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烛龙翻开了他的白肚皮 第2章 变异生物

“没有啊！”蒋慕轻挑眉，淡然道，“我是个真水手，打几份工，多赚点钱，不违法吧？”

“呵！”谢寻靠在栏杆上，嗤笑一声，“打两份工确实不违法，但你打的两份工，一个办|假|证，一个捕捞禁鱼，哪个不算违法的？”

沉默之中，镶在船壁上的电灯发出滋滋的鸣叫。

蒋慕轻翻了翻白眼，理直气壮，“买假证不违法？买了假证去捕禁鱼不违法？别百步笑五十步，真要论起来，你比我厉害！”

气氛微妙之间，他陡然转变了态度。

“行了行了，都是一条道上的人，以后多帮我介绍点生意，我也不揭发你的证件是假的，咱们和睦相处，如何？”

谢寻没有立刻回答，微眯起眼看了蒋慕轻一会，叹了一口气。

“你才多大，这种勾当还是少干。”谢寻摆出一副蒋慕轻最不喜的说教姿态，“这条船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待会有什么意外，记得别强出头。”

“意外？”

蒋慕轻瞥了眼旁边缀着银针的渔网，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艘船捕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这艘船的水手吗？还不知道它要捕的是什么？”

谢寻反问的话一出，蒋慕轻顿觉没趣，他既然告诫自己，就说明他已经断定自己和他一样是混进来的，这么说，显然是不打算告诉他实话。

“我早晚会知道。”

就在这时，船头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家快来帮忙，把笼子固定好！”

蒋慕轻和谢寻循声赶去，便看见船头的甲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缠满荆棘的铁笼，荆棘上的尖刺分泌出暗绿色的粘液，粘液滴落后汇聚起来淌在甲板上，发出阵阵腐臭味。

“这笼子上的是什么？”蒋慕轻嫌恶地问了一句。

“是截灵藤，一种变异植物，会快速麻痹神经系统。”谢寻拉着蒋慕轻后退了几步，“不要靠近它，哪怕是闻到粘液的气味，精神也会受到干扰。”

怪不得蒋慕轻看见甲板上的人都穿着防护服，可是变异植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谢寻似乎对这些很了解的样子，他混上这条船到底是为了什么？

航船不断破浪前行，甲板上恶臭的气味越来越浓，冲进鼻孔后隐约开始头晕起来。

蒋慕轻想起来船尾似乎一间仓储室，快速跑去，里面果然挂着几件防毒服，他随手拿了两件，将其中一件递给谢寻，“把防毒服穿上，安全点，我可不想被毒成神经病。”

谢寻有些意外地接过衣服，果断套上，加入了那些水手的队伍。

铁笼底部四个角都绑着铁链，每一根铁链都像腾蛇般粗，水手们要把铁链末端固定在船头的甲板固定器上。

看着这一幕，蒋慕轻推断他们要抓的东西绝对不寻常，不仅用截灵藤进行神经麻痹，还用这样的手段固定铁笼，该有多大的力量才能让船长如此忌惮？

“动作快点！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一定要把铁笼固定好！”

船长脖子上围着一圈狼皮围脖，一条狰狞的刀疤从右脸一直延伸到左边脖颈处，手上的一条皮鞭甩在桅杆上，发出铮铮响声。

“那几个新来的，利索点，别偷懒！”

“啪”的一声，皮鞭落在蒋慕轻的脚边，他眉头一皱，没有作声，加快了动作。

其他水手见状，动作也快了起来，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偶尔有一两只海鸟盘旋在围栏上，没多作停留，又扑棱几下翅膀飞走了。

埋头固定锁链时，蒋慕轻听到谢寻悄摸着问其他水手，“我们不是要去芬汀岛吗？现在这是干什么？”

“计划有变，船长探测到前方海域有大家伙，如果我们能抓到它，估计这两年都不用再出海了，你是新来的吧，算是让你碰上了，运气真好。”

谢寻顺势问，“高收益伴随的是高风险，船长贸然去捕，就不怕踢到铁板？”

那水手将锁链套上固定器，摇了摇头，“你是新手吧，刚当水手不久？在我们水手眼里，向来只有高收益，没有高风险！”

“安静——！”

船长矗立在甲板正前方，远眺着海平面尽头，“它要来了，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三角鱼鳍露出海平面，向航船的方向冲来，速度极快，犹如箭矢一般破开平静的海面。

蒋慕轻感受到它的情绪，很着急，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它！

随着航船靠近鱼鳍，鱼鳍露出水面的部分变多，背鳍上的颜色有些不同寻常。

一开始，蒋慕轻以为那是一条白鲨，可鱼鳍竟变成了黑白相间的条纹式样。

而且，那条鱼的背鳍不止一个，是两个，前后排列，均是黑白相间。

船长紧盯着破浪而来的大家伙，眼中闪现出激动之色，“是一条变异的双鳍阴阳鲨，各位，我们碰上硬货了，只要抓了它，咱们就发了！”

