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住旱魃绝非易事。zuowenbolan
尤其是身受重创暴怒成狂的旱魃。
但徐傲古还真有办法,时间太长他做不到,封住一瞬不算难事。
徐傲古狐疑道:“你真有办法切开旱魃?”
云极很认真的点头。
徐傲古不在犹豫,道:“好!我有一张冰封符,冰封高阶妖兽不在话下,但这旱魃的威能明显在高阶妖兽的顶尖程度,况且旱魃属火,克制寒冰,冰封符只能封住它极短的时间,你可别错过了良机。”
徐傲古说罢从包裹中取出一张小巧的符箓,其上画着繁复的符文,符纸呈暗金色,表面铺着一层淡淡的寒霜。
口中默念咒言,徐傲古以灵识锁定风沙里的旱魃,找准机会抬手打出符箓。
冰封符有高阶低阶之分,分别对应高阶妖兽与低阶妖兽,徐傲古拿出的这张符箓可不便宜,价值十块灵石。
本就没什么身家,徐傲古扔符箓的时候心疼不已。
这扔的哪是符箓,扔的是灵石啊。
旱魃就在附近,隐匿于风沙当中,刚要扑杀过来突然遭遇符箓袭来。
冰封符触之则爆,化作一片冰霜将旱魃笼罩,刹那间怪物的身上遍布寒霜,直接冻在原地。
旱魃狂暴嘶吼,拼力挣扎,很快就会崩碎身上的冰雪。
云极却没动。
背着手悠然自得的站在原地。
徐傲古都傻了,一时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一顿比划。
那意思是你瞎啊,没看到我扔出去符箓?
云极不急不缓的安抚道:“徐兄莫急,旱魃应该已经两半了。”
话音刚落,风沙里传来旱魃狂怒的嘶吼,伴着什么东西断裂的响动。
徐傲骨急忙以灵识去感知。
果不其然,旱魃连在一起的皮骨竟被人切断,此时彻底成了两半,上半截身子在地面嘶吼咆哮,下半截身子在风沙里胡乱走动。
什么时候出的刀?
徐傲古大为疑惑,他眼睁睁看着云极一动没动,怎么旱魃就被切断了?
难道这小子深藏不露,还是另有高手?
徐傲古没时间多想,当旱魃被切断,周围的风沙变得更加狂躁,同时地面开始滚动,流沙再度出现。
这次的流沙与之前不同,失去了控制,开始缓慢下沉,困在沙坑里的众人拼命往外奔逃。
好在流沙下沉的速度不太快,除了几个倒霉蛋之外,大多人都冲了出去。
“终于逃出来了。”老河站在沙坑上长出一口气。
“算我们命大,逃得一劫。”郁婆婆气喘吁吁,她年纪太大,空有练气士的身手,很难发挥出全部的能力。
两人刚刚喘口气,身后的狂风里突然探来两只长爪。
断成两半的旱魃没死透,竟跟在众人身后追了出来!
眼看着长爪即将贯穿两人,而两人依旧毫无察觉的紧要关头,云极忽然往后一侧身,身旁闪过两道刀光。
脆响过后,骨刀挡下旱魃的长爪。
“往哪逃!”
左玲珑的尖叫伴着一股狂暴的力量,长爪合拢,将云极整个人裹住,拽回沙坑。
“东家!”老河和郁婆婆惊呼出声。
徐傲古头也不回急急而走,他可不管云极的死活,自己逃命要紧。
郁婆婆打算追下去,结果沙坑里的流沙变得越来越快,练气士的身手一旦陷进去别想再出来。
“怎么办。”老河焦急道。
“等等看。”郁婆婆也没有办法。
沙坑完全成了龙卷的中心,流沙起伏,狂风呼啸。
坑底最深处,余留着丈许大小的平地。
只剩上半截的旱魃悬浮在半空,下半截成了一个完全由火焰沙组成的四爪怪物,浑身散发着滔天热浪,单单这股灼热就能将练气士烤熟。
左玲珑阴森怪笑:“想不到吧,我还死不了,你杀了我儿,今天必须偿命!”
“一道阴鬼,早死多年,怎么偿命?”云极摊手道:“再者说是你们先要害我,难道我就得任凭宰割?这可不是道理,你们娘俩被人害死在沙漠,我很同情,但你不能拿我撒气呀,我又不是软柿子。”
“讲理?”左玲珑狂笑:“如果讲理的话,杀妻灭子之徒为何能逍遥自在成为霁云驸马?而我们母子只能沦为孤魂野鬼,若非机缘巧合这道怨念不散,我也没机会成为旱魃!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离开沙漠亲手去报仇,是你们……坏我好事!”
云极道:“尸初变旱魃,再变即为犼,若成犼,必定为祸一方,等你报完仇怨念一散,便成了真正的怪物,世上将再无左玲珑。”
“难道现在还有左玲珑吗?我早已经不是人了,我恨!恨你们所有人!”
左玲珑的吼叫尖锐刺耳,四爪齐动,抓向云极。
咔。
一刀,切断了第一只由火焰沙组成的怪爪。
旱魃再抓,于是又断一爪。
“你居然不怕火焰沙……你是什么怪物!”左玲珑发出沉沉的吼声。
“我不是怪物,我是人。”云极倒提双刀走向旱魃,轻声道:“牧妖的人。”
随着云极的脚步,旱魃的嘶吼被炸起的刀光所淹没。
……
沙坑外,老河觉得周围的风沙变得细密很多,诧异之下伸手抓住一些沙粒,拿到眼前观看。
沙子的确变得细碎,细看之下,每一粒沙都出现一个或多个整齐的断面,就像用锋利的刀将沙子从中间切割开来。
“切沙……”
老河的目光诧异又惊疑。
他想不通漫天黄沙究竟被什么切开,如果是刀的话,刀的主人将拥有多么恐怖刀法。
切沙之刃,瞬息千斩!
细沙如雨,纷落幽冥。
双刀归鞘。
沙坑底,旱魃只剩一颗残破而丑陋的头颅,身体与黄沙一起成了齑粉。
头颅蒙着一层冰冷的寒霜,唯一的一颗眼球垂在眼眶外,眼睛里满是不甘。
左玲珑怎么也想不到,它面前的少年人竟然拥有着恐怖的极寒之力与超凡的刀法,连火焰沙都能冰封,连漫天狂沙都能切碎。
天敌!
左玲珑幽幽一叹,生机渐渐消散。
“这么多火焰沙,不用可惜了,老板娘,做个交易如何。”
云极蹲在地上,手里抓着火焰沙,对旱魃头颅说道:“这些火焰沙归我,我替你报仇。”
暗淡的眼睛忽然亮起最后的幽光,旱魃费尽全力吐出两个字。
“陈……篙!”
“驸马陈篙,好,我记下了。”云极将周围的火焰沙尽数收入储物袋,叹道:“为了荣华富贵而杀妻诛子,人世间竟有如此魔头,悲哉,悲哉。”
旱魃的头颅依旧瞪着眼,不肯瞑目。
咕噜一声,眼球被瞪出眶外,眼里的恨意仿佛要点燃苍天。
阴影笼罩而来,云极的鞋底踏上旱魃的眼球。
“瞑目吧,有我在,他死定喽。”
咔嚓。
旱魃的眼球碎裂,彻底死掉。
少年的背影踏着旱魃的尸骨一步步走上沙坑,每一步,都踏着万重杀气。
沙海黄泉路,世间多不平。
以刀,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