增加好感值。
而孟妤兮此刻,便是在提醒他,她对他还有用处,她的舌头也还大有用处,割不得。
可她终究是在赌。
她不是真的知道祁昱的目的,更不懂他的心思。
她更担心,以祁昱肆意残暴的性子,若真要不管不顾地割她的舌头,她该怎么办。
孟妤兮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
祁昱的脸上再现笑容。
孟妤兮突然感觉钳制在她脸上的那只手渐渐松开。
祁昱饶有兴味地睇着她,突然,他俯身靠近,像是在细闻什么,从上至下,从她的脸一直闻到了她的脖子。
整个过程孟妤兮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祁昱的头停留在她的脖颈处,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嗓音低沉悦耳:“既然如此,那就暂且留着吧。”
闻言,孟妤兮深深地松了口气。
祁昱抬头,脸上再不见他方才的阴狠,像是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他看着孟妤兮笑得温柔:“今晚戌时来太极殿。”
说罢,他便起身,但在他提步时,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垂眸,亲切地提醒她:“别迟到。”
孟妤兮大概能听出他这三个字里隐含的威胁之意,她听话地点头。
见状,祁昱勾唇,脸色愉悦,像是十分满意她的听话。
满意到他垂眸多看了她几眼,目光在她的膝盖上停留了一瞬后,他突然俯身,把她抱了起来。
孟妤兮一惊。
祁昱俯身把她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他含笑吩咐:“传章太医吧。”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离开。
奉和派宫人去传了章太医来栖云阁。
————
早在祁昱的身影不见的那一刻,孟妤兮便瘫在了椅子上。
跪在地上的白芍站了起来,忙是走近,担忧问:“主子,您没事吧?”
孟妤兮摇了摇头,她如今是身心俱疲,所以没有一丝力气回应。
一想到她今晚戌时要去太极殿,还要继续面对祁昱,她就更心累。
不过唯一让孟妤兮还有点念想的,便是祁昱方才离开时,吩咐宫人传了章太医。
她或许可以从章太医那里打听些内幕。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章太医便来了栖云阁。
方才那一跪,孟妤兮的膝盖不是真的被磕碎了,虽然很疼,但也只是些皮外伤,一大块儿淤青,又红又青又紫,看起来十分恐怖罢了。
只是在她脸上,方才被祁昱只手钳制的地方,也已经开始泛红,几道红手印子格外清晰。
章太医开了些淡痕的药膏给她。
白芍收了下来。
章太医温声道:“美人,您的身子已无别的大碍,那臣就先行告退。”
话音落下,孟妤兮便瞬间打起精神,忙出声拦住了他:“章太医且慢。”
好不容易能见到章太医,她想问的都还没问,怎么能放走他。
闻言,章太医问:“美人可还有哪里不适?”
孟妤兮在心里纠结,她在想,该如何开口,才能既问出她想知道的,又不被章太医察觉。
半晌。
她似有些为难地道:“太医,我好像身患隐疾。”
“隐疾?”章太医不解。
“恩。”孟妤兮重重地点头。
见状,章太医脸上的笑意笑开来,他温和道:“臣检查过,美人的身子很康健,并没有患任何隐疾,美人无需担心。”
闻言,孟妤兮却突然蹙了蹙眉,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不瞒太医,我最近总觉得自个儿身上有股怪味儿。”
她这话一出,章太医脸上的笑意便凝固下来,神情变得郑重:“是何怪味儿?”
孟妤兮支支吾吾地道:“恩,我也说不上来。”
章太医的神色严肃,因为孟美人口中所言的怪味儿,或许和皇上说的那股能让他安眠的幽魂香味有关。
那日,章太医从太极殿退回太医院后,便曾仔细检查过他的嗅觉。他没有闻到孟美人身上的那股香味,如皇上所言,他担心真的是他的鼻子出了问题。
可检查的结果却是,他的嗅觉没有任何问题。
这一事一直困扰着章太医。
所以此时在听孟妤兮所言后,他便顺着她的话问:“美人可能否简单形容一下?”
见他上钩,孟妤兮故作沉思:“时而是香,时而是臭。”
孟妤兮也不知祁昱让章太医闻的究竟是什么,但既然是能闻见的味道,那就是非香即臭,她这么回应,挑不出错。
章太医听得很认真。
但孟妤兮却仅道这八个字,话音落下,她便很是担忧地问:“章太医,你可有医治的办法?”
闻言,章太医的脸色为难,因为他根本就闻不到孟美人所言的那股怪味。
望闻问切中,他连望都做不到,何谈医治。
孟妤兮清楚章太医此时的难处,而她身上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怪味儿,她又怎么可能让他医治,她今日真正想问的话,在后面。
“早前便听说章太医妙手回春,医术高明,我知道,你定然能有办法医治。”孟妤兮的神色黯然:“在察觉到身上的那股怪味儿后,我便昼夜难寐,整日忧思,担心若是被皇上闻见,会引皇上不喜,被皇上厌弃,说不定,连命都会没了。”
孟妤兮哀求:“还望章太医大显身手,能救救我。”
章太医一直处于糊里糊涂中,因为他并没有闻到孟美人说的那股怪味。但既然皇上能闻见,而孟美人也这么说,他便没有怀疑。
或许真的是他的距离太远,才没有能闻见。
所以面对孟美人的担忧和恳求,章太医虽不能医治,但他清楚她身上那香对皇上的作用,可以宽慰她。
“美人别担心,您既已侍过寝,而皇上也并未有任何反感,那该是不会不喜。”甚至有大作用。
闻言,孟妤兮的神情便变得有些微妙。
————
而另一边,太极殿。
奉和今早才告知皇上,孟美人想请章太医为她医治,但因章太医是御医,所以不得已请了张太医。
结果这会儿,皇上便亲自把章太医给孟美人送去了。
以奉和对皇上的了解,皇上这么做,绝不会是像看起来那般,单纯地宠爱孟美人。
而是另有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
奉和虽然不知皇上这么做的目的,但他知道,皇上要做一件事儿,何时这么大费周章过?
按照皇上往常的性子,这孟美人都不知是死了多少回了。
如今看来,皇上这不像是在处理事务,倒像是已经玩起来了。
还是和孟美人。
奉和刚这么想着,便听皇上悠闲问:“章慕去了吗?”
“回皇上,已经去了。”奉和躬身回应。
闻言,祁昱勾唇,嘴角噙着一抹懒散的笑容,他漫不经心地吩咐:“派人盯着,等他出来后,便带他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