水手们听见这话，明显兴奋起来，各个摩拳擦掌，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听我的号令，预备撒网！”船长很快镇定下来，“先撒没有麻针的，要是能活捉，价钱能多一倍！”

渔网很快被撒了下去，水手们按照船长的指挥有序地推进各项流程。

期间，蒋慕轻一直在观察谢寻，他断定，这家伙的航船水平一定很高，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船员。

“船长，我们网住它了！”一个水手激动地大叫起来。

牵引渔网的缆绳很快绷得笔直，就连缆绳另一端的木杆都隐隐有歪曲的趋势，那头阴阳双鳍鲨的力量果然很强！

很快，蒋慕轻就发现了不对劲，整条船的行驶方向出现了细微的偏移。

水手们也发现了问题，“船长，我们的船，在被拖着走！”

船长反应很快，“升起所有副船帆，借用更大的风力拉住阴阳鲨，所有人，去拉渔网！”

副帆被升起来后，偏移逐渐没有了，长久的对峙下，阴阳鲨似乎有力竭的迹象。

船长指挥着众人将阴阳鲨拖上甲板，“小心点，这鱼有问题，一般情况下，阴阳鲨不可能这么快没力气。”

随着渔网被收回，巨大的鲨鱼身躯浮出水面，它的个头比一般的鲨鱼要大很多，浑身都是黑白条纹的，在阳光下隐隐泛出些金色，两侧的眼睛显出殷红血色，看起来十分焦躁。

被困在网兜里的阴阳鲨并没有如船长预期的那样奋力挣扎，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船上众人。

船长振臂一呼，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针枪，“把它放下来，我要给它打麻醉剂。”

众人皆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之中，想也没想就照办了。

蒋慕轻悄无声息地走到谢寻近旁，“不想死的话，跟我进船舱。”

谢寻怔愣了一秒，没有多问，皱着眉默默退后。

甲板上喜悦的欢呼声慢慢减弱，二人退到了船尾，默契地往舱内走去。

舱门关上之后，谢寻才开口问蒋慕轻，“为什么让我进舱？”

蒋慕轻贴着舱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待会你就知道了。”

安静的船舱里，每一秒的流逝都很缓慢，舱门冰冷的温度顺着手掌传到蒋慕轻的身躯，此刻，他能听到胸膛里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每一下都清晰可闻。

“嘭”的一声，外面的巨大声响将心跳声淹没，蒋慕轻的呼吸滞缓了片刻，事情果真像他想的那样发生了。

“外面什么声音？”

谢寻想要去开舱门，却被蒋慕轻制止了。

“再等一会。”他叹了一口气，“那只阴阳鲨，它自爆了！”

谢寻陡然瞪大了眼睛，露出惊诧之色，“自爆？怎么可能？”

“真的！别出去，自爆之后释放的毒气，防毒服不一定防得住，咱们得等一会。”

谢寻放下开门的手，眉头皱起，“你怎么知道那只鲨鱼要自爆的？”

蒋慕轻直截了当，“我不能告诉你。”

谢寻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们都没有出去救人，因为在鲨爆之下产生的巨裂爆炸和有毒气体，足以杀死任何人。

即便救下了那些奄奄一息的人，他们也还是会因为毒素很快死去。

蒋慕轻察觉到谢寻低落的情绪，安慰道，“这是水手的命，还记得那个水手说的话吗，他们眼里，只有收益，没有风险。”

谢寻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问蒋慕轻，“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蒋慕轻将耳朵贴在舱门上，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试探着打开舱门的一条缝，从门缝往外看。

银白色的船壁上碎肉和血渍随处可见，鲨爆的毒气仿佛液化了一般将船上的空间笼罩上一层灰雾，哪怕是隔着防毒服，依旧能闻到些许腥臭的味道。

蒋慕轻忐忑地将舱门完全打开，一只脚迈了出去，走到了甲板上。

依稀记得，船长所在的地方离阴阳鲨是最近的，爆炸的威力必然最先波及他，蒋慕轻只能在甲板上找到一只握着长鞭的断手，其余躯体已经辨认不出了。

谢寻也跟了出来，看见船上触目惊心的一幕，叹了口气，并未伤感很久，“还是先去看看船的发动机有没有被爆炸影响到吧。”

“等等！”

谢寻预备转身去找动力舱，却被蒋慕轻叫住了。

“你看，那条鲨鱼的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那样子，像是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