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方月明 第5章 晚饭

5章晚饭

一直到八点多，天早黑了，路灯亮的刺眼。我还在想幸好今天我爸我妈去饭局了，不然回来少不了一顿刨根问底（我妈总觉得我最近找对象了），突然那卷黑中偏黄的头发出现了，我看见万澈疲惫地背着书包，大概是在找单车。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吼了一嗓子：“澈哥！我在这儿！”

万澈看到我后背挺直了点，但还是显得很沧桑，看着我跑过来有些吃惊：“你……还没回啊。”

“呃……我去买笔了？”（说完我自己都惊呆了，我这应该是造笔吧……）

最后那个‘了’字的挑音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发出的。

我把他拉在旁边的树底下，随手安排了滴滴打车。索性我也不装了，开口就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说完就觉得自己真是没脑子）

万澈还是沉默，也没回话。我把水杯拧开递给他：“喝点水？我今天刚泡的苦荞。”（明明是自己嫌难喝）

大概安静了一个世纪吧，他终于动了动手接过杯子，喝了两口脸色好像更差了？（能喝下去说明是真渴了）

然后滴滴就来了，我就拉着他上车了。他应该也是气傻了，被我拉上车也没多想。

“咱们学校南门是没有单车的，一般我晚点了就叫滴滴”

又是一阵死气，司机是个大叔，一看有情况就识趣地把音乐调大了。

我还是不死心：“谁给你打的电话？你亲戚吗？”

万澈抬眼看了看我，眼神有点冰冰的

“你听到了？”

“呃……就一点，你挂完我就走了”我怕惹他生气，全都实话实说。

“是我爸……”他说的太小声，我没听见。

“谁？”

“我爸……”我没敢看他眼神，但一定不是什么高兴的样子。

我也不是傻子，意识到这是个很私密的问题，而且在车上也不好说，我也识趣地闭嘴不追问了。现在的情况很简单，万澈似乎不想被打扰，我就和他说：“你躺一会儿，到了我叫你，是在不行听几首歌？”

他居然听进去了，躺下就合眼了（我感觉他在整理头绪）

以前周六坐车时我还庆幸路长堵车能跟他说好一阵子，现在是我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了。看见车窗外灯红酒绿，人声喧闹，我就想到老爸他们可能吃得正欢，没理由地对车里这位同龄人感到一丝可怜。好不容易挨到停车了，我和万澈下来。

他怔了一怔，发现好像不是他们家的样子……

“呃……我不知道你们家在哪儿，就直接把目的地写成我们家了”

“……”

“没事，我爸我妈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回来了，你先上来坐一会儿吧，我顺便想想怎么解决晚饭。”我怕他不信还特意把我妈发的短信翻出来给他看——“今天晚上我和你爸不回去了，饿了去你姥姥家蹭一顿”

万澈：“……”（他应该说的是666）

万澈似乎同意上楼了，我一看手机发现已经8点40了，两个人还没吃饭呐！鉴于上回低血糖的教训，一进家门安顿好万澈我就做饭去了。万澈坐在客厅里看着我系上围裙挺纳闷儿

“你还会做饭？”

“哎，一般般啦，我假期没事儿干就喜欢学做饭，可惜没我爸他们做的好吃。今天晚了，我就不问你爱吃啥了，做什么你就吃什么奥！别太挑！”

万澈终于眼睛里有光泽了，我长出一口气，安慰人这事儿我是真不会啊。

我一翻冰箱忍不住一句国骂，冬天的菜太少了！翻了大半天我就见到几根胡萝卜。肉到是一大堆但我不可能再花上几个小时炖肉吧！握着那两个萝卜，万般无奈只好做蛋炒饭了。我怕两个人这点荤腥（就鸡蛋！）不够（主要是我饿得够呛！），我又拉出一条猪肉切成丝也和蛋一起炒了，连带米饭焖进去才想起来好像忘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鬼头鬼脑地探出身子看万澈，他似乎注意到我灼灼的目光了。

“那啥，万澈你是汉族人么？”

万澈把注意力分散了点给我：“怎么了？”

“我切猪肉了！”

