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方月明 第3章 黑历史

3 章黑历史

还有将近20天就期末考试了，我抱着物理册子真是欲哭无泪，段老师（教物理的）讲课的幽默有种乡土气息：“你们别看这个牛二就一页一个式子奥，高考题里面的花样是真的百花齐放”

“这个瞬时性你们咋就不明白？啧，我再说一遍！”

“这个小球它要动还没动，它没动还准备动，它是蠢（cun）蠢（cun）欲动！”

全班：“……”

我盯着那颗个斜面上的小球除了两眼鳏鳏就是浮想联翩，瞥了一眼我同桌，他已经开始受力分析了。我呢就装摸做样的深思熟虑，然后踏踏实实地磨蹭，比着尺子做x、y轴美名其曰正交分解。（万澈好像求出加速度了……）然后再一笔一划地写下“根据题意可知”，然后就没然后了。（我看到万澈好像又求出时间了……）

我干脆就盯着他解题，他写字超快，步骤挺详细，我就趴着看他连续写了三道填空一道大题（现在想起来真是高一不知道珍惜时间，高三才开始女娲补天）。万澈翻页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立马会意了他的眼神：“我二晚的自习课再写！今天这课还没消化完。”万澈怂了一下肩不再理我了。

百无聊赖的我又转过头来磨蹭前面那个小球了。怎么说，我感觉自己一定是被车撞了后失去过一段记忆。初中和林羽麒他们一个班的时候我那理科简直杠杠滴，上了高中就开始溃散了，跟许嘉怡比了几次准确率都是以她狂笑收尾（是土拨鼠的尖叫！）。我以前的补课老师还以为我能在理科方面崭露头角，没想到我念了三个月把高二要学的《岳阳楼记》背会了……我爸还安慰我说思路没打开，才高一要慢慢来（我们高二才分文理科）。我就顺水推舟地信了。

我又开始看万澈了，不知道怎么，我总感觉这个礼拜他累得够呛。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他做题挺快，晚上应该不熬夜啊。星期六下午上完课我两又去坐公交了。这回人少了点有座位了，让人松了口气（快乐是很简单的）。

“我爸我妈做饭都超好吃，我吃的也不少就是不长肉，你说气不气~”作死x1

“……”

“刘妈说你和我差不多高呢，我感觉是你鞋底子太厚了。但你跑操千万别站我前面，我军训时顺拐还没改过来，我到是没什么感觉，但林羽麒真是事儿多，他差点灭我口了。”作死x2

“……”

“你说物理怎么那么难，我感觉自己脑子就是摄像机，只能拍照不能修图（题目我可以背会，解答案？不存在的），但我打赌，你古诗词积累量绝对没我多”作死x3

“……”

我一边玩手一边巴拉巴拉一大堆，万澈偶尔应一句。就在我说得没话可说之际，对面那大叔的手机响了，我听了见那铃声就随口一句：

“《月光奏鸣曲第三章》”沉默几秒后有一个声音吱了一声：

“是第一章……”

“哦，对对，是第一章。”……愣了一秒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然后我就看到他淡定地戴上耳机。我连忙阻止了另一只耳机被戴上；

“你练过琴吧！是吧！考过级没？”

“考过，不过是跳级考的。”

“我也是诶，一级一级地考太麻烦了。你现在还练吗？”

我简直发现新大陆了，万澈感觉我话匣子开了又散发出无奈的气息。

“不了，我两年没碰了。”

“真可惜，我现在也只能在周末里摸几下。”

我瞥了一眼万澈的手，果然指头很长很精瘦。

“我练琴纯粹是碰巧了。我妈怀我时得了甲亢，吃过很多药。她怕我生下来脑子不行就送我去练琴了，我爸还跟她宽心说好歹以后也有口饭吃饿不死……我觉得他们当初说对了，就是没让我坚持下去……”

万澈听完就开始嘴角偏移了。

“你别笑，我是真的驾驭不了这数理化，昨儿的数学题我还空了两道。”

“没事，你字挺好看，以前练过吧？”万澈咳了一声急转话题。

一听到有人夸我我就容光焕发：

“是吧是吧，许嘉怡羡慕很久了（那婆娘写出的字是钢筋水泥），这还得从我6岁那年说起……”

万澈好像来了兴致，摘了耳机打算听我讲故事了。

“这该怎么开头？根本原因是因为我长得太高了。”万澈好像又抽嘴角了。

“我五岁去学琴时老师看我长得高以为我年龄很大了，就直接简谱五线谱混着教，学了一个月我妈去问了问情况，老师才知道我还在幼儿园上中班。再然后么，我就听到他说“难怪连指头都数不清……”。后来被迫辍学，长到8岁我才又去学的琴。”

“那字好看是因为你练琴比较晚？”万澈挺疑惑。

“不是啊，中间那三年我因为没办法练琴我妈又不想让我疯耍就让我去美术班学写字了……”

“但是你练字的年龄也太小了吧，时间也不长……”万澈更疑惑了。

“我也觉得影响是有一点的但是不大，刘妈说字好不好看跟一个人性格有很大关系。但我总不能说自己天赋异禀吧！那夸我的人估计不会再理我了。”

“……”万澈好像嘴角又又又翘了（但我觉得这回是抽搐）。

我看了他几秒，又忍不住说道：“万澈你人真好……以前我说这些的时候林羽麒都是给白眼的”

“……”

我快下车时，发现他又恢复忧郁小王子的表情了，我问他是不是没适应我们这儿的环境，他说还行，没什么妨碍。但我总是感觉有个地方迷雾重重。第二天星期日我就发现新大陆了。

早上我妈去买菜（一般周末我可以开荤），我去买水果。等她买菜的过程我就拎着一大袋苹果开始背《兰亭集序》（实在受不了菜市场吵闹嗄），我妈还在挑西红柿，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是万澈！

他穿着米色的羽绒服，因为他淡黄的卷发太亮眼了，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立马丢下妈挤了过去。

“阿姨，这土豆多少钱一斤？”

我看着他呆呆地站在那儿问价钱，想拿起来看看又腾不出手来（他另一条胳膊还拎着一袋子菜），但最后还是拿起一个来翻着看有没有芽。老板称好后他掏衣兜准备付钱了，我一看他手上还沾着刚摸下来的土，拿了纸巾就冲了上去（处女座绝对不允许“白云”配“黑土”！）

“先擦擦！”

万澈看到是我，眼睛亮了一下。

“谢谢啊”

“怎么你一个人买菜啊？而且买这么多还不讲价。你家长呢？”

万澈面露难色，似乎有些不想说

“我妈出差了，这个礼拜都是我一个人做饭”

“OMG！英雄出少年奥！那你爸呢？你爸不给你做饭么？”

我还没等到他回答，我妈在背后喊我：“泽儿（是儿化音），你买的苹果呐？”

我一看不妙，刚刚递纸时我闲太重就扔地上了，袋子太小苹果都流出来两颗了。

不用想我都知道我妈一定积累怒气值了，连忙把万澈来过来灭火。

“妈，这我同学万澈，我跟你提到过的！”

我妈有点疑惑了。

“哎！就黄毛儿么。”说完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万澈：“……”

万澈接了一句阿姨好。我妈就秒换笑脸，说的话都换成普通话了。我还没细问他做饭好不好吃，万澈就说自己还得回家写作业就先走了。