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牢里散发着腐朽的味道,从气味中甚至能闻得到死亡的气息。zhongqiuzuowen
冯海两眼无光,瘫软在天牢深处,麻木得连身上爬了老鼠都不为所动。
反正早晚一死,还不如让老鼠吃口热乎的。
绝望的人,往往会生出一些古怪的想法,但下意识的晃动肩膀却是身体里的求生**。
老鼠被惊走。
“天莽商会骗人的天莽商会狗屁的天莽商会”
冯海抓起一把枯草拼命的撕扯着,发泄着心中恶气。
冯府完了。
不是死于霁云皇族之手,而是绝于天莽商会。
“即便二叔还活着也得死在国师手里,人家根本没拿我们当人我们都是该死的棋子棋子”
冯海这辈子都忘不了谢长风最后的融合,但凡商会之人尽数化作触手,连人形都不剩。
想起那等恐怖的景象,冯海肮脏的面孔都跟着扭曲起来。
他恨
恨国师,恨天莽商会,恨贪狼部。
“早晚也是个死,不如我先自行了断,起码能留个全尸若有来世,定要扒狼皮喝狼血与贪狼部不死不休”
冯海遍布血丝的瞳孔里充斥着疯狂与绝望,他看准了坚固的铁栏杆,脚下发力猛冲过去。
嘭的一声。
预想中的脑袋开花并没出现。
冯海的头,撞在了从铁牢外探进来的一只手上。
这只手卸掉了他大部分的力道,冯海依旧撞得七晕八素,恍惚中听到有人说话。
“你可以把今天就当做来世,贪狼部能不能覆灭,以后全看你的喽,天莽商会新一任的会长大人”
冯海在心里发誓,他一定是听到了魔鬼的声音。
那声音让他无法拒绝,就像陷入无底沼泽的将死之人,抓住了一根脱离死地的绳索。
抬起头,冯海目光模糊的看到了一个人,正对着他笑。
“云、云老板”
接下来的变故,让冯海觉得恍如梦境。
他被带出天牢,住进王府,囚服换成了锦袍,阶下囚摇身一变成了座上宾。
眼前,是满桌丰盛的酒菜。
对面,是遥遥举杯的极王。
冯海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腮帮子,发现很疼,不是梦。
“天莽商会的运作你应该很清楚,联络各路商贾的办法,你也应该知道。”云极笑容和蔼。
“清楚,知道可是我何德何能坐上会长之位”冯海茫然。
“有德者居之这句话,适用于很多地方,唯独不适用于商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莽商会的会长之位自然是有钱者居之。”云极微笑道。
“钱冯府恐怕没那么多”冯海依旧茫然不解。
“不是冯府,是极王府。”云极打断对方,道:“从今天开始,你只管笼络商会的所有商贾,其他事宜自然有皇族替你办妥。”
“好、好我成了会长之后,一定为极王效力,万死不辞”冯海清醒了不少。
“不需要万死不辞,我帮你成为天莽商会的会长,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做生意。”云极笑呵呵道。
“做生意和谁做生意”冯海疑惑。
“自然是和草原人,除了贪狼部之外的所有草原人。”云极解惑道。
“草原上大小部族无数,不知极王要我和那些蛮人做什么生意”冯海追问。
“斩草除根的灭族生意,我要一年内贪狼部在草原上彻底绝迹。”云极的笑容透着冷冽。
“狼若受创,徘徊在附近的野狗必定奋起相食极王是要我挑拨草原各部,趁着贪狼部元气大伤而将其置于死地”
冯海想通关键后眼睛明亮,恨声道:“极王放心,贪狼部利用我叔侄这么多年,也该他们付出代价了不过一年时间怕是太短,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哗啦一声,一个小袋子扔在冯海面前,打开来竟是一块块晶莹剔透类似玉石的东西。
“这是灵石”冯海惊疑不定的看向云极,满脸惊疑。
“整合完各路商贾后发布杀狼令,天莽商会收购贪狼部蛮人的脑袋,无修为者以金银作价,有修为者以灵石作价,收购的狼头堆在郁府,当做贡品祭奠亡灵。”
极王已经走了很久,冯海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上百灵石,冯海发觉自己被冷汗浸透。
原来这就是极王要做的生意。
灭一族的大生意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升起,直透背心。
冯海暗暗庆幸,庆幸着他始终将云老板当做自己人。
冯海暗暗欣喜,欣喜着自己的大仇终于能亲手得报。
他恨不得贪狼部早日灭迹,于是对极王交代的生意极其上心,当天开始联络商会的其他商人。
绝对的财力加上皇家的人手,冯海相信自己用不了几天就能将一盘散沙的天莽商会捏在手里,而一年之后,在堪称恐怖的财力之下,贪狼部必将绝迹于草原。
三天之后,天莽商会派出的商人分别携带着名为杀狼的通缉令启程,悬赏贪狼部的消息如同狂风,渐渐笼罩整个草原。
那一份份金银,一块块灵石,注定会拉开草原上屠戮与厮杀的大幕。
杀狼令刚刚发出不久,来自西域的使臣便踏入了皇城地界。
极王府,书房内。
“拜火国使臣觐见的是皇兄,又不是我这个极王。”云极正捧着书本观看,时而拨一拨杯里的茶叶,一副清闲姿态。
“四弟啊,你也知道我们霁云是什么情况,东有草原蛮人虎视眈眈,西有拜火国大军压境,这次拜火国使臣借着恭贺新皇登基的名头前来觐见,说不定打着什么歪主意呢。”
云天没穿龙袍,而是一身随意的长袍,他亲自跑来极王府是为了请极王上殿。
明日是大朝会,极王本无需上殿议事,可突然抵达皇城的拜火国使臣,实在令云天坐立难安。
霁云两大劲敌,一是草原蛮人,第二个便是拜火国。
“兵来将挡水来土囤,任他有万语千言,陛下自有一定之规。”云极依旧在看书,敷衍的模样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我哪有什么一定之规啊,老四你就别抬举哥哥了,算为兄求你了成吗,你不去的话,为兄实在底气不足啊。”
一朝天子,竟委委屈屈的求人,若被人看到将威严尽失。
不过云天不在乎,反正他脸皮够厚,更是以此举表面心迹,他这个国主拿云极可从没当外人。
云极没办法,面对这位厚脸皮的皇兄,只好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