“……”（他笑了！绝对笑了！）

我把饭端上来后万澈似乎有点抗拒……

“别光看啊，我拿手之作！绝对没问题。”

他还是有点犹豫。

“好哇，我招了！酱油确实放多了。但味道没怎么变，我觉得应该还不错啊……”

看着他声色不变，说道最后我声音都不由自主地低了。我也没招儿了，我能怎么办嘛！？只好换回我最原始的表情了——可怜巴巴地盯着。

他终于动了动眉毛，干咳了一下就问：“你不吃吗？”

（我似乎找到问题所在了）“着急征循意见，我都忘给自己盛了。”

他头也没抬地往嘴里递了一口，我正准备问好不好吃就看到他加速了！吃到最后简直叫‘塞’！哪好意思打乱他节奏，我赶紧又盛了一碗，顺便给自己盛了一碗。万澈形象又一次刷新了？（我为什么说‘又’？）

“不吃了？还有很多诶……”我看到他放下筷子，我也立马收拾起来（我今天根本没心思吃饭。）

“我去刷碗，你要不去我房间里写写作业？”

“不了，我打算回了……”万澈说得很轻。

“别啊，那啥……呃……呃……让我想个理由！”

万澈：“……”

“喔！段老师留的那几道题我还不会！给你讲了那么多英语也是时候还了！”（谢天谢地我以前积下的德。）我说的不容置喙，同时威胁性地把他往房间里推了推。万澈看到没办法，也就乖乖地写作业去了。

我赶忙刷碗，边刷边想一会儿怎么开口，还是说装傻不问了。不知怎的，我特想把他留下来，总觉得这货一个人回家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来。以前有同学留我再玩一会儿时我总是拿“我妈还等我回家呢”来婉拒，万澈居然连这个理由都说不出来，妥妥的有问题啊！

折腾完差不多十点了，我看到他没在学习，好像是在看手机。见我进来就熄屏了。万澈脸色到是没那么暗了，说实话吃饭那会儿我感觉他在吃人……

“呃，晚饭好吃么？一般小麒他们来玩时我都会做饭，许嘉怡还特喜欢吃，不让点外卖，几次以后我就习惯了，要是不好吃我下次点外卖？”我试探性地问了问。

“好吃，比我做的好吃多了。”万澈露出了今晚的第二个微笑。（第一是啥？猪肉！）

我突然语塞，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他也做饭吗？然后上回买菜的那个米色羽绒服重现脑海了。

“你妈妈很忙吧，你都自己做饭……”

“她出差了，今天半夜回来，这几个礼拜都是我做饭的。吃了几次外卖和泡面实在吃不下去”

我突然想到菜市场那天我还未出口的问题，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口时就已经听到声带自动化了——

“那你爸呢？你爸也不在吗？”

万澈愣了一下，张开嘴又闭住，定了几秒钟眼看就要说出来时他电话响了（气得我差点把他手机给扔了），接起来我就听到是个妇女的声音。

万澈：“没，我在同学家”

“嗯，行，行……”

没开免提但我听到了（感谢学琴时的视唱练耳），应该是他妈妈！好像说有什么延迟了，后天回来。

“嗯，好的，好的……”

“还行没事，嗯，嗯……”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逆来顺受多了就是任人宰割了。万澈一个手打电话，另一个手在捏鼻梁（眼保健操里好像叫睛明穴？），我看着他附下身又驼了背就莫名地着急（但帮不上忙！）。打完后，他开始按太阳穴了……

“万澈……万澈？澈哥（gě）哥（gé）”我连杀招都亮了，但这回没用！又是一阵沉默。

“万澈，我知道窥探**不好，但你得告诉我你爸呢？”

“晁泽，别问了。”万澈说得毫无威胁性，我看着他面色痛苦更着急了。

“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嗯？你说呀，大不了你想知道我的什么事我都说，（这是什么逻辑？）毕竟咱俩还要做三年同桌啊。”

万澈还是没说话，估计在调整情绪，我就一直等着，安安静静地不说话，一下子房间里又没声音了。

读者盆友们，给个评价呗？（可怜巴巴）来者不拒，哪里不足我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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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